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入百花谷(求訂閱)
三色堇、一品紅、夾竹桃、虞美人、馬蹄蓮、五色梅、曼陀羅……百花齊放一望無際的盛景讓胭脂眼前一亮,笑容悄然爬上嘴角、眼角,伸手觸碰那嬌豔欲滴的花兒,她深吸一口氣,頓覺心曠神怡。
提起裙襬,她翩然穿梭於百花之中,衛冷歌踏着她的足跡緊隨其後,她問他這是哪裡?他告訴她這裡是堯山百花谷,他長大的地方。胭脂詫異的回眸,不解他怎麼捨得離開這麼美的地方?衛冷歌但笑不語,笑容卻少了之前的溫度。
穿過百花谷,眼前赫然出現一座竹樓小屋,胭脂以爲這就是衛冷歌的家,擡腳正想好好參觀一番,卻被衛冷歌一把扯回身邊,他劍眉緊鎖,雙眸微眯,神情甚是防備的緊握胭脂的手:“這裡危險,我們快走!”
胭脂困惑不已,可他們還未走出幾步,就被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喝住:“臭小子,你就這樣過你師叔家門而不入?還不趕緊帶着你的女人給我進來!”吼完,也不容衛冷歌反駁就轉身進了屋。衛冷歌頓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臉上的表情難看得跟吃了大便一樣。
胭脂眉頭微蹙,果然有其師叔必有其師侄。誰告訴他,她是他的女人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爲什麼衛冷歌會說這裡危險?就算這對師叔侄關係不好也沒有嚴重到要加害的程度吧?更何況,看這情形也不像啊?
雖說有自己在身邊保護,但衛冷歌還是不放心的連連叮囑胭脂等會兒進了屋不要吃任何食物茶水,如果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要立即屏住呼吸逃離,胭脂雖大惑不解卻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這是在他的地盤,他如此說自是有他的道理。
打定主意的同時衛冷歌的神經也本能的高度緊張起來,他牢牢牽着胭脂的手,可剛一轉身,就被一個快速移動的身影撞個滿懷,隨即響起一陣銀鈴般悅耳的驚呼聲:“衛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惜兒想死你了,你想惜兒了嗎?”
許是太過驚喜,惜兒熊抱衛冷歌的力氣出奇的大,深怕他會再次消失,可衛冷歌不僅沒有一絲再見的欣喜反倒出奇的冷靜,他把胭脂護在身後,本想扯開掛在身上的人兒,無奈小丫頭卯足了力氣就是不撒手,他無奈道:“你沒死,我快被你勒死了,先放開我行不行?”
聞言,惜兒戀戀不捨的鬆開衛冷歌,看着好久不見的心上人,眼眸明亮得就像夜晚的星辰,她幾乎出於本能的挽起衛冷歌的胳膊,腦袋輕靠着他有力的臂膀,嬌羞的訴說着這些時日自己對他的思念,甚至還不害臊的問衛冷歌有沒有想她?
不想衛冷歌竟一本正經的教育起她:“惜兒,男女授受不親,能別這麼拉拉扯扯的嗎?”
衛冷歌是有所顧忌,可惜兒卻全然不顧,甚至她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
而一直被衛冷歌護在身後的胭脂聽聞卻輕笑出聲,原來他也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啊?
這一聲輕笑終於讓一心只在衛冷歌身上的惜兒注意到了他身後的胭脂,她看不清她面紗後的容顏,卻被他與她緊握的雙手刺痛了眼睛,如果眼睛能噴火的話,恐怕那雙手早就變紅燒鳳爪了。
“衛哥哥,她是誰?你們什麼關係?”惜兒鼓着腮幫子,怨氣十足的質問着衛冷歌,眼睛卻一順不順的盯着胭脂。
胭脂無畏迎接惜兒滿含敵對的眼神,卻不想因爲自己而讓久未見面的師兄妹產生不愉快,所以先於衛冷歌一步向惜兒解釋:“惜兒姑娘,我叫胭脂,你不要誤會,我們只是朋友。”她想掙脫衛冷歌的束縛,可他卻偏與她作對,她越是想與他保持距離,他越是要讓人誤會。
惜兒看在眼裡,頓時對胭脂的印象滑落谷底,真沒想到衛冷歌竟會喜歡這樣虛僞的女人。她冷哼:“我問衛哥哥,你插什麼嘴?”語氣特別的不屑。
“惜兒,你失禮了。”衛冷歌冷冷丟下一句,拉着胭脂轉身離開。雖然胭脂的回答讓他覺得心涼,但他卻不能讓她受到傷害,哪怕是一點委屈。
衛冷歌的盲目維護氣得身後的惜兒七竅噴火,男人果然是無情的傢伙,有了媳婦忘了妹妹!
