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 黔王

江懷東很吃驚,吃驚的不僅僅是周少瑜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爲那一頭短平的頭髮,若不是印象實在太過深刻,江懷東還未必認得出來。

以他目前的所知,並不知道整個潭州幾乎成了戰場,不然的話,就是個再多的錢,也不會護這趟鏢,誰嫌自己命大不成,還往戰場裡跑啊。

還好,攻城者是周少瑜,並非是什麼濫殺之輩,除了幾個慌不擇路的居然主動往人家士卒所在的方向跑,被當做反抗者宰掉之外,沒有造成其餘無辜的傷亡。

不過,知道又如何,江懷東仍舊毫不猶豫的下令起錨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他和周少瑜那點交情,不敢賭啊,再怎樣,當初在金陵時被人抓獲,最終將自己所知的周少瑜給吐露個乾淨,怎麼看也算出賣的一種了吧。

萬一人家不但知道了,還要深究,那該咋辦,所以,還是跑吧。

想法不錯,可哪裡是想跑就跑得掉的。且不說水軍的船隻都在那擺着堵住不少的去路,好容易能擠出一點空間,也是你爭我搶之下徹底堵死,除非游泳,或者換舢板船,不然誰都別想出去。

話說兩頭,事發時,嶽翎縣縣令正在處理政務,作爲潭州的商業重地,自然受到潭王的看重,是以,也勢必會委派一個能夠足夠信任之人管理此地。

商業稅固然沒有,但架不住可以找各種理由吃點私貨,油水還是很豐厚的,當然,大多收入都上繳給了潭王府,後者養兵什麼的,都需要大把的錢,至於他,如果不自己扣下一點,那還叫官嘛?

總的來說,小日子過的不錯,只要自己不作死,即便潭王知道自己吃點小錢錢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世道,不都這樣嘛。

不過爲了位置更穩當,這位縣令也表現的很是勤懇,是以哪怕時間還是大清晨的,便已經早起忙活了。

“你出去看看,外間是何動靜。”縣令忽聞遠處一片嘈雜,而且聲音大有愈來愈近的架勢,便指了指衙役班頭,去弄個明白。

衙役班頭也沒往攻城上邊上去想,帶着兩個衙役就出去了。

左等左不來,右等右不來,縣令煩了,可隨着聲音愈發近,頓時一驚,忽然起身,大驚道:“快,快關大門,排個腿腳靈活的,速速去請張校尉來救。”

想法總歸是好的,且不說來不來得及,便是來得及,那勞什子張校尉,第一時間就已經跪舔了。

沒錯,這傢伙也是自作孽了,作爲武官,能吃油水的地方大抵也是吃空餉和截留一部分軍餉,奈何潭王府這方面查的嚴,不好下手,於是親自跑到碼頭來打打醬油,不給點好處費?還說嗎,你這船右違禁品,先扣押了再說。

看似比較惱火,但實際操作上還挺收斂,要的又不多,沒哪個會不開眼的強硬拒絕。

好容易開闢一條財路,當然上心啦,於是一大早跑過來,準備收點好處費買個精貴的飾品送給外間相好的,結果,得,一出場就被撂倒,然後很是‘識時務爲俊傑’的舉手投降,狗腿的跟着其中一路去招降嶽翎縣的城防兵丁去了。

縣令的指望自然落空,眼睜睜的瞅着對方彪悍的壯漢衝進來,然後連自己的家眷也被粗暴的押到了縣衙大院之前。

本來嘛,不允許隨意搶虐劫人也就罷了,難不成還讓一羣糙漢子客客氣氣的去將人請出來?沒可能的,沒出手多在女眷身上佔幾把便宜揩幾把油就算不錯了。

“啊!住手!”縣令的女兒後邊挺翹被捏了兩把,又驚又慌,情急之下,居然大喊一句:“妾乃嶽翎縣善懷閣管事之一,爾等不得放肆。”

還別說,效果還真不錯!

善懷閣之名誰人不知?更莫說這些兵丁都是巫縣的兵丁,不少人在落魄時受過善懷閣的救濟,一時間,手上佔過便宜的都羞愧不已。

卻是週三山站了出來奇道:“嶽翎縣何時有過善懷閣?我等怎的不知?”

