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便問,祁雲萱推搡了下一下龍瀚澤道,“你生母是怎樣的人啊?”
“生母?”卻不想聽到這兩個字龍瀚澤的俊眉很快的便皺起,像是觸及到了什麼黴頭一般,不解所思的看向祁雲萱,龍瀚澤疑惑道,“你問這個作甚。”
“忽然間想知道了,怎麼,有何不能說出口的禁忌嗎?”見龍瀚澤神態不好,祁雲萱也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很快便小心翼翼的壓低了語氣,一字一句注意着龍瀚澤的神情。
“沒什麼,很普通的人。”搖搖頭,龍瀚澤說起母親就像說起其他不干他事的人一般平靜,“長得一般,得到的寵愛一般,在我十歲時不幸得了一場病,去世了,因爲關係和皇后娘娘還不錯,所以我隨後便被接到皇后娘娘身下撫養。”
“病逝的啊?!”
這死因有些蹊蹺呢,祁雲萱上輩子也是當過皇后掌管一宮事宜的人,所以知道在後宮的病天災很少,人爲很多,所以很快便對這個死因引起了偌大的疑惑和驚異,“因爲什麼病啊?”
龍瀚澤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祁雲萱一眼,“你無事打聽這個幹嗎?”
“隨便問問嘛,你不想說就罷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祁雲萱不說話了。
不過她也是好心和好奇,在祁雲萱前世,對於龍瀚澤的事情饒是或多或少的知道一點,可也不知道的太全面,尤其是龍瀚澤生母的事,腦子裡壓根沒有這個映象,只知道龍瀚澤實力強大,是皇后一黨,在前朝乃至後宮都是龍享御不折不扣同樣也不敢忽視的皇位有力競爭對手。
想到此,祁雲萱又冒着巨大的風險在龍瀚澤蹙着的眉頭下不怕死的問了句,“那你有沒有想調查過你生母的死因?”
“嘖……”不耐煩的咂嘴了一聲,龍瀚澤簡直是對祁雲萱哭笑不得,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戳了戳祁雲萱的腦袋,又瞥了瞥祁雲萱才被剪子刺住不久剛包紮完的腹部,“你說你一天到晚腦子都在想寫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現下既然有病在身,就不能好好歇息嗎?”
“已經歇息了足足一個下午了,你還要我歇息到哪裡去!”也是不滿的撇撇嘴,祁雲萱也覺得很無奈很委屈。
若不是現下只能同龍瀚澤一人說話,她會選擇反覆的抓個一個問題來來回回不肯放嘛?
“說真的,後宮之中的病逝,沒有人爲的機率大多都比較小,畢竟也是生你養你的母親,你總該有些眷念和不捨吧?”扯了扯龍瀚澤的衣袖,祁雲萱對此簡直是深有體會。
前世的她母親就是今年死去的。
後面爹不疼,老夫人和祁國公也不愛待見她,頂着一個災星和剋星的稱號就那麼狼狽和孤獨的活完了大半輩子,遇到龍享御以爲是收穫了愛情結果卻得到悲慘的背叛和欺凌。
“也許有,可是我不想去調查,也不願去調查。”將祁雲萱扯着衣袖的手給握住,察覺到對方手掌冰冷的龍瀚
澤不悅的擰起眉心,隨後握的更緊了些,試圖溫暖起對方,“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有自己的目標,且也知道該如何去達成這個目標,有時候無意義的仇恨會毀滅一個人的理智。”
就像他病逝的生母一樣。
也許是正常死亡,也許其中又暗藏着什麼玄機,可這個玄機發現了又能如何?對他而言又起不到任何作用,死了的人終究是死去了,沒有活過來的希望,相反,一味的揭穿可能還會起到反效果,讓以後的路更加如履薄冰。
輕笑幾聲,祁雲萱道,“看不出你還是個較爲冷靜不把仇恨放在心裡的人啊?”
