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衆多魔修在他們的圍攻之下捉襟見肘、顧此失彼, 洛月汐腳踏冰璃劍,手中現出一柄冰晶白骨的長鞭。
她揚起右手, 靈力內蘊,殺戮之氣纏繞鞭身, 一鞭子抽下,頓時有恐怖疾風吹拂而出,讓人如同置身九幽地獄, 有夾雜着死意的陰森寒氣瀰漫周圍。
沈昭也不甘落後, 重劍連連揮下刺出, 斬出數道劍意純粹劍氣浩大精純的劍光,劍意喧囂縱橫,刺得衆多魔修只能苦苦防禦。
而小紅不時發出帶有龍吟威力的吼聲,豹吼之聲威嚴陣陣,讓衆多魔修的神識思想被壓制到極致。除了吼聲,小紅還會吐出帶着灼熱的吐息, 這類似於真龍吐息的攻擊更是讓魔修們左支右絀。
不過小半個時辰後, 這些各自爲戰的魔修就被洛月汐沈昭二人聯手斬殺了不少, 只剩下幾人當機立斷的負傷逃走,沒有隕落在兩人辣手之中。
等到打發了這些魔修,洛月汐和沈昭纔算是不必擔憂因爲金元果再被人追殺了。來不及敘舊,沈昭已經放出傳音符聯繫蕭天華四人,要確認他們是否安全,而洛月汐則手中靈力吞吐,將司空易的冰棺吸了過來。
看着被凍在冰棺裡面的司空易, 洛月汐終究是忍耐不住,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擡手打出一道靈光,將冰棺之上的凍氣吸收,讓司空易從冰棺中解放出來。
冰層漸漸消融,露出司空易的身體來,而他也恢復了思維和神智,不再被冰封。看了洛月汐一眼,司空易默了默,臉上也不好意思再擺出倨傲的模樣來,頓時顯得有些訕訕的。
洛月汐看了他一眼,發現此時司空易的修爲竟然已經是金丹初期。要知道五年前他離開丹宗返家探親的時候,才初入築基後期,沒想到竟然在五年內突破關隘,越過假丹期直接結成金丹。
“你竟然已經結丹了?”洛月汐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她微微啓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絕不可能發生的詭異事情一樣。
本來礙於洛月汐救命之恩而顯得有幾分訕訕的司空易聞言,頓時就吊高眼角露出一個很不美妙的眼神和表情來,他哼道:“就許你有奇遇,別人不行?”
洛月汐微微搖頭,誠懇萬分的調侃着:“不是,只是我以爲你即使遇到奇遇也不可能進步得這麼快的。”
司空易鳳眼瞪成了桃花眼,怒意值簡直up,若非察覺到丹田之中隨時可能摧毀他金丹的北海藍藻消失了身影,知道是洛月汐替他絕了後患,司空易怕是要暴起了。
見司空易眼神凌厲,幾有翻臉的意思,洛月汐頓時見好就收,收斂了眼中的調侃和臉上的笑意,只是轉而詢問道:“你怎麼會跑到北域冰原來的?”