縣令之女頓時有如抓住救命稻草,本只是下意識一喊,不曾想居然真有效。

“嶽翎縣並未設置善懷閣,但依照府城善懷閣的安排,在各縣都有駐地,以供善懷閣成員集會,前幾日妾身還提議過在嶽翎縣設置粥場接濟貧苦人家。對,此乃憑證。”

說罷,又拿出一塊小巧的銀牌出來。

妥了,就見原本凶神惡煞的兵丁們立刻變得熱情起來,不僅繩子解了,有座位還有茶喝。

早說嘛,也算是自己人不是。雖然中間還隔了個府城善懷閣,但遲早會被收回來的,總不能一直把持在外人手上。

嶽翎縣縣令有點悶,這也行?打仗還能這樣的?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善懷閣成員,還有這種優待。可惜對他仍舊有點兇惡,顯然並沒有因爲有個善懷閣分駐地管事的女兒而受到太多的優待。

“聽聞這裡還有我善懷閣的成員?”不多時,周少瑜出現了。這仗打的無聊,連人都沒宰掉幾個,自己這邊更是沒有任何損傷,這叫打仗?感覺跟玩鬧似的。

想想也是,太平的太久,戰鬥力低下也不出奇。

“啊……你,你是……”那女子小聲驚呼,臉上的身上簡直不要太激動,就跟個小迷妹似的,哪怕周少瑜現在是個短平頭,也都沒放在欣賞。而後猛的反應過來,趕緊起身一副,激動道:“奴,奴,奴家齊萱見過周公子。”

瞧瞧,這面目含春的表情,她的縣令老爹看的想殺人,矜持呢?矜持在哪裡?這副好像只要人家一開口你就樂意叉開腿的模樣是什麼鬼!

“咦?你認識我?”周少瑜挺奇怪,他可不不記得自己見過這麼一位。

人家齊萱妹子立刻扭捏起來了,不好答呀,她能說周少瑜的畫像,在善懷閣成員私下裡已經很是流傳開來了麼,尤其那被稱作油畫的新穎畫技,更是清晰無比,爲此,她都已經將父母給她提前置辦好的嫁妝給花了一大半,這纔將這幅畫請回家。

嗯,看見油畫這兩個字就能明白了,百分百是卞敏畫的無疑,也就是她會這個,至於和她有所交流學習的徐妙錦,還沒學精呢,此刻更是遠在幷州晉城,哪裡能將畫流傳到這來。

還別說,卞敏憑此,儼然成了小富婆,這還是在大多數收入充公的情況下。

都充公了,自然李清照她們也是曉得的。這種‘出賣’夫君賺錢的做法,也算是前無古人了吧。

齊縣令很硬氣,既沒有開口罵什麼,但也一句話不多和周少瑜做搭理,文官的矜持嘛,先不說想不想降的問題,就算要降,也要矜持一下,得等人放下身段多說兩句,然後才能‘感動’受邀。

但是,顯然沒能堅持多久。

就見周少瑜和他女兒齊萱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歡快,而後者顯然偷聽過不少隱秘,不僅將這段時間還未來得及上繳的財務給曝光出來,連自家積攢的家底都給吐露的乾淨。

天啊嚕,人家又沒說要娶你過門,有你這麼胳膊肘往外拐的麼?

這還罷了,居然還聽齊萱義憤填膺的說:“哼,正是因爲這些貪官污吏,才使得這天下烏煙瘴氣,讓百姓流離失所……”

齊縣令捂臉,這下連罵的心情都沒有了,這何止是胳膊肘往外啊,直接連自家老爹都給噴進去了。

周少瑜都驚了,這妹子,覺悟很高啊,不過按照時下的環境,這妹子這麼說,都可以被當做大逆不道了。

以大梁的是非觀,假設一個人犯下大罪,若是他跑去自首也沒什麼,可若是跑回家被兒子曉得了,然後兒子跑去報官叫人來抓的話,啊哈,做父親的肯定會被問罪,畢竟已經犯罪了,而做兒子的也沒跑,至少徒刑妥妥的。

大義滅親?沒這說法,就算有,也是百分百的貶義詞。

“呀,不是,那個,奴方纔的話並非是那意思,奴,奴……”好麼,反應過來的齊萱都快哭了,急急解釋:“奴斷不是目無父母之人,奴平時很是孝順的,周公子務必相信奴呀。”

額,合着你着急解釋的原因是害怕周少瑜產生壞的印象?

