崇禎二十三年,四月,江南,富春江上。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但見兩岸紅花綠樹,遠處山谷之間,頭戴蓑笠的農夫正在水田中辛苦忙碌。
一段平緩的江岸上,昂首挺胸站着數十名精壯家丁,各人身着勁裝,手持順刀,其中兩個頭領模樣的壯漢身上還披着精良鎧甲,腰中懸掛三眼銃兩人皆是滿臉橫肉,一眼望去便知絕非善類。
距離江岸不遠,停靠着一艘體形碩大的烏篷船,那船是尋常烏篷船的三四倍大,船舷船頭鑲刻的花紋也格外精緻,可知船上之人非富即貴。
“三哥,朱由檢讓錦衣衛帶聖旨來,說讓咱立即立即帶兵北上,去山海關打什麼異鬼,還要限期三十日到達,這不是要跑斷家丁的腿嗎!”
烏篷船內,裝飾頗爲考究,靠窗一張案几上,坐着三個身材肥碩衣着華貴的中年男人,爲首的一個約莫三十歲光景,面白無鬚,一雙狹小的眼睛在眼眶中來回打轉,下巴油膩得幾乎要滴下油來。
聽見坐在他對面的另一個胖子說話,小眼睛立即打起了精神,眼睛在哪胖子身上來回打轉,眉頭緊皺,沉思片刻,伸手在腦門上撓了撓,忽然開口道:
“這已經是朱由檢第三次下旨了,前兩次你們都沒派兵北上,這一次又爲何要派兵呢?如果這一次派兵了,從前又該如何解釋呢?算是欺君還是叛國?是想讓皇上拿你們凌遲還是做實驗,”
胖子聽了這話,聽見做實驗這三個字,微微一愣。
越王朱滄廷是第一次聽到做實驗這個詞,感覺頗爲新鮮,他雖然對崇禎皇帝在京師的各種暴行早有耳聞,不過說起來都是些道聽途說,沒有切實消息。
“三哥,莫要嚇我,你知道的,我是最怕狗的,我可不想讓朱由檢放狗把我活活咬死!”
被稱爲三哥的真是吳王朱滄川,和朱滄廷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所以平日裡可以說是同呼吸共命運,同進同退。
平南王李定國掃蕩江南時,這兩位藩王還在蘇州城中過着生豬一樣的生活,後來江南局勢變化,李定國被皇上徵召,征服日·,本,徹底日·本問題。說幹就幹,兩位無法無天的王爺便拉桿而起,說是要去京師清君側,從各種跡象可以看出,這兩位藩王清君側是假,想要渾水摸魚纔是真的。
可惜崇禎皇帝對南方早有防備,防禦頗爲堅固,從本質上,他對南方組成的鬆散聯盟並沒有什麼信心。
等到消滅北方異鬼,戰勝暴君喪屍,崇禎皇帝騰出手來,必然會和南方諸多事務就進行說明,當然這種說明大概也是無意義的,或者說是不友好的。
“南方的藩王們爲何還不來救援?真的想要住在這裡天長地久。”
“當年皇上沒有把這些忘恩負義的狗崽子斬盡殺絕,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崇禎二十三年八月,臨清城北,錦衣衛北鎮撫司小旗靳三川和他的老上司沈煉躲在甬道下,低聲討論着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