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掌櫃，目光要放的長遠一些，咱們現在雖然是免費送，但是很多人總不可能真的只吃這一次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着小姑娘滿臉自信的樣子，掌櫃內心的焦慮也慢慢被撫平了下來。
他滿臉期待的看着她，開始等待自己想要的結果。
目光要放得長遠一些。
究竟什麼樣才叫目光長遠呢？
“掌櫃你看。”王蓮華伸手指着外面排隊的那些人，“我們吃火鍋送糖拌番茄，這些人雖然沒給糖拌番茄的錢，但是火鍋錢按道理一點也沒少給是吧？”
“那是自然。”
“那我們究竟是什麼賺的多，您自己心中也有數。”
這話對掌櫃來說猶如醍醐灌頂一般。
他們開的這家火鍋店，自然主要還是以賣火鍋來賺錢。
那些人就算吃再多的糖拌番茄，加起來也沒有一桌火鍋來的值錢。
更何況一張桌子上只送一盤。
有些人吃着上癮，反而轉身又要另外再點幾盤。
算來算去，其實他們自己到底有沒有虧本，一眼就能看清楚。
想明白了這一點，老爺子臉上的皺紋都笑了出來。
他滿臉欣賞的看着身邊的人：“你還真是個做生意的料。”
對於這句誇獎，王蓮華並沒有否認。
門外站着的那些人，似乎不知不覺間，已經被這開了火鍋店的小姑娘，給拿捏了心思。
而這道新菜，也讓這家熱度本就沒消減下去的火鍋店，再次紅火了起來。
正是因爲這樣，今天打烊格外的晚。
晚上小姑娘到家，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
屋裡幾個娃娃急得團團轉，又不知道該不該出來找姐姐。
萬一他們出來了之後，姐姐從其他的地方回家了，看到家裡沒人，怕不是又以爲出了什麼事情。
門一開，吳子陽就衝了上來。
“你跑到哪裡去了？爲什麼這麼晚纔回家？你不知道一個小姑娘，半夜三更的在外面很危險嗎？”
明明是個當弟弟的，現在反而像是一家之主一樣。
雖然臉上滿是焦急，但這話聽到耳朵裡，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王蓮華被他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整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迷茫。
“你怎麼了這是，我不就是回來晚了一點嗎？”
“這只是晚了一點嗎？”吳子陽怒氣衝衝的指着頭頂，“你看這天上的星星都快要沒了，你現在纔回來，這只是晚了一點？”
他這麼一說，女孩順着他的手指一起擡頭望向天空。
天上的確沒有幾顆星星。
在這個年代，平日裡擡頭基本上都是漫天繁星，伸出手，彷彿馬上就能碰到。
像今天這樣，格外少見。
雖然說話的語氣不太對，但知道弟弟是在關心自己，所以她也沒有過多糾結。
輕輕解釋着：“今天我們研究出了一個新菜，所以拿出來招呼了一下生意。”
“招呼了一下生意，就是你這麼晚回家的理由嗎？”
“這不是因爲有新鮮的菜，所以引了更多的人來嗎？”王蓮華尷尬的轉過頭。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旁邊的吳天賜。
可剩下的人也覺得這次吳子陽是正確的，所以對於姐姐的求助，選擇視而不見。
看到大家都站在自己這邊，吳子陽越發喋喋不休起來。
“你作爲一個小姑娘，別人回去的晚還能理解。你這麼晚回來先不說會不會被人拐走？要是遇到哪個不長眼睛的醉漢，你打得過人家嗎？”
“我爲什麼打不過？你看我這胳膊腿，像是很柔弱的樣子嗎？”
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王蓮華急忙伸出胳膊。
天氣開始慢慢轉暖，火鍋店的後廚，溫度又不低。
小姑娘除了來回路上會記得穿上棉服以外，一般都僅僅只着一件單衣。
更何況……
她自然是知道，這小傢伙沒有說出口的是什麼。
男娃娃被拐走了，可能會被賣到哪個窮鄉僻壤，但是這女娃若是被拐走了，一般不是被賣去當丫鬟，就是被賣到……
自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可她不一樣。
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不同。
主要是一看見自己這皮膚黝黑，膘肥體壯的樣子。
再加上火鍋店後廚所帶來的滿身油煙味。
但凡是個長了眼睛的人，應該都不會覺得自己適合被賣到那種花柳地帶去。
“我說的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吳子陽氣得直跺腳。
王蓮華搖搖頭，滿臉迷茫的看着他。
哪怕心裡已經像明鏡似的，表面上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越是這樣，吳子陽就越是氣不打一處來。
“姐姐你就別逗他了，二弟只是關心你。”吳天賜有些忍不住了。
眼看着和事佬終於站了出來，王蓮華自然也不會接着糾纏下去。
當即改口說：“我知道小老二是在關心我，我不就是看看，這小傢伙究竟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嗎？”
“我想的什麼你能不知道？”
“你這一天到晚鬼點子那麼多，你想的什麼我還當真是不太清楚。”
“王蓮華！”吳子陽咬牙切齒的叫出她的名字。
“乖，叫姐姐。”王蓮華笑得眯起了眼睛，“要是不聽話，信不信我把你的腿打斷？”
聽起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話，此刻小姑娘皮笑肉不笑地說出來。
乍一眼看上去，更讓人覺得恐怖。
“對了，最近咱們不用去替小老四行拜師禮了。”她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爲什麼？”吳天賜也跟着愣住了。
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把脾氣發到吳勇的身上。
不管他們做了什麼，得罪了姐姐，遠在鏢局裡面的吳勇都是無辜的。
一看這幾個娃娃的眼神，王蓮華就恨不得把他們都打一頓。
一天到晚，也不知道這些傢伙腦子裡面在想什麼，總把自己當做惡人。
她這解釋的話都還沒開口，一個兩個就覺得她是把小老二的過錯轉移到小老四身上了。
“別想多了，我今天偷偷去看了。小老四的師父出去走鏢，沒個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沒好氣的丟下這麼一句話，女孩直接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現在，她倒是真的有點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