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渺話才說出去一半,就被終於擠進人堆裡,撲上來的白初落捂了嘴。
白初落滿頭都是黑線。
他心說自己好不容易纔擠進來,就是想防着小師妹闖禍。
結果沒想到,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小師妹不僅已經跟一羣人約架,並且還又準備用師尊的項上人頭髮誓了。
這小孩,真是仗着自己有兩個師尊,爲所欲爲!
白初落此時正用一塊布遮着面。
宗門弟子,是不允許出入這種場所的,要是被認出來了,傳回宗裡去,必定是要挨罰的。
當然,寅武宗那種莽夫宗除外。
他本來想給小師妹也蒙上,但小孩的移動迅速太快了,小小的一隻在人羣中鑽來鑽去,他根本追不上。
哎,帶孩子好難。
白初落:“小師妹,我求你了,不要動不動就拿咱們師尊的腦袋出來發誓!”
至少不要當着他的面這麼幹啊。
凌渺眨了眨眼:可是我現在有兩個師尊,可以用來發誓的庫存充足得很,不發白不發啊。
白初落神色複雜。
他在人羣中擠到一半,就聽到凌渺已經準備跟別人打擂臺了。
大概過程他聽了個大概,他倒是沒想到,凌渺這小孩脾氣這麼衝,直接就跟人槓上了。
不過,既然人家挑釁了月華宗,那他斷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小師妹都已經上了,他當然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白初落擡頭看向站在對面的幾個彪形大漢。
“你們幾人欺負我師妹一人不公平,我與她輪換和你們打。”
那幾人神色一凝。
雖然白初落蒙着面,但他們還是能探出,白初落是個金丹期。
這個後來的小鬼的師兄,不僅是個金丹期,而且他腰間佩戴的明顯是一把靈劍,他恐怕不好對付,真和二人輪換打,今天肯定得折一些靈石在這裡。
那幾個彪形大漢中,其中一人不懷好意地開口拱火。
“小鬼,你這,怎麼還找幫手呢?方纔說好的,可是你自己與我們打啊!”
“誰說他要上場了?”
凌渺扒拉開白初落的手,偏頭看他,神色不耐地開口道:“你一邊玩兒去,我自己跟他們打!”
白初落:“小師妹……”
凌渺:“再廢話連你一塊兒揍!”
白初落:“那你……悠着點兒,別再給我生出什麼事端來……”
求你了,今天惹的人已經夠多了。
見白初落又不上場了,那幾人面色放鬆下來。
雙方交了賭注,便上了一個擂臺。
方纔聚集在一旁的人羣,此時也圍了過來。
“來看欺負小孩兒!”
“這小孩兒是太囂張了,好好揍她一頓,叫她長點記性!以後出來夾着尾巴做人!”
“哈哈哈哈你們幾個手下留情啊,把孩子打哭了可就不好了!”
“畢竟人小傻瓜下注了品質那麼好的法器呢!你們多陪人家玩會兒啊!”
“喂小孩兒!等一下跟我打一局怎麼樣?我賭注給一千靈石啊!”
周圍鬧哄哄的,凌渺站在擂臺上小小一隻,而對方上場的第一個人,就是那羣彪形大漢的大哥,修爲在金丹初期。裁判:“互報家門。”
“周遼!”
“凌傲天!”
站在擂臺下的白初落:“……”
裁判看了眼凌渺,最終,那句‘擂臺之上生死自負’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吸了口氣:“點到即止,比試開始。”
裁判喊了句開始,結果雙方都沒有動作。
周遼囂張地笑着,看着站在對面那小小一隻的小孩。
“怎麼?怕了?”
凌渺:“我想先看看你的攻擊。”
周遼只當這小孩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一時間不知所措,他拔出劍來。
“怎麼?你家大人給了你那麼多法器,卻沒有給你一件像樣的武器嗎?”
凌渺搖了搖頭,“我有劍,但是我覺得,只是對付你的話,用不着拿劍出來。”
小孩的語氣太過欠揍,周遼額間青筋一暴,他龐大的身形驀地朝着凌渺欺壓過去,語氣不善。
“好!既然你找打,我就成全你!”
隨着他的動作,擂臺周圍爆發出一陣起鬨似的歡呼聲,這些人方纔全都下了注,押的自然是那幾個彪形大漢,雖然賠率低,但反正穩賺不賠的。
一邊倒的戰局,最容易激發人心中原始血性的慾望。
只有白初落,還有從柱子後面小心翼翼冒出來的蘇御,等人羣圍去擂臺周圍以後,悄咪咪跑去下注臺押了凌渺。
擂臺之上,周遼的長劍結結實實就朝着凌渺肩上揮去。
劍氣之中靈氣充盈,長劍所到之處,連空氣都波盪起淡淡的漣漪,看着就很有氣勢。
凌渺也不慌,在長劍快要碰到她的那一剎那,身形躍起踩去長劍的劍身上輕盈一躍,便從周遼的頭頂翻了過去。
緊接着,小女娃在周遼轉身前,以極快的速度,一把薅住了周遼的頭髮,握實,然後核心發力,一個旋身轉體,竟然將周遼像麻袋一樣,狠狠砸在了擂臺的地上。
她現在可是在爲了自家宗門出氣,也不準備搞什麼花裡胡哨的小動作。
就一個原則。
動作要快,姿勢要帥!
只聽哐的一聲巨響。
周遼被狠狠砸在擂臺之上。
擂臺的地面直接被砸裂開來,飛起一些碎石,碎石中還混雜着周遼嘔出的鮮血。
整個過程在半秒內就結束了。
圍觀的衆人只來得及看清周遼那靈氣充盈的攻擊,緊接着,便是他被小女娃拽着頭髮,在空中猛地劃過一個弧度,被狠狠砸進地裡,碎石亂飛的場景。
整片場地剎那間就安靜了下來。
圍在擂臺周圍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笑容僵硬在嘴角。
這什麼情況?煉氣期揍了金丹期?
假的吧?
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只有站在人羣外的白初落和蘇御眼中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再遠一點,申屠烈神色淡然地看着擂臺之上的戰況。
元嬰期的他,聽力是極好的。
方纔聽見那幾個大漢討論贏了凌渺血賺時,他就抑制不住笑了兩聲。
呵呵,打贏了血賺?
身爲過來人,他深知:這些人只有一個結局,輸掉,然後血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