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怪叔叔

男子擊退狼羣才反過身來查看莫林他們,他臉帶關切的表情,聲音冷漠地說:“你們受傷了嗎?臉上有很多血啊。”

“這都是他們的血,”莫林同樣冷漠地說,同時伸手指着地上散佈的斷肢殘骸。

男子皺了皺眉,看來對莫林的冷漠有些反感,他說:“孩子,你應該懷有感恩之心,你們是最弱小的,還能好好活着,看來正是這些人保護了你們。”

莫林看了看地上的屍骸,突然笑了起來說:“我是真得感謝他們呢,要是沒有他們,那些狼說不定真會吃了我們。”

男子不解其意,伊莎貝爾則把剛纔的事都告訴了男子。

“真是稀奇啊!”男子聽完伊莎貝爾的話說,“這些狼居然不吃你們。不過,這樣的事也是有的,有的嬰兒被父母丟進森林,反而被母狼哺育長大。唉!真沒想到這些人如此卑鄙,反而卻是害了自己。”

男子感慨一會兒便詢問莫林二人的姓名及家庭情況,然後自己也報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原來這名男子竟是一名高級魔法師,他的名字叫做瑞沃斯。他從弗拉高德鎮出來,打算出去辦點個人事務,卻正好趕上莫林這檔子事。

兩個孩子眼見不能丟在這裡,瑞沃斯只好耐着性子把他們暫時帶到弗拉高德鎮去。

他領着莫林二人往大路西方走,他的馬就被安置在不遠處的林地裡。可是當他來到拴馬的地方,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

瑞沃斯咒罵了一聲,將這份懊惱的情緒加諸在他不太喜歡的莫林身上。

他撇下莫林二人,在林地裡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到自己的馬,這纔回來帶着莫林他們繼續上路。

這一路上瑞沃斯一言不發,莫林原本想向他詢問關於魔法師的事,此時也是不敢開口。

他們幾乎走到半夜,才終於來到弗拉高德鎮。此時各家旅店商鋪早已關門,整個鎮子黑漆漆一片。

瑞沃斯帶着莫林他們來到一家旅店,砸了半天門纔有一個謝頂的老頭出來開門。

那老頭一邊開門一邊嘴裡抱怨着,可是等他睜開昏花的老眼,看見面現怒容的瑞沃斯時,臉上立即堆起笑容來。

這變臉的速度之快着實令人嘖舌,若不是歷經歲月之洗禮,利慾之薰心,哪裡能練就這樣一番功夫?

“哎呦,這不是瑞沃斯大人嗎!你看我這老眼昏花,這太陽出現在眼前,竟然都沒看出來!快進,快進!”老人滿面笑容如同春光一樣。

瑞沃斯“哼”了一聲,也不理睬老人,大踏步進入了旅店。

老人拉着門,躬着腰,等他們三人都進去才掩好門。

“大人,您是先吃點什麼墊墊肚子,還是直接去休息呢?”老人跟在瑞沃斯身邊說。

這到了半夜,人原本都有些餓意,另外他也想到莫林二人可能也很飢餓,所以便要了些吃食,暫時在一樓大廳裡吃喝起來。

老人就是這家旅店的老闆,人們送他個外號叫“全面者”。旅店的名字叫“玉徑”,與主街道上的“獅王之傲”旅店相比,那規模真是相去甚遠。

不過,這樣的旅店能生存下去自然就有他的道理,就如同盛放清泉聖水和舀取糞肥都有其特定的容器一樣。

莫林三人在一樓吃飯,“全面者”自然去給他們準備房間去了。

在吃飯期間,瑞沃斯對伊莎貝爾和顏悅色,對莫林卻很冷漠。莫林問道有關魔法師的事情時,他也是十分不耐煩,並不給予解答。

莫林見瑞沃斯待自己如此,只好專心於飯菜。

這一桌的食物真是莫林生平所見最爲豪華的了。

竟然有肉!竟然有雞蛋!喝的東西竟然是果汁!

莫林的兩隻黑手抓着食物便往嘴裡塞,那小腮幫子鼓鼓的,眼見食物咽不下去,他就用果汁往下送。

這副吃相逗的伊莎貝爾“咯咯”之笑,並拉住莫林的手,讓他慢點吃。

瑞沃斯則是對莫林側目而視,莫林動過的食物他也不敢去碰了,只是吃了自己盤中的食物,又喝了一杯紅酒。

“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得去睡覺了。”瑞沃斯不等莫林吃完,就起身說。

“全面者”已然準備好了房間,此時正站在樓梯口靜候着他們。

“都準備好了嗎?”瑞沃斯遞過一個眼神給“全面者”。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大人。”老人笑着說,“您一定會滿意的。”

瑞沃斯回頭看着莫林他們說:“好了,咱們上樓去吧。”

莫林又抓了一根香腸,邊吃邊跟着瑞沃斯上了樓梯,伊莎貝爾跟在莫林的身後。

他們在“全面者”的引導下,先來到一間豪華的臥室前。這間臥室的門一敞開,裡面柔和的燈光和撲鼻的香氣便流淌出來。

莫林往裡一看,登時驚訝的目瞪口呆。只見裡邊一張足夠四五人睡的大圓牀擺在中央。

天鵝絨的地毯,楠木的傢俱,閃着金光的燭臺,晶瑩剔透的水晶燈,壁畫、雕像,還有牀前一個冒着蒸汽的大木桶。

莫林無法形容這間屋子,只是覺得它好豪華,似乎到處都閃着金光,反襯得自己是那麼渺小和骯髒。

“伊莎貝爾和我在這屋睡,你去另一間!”瑞沃斯咳嗽一下對莫林說,臉上一副端正嚴肅的表情。

然而莫林狐疑地看了看瑞沃斯,不知是哪根神經不對了,他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反感厭惡瑞沃斯的這個決定。

“不,我想跟莫林睡一間屋。”伊莎貝爾小聲說。

瑞沃斯立即微笑着對安妮說:“伊莎貝爾,你一個小女孩應該跟有教養和乾淨的人在一起。你看莫林多髒啊,你不能跟他在一起,那會污了你的身體的。”

“我不覺得莫林髒,”伊莎貝爾紅着臉堅定地說,“我只想和莫林睡覺!”