皺了皺眉,司空易臉色露出幾分不情願,似乎前來北域冰原也並非他所願之事:“我來是爲了尋找合歡宗的一門獨有秘法。”
聽到合歡宗這個名字,成爲修士後記憶力越發好的洛月汐頓時想起了當初在耀天秘境中碰到的那個身穿紅衣舉止妖嬈的合歡宗弟子,頓時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上下打量了一下容貌昳麗身材削瘦的司空易,洛月汐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想修煉合歡宗的秘法?我承認你長得是挺美的,估計就是修煉合歡宗的那一套估計也挺合適,但是大好男兒,何必自甘墮落……”
正常男人不做,非要去學合歡宗的弟子做個僞娘?司空易不會是遇到奇遇時腦子摔壞了吧?雖然修爲提升到金丹期了,但是腦子好像倒退回去了。
司空易昳麗精緻的臉陡然陰沉了下來,他黑着臉,咬牙切齒,額頭青筋跳動:“你又在亂想些什麼事情?我只是爲了合歡宗的一門保顏不老的秘法而已。”
“保顏不老啊……”意味深長的感嘆了一聲,洛月汐眼神落在司空易昳麗不似凡人的面容上,突然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他的自戀。這麼美的一張臉,讓其不變老變難看,確實是件重要的事情。
眼見洛月汐的思想再次跳躍到其他地方,解釋了反而越抹越黑的司空易額頭青筋跳動得越發歡快起來,彷彿隨時都能爆發。
“不是我要那秘法,是我娘!哼,一大把年紀了還折騰,還非要我來北域冰原,女人就是麻煩!”司空易微微漲紅了臉,傲慢的哼了一聲,他微擡下巴,擺出一副不屑的模樣來,“女人就是有這樣那樣的想法和需求,我只是被逼的才幫她一次的。”
洛月汐低笑一聲,心中忍不住微微搖頭,司空易面上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但觀他神情,對母親的感情必定是極深的,半點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被逼的。
這貨果然是個傲嬌,話只能反着聽,洛月汐再次確認了這一點,不由心中暗笑,看向司空易的眼神更加古怪,讓他頭皮微微發麻,同時青筋暴起的更歡快,幾有發飆的意思。
就在此時,沈昭已經聯絡了蕭天華幾人確認了他們的安全並且約定了回合的地點,這才靠近過來。看了眼解凍的司空易,他拱了拱手,面無表情的淡淡寒暄道:“原來是司道友,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我姓司空,不姓司!”沈昭打招呼的話成功的激怒了司空易,把他的大半火氣吸引了過去,沒有再停留在洛月汐身上。
看了眼板着臉的沈昭一眼,司空易哼笑一聲,聲音不大不小的嗤笑了一聲:“怎麼哪裡都碰得到討厭的人。”
沈昭眉眼不動,只自顧自的撣了撣袖子,他也不看司空易,只語氣淡淡:“我也是這麼想的。”
司空易眼睛頓時睜大,差點再次爆發。
洛月汐微一皺眉,打斷司空易的惱怒:“你還要繼續深入北域冰原尋找合歡宗的秘法?”她看了眼司空易,沉吟片刻,終是說道,“恕我直言,以你的實力還差了點,這次不就是栽了?”
“那是因爲那苦竹老人身上竟然有北海藍藻,那種東西詭異難防,又極爲少見,我根本沒想提防纔會中招的。”司空易爲自己辯解了一句,拒不肯承認自己是個辣雞。
抽了抽嘴角,洛月汐裝作沒聽到司空易的這段辯駁,因爲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再打擊司空易了,感覺他隨時都可能原地爆炸一樣。
“不過,既然只是保顏不老的秘法,應該算不得合歡宗的根本功法,只能算是輔助的秘法,算不得珍貴,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來換取。”斂了眉眼,洛月汐最終提出了一個頗有建設性的彷彿。
司空易微微揚眉,哦了一聲:“你是說交換?但是魔修狡詐,換取到的不一定爲真,說不定就有錯漏之處。”
嘴角抽了抽,洛月汐頗有些懷疑司空易的智商,她頓了頓努力讓自己語氣平靜不要夾雜着嘲諷:“司空易,你母親至少也是元嬰大能,拿到秘法莫非不會自己推衍一番嗎?況且,若是擔心爲假,多找幾個合歡宗的弟子換取,然後再對照不就好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總比你個戰五渣在北域冰原冒險尋找合歡宗弟子要來得靠譜吧。都說了是秘法,也未必你碰上的合歡宗弟子就練了這種秘法啊。”
司空易被洛月汐一通數落給震住,頓時就開始思索起來這方法行不行了,越想越覺得……明明有那麼多方法,爲什麼他選擇了孤身來到北域冰原犯險?