坐在桌邊悠閒喝着茶的老者在瞥見衛冷歌和胭脂時,給兩空杯續上茶水,衛冷歌心中大呼不妙,臉色越發陰沉,既是長輩倒的茶,那晚輩就沒有不喝的道理,胭脂言謝,手中的茶卻被身邊的衛冷歌奪去一飲而盡,她眸中寫滿問號,自從來到竹屋後,他就變得很反常,讓她看不透箇中緣由。
胭脂是不解,老者卻是不滿,衛冷歌解釋是因爲自己太渴纔會唐突,然後自顧自的一杯接着一杯灌茶。
在外面兀自氣憤半天的惜兒怎麼也不甘心,衝動之下大步流星的衝進屋伸手扯掉遮住胭脂容顏的面紗,她倒要看看那女人到底長什麼樣,竟能讓衛哥哥如此維護,卻不想竟看到一張被毀掉的臉,她幾乎出於本能的驚呼:“醜八怪!”
胭脂臉色一白,衛冷歌猛然起身扯回她手中的面紗,聲音冰冷至極:“顧若惜,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給胭脂道歉!”
許是沒見過衛冷歌發過如此大的脾氣,惜兒完全傻了,胭脂愣了下,隨即表示自己沒事,無須道歉。
雖然當事人已經表示不在意了,可衛冷歌不出聲,惜兒還真不敢不道歉,只是,讓她倍覺委屈和意外的是,師父竟然也胳膊肘往外扭。形勢逼人,惜兒不得不給胭脂端茶賠禮道歉,胭脂拒之不得,只好接受。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衛冷歌悔之不及,他嘆終究還是百密一疏。
眼眸陰沉,雙手緊握,在胭脂倒下的那一刻,他恨不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哪怕那人是他的師叔,但他什麼也沒做,只是抱起胭脂飛身而出。
看着飛身離去的身影,老者笑得一臉欠扁:“嘿嘿,藥老頭,看你這次還能不能解了我的新毒。”
惜兒終於明白爲什麼師父突然轉性,一定要她給胭脂道歉,原來竟是狼子野心,想着自己又被無辜牽扯,惜兒怒火中燒的叫囂:“毒老頭,你太過分了!”吼完便甩頭離開。
“死丫頭,你竟然叫你師父毒老頭,你還是不是我毒老頭的徒弟?”一看惜兒竟爲了一個外人跟自己翻臉,毒老頭氣得跳腳,他這也算是幫她討了公道不是,她不感激就算了,竟還氣他,到底是他過分還是她過分啊?到底誰纔是師父啊?
惜兒置若罔聞,氣呼呼的跑出了竹屋。
經過一片小竹林,驀然出現一座同先前相類似的竹樓小屋,衛冷歌直奔藥廬,還未進門便焦急大喊:“師父,救命啊,十萬火急!”
聞聲,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從內室出來相迎,他讓衛冷歌趕緊把胭脂放於*榻之上,通過中醫的望聞問切之法對胭脂所中之毒進行診斷。只是,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老者眉頭緊蹙,聲音沉着冷靜又盡含惋惜:“這毒是毒老頭新研製出來的,毒性強又發作快,爲師需要時間,就怕這姑娘等不了。”
“師父,求求你,她一定不能死!”
老者搖搖頭,嘆息道:“要是知道中的何種毒爲師就能快速配製出解藥,只可惜……”他話音未落,只聽身後傳來一聲:“我知道。”聲音溫婉動聽,循聲望去,款步而來的恍如降臨世間的仙子。
有了仙子的相助,解藥很快配製出,胭脂總算是有驚無險,雖已解毒,卻還未醒來,衛冷歌依然放不下心,見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仙子寬慰:“放心,她已經沒事了,許是累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聞言,衛冷歌點點頭,道:“憐兒,謝謝你。”
憐兒莞爾:“你應該感謝的是惜兒,她怕你生氣都不敢來見你。”
“我知道,我不怪她,那不是她的錯。”
憐兒脣畔笑意更深,擡眸望向門外,道:“惜兒,你聽到了嗎?還不快進來?”