“伊莎貝爾,不許再說這樣的話!”瑞沃斯嚴肅地說,可隨即便和顏悅色起來,“我有個女兒,跟你一般大小。我出來很長時間了,特別想她,你就跟我睡在一個屋吧,以緩解我對女兒的想念,行不行?”

伊莎貝爾這下有些遲疑起來,她的父母與她失散了,現在經瑞沃斯這一提,竟也想起自己的父母來。

“伊莎貝爾,你看這屋裡多漂亮!”瑞沃斯見她動心,立即說,“那牀上撒了花瓣,抽屜裡有好吃的糖果,等明天上街我再給你買好看的衣服,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怎麼樣?”

伊莎貝爾幾乎就要動心了,她看着瑞沃斯,剛要點頭,莫林卻一把拉過伊莎貝爾來,自己站在了瑞沃斯面前。

“她不會跟你住在一起的!”莫林瞪着瑞沃斯說。他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火氣,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裡非常難受和恐慌,現在再看這個屋子,莫林有種莫名的恐懼感,面對這個屋子他不再渺小和骯髒。

瑞沃斯眯着眼睛看着莫林,銳利的目光如同匕首一樣刺進莫林的心臟。

莫林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停止了,就連呼吸也異常費力。他的臉變得煞白,冷汗順着額頭滾落下來。

眼前是一片血紅的世界,除了血肉和骸骨一無所有。莫林墜入一個血池之中,一隻白骨的手握住他的腳踝,把他死命地往血池裡拖。

“死在這裡吧,一切苦惱都將消散。”血池冒着的氣泡說。

“不!”莫林掙扎着,只是他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他覺得自己的意識模糊下來,只是能在耳邊聽到伊莎貝爾的呼喊聲,可這聲音卻顯得那麼遙遠。

現在的莫林臉色青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眼看着進氣多,出氣少了。

就在這個危機時刻,莫林突然覺得腹部有一紅一青兩道光芒在一片玄奧的藍紫色漩渦裡旋轉。

在這旋渦中,分別產生兩股氣流,一熱一寒,順着他身體如同根鬚一樣的脈管中向上運行。

其中紅色那股衝入了心臟之中,另一股則經過心臟,直入大腦。

“咚——嗒!”

莫林首先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再一次跳動起來,接着他眼前的血紅逐漸褪色,就像積水從地漏裡吸走一樣。

“莫林,莫林!”伊莎貝爾搖晃着他的身體說,“你怎麼了!”

伊莎貝爾的聲音不再遙遠,莫林眨了幾下眼睛,清楚地看到一臉焦急的伊莎貝爾。只是莫林還是無法說話,他覺得心口很悶,噁心想吐。

他搖晃兩下腦袋,突然推開伊莎貝爾,“哇”的一口吐了出來。莫林一看吐出的東西,嚇得心都涼了半截。

那不是普通的沒有消化的食物,而是食物與鮮血的混合物。

不過,吐完之後,莫林覺得好多了,他擡起頭看着瑞沃斯說:“你對我做了什麼?”

“這只是你吃得太多的緣故,小子,”瑞沃斯表面平靜地說,“可不要什麼事都往我身上賴。行了,就讓伊莎貝爾跟你睡了,她也好照顧照顧你。”

瑞沃斯說完朝“全面者”伸出兩根手指,便進屋關上了門。

“全面者”帶着莫林和伊莎貝爾進入隔壁的屋子。伊莎貝爾不斷詢問莫林身體怎麼樣,莫林反覆說自己沒事,兩個人才脫了衣服,抱在一起,不一會兒便安然入睡了。

過了一會兒,瑞沃斯的屋門傳來敲門聲。

“進來!”屋裡的瑞沃斯慵懶地喊道。

門開了,兩個身披紫紅色斗篷的少女走了進來。屋門關閉後,兩個少女解開斗篷的鈕釦,那斗篷就順着光滑的皮膚滑落下來。

瑞沃斯光着身子在那木桶裡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少女每一寸閃耀着珍珠般光暈的肌膚和那玲瓏的曲線。他舒了一口氣,滿意地笑了。

“都過來,跟叔叔一起泡個澡。”瑞沃斯笑着說。

當瑞沃斯把兩個少女攬入懷中之時,心中卻是有了些許遺憾。

這少女雖然才十五六歲,可是卻不知道她們已經伺候過多少人了。雖然能享受得了這種極品女子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者,但是瑞沃斯還是覺得她們骯髒。

“我這樣偉大的魔法師,就應該享受那最純真,最乾淨的女孩。”瑞沃斯心裡想,“都怨那個可惡的髒小子!”

可是,一想到莫林,又一樁愁事襲上瑞沃斯的心頭:“那個莫林居然可以抗拒我這高級魔法師的精神力壓迫,這個孩子的精神力得有多麼恐怖啊!這樣的人一旦成長起來,說不定會對我造成極大的麻煩啊。”

“叔叔,你快點動啊!”一個少女嬌呼道。

水面劇烈震盪起來,蒸汽中,三個人影糾纏在一處。

“男人就得主動出擊,”瑞沃斯大聲說,“讓一切隱患消失於無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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