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不想狂吃狗糧的！
“哦。”賀嚴修隨意地應了一句。
但而後再也沒有說話。
興安，“……”
那這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呢？
下次你是就注意了呢，還是說還要這麼幹呢？
興安想知道答案，挺急的……
賀嚴修當沒看見興安，只是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想這般。
只是若是將興安遣了出去，他怕他會太過於熱情。
秦凌澍的眉頭卻是擰的越發狠，盯着那漆黑的衚衕口處，愣神了許久。
馬匹受驚, 立刻嘶鳴了一聲，但好在平日裡訓有素，這會子又在車伕的安撫下, 很快安靜下來。
至於聲音相似之事，可能只是偶然罷了。
一路走的還算平穩，但在途徑一處衚衕口時，一個人影忽的從漆黑的衚衕中躥了出來。
“小的們原本估量着興許是進了衚衕裡頭的院子，還特地挨個打聽了一番，可都說從天黑便關了院子門，沒有人來過。”
“這衚衕是個死衚衕，若是走了進去便不可能再去旁處，可現如今竟是哪裡都找尋不到方纔的婦人……”
還是說，她刻意躲着人……
“是，是。”婦人哽咽，又急忙跪地磕了幾個頭，“貴人大恩大德，民婦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秦凌澍顧不得去計較被車伕震了一下之事，急忙撩起了馬車的簾子去瞧。
是她？
賀嚴修打定了主意, 緊抿了脣，快步往前走。
馬車在街上緩緩行駛，且爲了馬車能夠更加平穩，車伕沒有選擇走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大路，而是選了相對寬闊，但沒有那般多人的小路來走。
秦凌澍見狀擰眉，“人呢？”
可那婦人已擡腳走遠，映入秦凌澍眼簾的，不過是一片漆黑的夜。
已是過去這麼多年，大約人已經不在了。
畢竟天下這般大，尋出容貌相似之人都極爲有可能，更別說聲音相似之人了。
而那婦人此時低着頭，拿袖子擦了擦因爲驚恐而落下的眼淚，不敢過多耽擱時間，只慌忙起身。
“還望貴人恕罪。”
“是，回府！”小廝喊了一聲。
“王爺……”小廝見秦凌澍這般大的反應，頓時詫異。
車伕厲聲喝罵，那黑影這會子也回過神來，只衝着馬車連連磕頭，“恕罪，恕罪，民婦並非故意如此，只是天色已晚，着急回家，這才……”
婦人顯然嚇得不輕，尾音中帶着濃濃的顫意，讓原本便輕柔的聲音顯得越發的嬌弱十足，惹人憐愛。
秦凌澍一時分辨不出來，臉上蒙了一層惆悵之色，接着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還是得儘快提上日程爲好。
難不成，撞鬼了？
小廝心中有猜想，但不敢說出聲。
外面光線微弱，看的不太分明，但婦人的那雙眸子卻在月光之下顯得明亮而耀眼。
車伕鬆了口氣，甩了手中的鞭子，趕着車繼續前行。
“王爺，小的們無能。”小廝膽戰心驚地回話，“方纔分明瞧見那婦人進了這衚衕，可小的們急忙去追，並未瞧見有人影。”
不知是因爲驚恐，還是因爲跪的時間有些長，那婦人起身時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好在穩住了身形，這才站住，而後轉身離開。
想了許久的功夫後，秦凌澍伸手揉了揉酸澀的眉心，重新進馬車坐好，“回府。”
秦凌澍猛地一驚，撩了車簾子探頭去瞧。
這幾句話聲音說的響亮，聲音大到馬車內的秦凌澍聽了個分明。
可片刻後，小廝們陸續又都跑了回來。
那個黑影顯然也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久久都沒有起身。
車伕是個中年男子, 這會子聽到這樣嬌媚的聲音，只覺得心裡頭都軟了一軟，又發覺秦凌澍並未有任何言語，便乾脆喝道，“看你一介婦人，並非有意，不與你計較太多，趕緊滾開，免得礙了眼！”
話越說，小廝後背越發起了陣陣的涼意。
先前空無一人的衚衕中，人影重新閃了出來，眼看着馬車消失在視線內，甚至連那車軲轆的吱呀聲都聽不見時，這才從懷中抹了火摺子出來，將手中拎着的燈籠點燃。
這聲音……
“王爺這會子回府嗎？”身邊的小廝問詢。
而就在車簾落下之時，那婦人回了頭，定定地看了馬車一眼。
“是。”小廝平日裡早已習慣了秦凌澍如此，這會子也不勸說什麼，只吩咐了車伕按着秦凌澍的吩咐做事。
小路上也有鋪面開着，但大多是不成規模的小酒館，人並不多。
秦凌澍眸光暗了暗，撩着車簾子的手緩緩放下。
“將方纔那位婦人找回來！”
“是！”身邊的幾個小廝急忙應了下來，順着方纔婦人而去的那個衚衕快步跑了進去找尋。
見並沒有出什麼事端, 車伕心頭一輕, 但一想到這般急停了馬車，必定要將王爺震得不輕，心中又十分驚恐，只將那驚恐盡數撒在那黑影的身上。
方纔，是夢嗎？
車伕一驚，急忙勒緊了手中的繮繩。
那婦人全程都低着頭，根本瞧不出來面容。
興安在後面跟上。
——
秦凌澍從八仙樓裡出來，上了馬車後，滿臉都是喜色。
秦凌澍要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
若是這個時候回去的話，只怕王妃還不曾入睡，又會頻繁地打發人來看他的狀況。
雖然他們兩個人也是兩情相悅，但到底還不曾論及婚嫁……
哪裡都尋不到這位婦人，而方纔這位婦人出現的也頗爲蹊蹺……
“在這街上逛上兩圈再回去。”秦凌澍道。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仔細瞧着些路，衝撞了貴人，你可擔待的起？”
煩不勝煩。
馬車緩緩而去，很快消失在這夜色之中。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是該讓人高興之事。
燈籠明亮，柔和的光散開，婦人的面容漸漸清晰。
不施粉黛的臉龐仍舊姿容秀麗，雖眼角處有了淡淡的細紋，卻仍是風姿卓綽，隱約可見年輕時的美豔動人。
這麼多年了……
婦人抿了抿脣，將身上的斗篷攏了攏，拎着手中的燈籠再次走進了衚衕內。
——
廚藝比試決賽的第一場，在巳時的正時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