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但見他身材偉岸,俊容剛毅,五官輪廓分明而完美。此時他一動不動的遙望着漫天星辰,那頎長勻稱的身軀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雙眸子,帶着狂野不拘的冷傲,在這幽幽暗夜裡,別顯邪魅性感。
此時,並不知他在思襯什麼,只是仰望星辰的眸光,漸挪在了不遠處的摘星閣畔,紅脣在不經意間,緩緩綻開了一抹微笑。那笑看似淡泊而寧靜,卻在無形中漸漸張擴。
“城主……”一道略顯蒼寂而低沉的聲音,陡然打破了這夜的寧靜與美好。
背對着他的懾驚天不着痕跡的收回俊顏的笑意,變得冷肅而認真起來,緩步轉身,淡看着身側跟了他許多年的心腹,神情變得尊敬而謙和起來:“龍伯,你來啦?”
“聽到玉笛聲響,知是城主你有心思,便過來看看。”
跟了他這麼些年,龍伯對他的脾氣與稟性還是略有掌握。城主向來處變不驚,不輕易讓人抓住自己的軟脅,也不輕易泄露情緒。其心理在外人看來,實難惴測。越是這樣,人家就對無憂堡越多一份忌憚。
但只有龍伯清楚,懾驚天不是沒有心事,也不是沒有煩惱,只是他喜歡把它深深掩埋起來,不輕易讓任何人發現。
比如,在夜間用笛音來宣泄自己內心想表達的,卻又不能表達的事情,也是他時常所用的方法之一。
如今無憂城內,國富民強,一片盛世安平之態。而身處各國內宮的斥候信官,也無一紕漏,按理說,城主的大業正一步一步在計劃中實現,還有何事會擾他心憂?
難道說……
“龍伯,我沒事,天色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他淡淡的說着,看着遠處的眸光變得溫和而多情。
這並不是他平日深沉而平穩的作風。龍伯看在眼裡,一雙閃着精光的蒼目略顯痛心,久久的看着眼前這個一手城造就了無憂城的男子,莫明的覺得失望。
懾驚天見龍伯許久不語,回頭一探,卻被龍伯那樣的眼神狠狠驚了一跳。
他長袖一揮,有意平復自己內心的波瀾,語氣輕緩道:“龍伯,你這是……”
“城主大人,恕老奴冒犯,可爲了城主大人的將來,老恕也不得不把多日來憋在內心的話語,一吐而快。”
從未見龍伯神色這樣凝重,懾驚天屏了屏氣息,念在他一片赤膽忠心的份上,倒也耐心回答:“龍伯你我之間還分主僕?有何事不快,但說無妨。”
“那好,老奴也就不顧尊卑諫言,若有冒犯之處,事後城主要懲要罰,我也悉聽尊便。”
“龍伯,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要說的是,就是無雙姑娘!”
“無雙……”
他黑眸一怔,那抹讓女子心醉的溫柔與深情,瞬間劃爲碎片。
龍伯卻深深的盯着遠處,咬着牙有些深痛惡絕道:“自古多情空餘恨,都說溫柔鄉乃是英雄冢,想必城主必定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