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隔空對話,所有人都很辛苦,喊話的人自不用說,沒幾句嗓子都啞掉,而在場的還有數萬大軍呢,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怎麼的,一個人發出的聲音小點或許沒什麼,可人一多不就影響了。
遠的不說,多來一些人一起嘣個體內廢氣什麼的,那就是不小的聲音了,人家大boss在辛苦吼吼呢,被這麼一打斷,多尷尬。
時間一長,別說劉邦項羽了,就是諸位小兵,也忍的難受。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個威脅,一個怒罵,數萬人面前上演一場大戲,周少瑜看的津津有味,還很不要臉的從儲物空間裡抓出一把爪子嗑了起來。
哎呀,有點渴了,來口水先。抓起腰間的水囊,咕嚕咕嚕咕嚕,啊……爽!
好嘛,凡是瞧見周少瑜這舉動的,都用一種相當怪異的目光看向他,隱隱還帶着一絲佩服,這麼緊張的場面,居然這般輕鬆,這麼有閒情。
什麼叫此時無聲勝有聲?這就是了!莫看周少瑜一聲沒吭,人家‘啞戲’演的好,到後頭幾乎吸引了大半目光,喧賓奪主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不過這般輕鬆的舉動到是感染了呂雉,莫不是胸有成竹,哪會如此作態?莫非今日當真死不了?
剛這麼一想,那邊項羽已經勃然大怒了,劉邦這個混蛋,聽不見我的威脅麼,還要強調一遍又一遍,結果呢?這傢伙就一直一個勁的怒罵,估計若不是在場人多要注意一些個形象,說不得潑婦罵街的詞都要出來,真的是,就不能換點新鮮花樣?
“來人,先將劉邦小兒的老父帶上來!”項羽一聲忽的暴喝,顯然沒耐心了。“劉邦!且在問你一次,速速開城投降,不然先烹煮了乃父。”
嗯哼?這就是要輪到我登場了?周少瑜一愣,一揮手,兩個壯漢押着劉太公出來,周少瑜打頭,直接押到了灌滿沸水的大鍋前。
可憐這麼大歲數了,近距離一瞧這陣仗,腿都軟了,差點沒嚇的直接嗝屁。
這一動彈,周少瑜就更顯眼了,劉邦一瞧,頗有種要背過氣的感覺,好傢伙,這不是那誰誰誰嘛!居然叛變了!叛變也就算了,居然還親自押他的父親,簡直心如財狼呀!
“周瑜好膽!枉你號稱江東美周郎,竟是賣主求榮之輩,我真心待你,你卻背叛寡人!”劉邦大怒喝道,嗓子愈發的啞了。
嗯,周少瑜再次成功搶戲,千年後的美周郎吳國大都督周瑜躺槍。
雖說周少瑜不過是個過客罷了,可也還是要臉的啊,數萬人面前被如此說,心裡舒服纔怪,當下顧不得許多,直接吼了回去。
“若論虛僞,天下無人與你相比,莫以爲我不知道,爲了霸業,你已決定放棄妻兒家小,莫以爲我不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麼!虛僞不孝之人,我恥於與你爲伍!咳咳咳……”
哎呀,難受啊難受,嗓子疼,真佩服劉邦這小老頭能撐這麼久。
“哈哈哈哈,說的好!”項羽高興了,這可原本是劉邦那邊的人,憑這身份,就比別的人說出來更可信的多。“劉邦,再不投降,可就下令烹殺咯!”
“殺!儘管殺!當初你我二人臣屬楚懷王,曾約定結拜爲兄弟,我是你大哥,我父便是乃父,你要烹殺你父親,介時莫忘了分我一杯羹!”
來了!高、潮來了!嘖嘖,這到底要什麼心態才能說出這話來,哪怕這會親眼所見,周少瑜也分析不出來。
劉邦這話一出來,在場所有人都譁然了,若說劉邦沒辦法只能放棄家小,其實到也能理解,可這話說的,就有點過分了。尤其還是周少瑜說了虛僞不孝之人之類的話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更多了。
“孽障啊!”劉太公本來就嚇的哆嗦,這會更哆嗦了,氣的!
對項羽而言,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還分你一杯羹?好膽!真當我不敢殺?
“來人,扔進去,煮了!”
周少瑜翻翻白眼,你說煮就煮啊,見押着劉太公的那兩壯漢還真要扔的樣子,趕緊阻止道:“急什麼,等會。”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決定聽他們霸王的,畢竟周少瑜算哪根蔥?還沒動彈呢,打陣中飛出一匹快馬,一個跟項羽外貌有幾分相近的中年男子衝了出來。
“羽兒不可!”此人大聲阻止道。
項纏,字伯,戰國末期楚國貴族,項羽最小的叔父,在楚軍當中地位很高。當年鴻門宴,劉邦能夠成功逃離,裡頭就有項伯的功勞。
因此後來劉邦滅楚,項伯仍舊被封爲射陽侯,說起來這一點劉邦做的還不錯,活下來的項氏宗族,沒有多殺一個人,不過卻是盡皆賜姓,全部改爲姓劉。
看見項伯出來了,周少瑜嘆了嘆,這場大戲去的太快,這就要結束了。隔了距離,周少瑜聽不到項伯和項羽說了些什麼,但無非也就是勸說殺不得,既然劉邦都鐵了心放棄家小了,殺了只會壞名聲,提高漢軍士氣,得不償失,何必?
項羽方纔也就是在氣頭上,難能不明白其中道理,真若是沒半分腦袋,也打不下這偌大的基業來。
於是劉邦的一家老小安全了,周少瑜又呼啦啦的帶人給押回去。同一時刻,項羽發動了進攻的號角,再次強攻。
回首望去,聽着那金戈鐵馬,周少瑜沒有像去隋末那般感慨,打仗終究是要死人的,不打,這天下也安定不下來。
只是,若是自己碰見這種死守不出的情況,又該如何攻打纔好?仔細想想,除了拿人堆,還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突然想起李秀寧曾經說過的,打仗,打的是堂堂正正,比精銳,比士氣,比數量。當時周少瑜還有些無法完全接受,但目前看來,很多時候也的確如此。
劉邦已經確定了無論如何死守不出,項羽除了強攻又能如何?滎陽又不是孤城,劉邦也還有其他的地盤,還能繼續調遣兵力救援,是以圍城是不用想了,圍下去反到對楚軍不利。
看着那逐漸被鮮血染紅的城牆,周少瑜忽然覺得,那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圍牆,歷史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