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狡兔有三窟(1)
齊懷遠和姜媛陪着齊齊來到省立醫院,他們要找最優秀的醫生,爲齊齊診斷並治療。齊齊在姜媛的攙扶下跟在齊懷遠的身後,像個膽怯的孩子,左顧右盼。他們約好了一個非常著名的心理醫生,要爲齊齊做最徹底的心理療傷。
爲齊齊看病的醫生是一個將近60歲的醫生,留着一個板寸頭,從外表看與實際年齡有些差距。齊齊被帶進一個密閉的房間,醫生讓齊懷遠夫婦在房間外等着。治療時間是40分鐘,房門上有一個玻璃孔,可以從外面觀察到裡面的整個過程。
齊懷遠坐在門口的凳子上,姜媛站在房門上的玻璃外,擔心地注視着房間裡的動靜。醫生拿過一把椅子,扶着齊齊坐下來,從姜媛的位置看,齊齊正好是背對着房門。醫生拿一個白布繞着齊齊的脖子蒙了過來,從整個動作的連貫程度看,像是一個理髮師。
醫生做好這一切後,開始與齊齊對話,姜媛和齊懷遠趕緊戴上醫生髮給的耳麥,他們能清晰地聽到裡面的對話。醫生的聲音很低沉,像夜間收音機裡的談話節目:“姑娘,請閉上眼睛。”由於角度的原因,姜媛看不到女兒是否把眼睛閉上了,不過他們判斷,齊齊會配合醫生的。
“你知道天上的仙鶴是什麼顏色嗎?”醫生的問題很讓人費解。齊齊沒有說話,仍然靜靜地坐在那裡。醫生開始描述仙鶴的樣子:“一隻美麗的仙鶴,向着它愛的方向飛翔着……”姜媛聽着這些話,轉過頭看看齊懷遠。齊懷遠也無助地看着房門外的姜媛,他們不知道這樣的方法能讓齊齊恢復到什麼程度。
正在認真聽着的齊懷遠,突然被電話鈴聲打斷。齊懷遠趕緊掏出手機,按下接通鍵,這才讓鈴聲停止。聽筒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齊叔叔,周衝來過永慶了。”齊懷遠拿着手機向外走去,他不想讓姜媛聽到周衝的事兒。
“你確定周衝來過了,他在哪裡?”齊懷遠問。
“在哪裡我不知道,周衝的父母不見了,只有周衝自己知道他的父母在哪裡。昨天晚上我從您那裡回來後,想過來看看老人家,沒想到,房間裡沒人了。”
“你昨天晚上爲什麼不說?”
“我當時一着急,光顧着找人了,忘記報警了。”
齊懷遠有心罵劉文藝,嘴上還是沒罵出來,雖然現在警察在抓週衝,但齊懷遠爲女兒的病情着想,又需要周衝的出現,也許周衝的到來,會馬上讓齊齊恢復健康。
這個時候,姜媛領着齊齊下樓了,齊齊還是一如既往癡癡的樣子。姜媛皺着眉頭,衝齊懷遠搖搖頭,意思是說,沒有什麼效果,醫生說,要下週再來治療。齊懷遠來到齊齊跟前,按着女兒的肩膀說:“孩子,你是不是想見周衝?”齊齊仍然沒有反應。這樣的問話已經不止一次了,姜媛也曾用這樣的話來刺激女兒,都沒有收到好的效果,他們只能寄託在下次治療上了。
周衝的父母並沒有失蹤,而是被張羣和範林芳接走了。張羣在“蠍子”的指使下,帶着範林芳返回永慶,利用自己對軍區大院兒的熟悉路線,成功地將周元林夫婦接走。他們來到軍區大院兒時已經天黑了,這之前範林芳通過青紅幫的小弟們,提前偵查好了路線及周衝父母居住的房間。
兩人順利地敲開房門,從門縫兒裡周衝的母親看到的是鳳凰嶺的街坊張羣,後面是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周衝母親毫無戒備地打開了房門,進門後的張羣興沖沖地說:“嬸兒,衝兒想你們了,讓我來接你們。”周元林愣愣地說:“我把你帶回去。”這句話嚇了範林芳一跳,周衝母親趕緊說明了情況,張羣知道周元林的毛病,根本沒往心裡去。
“衝兒在哪裡啊?”周衝母親問。
“哦,嬸兒啊,周衝現在在南山呢,執行任務,組織上說要在那裡待半年多呢,讓我過來把您送過去。”周元林一下子蹦到張羣面前,嘿嘿一笑:“我去過南山。”張羣把周元林輕輕地推開:“嬸兒,趕緊收拾東西吧,火車票都買好了,時間挺緊張的。”
周衝母親一聽,趕緊收拾東西。張羣和範林芳也幫着收拾,把一些沒用的全都扔掉,收拾好了,準備出發時,周元林突然說:“帶上劉文藝吧。”幾個人根本不會聽一個神經病的,也就沒理會,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等到了火車站,周衝母親纔想起來,應該跟劉文藝說一聲,在這裡麻煩那麼久了,臨走也沒打個招呼。張羣解釋說:“嬸兒,你別管了,我們年輕人沒那麼多客氣,周衝已經給劉文藝打電話了,最近他挺忙的,沒法過來送您老人家了。”周衝父母也就信以爲真了,坐上南下的火車,直接奔向南山。
周沖和木木躺在樹葉底下美美地睡了一覺,等他們從樹葉下面鑽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中午時分了。周衝推了推露着一隻腳的木木,木木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醒來,擡起頭,晃動着頭頂上的樹葉。
“走吧,我們朝哪個方向走?”周衝問。
剛剛醒來的木木定了定神:“翻過前面那個山頭,就到了。”周衝起身向前走去,木木跟了上來,他很羨慕周衝的好身體,自己也是經常穿越這些山林,但經常是走走停停,從來沒有一口氣走一夜,然後稍作休息接着走,這感覺像是一次長征。
“周衝你着什麼急啊?老大說了,那批貨讓你去交易。”木木說。
“就因爲讓我去交易,我才應該提前到,然後熟悉一些貨,儘量把困難解決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