周少瑜摸摸鼻子,心說原來咱現在都可以靠這張臉吃一輩子白飯了?

莫名心虛的瞅了齊縣令一眼,嗯,還是不要在他當面繼續說了,免得把他活活氣死。於是果斷將齊萱拉倒了別處。

莫要誤會,就是看看能不能套出點情報出來,比如,嶽翎縣哪個大戶有爲非作歹的前科!開玩笑,打大戶嘛,這麼安逸的事情,怎麼可能錯過。

此外就是,看看還有哪位善懷閣成員有這麼高覺悟,最好是府城的,那就更完美了。

至於孫采薇?最近都沒有密信傳出,想來處境並不怎樣。

就如周少瑜所猜測的那般,孫采薇的處境絕對說不上好。幸虧府城的善懷閣,如今都是各家的官宦女眷坐鎮,再加之善懷閣本身的名氣,是以潭王府也沒敢動它,因爲此舉完全得不償失。

這種情況,居住在善懷街內,最基本的安全保障還是有的,只是顯然,想要傳遞出什麼消息很難,而那些成員,孫采薇也不敢信任,說到底,她們大多都是官吏家眷,和潭王府有所聯繫。

連秦以柳都是個臥底,孫采薇還敢信誰?

但是坐以待斃,那不是她的性子,不然當初也不會以潭王府正妃的身份,去投靠周少瑜一方尋求靠山。

就在孫采薇想盡辦法做些什麼的時候,潭王府又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興武縣被圍,衡武縣被下,建櫧縣被攻,現在連嶽翎縣都被拿下了,然而事情遠不止如此,就在方纔,從雪峰縣遞來的最新消息,連雪峰縣都已經落入他手。

當然不是周少瑜,還沒那精力和兵力去打一個雪峰縣,畢竟雪峰縣除卻本身的兩千城防,還有從府城以及興武縣抽調的部隊,共計人數七千,這就不少了,若是強攻,沒兩三萬人馬,真未必有把握。

然而外敵不成,內賊卻輕而易舉。

拿下雪峰縣的不是別人,正是坐擁黔州之地的黔王!

以親王之名,帶兵前來支援潭王,看起來似乎,沒毛病!然而人家一入城,就直接讓人把雪峰縣高層全部拿下,失去首領的情況下,七千人看似不少,可除了聽之任之還能如何,難道敢去打一位親王?那可就是造反了。

於是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用下拿下了雪峰縣,還解下了七千士卒的兵甲,可謂兵不血刃。

這還不夠,而後黔王第一時間發佈聲明,言潭王自行遣兵攻打興武縣,乃是無道之舉,目無君上,目無朝廷,簡直膽大妄爲,爲維護朝廷權威,黔王表示,在誠徽州高秀君的輔佐下,主動出兵要教訓潭王一番。

開玩笑呢不是,區區兩千人,居然說要教訓潭王?

是個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是爲誠徽州方面站臺呢。

誠然,潭王主動攻打興武縣挑起戰事,是極爲不合理的行爲,但勉強也是有理由的,因爲興武縣本身就屬於潭州管轄。

而反過來,誠徽州攻打潭州,也是一件極爲挑釁皇威與朝廷的事。若無合理的解釋,勢必會被聲討。

但是與潭王身份帝王相同的黔王主動跳出來的話,那就又不一樣了,此舉算是給誠徽州的舉動遮上了一塊布,讓攻打潭州的舉動,變得合理起來。

至此,興武縣徹底孤懸,除卻興武縣之後,仍舊掌控在潭王府手中的,只剩下石山縣、建櫧縣,以及府城本身。

敗象已顯,所有人都開始考慮起後路來。

黔王並非是一個能成事之人,不然的話,如今黔王府的兵力不會一直只維持在三千。而投靠誠徽州的高秀君?

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妥,因爲人家也不是什麼亂臣賊子,明面上同樣都隸屬於大梁,投靠過去,並不會背上什麼罪名。

至多也就是在一堆女子手下做事,委實叫人難堪。

但轉念一想,同樣也有主意,那便是投奔到周少瑜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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