這可和之前祁雲萱想的不一樣。
她從前只覺得龍瀚澤手段殘酷,對人對事都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只是想想看,他所做的任何事的確也都是爲了目的而進行,甚少有跨出目的之外的情感和做法。
“也不是啊,只是比起報仇,我更享受和喜歡被別人當做對象而進行復仇。”這樣鬥智鬥勇才更能引起他的興趣,揚脣一笑,龍瀚澤在祁雲萱面前流露出了他的惡趣味。
“嗯,畢竟你也的確也是挺招人恨得。”小雞啄米般點點頭,祁雲萱對此簡直深信不疑。
乾咳幾聲,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放開握着祁雲萱的手,轉去接過祁雲萱手中不知不覺已經成爲空碗的白粥,龍瀚澤收起了笑容板着一副臉道,“好了,粥喝完了就繼續睡,現在天色有些晚,本皇子也該走了。”
“啊?現在?你真的要走啊。。”祁雲萱卻是有一瞬間的沒反應過來,隨後看到龍瀚澤要起身時,立馬就是抓住了對方,語氣有些微微的懇求,“別,我睡不着。”
是真的睡不着。
祁雲萱現如今急需一個人來給她打發打發一下時間解解悶子,雖然面前的人是龍瀚澤,既講不出什麼幽默的語句也說不出有趣的段子,可至少有他在,祁雲萱放心呀,也能借此好好問問之前不知道答案的問題,指不定何時就能把答案從對方嘴裡逃出來。
“呵呵,從前怎不知祁大小姐你竟然是個如此愛撒嬌依賴別人之人?”起身的動作頓在一半,龍瀚澤嘴角忽然流露出玩味的笑意,眼眸別有深意地注視着祁雲萱抓着她不放的那兩隻手。
“這……”被這麼一說,祁雲萱像是渾身打了個機靈般緩過神來。
同時也詫異的覺得龍瀚澤這番話說的不錯,自己不知不覺從何時開始……居然也會那種小女兒家惡寒的撒嬌和嬌氣十足的哀求了?
想來,估計也是因爲受到傷又許久沒人照顧的緣故纔會情不自禁的看着龍瀚澤多了幾分信任和依賴。
的確是很久沒人對自己這麼好過了……
換上一副漠然的表情,祁雲萱便是趕快的就預備着收回自己的手,龍瀚澤的話說的對,她可不能太過依賴龍瀚澤,一旦依賴過頭了,習慣便會成爲自然,到時反口被對方一咬,指不定自己這個人被賣了後她還
會傻傻的替對方數錢呢。
“怎的,來脾氣了?”然而卻沒有來得及將手收回成功,本來一副玩味表情的龍瀚澤注意到祁雲萱的行爲後立馬就攔截住轉手將祁雲萱的手拉扯過來,順勢一個附身向前,就是將祁雲萱壓在身下。
只不過因爲注意到祁雲萱的傷口,所以龍瀚澤壓的也十分小心,中間留了一大塊餘地,可是臉卻和祁雲萱靠的十分之近。
對於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距離,已經完全冷靜且緩過神來祁雲萱只是一巴掌推搡過去,阻擋住對方的動作,“行了,別鬧了,趕快走吧。”
祁雲萱的力氣比較大,也的確是因爲龍瀚澤在意着她的傷勢沒有怎麼用力,居然推搡着推搡着真把對方從自己身上推了出去。
保持了自己較認爲安全的距離後,祁雲萱深思熟慮一會兒後道,“最近一段養病的時間,十皇子您還是暫且莫要來了,來的太勤快也有些令人質疑,至於莫氏那兒,雲萱自有應對的辦法。”
“真因爲我方纔那句話較真了?一下子變得這般嚴肅。”可龍瀚澤只是一笑,對於祁雲萱突然轉變的態度不置可否,繼續厚着臉皮迎過來道,“方纔不過只是說着玩玩罷了,你不讓我走,我便不走了。”
祁雲萱:“……”一陣惡寒突然油然而生。
她發現人有時候還是不能太失去理智和太過保持理智,就譬如現在,你不認真的時候別人戳穿你的不認真,你一認真起來,別人卻繼續當你只是發脾氣不認真。
不想再去回想方纔對龍瀚澤懇求對方不要走的自己,祁雲萱冷着臉堅持道,“十皇子,天色晚了,還是快些回去吧。”
若是再留下來,今日的事又鬧得那麼大,想必外面肯定也是流言四起。
只是對方依舊還不以爲然,對着祁雲萱步步緊逼,眼看着又要壓下去還沒等祁雲萱進行反抗之時,一個不大不小的聲音忽然不適宜的驀地響起,“那個大小姐……呃。”
來者是一臉急匆匆的琴兒。
看到祁雲萱和龍瀚澤這種曖昧的場景之時,未經人事的她臉上馬上緋紅了一片,低下頭去結結巴巴道,“有……有客人來了。”
將龍瀚澤挪開,祁雲萱一時之間也有些尷尬,不輕不重儘可能自然地問道,“嗯,知道了,誰呀?”
“是……是……”
瞧瞧擡眸看了眼祁雲萱和龍瀚澤,琴兒的臉色依舊有些羞赧,“是……是四皇子。”
“嗯,知道了。”一開始沒怎聽清的祁雲萱只是淡淡應道,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聽清後卻是大驚失色,“等等,你說四皇子?”
龍享御?
她未聽錯吧,龍享御什麼時候從江南迴來的。
吩咐琴兒讓琴兒趕些退下去,祁雲萱忍着疼痛支撐着身子來上下打量着龍瀚澤,跟做賊似的,腦中不停的思索着如何將龍瀚澤藏匿起來的辦法,望了一望衣櫃又看了看屋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