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爍正慷慨陳詞,眼角一瞥,餘光帶到了安小柚的面孔。
這這這,不是他在廁所裡遇見的那個漂亮少婦嗎?
原來她就是安小柚???
他又緊張地往席戰看去,腦海裡,眼前這個高大英武的男人逐漸與那日醉眼朦朧所見的男人重疊。
嚯,原來他就是安小柚的老公席戰!
電光火石間,田爍的腦海裡閃現席戰穿牆而過的景象,那可是實體牆!!!
當時,他一拳就砸暈了自己。
再看看這船上,滿眼橫七豎八躺着的綁匪,這麼多人居然都幹不過他???
由此可見席戰該是多厲害的人物啊!!!
難怪安小柚說他是戰神,要是動了她,他就活不過當晚。
他真的是戰神??
田爍雖然紈絝,但好在見多識廣,腦子清醒的時候,基本的察言觀色還是會的。
他頓悟了。
現在他處境危險,要是能抱住戰神的大腿……
而白落梅聽了田爍的話,暴跳如雷: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想進田家大門,什麼4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你把話說清楚!”
“好啊,是你讓我說清楚的,可別後悔。”
田爍既然已經清楚自己的站隊,就更不會對她客氣了。
他突然間噗通一聲下跪,雙手一把抱住席戰的大腿——這可是牛人大咖的腿,要像國家寶藏一般抱牢。
“英雄,大哥,你救救我!”
“白落梅勾引我爸,生下了柳雨煙,他們綁架了我,想以此來威脅我爸認女兒。”
兩根手指刷一下指向柳雨煙。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引誘我來着,我一開始不知道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所以差點犯錯誤,他們真的好歹毒啊!”
想到安小柚曾派人來救他,心中一感激,又說道:
“大哥,英雄,你要相信我!”
“柳雨煙爲了嫁給你,想把綁架案嫁禍給安小柚,他們這麼做就是想借你的手滅了安小柚!”
“田爍!!”
白落梅張牙舞爪,恨不得掐死他。
“我女兒什麼時候引誘過你?!你豬八戒倒打一耙!”
“是你見色起意,像個畜生一樣侵犯雨煙……幸虧我用2000萬叫綁匪們拉開你,否則,雨煙就被你糟蹋了!”
柳雨煙終於也忍無可無,哭述道:
“戰哥,安小柚綁架我們,我,萌萌,和我媽吃盡苦頭,幸虧你趕來了,我們才能虎口脫險啊。”
她跪下來,抱着席戰的另一條大腿,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脖子上,肩膀上,一朵朵紅莓,清晰可見。
席戰不想看,如此不堪的畫面。
兩隻眼睛變得無神,瞳孔放遠,直視前方,透過船艙玻璃,看見遠處的點點漁火。
呼啦啦~
海面上風有點大。
豁瀝瀝~
他的心裡有個碗大的傷口在裂開。
席戰忽然間明白了,安小柚和柳雨煙這兩個女人,爲了各自的目的,都極盡手段,在他面前扮演無辜的白蓮花。
可謂演足了戲份。
萌萌被送走這麼久,從頭到尾,白落梅和柳雨煙都沒有問過她的下落。
因爲他們知道萌萌不會有事。
他們就是始作俑者。
而安小柚,兜了老大一圈字,潛入半山別墅田厚霖的房間,跟老黑秘密接洽,就是爲了證明柳雨煙是田厚霖的私生女。
安小柚爲什麼會假扮保姆出現在遊艇上?
因爲她根本就對綁架案的所有細節一清二楚。
只有這樣,才能拿到這麼詳盡的證據,拍到這麼獨一無二的視頻。
所以,安小柚和柳雨煙,他們很可能是雙向綁架!
一個想綁架對方,因爲害怕失敗而中途放棄。
一個自導自演,上演苦肉計,偏偏弄巧成拙,中了對方的圈套。
雙方都想弄死對方。
他們誰都不無辜!!
看透真相的席戰發出一聲暴喝:
“夠了!”
聲如擂鼓,震得在場的每個人都抖了一抖。
柳雨煙和田爍本來跪在地上各抱着席戰的一條大腿,這一震,兩人雙臂立馬被彈開,肘關節都似乎脫臼了。
田爍疼得哇哇直叫,表情痛苦。
而柳雨煙則直接被彈開三米遠,摔在地上,眼淚噗噗噗淌出來。
“戰哥,你……”
她不知道自己哪兒出錯了,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卻如此不受待見,瞬時心裡恐懼極了。
白落梅也嚇壞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救場。
因爲她也猜不透席戰這會兒心裡是怎麼想的。
席戰呵斥完,兩條修長的腿一邁,走到沙發邊坐下來,有些煩躁地解開風衣,從西裝上衣口袋裡取出一支雪茄,抽起來。
青煙從嘴裡吐出,形成一圈圈升入空中。
他握着雪茄的手往甲板上一指。
“你,過來。”
甲板上的酸菜魚剛纔被郝重打得骨骼斷裂,爬都爬不起來。
但他一直在關注事態的發展,那個穿黑西裝的小哥赤手空拳,竟然在幾分鐘內,把他百十號人馬集體掀翻,這是有多強大啊!
一個手下尚且如此厲害,那麼他的主人該有多牛逼克拉斯?!
這氣場,這氣度,當世少有,只有傻子纔會去得罪他。
酸菜魚見大佬指着他的鼻子,好像在叫他。
“你叫我?”
當即以爬的姿勢達到席戰的面前,拼命求饒:
“大佬饒命,剛纔小弟有眼無珠,纔會冒犯您,請大佬高擡貴手,放小弟一條生路吧。”
席戰哂笑。
“要想活命,從實招來,是誰僱傭了你們?”
酸菜魚眼珠子滴溜溜轉動,看了看一旁的白落梅,白落梅當即給了他一個狠厲的眼神。
那意思很明確:照原先約定好的說,否則不給錢。
但酸菜魚能在黑道上活下來,自然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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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於審時度勢的他立刻有了判斷。
在大佬本佬面前,白落梅算個啥!
他還不至於傻到要錢不要命。
“我實話實說,您繞我性命。”
“是白落梅,她僱傭了我,讓我演一場綁架的戲,栽贓給安小柚,等你來救他們的時候,讓你殺死安小柚。”
白落梅刷一下面色蒼白,但她不到黃河心不死。
“你血口噴人!”
“女婿,他這是見您神功蓋世,害怕您把他送監獄,所以才否認了綁架行爲,謊稱演戲……”
柳雨煙也趕緊狡辯:
“戰哥,你看我這滿身的傷,鑽心的疼啊,這哪是演戲可以演出來的呀!”
“是嗎?”
席戰冷冷地說道,刀眼鋒利。
“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把安小柚剛剛給他看的視頻丟過去。
“你自己看吧。”
白落梅和柳雨煙同時間上前撿起席戰丟在地毯上的手機。
他們看見了柳雨煙指揮綁匪虐待自己的畫面。
也看見了白落梅指揮綁匪將萌萌關到底艙的畫面……
咚!咚!
母女倆的靈魂彷彿被抽掉了一樣,只剩兩具空蕩蕩的軀殼,跌倒在地。
半晌,白落梅才反應過來,顫抖着手指指向安小柚。
“原來那個保姆是你假扮的!”
“你一直就潛伏在船上!安小柚,你好毒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