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片刻,李清照送完人回來,周少瑜便苦笑道:“怎麼把我捧的那麼高,學究天人,聽的我冷汗都下來了。”
李清照聞言微微一笑,道:“周郎或許才學一般,但終究打小所學與我們並不一樣,妾身看來,周郎平日所言那些,可不就是學究天人?”
這麼說到也沒錯,天文地理物理化學,周少瑜知道的或許並不算多,可哪樣搬出來不是顛覆她們的常理,不過好些在大梁朝這邊似乎不大有用。
“周郎現在所缺,一爲人脈,二爲名望,假以時日,名聲越高,總歸會有人慕名而來。”
周少瑜皺了皺眉頭,心頭有了幾分瞭然,讀書人總歸是自命清高的,若是自己默默無名,即便拿下了整個誠徽州,也不見得誰多看一樣。
但如果周少瑜在這個圈子闖下偌大的名頭,讓人高山景仰,那概念又不一樣。
只是如果按這麼個辦法行事,那麼自己當初打算考完院試,得了舉人的身份,然後就去跑官的想法有些不打適合了。
在尋常人看來,舉人的身份不低,但終究比不得進士,差的遠,若是考個一甲三名出來,影響可不算低,然後在輔以抄襲一些大作宣揚一下才氣,尤其背後還有善懷閣的情況下,想不出名都難。
只是怎麼感覺不大對呢,系統頒佈的任務仍舊是山賊之路,甚至依舊還有攔路搶劫的,只是周少瑜不去做罷了。
山賊考進士,感覺怪怪的,而且最後的殿試比較爲難,距離太遠,沒辦法作弊來着。
搖搖頭,暫且不想這麼多,先院試完再說,如果沒有必要,實在不想跑到金陵去這麼遠,太耽擱時間和事情。
對周少瑜來說,院試完全是去找苦吃,一米四不到的號舍,食宿全在裡頭解決,睡覺連腿都伸不直,尤其聽說,上一回的院試,有個秀才被藏在號舍裡的蛇給咬了,結果自然是掛了,也是悲催的。
總歸是有了點經驗,這回帶的食物全都自己弄成碎塊,起碼乾淨,真讓人家檢查的全部切開,總覺得不那麼衛生。
找到自己的號舍,拿出油布掛上當做門簾,是了,號舍沒有門,遮風擋雨得自帶油布以作遮擋。
周少瑜是沒打算自己廢那個腦子想了,將考題小聲的傳遞過去,就開始隨意作畫打發時間。
先頭聽鹿笙說,會試需要考三場,時間長達九天七夜,周少瑜心都顫了,這玩意果然還是不要去考比較好啊,太遭罪了。
說起來,大梁朝沒有鄉試一說,華夏曆史上依次往上是縣試府試院試,接着鄉試會試殿試,院試過了纔是秀才,而這裡直接就是舉人了,但相對的鄉試也就沒了,不過院試第一仍舊叫做解元,這到是一樣。
總之,在大梁朝,過了縣試就是童生,府試便是秀才,院試是舉人,會試便是進士,至於殿試,基本就是狀元榜眼探花的事了。
饒是院試沒有會試那麼誇張,但一次院試下來,周少瑜整個人都有點懨懨的,尤其雙腿,一直沒辦法伸直,實在難受的厲害。
一連休息好幾天,結果出來,周少瑜三個字赫然出現在榜首,第一名!
這消息出來,周少瑜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李清照和卞玉京兩人果然厲害,而對那羣歷史妹子來說,卻是有些瘋癲了。
外人不知道,她們還不清楚?這就是以李清照爲主考出來的,這可是千軍萬馬獨木橋的科舉,考個解元出來太難了,一羣妹子興奮的不行,只恨不能把消息傳出去。
科考後的規矩,中榜的舉子會一齊去拜見主考官,也就是王騰了,周少瑜也總算瞧見了廬山真面目,略爲顯老很且很枯瘦的中年男子,看樣子身體的確不大好,怪不得府試的時候。
王騰對周少瑜的文章很是欣賞,頗有想要細細討論一番的架勢,周少瑜汗顏,休息了幾天,寫了啥都快記不清了,還怎麼討論。
無奈之下,只好道:“說來慚愧,見此考題之時,便想起家中拙荊平日所作的一篇文章,左思右想,一時拿不出比這更好的文章了,是以……”
王騰到是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大奇,在潭州主考了兩次,多少有些見聞,善懷閣詩集也曾看過,李大家之名也偶有聽聞,連嘆竟有此等奇女子。
在坐的新晉舉人一個個眼都綠了,太嫉妒了,自家老婆只會在家閒呆着,瞧瞧人家,寫篇文章出來,直接幫着成了解元,這反差也忒大了。
這種值得八卦的事情流傳的很快,李大家之稱也變成了李解元,沒人懷疑這個,因爲人家李清照的才學已經是十打十的被證明了。
至於周少瑜,難免有人酸溜溜的說一句他並沒有能考得解元的才學,然而幾天後的中秋詩會,一首水調歌頭流傳出來,所有人都不言語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作爲穿越衆,別人的詩詞或者可以不抄,但李白想不抄都難,無他,太牛了,讓後人簡直難以企及,只能景仰。
一首水調歌頭,直接讓中秋再無好詩,既然要刷名頭,周少瑜也不客氣,索性直接搬了出來鎮場子,直接導致一時之間,整個潭州城都沒人敢再作新詩。
都是玩遊艇的,結果你搬個航空母艦出來,這讓人家還怎麼玩?
沒曾想過得幾天,市面上便出現有人暗中兜售話本,名字很直白,直接就叫《周公子和他的善懷閣密事》,據說銷量火爆。
周少瑜從鹿笙那聽到消息的時候,頓時大怒,自己也就算了,怎麼寫都行,把那羣妹子也放進去隨便瞎寫,那怎麼行。
打開一瞧,知道上當受騙了,裡頭寫的基本都是外界知道的事情,沒啥好隱秘的,也沒多少新鮮事,合着現在就有標題黨了哈。
“託你的福,這次老夫小賺了一把。”鹿笙語出驚人。
周少瑜也是醉了,這廝未免也忒欠扁了。
“別那麼看老夫,堵不如疏,任由他們猜測妄言,還不如寫點什麼出來讓他們瞅瞅,起碼也在可控範圍之類,老夫現在正琢磨第二本,改天上你家坐坐,觀察觀察。”
鹿笙笑呵呵的繼續言語,壓根無所謂周少瑜的態度。
周少瑜白眼一翻,心說這到是有道理,隨着李清照的名聲愈來愈大,好奇善懷閣的人也越來越多,可惜能探聽到的消息實在有限,難免會有瞎猜然後變味的,堵肯定堵不住。
“謝了。”周少瑜捏着鼻子認了,起碼自己還真沒想到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