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嬴政哈哈哈大笑幾聲之後轉身就走,似乎他來這裡就是爲了笑個痛快,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粱綱熙也緊跟在秦王嬴政的身後,跟着大人物走肯定沒有錯的。但是秦王嬴政回身推了他一把,告訴他走錯了,他不應該跟着大部隊走,而是跟着花魁走,從此以後就是花魁身邊的一隻狗。
粱綱熙還是有些迷茫,怎麼糊里糊塗來到了這裡,又糊里糊塗成了花魁覃章雲的相公。誰叫他剛纔大出風頭,連秦王嬴政都甘拜下風。
這是一間佈置得很溫馨的閨房,最重要的是,這裡只有粱綱熙和覃章雲,俗話說的二人世界指的就是這種情況。
花魁覃章雲可不糊塗,她眼神堅定地盯着粱綱熙,心裡已經認定了眼前的這個長相英俊的男人。當然了,粱綱熙是否英俊還不好說,但是情人眼裡出潘安是肯定會有的。
覃章雲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流出來的口水。粱綱熙頓時渾身一顫,聲音有些變調地問覃章雲是不是想把他吃掉?還特地強調一下,他可不好吃,肉質比酸菜還要酸。
覃章雲捂着嘴嬌羞地笑了一下,“我真想把你一口吃掉,哪管你是酸的還是甜的,哪怕是辣的我也很有胃口。”
“你喜歡清蒸還是紅燒?”粱綱熙顫抖着問,心想,大約他今晚插翅也難飛。而且會被覃章雲當成烤翅一樣來吃掉的。他又何嘗不想吃雞翅呢。
果不其然,覃章雲歡喜地表示,她最喜歡吃烤雞翅膀了,每逢吃雞翅的時候,她就幻想着有一位意中人陪她吃,還會津津有味地將她吐出來的骨頭都吃掉。
“這也太重口味了吧。”粱綱熙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覃章雲把桌子上的竹蓋掀開,幾根烤得外焦裡嫩的雞翅膀赫然印入眼簾。
覃章雲大嚼特嚼,嚥了一口又一口。而粱綱熙只有在一旁咽口水的份。
他希望覃章雲跟他說:“過來吃嘛,不要客氣,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
然而,覃章雲就是沒跟他客氣,好像也沒把他當成客人。吃完了之後才問他幹嘛不吃啊?
“那我是不是要吃你吃剩的骨頭啊?”粱綱熙吮着手指問。
“嘻嘻嘻,我雖然希望你那樣做,但是又不會真的逼你那麼做。我這裡不是還有一根雞腿嘛,這就是特地留給你吃的啊。你可不是我的客人,而是自己人。隨便一些吧。”覃章雲邊說邊把雞腿遞給他。
一般的人吃完雞腿之後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偏偏粱綱熙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是跟覃章雲大眼瞪小眼,不可否認,花魁的眼睛也是眼魁,漂亮無比。此時無聲勝有聲。
但是,花魁覃章雲不這樣認爲,無聲的環境使她覺得尷尬。所以她跟粱綱熙說:“在我的印象裡,你是一個特別能說會道的人啊,怎麼這般沉默?”
“肯定是你這裡的東西太好吃了,我把舌頭都吃下去了。所以不太會說話了。”粱綱熙一邊吸吮着手指上的油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花魁覃章雲笑得花枝亂顫,沒想到粱綱熙比她想象當中還要幽默。
粱綱熙很認真地問花魁覃章雲:“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那麼多人都在一旁做了見證,難道還有假嗎?”覃章雲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無論貧窮與富裕,也無論疾病和健康,更加無論單身還是結婚,你都願意嫁過來嗎?”