果然是被他娘給影響了吧,不然以他的睿智聰慧豈會如此?之前的他是不正常的,是被他那個爲美癡狂的母親影響了的,真正的他是睿智至極的,絕不可能做出什麼蠢事來……
“他們和你約在哪裡會合?”在司空易自我證明自己很聰明的時候,洛月汐已經轉頭看向了沈昭。
沈昭微一點頭:“就在附近的一處山峰,我們之前曾經去過那裡,留下了一些佈置。”
“原來如此,你們有章程那就是最好的了。”洛月汐對喬晗等人算不上關心,只泛泛問了一句便不再開口詢問,而是將目光投到了劍柄越過沈昭肩膀的黑色重劍。
看着沈昭揹負着的長劍,洛月汐回想之前看到的那璀璨浩大的劍光,不由微微吐氣,略帶敬佩的嘆道:“你的劍意和劍光果然不凡,我看你已經算是劍法大家了,劍修這條路,果然適合你。”
“劍修的劍意就是我們心中堅定的意志和信念,我雖然走的是殺戮道,但我的劍意卻包含守護之意。正因爲有着這樣的劍意,我才能一路進步。”凝視着洛月汐,沈昭鄭重的說道。
深吸了一口氣,沈昭又道:“阿月,你知道我心中的守護之意爲何嗎?我是想守護……”
“喂,你們兩個幹嘛呢?當我不存在啊?”沈昭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要把自己的信念和劍意剖析講給洛月汐聽,已經醒悟過來自己很聰明的司空易頓時就發現了兩人在談話,頓時就湊了過來吊高眼角一臉倨傲的哼道。
沈昭捏了捏拳頭,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是內心裡卻在考慮如果一拳揍了上去會有的後果了。嗯,不能當着阿月的面揍他,不過總會有機會的,呵呵。
見到司空易湊了過來,洛月汐又微一皺眉疑惑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沒有?如今已經算是北域冰原腹地,以你的實力一旦被人發現是正道修士,恐怕性命堪憂。”
“什麼叫以我的實力啊,我有那麼弱嗎?”司空易一點就炸,基於洛月汐言辭中對於他的輕視不由就哼哼唧唧起來,眼角吊得老高,都快成了鬥雞眼了。
看着司空易昳麗完美的臉上做出這樣辣眼睛的表情,洛月汐只覺得不忍視睹:“你別糟蹋你的臉了,你渾身上下也就只有一張臉還能看了。好了,別浪費我的時間,快點決定你的去向。”
司空易癟了癟嘴,臉上現出幾分沉吟來,說實話他自己也想得不是很清楚,他本來沒有在北域冰原這麼深入的地方的,是苦竹老人將他挾持來的,如今的情況,也讓他很無奈啊。
“阿月,不如我們先去大家會合吧?剛剛有不少魔修追蹤我們過來,我想隨時可能還有其他的魔修趕來。”不着痕跡的半擋住司空易,沈昭和洛月汐商量道。
微微點頭,洛月汐不過沉吟了一瞬就答應了下來:“也好,那就先去找他們吧。”想到他們得到的金元果,洛月汐又道,“我能奪得最後兩枚金元果,你和蕭天華、謝項禹的幫助或不可缺。”
“三枚金元果,只要成功煉成一爐成嬰丹,我們便可每人分得一枚,成嬰丹可比單純的金元果來得有效,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金元果不是沈昭一人奪得,他不可能忽視喬晗等人的付出直接將金元果送給洛月汐。
“煉製成嬰丹除了金元果,應該還需其他靈藥輔助吧?阿月你開一個需要準備的靈藥清單,我們也好準備。”這是請煉丹師出手的規矩,沈昭不願意洛月汐爲了此事難做,所以直接明言。
其實在金元果的這件事情上,真正佔了便宜的是沈昭等人。金元果如果不煉製成丹藥,一枚只能給一人服用,提高結嬰三成的機率,若沈昭五人都需要一枚金元果,那就得搶到五枚,這已經是金元果樹三百年結果的一大半了,要搶到難度不言而喻。
而且如果沒有洛月汐,就算他們搶到了數枚金元果,也束手無策。成嬰丹乃是六品丹藥,需得元嬰期的煉丹師纔可煉製,而以金丹期的修爲去請求元嬰期的高階煉丹師煉丹,那需要付出的代價就很恐怖了。
因爲自覺佔了便宜,剛剛和喬晗等人已經就這個問題商量過的沈昭就沉聲道:“煉製成嬰丹的輔助靈藥由我們出,若煉製成嬰丹有剩餘的金元果,也一併算作報酬交付於你。”
這是正常交易的節奏,洛月汐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當然不是爲了金元果等物,而是爲沈昭的態度——雖然私交很好,但公是公,私是私。
洛月汐願意以丹宗弟子的身份拿下元嬰期丹修煉丹的折扣,但不代表會爲了沈昭剋扣宗門應得的好處。宗門於她有傳道庇護之恩,若非觸及生死危機和底線,洛月汐不願損傷宗門利益。 ωωω TTKΛN ¢ ○
兩人就這個問題商量了幾句,就定下了基調,圓滿達成了共識。踏在雪地之上,洛月汐隨手放出了困在靈獸袋裡的雪妖,讓它出來透氣。雪妖性格似人一樣敏感,不喜歡待在靈獸袋裡,反而喜歡在外面。
雪妖被放出來後,歡喜的咿呀一聲,熟門熟路的竄上了洛月汐的肩膀,依戀的蹭了蹭洛月汐的臉頰。
已經把小紅收回了儲物袋的沈昭突然有點點心虛,好像自己對靈寵是真的不太上心?
