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臺下的趙苑然與蘇貞兒兩人,也是氣得不輕。她們還是第一次,與秦若九同成一線,齊對畫中女子產生厭惡惱恨之心。不錯,皇上是她們的天,是她們所有的依附。爲了得到皇上的心,她們廢盡心機,玩盡手段。哪怕就算是輸給秦若九,她們也稍微甘心。這就說明,秦若九比她們更厲害一些,更高明一些。至少,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那裡,而這一次,她們竟然只輸給一張畫像。
一個,不曾出現,而是遠在她國的女子。憑什麼,就這樣一張畫,可以牢牢抓住皇上的視線,讓他冷毅的臉上,流露出連她們都不曾見過的溫柔情懷。爲什麼,爲什麼……而福寧太子當衆這樣,把畫像交給皇上,是故意在羞辱她們,還是在炫耀他們北奉國的女子,遠比康慶國女了出色?
良久,朝烈帝這才收起炙熱的烈焰,目光灼灼的從畫上挪開,黑眸半瞼,冷聲朝身後的太監喝道:“把畫收起來。福寧太子送的禮物,朕很滿意。公主的苦心,朕也體會到了。”
福寧太子嘴角立即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擡手一拱,故作謙虛的說:“只要皇上喜歡就好,不過,皇后……”
“皇后賢良淑德,胸襟寬廣,虛懷若谷。一副畫像,她豈會計較?再說,朕的後宮佳麗三千,美人無數,皇后若要計較,那還是皇后嗎?你說,對嗎?朕的皇后?”朝烈帝說罷,側身望着她,眼底一片深沉,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
秦若九水眸掠過一抹倔強,擡眸定定的凝望着他,只是淡然一笑:“做爲婦道人家,我無話可說,只要是皇上喜歡,本宮都不會阻止。”曾經,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高,其實在他的眼裡,自己真的什麼都不是。
皇后……皇后……怎麼,越發可笑了?
臺下的蘇貞兒和趙苑然,凝神望着秦若九,就連她們看出了她的無奈,與掙扎。是啊,這一次,她們自己也覺得輸了,輸給的不是秦若九,而是那畫中的女子。雖然那個女人並非真正的出現在場,但那張相,卻像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她們三人的臉上。而越是受疼愛身份越高的那位,就痛得越厲害。
這一刻,她們彷彿能感受到她的疼,與那種無法言喻的悲哀。
一直沉默如冰的康音,從畫像拿出的那一刻起,他眼底的陰鬱就久久不散,眉峰隱隱迸發出戾氣。這一刻,再看到皇兄如此對待若九時的模樣,他心中的憐惜之情,讓他不由自主的冷聲喝道:“夠了,福寧太子的禮物已經送到,就請回席吧,現在歌姬就要上場了,耽誤了時辰可就不好!”
一句話落,氣氛這才稍微緩解。
不一會,燭燈點亮,樂聲陡然從四面八方響起。
七八名絕色舞姬,從殿外飄然而來。個個彩衫紅裙,長袖飛舞,鬢髮如雲。
擡眸,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月下的舞姬們時而擡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游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