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不該幫忙，但看着女子這樣，多少有些不忍心。
最後只能選擇背過頭，看不見，就不會覺得難過了。
看到姐姐這樣，吳子陽伸手在她背部輕輕拍了拍，企圖給她一絲安慰。
“你走吧，我們家老爺不會承認這個孩子的。”之前那位光頭大叔走了出來，“更別說你這娃娃還是個傻子。”
“我的娃娃爲什麼變成這樣你們自己心裡不知道嗎？不管怎麼說，這是你們家老爺的骨肉啊……”女人臉上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
再加上額頭上的血，看上去恐怖至極。
聽到她出聲，王蓮華想轉過頭來看看。
剛有一點點舉動，就聽見吳子陽在一旁輕聲說：“沒事，有事我會叫你。”
心中的焦慮感，隨着弟弟的安慰而一掃而空。
王蓮華點點頭，就這麼安安靜靜的這樣原地。
有這麼多人在這裡，不管怎樣，那位李老爺應該都不會做出太過分的舉動。
作爲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肯定也還是要面子。
自然不會容忍有人在自家門口一直鬧下去。
“我說你怎麼聽不懂人話，你那閨女是不是我們家老爺的，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怎麼可能不是？”女人哭嚷着，“你們家老爺自己敢做不敢當嗎？”
“我說你自己有幾分姿色，你自己心裡沒數嗎？我們府裡，別說姨太太，就是老爺身邊隨便一個小丫頭，都長得比你好看。”
光頭這話未免有些狠了。
但也着實是說到了點子上。
他沒說這話之前，大家還只是在看熱鬧。
現在反而全部都把視線放在了那個女人臉上。
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野花，才能讓李老爺亂了性子。
雖然女人現在滿臉血污，看上去損了幾分自己的姿色。
但就算把這臉洗乾淨，好好打扮打扮，也只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婦人罷了。
真要說李老爺會栽到這樣的女人身上，現場反而沒幾個信的。
剛剛還在爲女子而可惜的各位，現在立刻轉了風向。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麼樣子，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我還以爲是什麼國色天香呢，到頭來原來是倒打一耙。”
越來越多侮辱的話傳入耳朵。
王蓮華也轉過身來，跟着大家一起看見那個女子。
她見過女人最開始的樣子，的確算不上好看。
大街上隨便抓來一個婦人，似乎都是如此模樣。
若是這樣的女子都能得到垂憐，那王蓮華不得不相信，指不定李老爺也會喜歡自己。
不過這種喜歡，她可不需要。
“你怎麼還是……轉過頭來了？”吳子陽愣了愣。
“沒事，我雖然覺得她可憐，但也不傻。”
王安亦淡淡的問：“到現在你還覺得，這女人和孩子是無辜的嗎？”
他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一幕。
但是這種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多少有幾分冷漠，還不如直接讓這女孩看看，現實究竟是怎樣的殘酷。
和他想象中不一樣的是，王蓮華臉上並沒有多少沮喪。
“這女人我不知道，但這孩子是無辜的。”王蓮華看着他眯起雙眼，“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不懂事。”
“那你剛剛？”王安亦一挑眉。
看見這兩人之間一唱一和，吳子陽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想問自己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不管這個女人到底做了什麼，這個孩子都是無辜的。”王蓮華嘆了口氣，“我只是想起來自家的幾個弟弟。”
“我們纔沒有過得這麼辛苦。”
“小老二，大人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別插嘴？”
“你總共就比我大那麼三歲左右，你有什麼底氣在我面前說你是大人？”
吳子陽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臭脾氣，此刻說起話來，脾氣倒不小。
這邊的動靜，讓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就連原本跪在地上哭個不停的女人，也轉過頭來望着他們。
看見王縣令的那一瞬間，女人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王縣令，你是這裡的縣令，你快來幫我評評理……”他哭着嚎着爬過來。
周圍的人看見這一幕，瞬間往旁邊讓開。
生怕一不小心被這女人給抓住，到時候纏着不讓自己走。
王縣令他們幾人雖然站的靠前，但也不是最前面。
隨着大家的讓步，那女人直接爬到了他面前。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本就不是自己的孩子，王安亦自然也不至於躲避面前這個女人。
“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行，你好歹要把真相說出來，而且那個女孩呢？”男人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和第一次見面時的笑容相比，此刻的他只能說是滿臉冷漠。
王蓮華站在旁邊，同樣仔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感性在理性面前，不值一提。
“什麼叫我不願意說出真相，真相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們了嗎？”
“那你女兒呢？”王蓮華問，“怎麼現在不見那個小姑娘？”
有些話，王安亦作爲一個男人不方便開口。
“我女兒當然是被這該死的李家給搶走了！”女人怒吼着。
可她的怒吼，其中並沒有多少感情。
就像真的只是爲了告訴大家，自己的女兒被搶走了一樣。
“爲什麼留下了你的女兒，又不承認這是他們的孩子？”
整個事情最矛盾的一點就是這裡。
那個女孩不見了，可面前的人口口聲聲說那孩子是李老爺的。
同樣，李府的人打死都不願意承認。
“如果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我女兒跟那個老爺沒有半毛錢關係，他把我女兒搶走幹什麼？”
女人的眼眶充血發紅，滿滿的都是恨意。
“可你別忘了，對於財大氣粗的李府來說，多個人不過是多張嘴吃飯而已。”王安亦蹲下身子，“用得着跟你這麼大動干戈？”
“你這話什麼意思？敢情你們狼狽爲奸是吧？”
王蓮華急忙制止她：“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是我們狼狽爲奸，還是你獅子大開口？你自己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