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瀚澤看着銅鏡中微閉着雙眸,清麗的容顏,指尖不自覺地輕撫上沈沐晚的臉龐。
師尊,你什麼時候才能正式接受我的呢?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擁有你呢?指尖所觸之處光滑溫涼,那張小臉的肌膚柔嫩得能捏出水來,吹彈可破。
一雙桃花眼中的火焰越來越盛,頭慢慢地低下,在她的頭頂深深地聞了聞,那獨屬於師尊的清香將他帶進了昨夜的旖旎,正想再一親芳澤。
這時沈沐晚長長的睫毛顫抖了幾下,一雙貓眼睜開,差點從銅鏡中看見剛剛的一幕,好在晏瀚澤反應夠快,趕緊收拾了自己的情緒。
“還沒梳完嗎?誒呀不用梳得太好,我那是在外人面前要點兒當師尊的面子,所以才那麼說的,還真能因爲你給我梳頭沒梳好就不讓你吃飯啊!
趕緊梳兩下就行,我們還得趕緊去參加壽宴呢,去晚了好吃的怕都涼了。今天早上的那個包子就是有些涼了,沒有剛出籠屜的好吃。”
晏瀚澤垂着眼,怕自己炙熱的目光泄露了此時的心境,“嗯!”了一聲,麻利地給她梳了個高發髻,用紫色的髮帶纏好。
樣式與她自己梳的時候差不多,但卻把碎髮都梳了上去,整齊利索得多。
沈沐晚一看鏡中的自己,確實比自己的梳得強太多,真是……
站起身,看着晏瀚澤癟了癟嘴,一臉的悲悽,“阿澤,你以後要是離開我了,我怕我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不用說別的,就是梳個頭都能難死我!”
晏瀚澤則勾着脣,一雙桃花眼盈滿了笑意和寵溺,擡手摸了摸她的頭,“我永遠都不離開你不就行了!”
沈沐晚看着這麼絕美的少年用一種能溺死人的眼神看着自己,瞬間感覺自己周圍佈滿了桃樹,開滿了桃花,這也太美了!哪個女人能受得了這個……
難怪書中的漂亮姑娘十有八九都對男主心生愛慕,他所有的後宮都對他忠貞不渝,這……
最後的一絲理智終於把沈沐晚從滿眼的桃花中拉了出來,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徒弟。
這小子現在眼神的殺傷力越來越驚人了,自己越來越招架不住這眼神的注視,不行,得穩住。他是女主們的!沈沐晚你得管住自己的心,不然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雖然她自己沒談過戀愛,但她見過一個閨蜜被一個男人所傷。分手的那些天是她陪着那個閨蜜一起渡過的,每天悲悲慘慘的樣子,她現在想起來還感覺彷彿和她一起經歷了一次地獄。
每天以淚洗面,生活沒有半分光彩,當時兩人有多開心,分手之後就有多痛苦,這也是她一直不敢觸碰感情的一部分原因。她不想變成閨蜜那個樣子,她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旦投入就很難撤出,所以她選擇不投入。
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就不會被人傷了心。
晏瀚澤雖然現在對她好得沒話說,她也一次次地差點陷進去,但那是男主,他之後的後宮最少十個打底,這是書中確實寫的,自己不能明知是火坑還要往裡面跳,那不是傻子嗎?
打定了決心把剛剛產生的意亂情迷立時殺死在了萌芽之中。
擡手打了晏瀚澤的頭一下,“你小子注意點兒,以後只有對着喜歡的女孩子才能這麼笑,不然容易引起誤會,爲師可不想整天給你斷那些桃花官司。到時候那些女孩子哭哭啼啼地跑到我跟前讓我給她們做主,我可不管啊!”
“師尊其實你是不是……”晏瀚澤本想說師尊是不是也傾倒在我的眼神中了,結果話說了一半,頭上又捱了一記。
“成天不想着好好練功,淨想些沒用的,你纔多大就成天想着怎麼勾引女孩子!走了,外面都等着呢!”沈沐晚說完擡腿就走,錯過晏瀚澤的身邊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那小子還沒反應過來,不然被自己連敲了兩記腦崩還不火了,把她扔鍋裡燉了都有可能。
晏瀚澤看着逃也似的沈沐晚的背影,脣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師尊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害羞的師尊真可愛!
兩人這麼一磨蹭來到壽宴大殿上的時候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只有主位上的壽星公還沒到。
原本沈沐晚以爲來晚了應該坐在下面,沒想到一擡眼正看見最前面遲重和嶽靈靈正向她們揮着手,上面已經給他們留了地方。
這下原本想低調上場的沈沐晚只得硬着頭皮,在大家的注視下從下面走了上去。中間還聽見有人在小聲的議論,“這不就是昨天徒手挖了崔二太爺孫子眼珠子的那個女魔頭嗎?”
