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沈沐晚和在座的衆人都好奇無花要說的是誰。
可回答這個問題的卻是晏瀚澤,“老天師!”
無花看了他一眼,眼中笑意漫出了一些。“晏兄倒是與小僧心有靈犀。”
沈沐晚一聽也恍然大悟,對啊,如果說闢水要參與皇室之間的爭鬥,同爲大天師的闢塵管不了,下面的天師也勸不了,但品階在闢水之上的老天師應該有話語權。
就算他束縛不了闢水,但以他和闢塵的能力不讓天師府其它人捲入其中也應該也可以做到,爲什麼他會對闢水的作法聽之任之呢?
沈沐晚看了看兩人,心說這兩個人不愧是書中的宿敵也是好友,修爲相近智商也相近,要是他們兩個聯手,還真不知道仙門中誰是敵手!
“不錯,老夫也曾經與朝中的幾位大人一起到城外的天師府特意去找過老天師,想着勸他管束一下天師府的人。”遲豐年的話證實了兩人的猜測。
看他的表情沈沐晚就猜到了他一定是沒成功,但她卻好奇老天師是怎麼回覆他們的。
“老天師怎麼說?”
“我們根本就沒見到老天師,連闢塵大天師也沒見到,只見到了闢水大天師,還有火天師。他們說老天師和闢塵天師在閉關,不能見客。”遲豐年表情很氣憤,“啪”的一聲捏碎了酒杯,酒水濺了他一手,但他卻一點兒不在意。
“大將軍是以爲老天師和闢塵大天師被……軟禁了起來?”沈沐晚見遲豐年的樣子就能猜得出他心裡所想。
“除此之外老夫想不到別的可能,朝中和天師府都亂成了這個樣子,老天師和闢塵大天師又怎麼會不知道。如果知道就真的眼睜睜地這麼看着?”遲豐年道。
“可以闢水的實力別說對付老天師,就是無聲無息地弄倒了闢塵大天師都很難,修仙界看着只差了一階可實力上會差很多,那種逆風翻盤的不是沒有……”沈沐晚說着看了眼晏瀚澤,心說那是男主的外掛主角光環纔有的東西,一般人怎麼可能有。
“但實在太少了,幾乎可以看成沒有。就是闢水集結了全天師府的人要對付老天師一個都不太可能,更可況還加上一個闢塵。”
“也不是全無可能!”無花在一邊又說了一句。
這個無花向來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什麼辦法?”沈沐晚問道。“有什麼辦法是她都不知道的?”
“下藥!”無花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下藥?你是說闢水給老天師和闢塵下了藥?”沈沐晚驚道,這可不是小事,這就相當於是大臣給皇上下藥一樣。如果查出來,那將面臨的是全仙門的追殺。
“那有什麼不可能的,一國的因果她都敢擔,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一邊的晏瀚澤接道。
沈沐晚驚奇地發現,原本對別人的事都不怎麼感興趣的晏瀚澤,偏對無花的話十分在意,只要是無花提出什麼,他一定會接着解釋,似乎是爲了表明無花想到的,他也都想到了。
就像小孩子做題一樣,得比,你會的我也得會。我不僅會,還得告訴別人我比你聰明。
她不由得在心裡搖了搖頭,這可惡的勝負欲。
反之無花就像團棉花,晏瀚澤一拳打上去完全不着力,無花的態度就好像在說,“小僧不欲與你計較。”
“可是老天師的修爲在整個仙門都是翹楚,至少在化神後期,甚至已經達到了渡劫期,能藥到他的藥更是鳳毛麟角,會是什麼呢?”沈沐晚這話倒更是像在問自己。
沈沐晚問完衆人陷入了沉默,繼而遲豐年說道:“現在不知道沒關係,這兩天還會有仙門的仙師來,到時也許會有人知道。”
衆人便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不知沈峰主考慮得如何,是否願意助老夫一臂之力?”遲豐年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沈沐晚沉吟了一下,淡淡地笑了笑,“仙門之中有規定不宜介入太多凡塵中事,否則會有因果報應,這點相信大將軍也知道。我不能答應幫助太子或者瑞王任何一方,但我可以答應您如果天師府真的介入了皇權鬥爭,我可以幫您擋一擋天師府。”
