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的情節就是這樣的,晏瀚澤爲了報復沈沐晚殺了半個玄極宗的人。
最後因爲柳長風犧牲了自己半生修爲才讓晏瀚澤罷了手。
可這是沈沐晚被關入萬魔塔之後的事,現在她怎麼在這兒親眼看見了?她的腦子越來越亂了,好多相似又矛盾的畫面不斷地穿插。
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她理清自己腦子裡的這些畫面,因爲晏瀚澤還沒有讓手下停手!
沈沐晚忽然明白了,他不收手是因爲自己還活着,他心中的怒火還未消,所以要想讓他收手,只有她死。
“阿澤,當初傷你的是我,害你的也是我,有什麼仇你找我來報,放過這些人!”沈沐晚咬着牙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此時她有些不明白,明明自己之前虐待徒弟,他現在殺過來報仇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可爲什麼心裡就是這麼委屈?就好像你對一個人很好,結果他卻要來害你的那種委屈。
她以爲自己改變了晏瀚澤,可原來那些都是幻覺,自己原來什麼都沒改變。當時她就是奪了他的機緣才一路升到現在成爲元嬰後期的修爲。一切都沒變。
“師尊,一劍殺了你太便宜你了,不如我們打一場!讓徒弟也領略一下師尊的霜華!”晏瀚澤說完站了起來,一揮手,那些魔獸們停止了攻擊,向外邊讓出一塊地方。
玄極宗僅剩一半的弟子互相攙扶着都退到了嶽青山等人的身後。
中間圍成了一個圓圈,而圓圈中的兩個人,正要進行一場殊死決鬥。
沈沐晚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勝的可能,自己和晏瀚澤動手就是死路一條。不過現在就是她死也不一定能保得住玄極宗剩下的衆人。
晏瀚澤對她的恨是想食其肉寢其皮,如果想保住玄極宗其它人,就必須讓他把這恨意釋放出來。
所以她就是死也不能死得太容易。
沈沐晚苦笑了一下,自己真是最怕什麼就來什麼,怕被關進萬魔塔,可現在就是死好像都由不得她自己。
“阿澤,能答應我,處置過我之後放過他們!”沈沐晚黑漆漆的目光盯着晏瀚澤,這一刻她的身上彷彿暈出了一圈聖潔的白光。
就連晏瀚澤的目光似乎也被這白光映襯得平和了一些,他的眼神凝了凝。
但下一秒他就勾脣一笑,“你得讓我滿意才行!”說着身形一閃便來到了沈沐晚的近前。
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像拎小雞似的把她拎了起來。
沈沐晚被越舉越高,呼吸越來越困難,同時脖子那裡好像有什麼透進皮膚,鑽進了她的身體裡。
就在她以爲自己就要被掐死的時候,脖子上的手突然一鬆。
她整個人像個破布袋子似的落到了地上,一陣猛咳,差點咳出血來纔算是喘上來了這口氣。
一邊的嶽青山想衝過來救人,被晏瀚澤一揮手設了個結界,結界將沈沐晚和晏瀚澤圍在裡面,外面的人只能看着乾着急卻怎麼也衝不進來。
沈沐晚趴在地上氣還沒喘勻,就感覺身體裡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噬着她心,疼得她在地上忍不住地打起滾來。“你,你給我下了什麼?”
