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算你識相。”冷哼一聲,這個婢女的事情便是過了。
祁雲萱讓紫衫拿着本子一個個去登記那婢女所偷的物件和物件所價值的銀兩,接着就又是把目光放到了其他幾個跪在下面瑟瑟發抖的人身上。
“那你們呢?是識時務的自己主動起來開口說,還是讓我一個個打?”
“奴婢……奴婢……偷了藥材。”也許是真的有些怕祁雲萱的作風了,最靠邊的一個年歲看起來不大的婢女向前爬了幾步,跪在祁雲萱身前,“不過奴婢也會好好歸還的,還請大小姐不要告訴老夫人!”
“奴婢也是……”
“奴婢也是!”
“……還有奴婢。”
祁雲萱也知道自己這步棋算是下對了,就像開了個頭似的,一旦有人主動站起來說了,接下來的便是源源不斷的認錯和求饒聲。
就在這麼短短一點的時間內,祁雲萱很快的便把庫房裡失去的東西一個個都補了回來,只是讓她驚奇的是,這說了半天說過來說過去,居然沒有一個人承認偷走了鳳尾笛。
一問誰拿走了鳳尾笛,卻都是低着頭閉口不言。
這可着實讓祁雲萱有些苦惱,要知其他東西暫且還可以慢慢還,那鳳尾笛可就不一樣了,全天下就這兩根,還是皇后娘娘的獨物,偷這東西的人一旦被祁雲萱捅到了外面,那麼接着要迎來的可是株連九族的危險。
話說不是祁雲萱多嘴,那偷鳳尾笛的人未免腦子也的確是有點太不好使了吧,畢竟那日秋宴皇后賞賜祁雲萱鳳尾笛一事無論是宮內還是宮外均傳的沸沸揚揚,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此物非凡物,一旦被偷,那可就是在冒着生命危險。
何況這東西,被偷走也不見得能換錢啊!
畢竟如此昂貴,哪個當鋪敢收又要哪個當鋪有錢收!
耐心逐漸有些被耗完,眼看着過了一大半時間依舊沒有人再出聲,祁雲萱不耐煩道:“本小姐再問最後一句,皇后娘娘親自賞賜的鳳尾笛……究竟是誰拿走了!”
“……”又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既然如此,祁雲萱也沒必要和她們耗着了,直接就是站起身來,預備帶着紫衫離去。
“好,很好,你們不說便是,那麼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麼主動出來承認,要麼現在我就把你們所有的事情都稟告給老夫人,交由老夫人來調查!把你們這些日子這些天所做的事情和有過的交易一個個都翻出來,我看還有能誰能逃出法網。”
“不要啊大小姐!繞過奴婢們吧!繞過奴婢們吧!”可這就是剛起步,在地下跪着的一片人就是連忙連滾帶爬的窩在了祁雲萱腳下,面帶哀求的拉着祁雲萱的褲腿不放,甚至有些人還高哭出聲:“若是讓老夫人知道,一定會打死奴婢的!”
除此之外,隱隱約約還有謾罵的聲音:“究竟是誰拿了,敢做不敢認啊!”
“就是啊就是啊!非要拿着一種小姐妹的生命開玩笑!”
隨
之而來的是各種絡繹不絕的起鬨聲。
祁雲萱:“……”滿意的停下了腳步。
她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只有詳裝採取用連坐的辦法,這些人才能有脣亡齒寒的感覺,同時義憤填膺的爲自己謀劃着出路。
而祁雲萱要找的,正是在這羣人中沒有發聲謾罵而是依舊低頭不語的人。
很快,她便鎖定了目標,且那個人正是一開始被她用椅子砸到哀嚎出聲緊接着還被祁雲萱賞了兩個巴掌的人。
半蹲下來直視着對方,祁雲萱目光凌厲道:“爲何不說話?笛子是你偷的。”
“不……不是……”沒想到會被祁雲萱注意到,那老奴也是渾身一顫,隨後連連擺手,不過她心虛的神態和發白的嘴脣還是出賣了她。
祁雲萱相信,就算東西不是她偷得,肯定也和她脫不了太多關係。
危險的眯起眸子,祁雲萱道:“不是你偷的,你抖個什麼勁兒,想讓全部的人都爲你陪葬嗎?”
末了,她還使勁兒的加重了最後一句話。
也果然是多虧了最後一句話出來,本來還在旁邊看好戲的婢女們一下子都變得慌張起來,一個個推搡着這個老奴,或是謾罵或是催促。
“東西是不是你偷的!說話啊!”
“偷了就偷了唄,何必遮遮掩掩!”
“我平日裡瞧着她就一臉鬼鬼祟祟的模樣,大小姐,東西肯定就是她偷的!”