“小聲點兒,不想活了,那是玄極宗最不好惹的主,發起狠來別說是你,就是他們玄極宗的人都下狠手。崔二太爺的三個孫子不就是玄極宗的嗎,按理說都是她師侄,你看下起手來哪有一點兒手下留情的樣子。說挖眼睛就挖眼睛,說掐脖子就掐脖子,一點不留情面。”
“……”
那些人的話越說越難聽,沈沐晚在他們嘴裡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甚至有人把之前在仙典大會上被薛青連挖出來的滅無花滿門的事都拿出來說。只是爲了證明沈沐晚毫無人性,殺人如麻。
晏瀚澤走在她的身後,聽着他們說的這些話身上的殺意越來越濃,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就在他想對那些動手的時候,一隻溫涼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他回頭一看,沈沐晚一雙星子般的眸子正看着他,衝着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嘴長在別人的鼻子下面,隨他們怎麼說,事實不會隨他們造謠就改變的,而且公道自在人心。你沒看那些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人都是那些之前就站在崔遠達身後給他助陣的那些人嗎?
這些人都是牆頭草,隨風倒,現在他們還以爲崔家是崔二太爺的掌控,所以自然拼命地往我身上潑髒水,藉此來討好崔二太爺,一旦崔二太爺失了勢第一個踩他的也一定是這些人。記得這種小人近而遠之,只要沒觸到你的底線不用理會他們。”
晏瀚澤看着沈沐晚的眸子閃了閃,嘴脣蠕動了兩下應該是想說什麼,但又忍了回去。只點了點頭,說了聲,“我知道。”
沈沐晚滿意地點了點頭,向前走去。而他看着她的背影,輕輕地說了一句,“別人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但我不能忍受他們這麼詆譭你。”側頭看了看剛剛說話的那幾個人,把他們的樣子都記了下來,眼中的升起一抹寒意。
這時旁邊一個年輕人輕哼了一聲,“行了,你們說這些話虧不虧心?昨天在禁地刑場上的場面你們沒見到嗎?沈峰主不是爲了救自己的徒弟嗎,要是你們的徒弟或者親人被人傷成那樣你們不火嗎?
就是你們這些人整天把黑的說成白的,跟在有些人後面爲非作歹,才使得那些人有恃無恐,我倒是羨慕沈峰主的勇氣,敢一人在崔家單挑崔二太爺,我就是沒有她那種修爲,不然……”
“不然什麼?還不住嘴,不知道禍從口出嗎?上次你的得罪了崔家差點把整個家族都連累了,還不長記性!”他身邊的一個老人呵斥了一聲,順帶帶着打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年輕人極不服氣的抿了抿嘴,“他們崔家的人搶男霸女,難道我們見了不管?”
“還說,再說你就給我滾回去!別出來給我惹禍。”老者一見喝止不住他,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了。
現在崔老太爺還沒出現,雖然昨天聽說崔老太爺在渡化神的雷劫,但渡雷劫的成功率並不高,不是說誰都一定能渡劫成功,有很多人都是在渡劫的時候被雷當場擊成齏粉,所以現在的崔家究竟是誰掌權還是未知。
聰明的人自然不會輕易站隊,免得惹出禍端。
晏瀚澤把剛剛那個爲沈沐晚說話的年輕人也記在了心裡,想着有機會可以結識一下。
沈沐晚與晏瀚澤落坐之後整個壽宴上的座位基本都坐滿了,就連崔遠達也已經到了,正坐在她們對面,與玄極宗這邊隔着中間的長方形歌舞臺遙相呼應。
沈沐晚看向他,崔遠達也看着沈沐晚,兩人目光隔着這麼遠都能擦出火星子。
兩人之間就像瀰漫着煤氣,稍微一點兒火都能引爆全場。沈沐晚別開目光,注意到了崔遠達身後坐着的一個青衣人,只見那人的眉眼與崔遠達有幾分相似,昨天那種不安之感又升了起來,擡頭想找崔凌雲問問那個人是誰,這時才注意到不僅崔遠帆沒到,就連崔凌雲也沒在。
這時大殿之內的衆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很多人都猜崔遠帆是不是渡劫失敗人沒了,壽宴變成喪席了。還有的猜昨天渡劫的根本不是崔遠帆,可能是正好路過崔家附近的哪個修仙者。
一時間整個大殿就像一個巨大的蜂巢裡面,嗡嗡地響個不停。崔二太爺看着這亂烘烘的場面也不出聲制止,似乎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沈沐晚算是這些人中最沉得住氣的,畢竟她剛剛還見過渡劫成功的崔遠帆,可已經這個時候了,爲什麼崔遠帆還沒來?難不成出了什麼事耽誤了?
就在這時,大殿外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崔老太爺到!”大殿內立時由剛剛的一窩蜂的狀態變得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