“呵,要不了命,只是讓你疼一下,那是我養的魔蟻,不會像一般的螞蟻最終會把你咬死,它只會讓你體會到百倍的痛卻不會死!”晏瀚澤笑得殘忍,看着沈沐晚疼得滿地打滾的樣子,心裡舒服多了。
沈沐晚想用靈力強行將那些魔蟻逼出體外,可越是催動靈力它們咬得越狠,她也越疼,最後疼得她大聲地慘叫。
終於她忍不了了,將靈力貫於一隻手上,準備直直地將手插進心窩了斷了自己。可她的手卻被無形的力量死死地箍着,動不了分毫。
“阿澤,我求求你,你就一刀殺了我吧!我錯了,你別折磨我了!”沈沐晚一邊哭着,一邊哀求着一邊疼得全身痙攣,樣子簡直可憐、卑微到了骨子裡。
此時的她不知道,這一切其實都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場夢,但夢中的沈沐晚已經完全融進了夢裡,現在正在牀上不停地翻滾,嘴裡不住地央求着晏瀚澤饒了她。
而真正的晏瀚澤則在她的牀邊紅着眼圈死死按住要自戕的沈沐晚,一邊的無花在給沈沐晚輸送靈力想讓她儘快轉醒,可費了半天勁除了讓她更痛苦之外沒有半分用處。
他們兩人會在沈沐晚的房間裡,也是因爲剛剛聽到了沈沐晚在夢中的痛呼,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見到的是滿頭冷汗,不住地牀上翻滾的沈沐晚。
兩人用盡了各種辦法想要將她喚醒,可無論怎麼樣都不行,眼見着沈沐晚要將自己一掌叉死,晏瀚澤只能死死地扣住她的雙手。這也是沈沐晚在夢裡感覺雙手被人箍住的原因。
如果晏瀚澤和無花來得再晚一點兒,沈沐晚就自己把自己叉死了。
眼看着沈沐晚痛苦的樣子兩人除了心疼之外竟然沒有半分辦法。
“師尊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成這樣?睡覺之前還是好好的,你不是挺有辦法的嗎?趕緊想啊!”晏瀚澤控制着沈沐晚,紅着眼衝着無花吼道。
“我有什麼辦法?你沒看她是被夢魘住了嗎?如果要救她,估計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入夢,進入她的夢中,讓她從夢中醒過來。可現在最難的就是我們根本無法進入她的夢中。”無花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異色的眸子裡含着心疼和慌亂。
“進入夢中?”晏瀚澤忽然想起自己右手中還有魘蛇的一片金鱗,那個可以讓人入夢。
“入夢我有辦法!”此時他顧不得什麼魔性不魔性的,直接說道,“我手心裡有一片魘蛇的金鱗,可以入夢,只是就算是進入師尊的夢裡要怎麼讓她醒過來?一般的方法一定沒用!”
“我之前看過一本書,裡面介紹過一個人如果在夢中醒不過來,那是因爲她已經認爲夢裡的世界是真實的,只有進入她的夢中,讓她意識到那是夢,並且還得讓她有強烈的醒過來的意念,她纔有可能醒過來。”無花一邊思索着一邊說。
“你確定?”晏瀚澤問道。
無花搖了搖頭,他書讀得多,理論知識很多,卻沒有實踐過。“我只是在書裡看到的,並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我這就進入師尊的夢中,讓她知道那些都是夢,至於其它的就順其自然吧,車到山前必有路。”晏瀚澤看着還在痛苦掙扎着的沈沐晚簡直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說着用捆仙繩將沈沐晚捆了個結實,讓她無法做出傷害自己的事,然後躺在了她的身邊。擡起右手按向她的百匯穴就準備入夢。
“等等!”無花握住了他的手腕,“我點一根香,你入夢的時間不能過長,最多不能超過一柱香,而且切記,千萬不能迷失在夢境之中。
要時刻提醒自己,那是夢那不是真的!我會在香快燃盡的時候提醒你,你不管救沒救到人都要趕緊出來,不然你也會被困在夢裡再也走不出來了!”
晏瀚澤側頭看了看身邊疼得滿頭冷汗的沈沐晚,“如果我們真的都在夢裡出不來了,你就把我們一起燒了,別讓她這麼痛苦下去。”
“那你?!”無花嗓間有些沙啞。
晏瀚澤看向沈沐晚的目光溫柔得能化成水,“我陪她!”
無花長長地嘆了口氣,“沒那麼悲觀,你可以的,別忘了外面還有我呢!”
晏瀚澤難得地心平氣和地衝無花點了點頭,“謝謝!拜託了!”
說完他手心漾着金光按在了沈沐晚的頭頂,晏瀚澤也突然被睏意席捲,昏睡了過去。
他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玄極宗,此時正站在玄極宗主殿前的廣場上,四周圍滿了玄極宗的弟子,還有更多的魔獸。
讓他吃驚的是,滿地的屍體,玄極宗的弟子活着的剩下不到一半,就連柳師伯都被砍斷了雙腿在一邊昏迷不醒。
魔族進攻玄極宗,爲什麼?師尊呢?師尊哪去了?
就在他要迷失到這裡的進候,心裡有一個聲音,“這些都是假的,這是夢!”
晏瀚澤機靈了一下,好險,剛剛自己差點兒就把這些都當成真的了。
於是他擠開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想看看中間結界裡面是什麼,這麼多人都擠在這裡看。
他不看還好,只看了一眼心就像被人拿着鐵錘狠狠地砸了一下一樣。
只見沈沐晚正在結界裡疼得四處翻滾,而站在她身邊脣角擒着一抹冷酷又得意的笑的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