“呼,阿月,和你一對比,感覺我對小紅很不上心,完全稱不上是一個好主人。”沈昭半是自嘲半是誠懇歉疚的嘆息道,他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對於小紅常常被忽視之事也是心中有數的,心中多少也有些歉疚。
擡手撓了撓雪妖的下巴,讓它發出舒服愜意的呼嚕聲,洛月汐掃了沈昭一眼,略帶責問的意味的說道:“你也知道你算不上合格的主人?小紅成爲你的靈寵之後,能夠成長到今日沒有中途隕落,全憑它血脈高貴,天賦強大,否則早就死了。”
知道洛月汐說的都是實話,被她訓斥得無言以對的沈昭吶吶低頭,完全沒有言語爲自己開脫。因爲他確實做得不對,這一點他自己也是明白的。
“阿月有何教我?我自知理虧,但一旦沉浸於修煉之中,恐怕根本無暇關注靈寵。”小紅雖是身負高階妖獸血脈,五階妖獸,但對沈昭而言能幫到的地方不多,因爲用不上,自然也就很難想到了。
洛月汐也明白這一點,她沉吟了片刻後,方纔緩緩說道:“既然小紅已經化形,說明它已經有完整清晰的神智,雖然稍稍稚嫩,但卻已經有自我了。”
“日後你不必再拘束小紅,它願意出靈獸袋就能出來,願意回去就回去,以它的自由爲主。”
沈昭想了想,覺得如此行事對他沒有太大的影響,便微微頷首。其實一直以來,他對小紅都是放任爲主的,很少干涉它。
而他也明白洛月汐的意思,他和小紅已有隔閡,再想彌補已是不能,如此不如放任小紅自由,這樣也好過它困於靈寵袋。
“我打算退出北域冰原,前往遼北城。”就在這時,思量許久的司空易終於做下了決定。
洛月汐聞言將注意力稍稍分了一些到他身上,微一點頭:“遼北城雖然魚龍混雜,但好歹還算有秩序,你只要小心一點就無事。而且遼北城也有丹宗駐地,你不是沒有依靠。”
說道遼北城,洛月汐又想到了金元果之事上,她又看向了沈昭:“要煉製成嬰丹,得去丹宗,有傳送陣時間不會耗費許多,但北域冰原不通外界,我們得去遼北城。”
“你現在不想離開北域冰原?”沈昭一眼就看出了洛月汐的未盡之意,他臉色微變,傳音道,“你想對許老魔動手?”
洛月汐笑了一笑,神情略顯冷漠冰寒,眼神冷冽涼薄:“清虛子有天罡派爲依仗,除了堂堂正正上門請求決鬥報仇,再無他法,元嬰之前只怕殺不了他。但許老魔不是。”
“他是散修,沒有宗門依靠,如果計劃得當,未必不能將他斬殺。”洛月汐微微垂下眼簾,殺人從來都不止有堂堂正正一種辦法,便是偷襲使用□□,她也要將許老魔斬於劍下。
吐出一口濁氣,沈昭眉眼中沒有半分懼怕驚惶,反而帶着無與倫比的堅定和一往無前的銳氣:“我與你一起,你我合作,把握更大。”
“現在還不是時機,如果你能進階金丹圓滿,成爲假嬰期,而我進階金丹後期,憑着你我靈力充沛和功法強大,再輔以各種手段,當有機會伏殺許老魔。不過,還有許多要琢磨的地方。”
洛月汐沒有拒絕沈昭欲要合作的提議,許老魔並非她一人仇人,於沈昭而言,這也是夙興夜寐欲要斬殺的仇人。他們和許老魔的仇恨不死不休,絕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既然你我暫時不出北域冰原,不如讓謝項禹帶着金元果與司空易一起去遼北城?他乃是上清宗弟子,在北域冰原遇到事情,魔修也會忌憚的身份而罷手放他安全離開。”因爲洛月汐不願離開北域冰原,因此他如此提議道。
這確實是個辦法,洛月汐仔細想過後覺得可行,於是看向了司空易:“你暫時先和我們一起吧,到時候會有一位道友與你一起返回遼北城,這樣你的安全也比較有保障。”
司空易撇了撇嘴:“你當我聾子啊,怎麼,他們有什麼丹藥要上門求助?”