“不是老奴,不是老奴啊!”哭着搖搖頭,因爲被推搡來推搡去的緣故,很快她的頭髮就凌亂的披散開來,看起來分爲狼狽,倒還正中了祁雲萱方纔所說的街道上的叫花子的模樣。
“不是你,那你慌張個什麼勁兒,莫非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看對方死不承認,祁雲萱在心裡也覺得搞不好東西真的不是她偷得。
但做事這麼乖張古怪,也必有她的原因,祁雲萱堅信這老奴肯定有所蹊蹺。
“這……這……”不出祁雲萱所料,老奴被這麼一發問,真的變得躊躇起來,沒像方纔一樣死咬着東西不是她偷得,而是轉變了態度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快說啊!”
旁邊的人擔心自己的生命看她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忍不住又語氣不悅的催促了聲。
“就是啊就是!”
“是老奴的兒子偷走的!”眼一閉,這婢女還是最後把原因說了出來,她哭嚥着抓着祁雲萱的褲腿,開始說起事情的前因後果。
“老奴兒子喜愛賭博,上次因爲身上賭金不夠,就想着拿東西來抵,這一路主意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大小姐您的庫房這裡,他只說是做成本不礙事以後會歸還回來的,卻不想輸掉了,還請大小姐不要告訴老夫人啊!或者要殺就殺老奴吧,老奴就那麼一個兒子啊!”
“把鳳尾笛……當做抵押賭金的東西個輸掉了!?”然祁雲萱注意到的卻是這其中最爲關鍵的“賭博”二字。
這可的確是比拿去當鋪當掉了還要
麻煩!
至少當鋪還不會太快將東西轉讓,一路順着過去花些銀兩和加幾句威脅的話便能輕而易舉的將東西換回。
可這賭博卻不能當做一件小事來看待啊!鬼知道這老奴的兒子將鳳尾笛輸給了哪個人,而那個人又是否也會重新把鳳尾笛當做新的抵押賭金的物品給轉交給別人。
到時候一轉二,二轉三,三轉四。
且要知道賭博這玩意向來都是有錢的人玩的起的,所以也就是意味着大多是商人,網易其中運氣不好可能碰到來自外城來京城做生意的商人,賭完這一把就帶着鳳尾笛回去了,這天下如此之大,祁雲萱又要從哪裡找回來啊!
捏了捏拳頭,莫非這事情真的要和老夫人開口了嗎?
“大小姐,大小姐!您救救奴婢和奴婢的兒子吧,大小姐。”那老奴依舊在旁哭哭啼啼的,喊的祁雲萱心煩。
一咬牙,祁雲萱還是暫且打消了告訴老夫人的念頭,因爲一旦告訴老夫人,那麼這件事情就一定會被有心人聽到且被有心人利用,尤其是李嬌妍,現下祁玉娘又回來了,現在的她如虎添翼,搞不好就要來一發大動作。
心一沉,祁雲萱仔細來回思考了片刻後,板着張臉問那老奴道,“你兒子現下在什麼地方?”
“大小姐……您,您找奴婢兒子作甚,要殺了他嗎?不要啊大小姐!”可那老奴現下因爲恐懼和害怕過了頭,暫且神志有些不清,所有祁雲萱的舉動落在她眼裡皆都是爲了害她和她兒子而存在,“要殺的話,就殺老奴吧!”
深深的擰起眉頭,祁雲萱不耐煩的解釋道,“不是,沒有人要殺你兒子和你,問你兒子在哪裡就是爲了要救你們。”倒是想殺你,可現在能殺嗎?
“救……就我們?真的嗎?”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那老奴神經兮兮的疑問道。
“是的,問你兒子在哪裡就是爲了要找他那賭場在哪裡!”點點頭,祁雲萱儘可能的剋制着自己的怒火。
看看能不能僥倖一下,趁着東西也許還沒轉到太多人手裡的時候,將它稍微用些錢給還回來。
畢竟能做生意的人肯定也不傻,就算不做生意,能在賭場上贏錢的人一定也不笨,除非那些特意找死或者一定要在京城刷場存在感的,否則聽到了鳳尾笛的大名後,大多還是會乖乖交出東西,仍由祁雲萱處置。
見祁雲萱的態度也的確不像是在哄騙她,以及和她開玩笑,那老奴畏畏縮縮道:“這,如若奴婢沒記錯,應該是在離咱們祁國公府不遠的醉鄉酒樓,酒樓下面暗藏着一個專門供賭博的地下室,奴婢的兒子本來是酒樓的夥計,後來跟着那些公子哥耳濡目染的多了,就經常在哪裡來往。”
“醉鄉酒樓嗎?行。”祁雲萱點點頭,希望老天能夠保佑自己吧。
吩咐紫衫把這老奴的名字登記一下,爲了怕這老奴欺騙她,待她走後收拾東西趕快逃跑,祁雲萱在走之時也是不忘吩咐紫衫悶住着老奴的嘴,暫時先把這老奴關押到柴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