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彷彿蒼涼得被人遺棄在了冰冷的雪地上。明明的是那樣平淡,卻又讓人感覺到滄桑,滄桑中又帶着一種傲視天下的不屈傲氣,敢問,一個普通的女子,怎會又這樣的眼神?
一時間,他的心就被這雙眼睛擾亂心神。
再一擡頭,他卻被她右臉上那道宛若惡魔嘴巴的傷疤所震驚。
那道口子看樣子是剛劃上去不久,裡面的嫩肉還番着血絲,此刻它像妖精的手指,正張狂的在那張原本白皙純淨的臉上綻放。
她,應該是個絕色麗人兒。
因爲,任憑那雙眼睛,就可以奪走他所有的注意力。
如果沒有那道傷疤,她是否能夠傾絕天下?
可爲何,這樣的美人又那樣的哀傷悲慼的目光?
究竟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她又經歷了什麼?
在也無法沉住氣的北奉塵,竟不受控制的躍下馬車,他優雅的邁着步伐走到她的身邊,當着衆目睽睽下朝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說完,對方朝她淡淡一笑,目光溫潤得如一汪秋水。
秦若九就這樣看着眼前這名男子的笑,久久沒回過神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輕輕的,暖暖的,讓她心中滑過一道熱流。
而且,在他的身上有種清雅脫俗的高潔氣質,從骨子裡緩緩透出,有着溫方爾雅的舉動,和清如遠山的笑容。不可否認,她是喜歡這種感覺的。
所以,許久不曾言語的她,終於張了張嘴,用一種坦然而寧靜的眸光盯着他道:“我叫冷冰心,冷是冷若冰霜的冷,冰,冰凍三尺的冰,心,無心之失的心!”
豔陽高升,淡淡金光揮灑,落在他白玉般的臉龐上,使他那臉龐透出淡淡的光澤,如夢如幻,他那微微張開的粉色脣瓣,一字一句的說:“好一個冷冰心,跟我走,從今以後是我的人,你願意嗎?”
這時,不僅是秦若九怔住了,就連男子的車伕叫雲君的男子也怔住了。他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嘴巴,愕然的盯着自己的公子。他爲何會對一個毀容的女子作出如此舉動?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其實,這一切的一切,只有北奉塵自己心裡明白。眼前的這名女子,他雖知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可是她有一雙璨若星辰的眸子,裡面,隱藏了多少不爲人知道的痛楚與滄桑,竟仍然能清澈如一汪秋水。
僅僅是這雙眼睛,莫名的,讓他的心,產生絲絲心痛。
北奉塵蹲下身,輕輕牽過她的手,秦若九沒有拒絕,他的手很溫暖。是的,從沒有一個男人能給她這麼溫暖的感覺,他的眼睛純淨得如藍藍的天,清澈得如山澗的溪流,沒有任何雜質。
這一刻,她知道,這就是自己所要尋找的安寧,所要尋找的平靜。當下,她順從的站起身,邁着細碎的步子,緊緊凝視着那雙夢一樣祥和寧靜的眸子,輕輕地走着,迎着帶有淡淡花香的風,有一絲的醉意。發上,肩上偶爾飄過花絮落葉,這是跳崖以後,她第一對活着還有一絲渴望,看着這個男人的笑,原來一切也是可以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