“嗯,一門生意。”洛月汐簡短回答一句後,想到謝項禹的身份,她又笑道,“你如果只是爲了合歡宗的秘法的話,找上清宗或者遼遠城裡的地下坊市,都有可能獲得線索。”
“反正你身家豐厚,也不怕消耗,不過也是浪費一些資源而已。”最後一句,洛月汐笑嘆之間帶着不少的調笑意味。
哼了一聲,司空易沒說話,雖然心裡有點不喜歡這個說法,但是他承認洛月汐說得沒錯,損失一些資源對他而言真的不算什麼。他就是傳說中的狗大戶土豪。
由沈昭帶路,三人及被沈昭放出來的小紅雪妖朝着喬晗等人的方位御劍飛行而去。因爲當時雙方是分開不同方向各自離開的,此時他們要尋到他們的蹤跡,還需原路返回。
而當洛月汐再次遠遠的看到有着金元果樹的山谷及山谷背後屹立着的那座高山之時,之前心裡涌現的森寒危險之意竟然再次浮現於心頭。
那種預感着即將有災禍發生的感覺,那種渾身發毛汗毛倒豎的恐怖感覺!
御劍飛行在半空中,遠遠看到那座高山,洛月汐心頭恐懼之意越發濃厚,就像那裡有什麼威脅之物存在,藏着什麼會讓人隕落的危險。
不能靠近!
洛月汐的本能在尖叫着,讓她遠離那裡,不要貿然靠近。否則將會惹事上身,那並非是全然的驚悚和恐怖,那裡也絕不是全然的危險,但是洛月汐理智尚在,知道那裡必定是因果重重,不是易與之地。
“阿月,你看着那座山,莫非有什麼獨特的感覺?”沈昭第一個注意到洛月汐的異樣,不由停下了飛劍,偏頭看向一臉鄭重的洛月汐,他眼中露出幾分擔憂,似乎也對那雪山有特別感覺。
聽得沈昭開口詢問,洛月汐未有驚訝之意,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就算沈昭不是“主角”,沒有氣運加身,但以沈昭的靈覺,不可能察覺不到。
洛月汐心中有數,沈昭實力猶在她之上。原本兩人還算相差無幾,但金丹之後,洛月汐閉關尋求煉丹術的提升,而沈昭卻仗劍遊歷萬里大陸,機遇歷練皆比她遇到的多,可謂是積累深厚、機遇迭出,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拉開一定的距離了。
“看着那座雪山,我心中有驚悸恐怖之感,彷彿那裡藏着能夠讓我隕落的危機,但莫名的,又覺得那裡有着存在吸引着我前去。”洛月汐沒有隱瞞,坦然相告。
沈昭眉眼鄭重,漆黑眼中似有種種思緒流淌而過,他細細品味了一番洛月汐的話後,方纔道:“我剛靠近那座雪山時便有所感,但我感覺與你不同。那座山給我的感覺是暗藏着某種機遇,雖有危機,卻無隕落危險。”
聽完沈昭的這番話,洛月汐斂下眉眼,白皙面容上露出幾分思索,咬了咬下脣,她暗自想着,沈昭覺得並無危險,到底是他實力強過自身,還是另有玄機。
不過旋即洛月汐就啞然失笑起來,不管那裡暗藏着什麼玄機秘密,皆非她所願所想,所以她根本不會靠近的,自然也無需再多擔憂什麼了。
想太多了,洛月汐暗笑自己庸人自擾:“管它如何呢,不靠近不就可以了。”
“嘖,你這樣的想法可不行。”沈昭還沒回答呢,只聽了沈昭和洛月汐幾句隻言片語卻已經有所明悟的司空易就呵呵笑了起來,朝着洛月汐飛了一個白眼。
神情微斂,洛月汐露出幾分好奇來,不由看向長身玉立,風姿昂然的司空易:“你有什麼見解?”她知道司空易家傳深厚,來歷不凡,想來比起常人更多幾分見識,不由好奇他口中含義。
就見司空易突然鄭重起來,昳麗無雙的面容上滿是一片嚴肅和虔誠:“我曾聽我父親說過,這世間危機重重,總是躲避,或許能得一時安穩清逸,但人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當選擇避開危機時,同樣也選擇了錯失機遇,固然得到一時平安,卻不長久,等到日後真正大難降臨,自身實力卻因缺少歷練未曾進步,一樣會隕落在大難之中。”
他看向洛月汐,嚴肅而認真的繼續開口,字字珠璣:“人生多有不如意之事,多有危險厄難,多有險境環生,除了直面相對,一劍斬之,其他所行皆是小道、崎道,必有後患。”
這幾句話並不十分繁複艱澀,更沒有華麗的言辭修飾,但卻讓人有一種振聾發聵的感覺。
其中蘊含的意味、思想更是讓人不由心生敬仰,那種無畏一切,仗劍前行的大毅力、大勇氣、大無畏,常人不可得之。
難得見到司空易這貨這麼正經的模樣,洛月汐頗有幾分刮目相看的感覺。看來司空易確實有幾分出色之處,並不只有臉好看,脾氣夠差而已。
洛月汐心中暗暗點頭,不由就笑眯眯的問了一句:“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該去探索那座雪山?”