下一秒,只見一個身影飛速撲向衛冷歌,哽咽道:“我就知道衛哥哥你最好了。”衛冷歌沒有推開她,而是愛憐的撫了撫她的頭。
緩緩睜開雙眸,胭脂只覺得自己睡了長長一覺,醒來後疲憊盡失,一身輕鬆,然而耳畔那熟悉的聲音,映入眼簾的容顏卻讓她立刻緊張起來,她防備的盯着眼前女孩的一舉一動,卻只見溫婉和善的笑容,細心體貼的關懷問候,胭脂不禁蹙眉,對於她前後巨大的態度反差困惑不已。
直到門口傳來一聲如黃鸝叫聲的:“姐姐。”一個身影一蹦一跳的進入視線,胭脂愕然卻又瞭然,原來竟是對雙生姐妹。
得知胭脂醒來,衛冷歌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匆匆拜別師父趕去看望胭脂。
見昏迷多時的胭脂果真醒來,他情緒激動的擁她入懷,直到此時,他一顆懸着的心才安穩着陸。
不知是否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再次見到衛冷歌,胭脂情緒有些激動,不僅不抗拒他的懷抱,反而反手抱緊他的腰身,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感覺自己是安全的,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開始對他產生一種叫依賴的感覺。
胭脂的迴應,讓衛冷歌心潮澎湃,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她揉入骨髓。
而這一幕卻看得惜兒七巧噴火咬牙切齒,她忍無可忍的暴吼一聲:“衛哥哥,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
胭脂心下一驚,輕輕掙脫開衛冷歌,懷中的溫暖不再,衛冷歌不悅的掃了眼罪魁禍首:“胭脂是我娘子,我們本就是一體,何來的男女授受不親,反倒是惜兒你,真該跟憐兒好好學學什麼叫分寸。”
惜兒一聽衛冷歌喚胭脂娘子就傻眼了,她幽怨的像個剛死了丈夫的*似的:“衛哥哥,你難道忘了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嗎?爲什麼你成親了都不告訴我。”
雖然對於衛冷歌喚自己娘子,胭脂已經習以爲常,也不願多去解釋,可她看得出惜兒是喜歡衛冷歌的,她不想因爲一個誤會而讓惜兒傷心難過,可還不等她解釋,惜兒變臉比變魔術還快,惡狠狠地瞪了胭脂一眼,憤然離開前留下一句:“我不會祝福你們的!”
遲遲等不來想要的消息,再也坐不住的毒老頭不得不穿過竹林,踏入老對頭藥老頭的地盤。他已經刻意躲避,卻不想冤家路窄,兩人正好巧不巧的撞個正面。一看到左躲西臧跟做賊似得毒老頭,藥老頭就憤懣不已:“你還真是死性不改,連你師侄媳都不放過,你還有沒有良知?”
“死人了嗎?又沒有死人,我怎麼就沒有良知了?你別竟貶低我來提高你自己,要不是我,你能得到醫聖的頭銜?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反而出言辱罵,到底誰沒有良知?”
“做錯事不知悔改竟還強詞奪理,我真該替師父好好教訓教訓你!”
“怎麼着,都一把年紀了,難不成還想打架?”
看着兩個加起來都一百來歲的老頭吵得面紅耳赤,胭脂很奇怪爲什麼所有人都聽到了卻沒有一個上前勸架,反而置若罔聞的各做各的事,就拿衛冷歌來說,他竟視若無睹的拉着她從旁而過,她想讓他上前勸阻,他卻一副漠不關心的語氣:“都吵十幾年了,不用管他們,吵完他們自然就不吵了,我扶你去屋裡休息。”
胭脂有心無力,但就這樣任其不管讓他們吵下去真的好嗎?
吵得正起勁的毒老頭無意中看到胭脂後便閉上了嘴巴,眉頭緊皺,對於自己新研製出來的劇毒竟被藥老頭短時間內破解感到非常的詫異以及不快,難不成自己這輩子註定就是他的手下敗將?
正鬱悶時,只見一直不見蹤影的惜兒端着菜盤從廚房出來,他心下了然,原來竟是出了家賊,他心中的鬱結立刻找到了發泄口:“死丫頭,找了你半天,原來你在這裡,還不趕緊跟我回去!”
師父暴怒,後果不堪設想。這是平時,可今兒個惜兒也在氣頭上,便膽大包天的對師父翻了臉,一跺腳,吼道:“我不,我正在離家出走!”可一轉眼面對師伯時立刻眉開眼笑,甜甜的喚道:“師伯,吃飯了。”然後端着菜進了屋。氣得毒老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
藥老頭清了清嗓子,心平氣和道:“既然來了,一起進去吃點吧。”
毒老頭冷哼:“誰稀罕!”然後擡頭挺胸直起腰板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