遲豐年聽沈沐晚的前半段話本有些失望,但他聽到後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行,多謝沈峰主,只要沒有天師府的摻和,無論是太子繼位還是瑞王繼位我們這些老臣都認了。”
“對了,大燕皇朝的兩大柱石,一個是您遲大將軍,手握數十萬精兵,另一個是當朝的老丞相,朝中以他爲尊,聽說也是一個德高望重之人。他對於皇位繼承人是怎麼看的?”沈沐晚突然問道。
遲豐年聽完不由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別提了,老丞相原本就是太子的師傅,開始最擁護他的一直死保他的就是老丞相。
近半年,皇上身體大不如前,便讓太子開始處理一些國事,這時老丞相纔不得不承認太子的確不是可以治國之才。沒了皇上的約束更是無法無天,最後就連老丞相的勸諫也聽不進去。
老丞相被他氣得吐了血,已經在家臥牀半個多月了,而從老丞相不能上朝開始,整個皇宮便被天師府以保護皇上爲由全面封閉了。
所以奏摺都得經由太子之手,再由皇上批下,南方大水好多良田被毀,請求發賑災銀子的奏摺已經遞上去十多天了,可到現在還沒批下來,眼看着災民就沒有吃的了。
還有邊境上別的國家也對我們虎視耽耽,我本應到邊境鎮守,可怎奈朝中老丞相病重,我再走了,皇上萬一……到時候大燕國就真的沒救了。”遲豐年說到這兒也拿着酒壺喝了一大口。
沈沐晚聽到這兒心裡也不舒服,心道天師府難道真的做得這麼過份?都說兼聽則明,自己不能只聽一面之辭,總要了解了全貌纔好做判斷。
“大將軍也不必這麼難過,這樣,本座雖然對病理不太精通,但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些靈藥,不如我明天去相府看看老丞相,看看能不能治他的病。如果朝中有老丞相與您一起對社稷不是更好一些!”沈沐晚話說得十分客氣,讓人挑不出理來。
遲豐年一聽趕緊道謝,沈沐晚仔細觀察了他的表情不似做假,心裡對這個遲豐年又信了幾分。
聊了一會兒之後天色越來越晚,沈沐晚便帶着晏瀚澤等人告辭出了大將軍府,準備回客棧。
無花也跟着他們一起離開了將軍府,用他的話說遇到了許久未見的朋友與他們住在一起更舒心一些。
遲豐年顯然知道無花的性子,他若決定的事誰也勸不動,便也不好再勸。
沈沐晚也謝絕了遲豐年要送他們回去的馬車,說是要領略一下雍城的夜景,於是沈沐晚、晏瀚澤、無花和嶽靈靈四人一同走在回去的街市上。
夜晚的街市比白天更有韻味,每家店鋪外面都掛着一盞花燈,把整個街市都照得仿若一片燈海。
“如果在空中俯視下面一定更美。”沈沐晚感嘆道。
“師尊如果喜歡我帶師尊上去!”晏瀚澤接道。
沈沐晚瞪了他一眼,“還不趕緊哄哄靈靈,你之前在將軍府腦袋是讓驢踢了嗎?”
她一想到他之前的胡說八道氣就不打一處來。
沈沐晚走到嶽靈靈身邊,“靈靈,你生氣是應該的,都是這臭小子胡說八道,你說你要怎麼罰他,你說就行,師叔給你做主。”
一直低着頭默不作聲的嶽靈靈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師叔,我就是覺得很累,我先回客棧休息了!”說完低着頭就往客棧走。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需要什麼過後告訴我!”沈沐晚在身後大聲地喊了一聲。
不知道嶽靈靈聽沒聽到,總之就是一直低着頭,默不作聲地走了。
沈沐晚搖了搖頭,長長地嘆了口氣,“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說完還打了晏瀚澤頭一下。
“都是你個臭小子不好,傷了人家女孩子的心了!”
可在嶽靈靈走過一個路口確定他們看不見她之後,她緩緩地擡起頭,眼中突然紅光閃了幾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