原本的肅穆鄭重像是虛幻泡影一般驟然從司空易臉上消失,他對洛月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恨鐵不成鋼:“你有毛病啊,我是意思是不該去。”
洛月汐、沈昭皆是無語,明明他剛剛的每句話的意思都是要直面艱險困境,直面挑戰危機,爲什麼如今反而說出不該去?真是他們理解錯了還是司空易發癲了?
“直面危險也該按着自己的實力來,你若是金丹期時就去挑釁化神、渡劫這樣的修士,那不是大無畏的直面艱險,而是腦子有坑的傻缺。”司空易不掩話中的譏諷,解釋自己的真正意思。
“我剛纔的話是說不能一味逃避,該歷險時該面對,而不是說碰到危險就不考慮自身實力貿貿然的衝上去,真那麼做了,你有一百條命都不夠。”
“量力而爲,懂不懂?”最後司空易已經完全不見剛纔的肅穆正經,反而露出一副倨傲的模樣來。他下巴微擡,鳳眼吊高,表情倨傲冷然,帶着不屑和輕蔑,簡直分外讓人覺得討厭,很想一板磚敲上他的臉。
洛月汐和沈昭皆是被噴了一臉,覺得自己剛纔因爲司空易之言震動感慨的想法簡直就是日了狗,完全都是白搭浪費。
洛月汐扭過頭,不願意再看司空易,做足了不想搭理他的樣子。而沈昭又暗地裡捏了捏拳頭,覺得心中想要狠狠揍司空易一拳的想法漸漸壯大,似乎要忍耐不住了。
不,他也壓根不想忍耐。他很想馬上動手,讓司空易知道什麼叫做嘴賤的下場,什麼叫做直面危險。
這樣想着,沈昭也不再壓抑自己心中的想法,身爲劍修,一顆劍心秉持,劍意純粹,隨心而爲纔是劍修的日常。
砰!
一拳落下,速度快得司空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而且在拳頭落下之前也根本沒有徵兆。
沈昭一拳打在司空易臉上,沒用靈力,純粹靠着肉體力量,直接打得司空易左眼泛出烏青的拳印。
看着司空易左眼烏青,像是熊貓眼,沈昭這才覺得心頭一口惡氣消散了,緩緩吐了口氣,他覺得念頭通達,爽快極了。
早就該這麼辦了,一拳頭打上去,多爽快。行事就該如此大方隨意,我就是打了,咋地?你嘴賤我還不能打你了?
聽到拳頭擊打的聲音,洛月汐卻沒轉頭,沒看沈昭和司空易一眼,依舊一臉正經的看着前方,御劍向着約定會合的地方前進,不過她微微一笑,如同春風拂面,柔美怡然,極爲嬌美,洛月汐笑着仿若自言自語的輕嘆了一句:“好事成雙。”
沈昭頓悟,微微笑着又擡起了右手。
砰!
作者有話要說: 沈昭的饋贈:一對熊貓眼。
記住這座山,記住這座山,這裡還有劇情,很甜的劇情喲~~等寫到,就是驚喜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