“願意啊。如果你已經有了妻子,你這位大娘子可不能太兇惡哦。”花魁覃章雲一臉花癡地說。
“我也還不算有娘子,屬於未過門的那種吧。”粱綱熙撓着頭,神情依然有些迷茫。
花魁告訴粱綱熙,她可以嫁給他,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畢竟這麼好的姑娘上哪裡找。可是,好事多磨。他想娶她還必須要爲她贖身呢。
贖身就贖身,老子再怎麼說也是一名不大不小的官,而且跟秦王嬴政處的非常鐵,互相可以稱呼對方爲老鐵。替覃章雲贖身有何難哉。賣身葬父的那些小姑娘也要不了幾個錢。
所以,他火急火燎地把老鴇叫過來,直奔主題,多少錢趕緊開個一口價。
老鴇最喜歡的就是他這種急得火燒屁股的顧客。可以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因此老鴇發出獅子吼,“黃金一百兩。八折優惠大酬賓。”
粱綱熙差點一口老血噴到老鴇的老臉上。你獅子大開口也得吞得下食物不是,萬一噎死了怎麼辦。
花魁覃章雲也叫老鴇要少點,她哪裡值那個價,別把夫婿都給嚇跑了。
老鴇不停地罵花魁覃章雲是一個自作賤的賤骨頭,哪有如此輕賤自己的,那還不如跳樓摔殘了再賣,那就便宜多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跳樓價大甩賣。
老鴇是一個話癆,說起話來沒完沒了。她仔細跟覃章雲算了一筆賬,這些年吃喝拉撒睡哪樣不要花錢,而且還是上了檔次的吃喝拉撒睡,你以爲是路邊乞丐的那種啊。
最貴的還是培訓費用。覃章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難道是無師自通?少發白日夢了,那可是名師才能出的高徒,名師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那出場費老貴了。
粱綱熙和覃章雲聽得昏昏欲睡。但是他們還不能睡,討價還價哪裡會那麼舒服,老鴇時不時就吼一聲,硬生生將他們從夢境拉回現實。
“夠了,再說我就要發飆了。”粱綱熙也發出了獅子吼,別以爲就老鴇會吼,任何一個人逼急了都會吼。
老鴇稍微氣餒了一點,直接減價百分之五十,而且一再強調,若是粱綱熙再敢砍價的話,她就毫不猶豫地拿起菜刀把粱綱熙的頭顱砍下來。
要知道黃金一兩也是一筆大數目,普通家庭一年的開銷也用不了一兩黃金啊。
粱綱熙並不是缺錢的人,他負責修水渠可以撈到不少油水。可是錢可不能隨便浪費,所以他繼續砍價,而且只肯出黃金十兩。
老鴇爲了證明她是一名言出必行的成功人士,立馬跑去廚房拿來一把菜刀,對準粱綱熙的頭就砍下去。
粱綱熙是一名怕死的人,活着多麼的美好。但是他並沒有躲,因爲他早看出來了,老鴇比他更怕死,所以她是下不了手的。
果然,老鴇砍了一下空氣,別以爲這樣子沒有意義,那意義可深厚了,因爲那代表着粱綱熙要跟覃章雲一刀兩斷。從此他走獨木橋,她走陽關大道。
覃章雲怒吼吼地表示,她不走陽關大道,她要跟粱綱熙走獨木橋,誰也不能阻攔,否則神擋殺神,鬼擋殺鬼。
老鴇也咋咋呼呼地說:“老孃我也不想做人了,乾脆做鬼算了。覃章雲,你有種就殺了老孃。”
覃章雲一向都很聽老鴇的話,說砍就砍。老鴇一開始還一副大無畏的表情,見覃章雲來真的,趕緊抱頭鼠竄。
別以爲逃一下就行了,覃章雲似乎着了魔,偏偏追着老鴇不放。嚇得老鴇哭天喊地的。
忽然出現了一個猥瑣的中年男人,他攔住了覃章雲。此人就是福春摟的龜公。老鴇是他的老闆,他可不能見死不救啊。雖然他未必就喜歡老鴇,但是飯碗還是要端的。
奇怪的是,覃章雲看見龜公就不砍了,心情也恢復了平靜。因爲龜公一直對她很好。他好不容易賺了點錢,卻很容易的就花在她的身上,經常給她買點好吃的。可以說對她非常照顧了。不是父子卻情同父子。
老鴇立馬又強硬起來了。而且變本加厲,不但價值提升,還不準粱綱熙和覃章雲站着說話,必須要跪着,腰板也要挺直。
粱綱熙不願意跪,因爲男兒膝下有黃金。如果跪了那就是已經給黃金了,那就要正式把花魁覃章雲領走了。
事實是,他想得太美。人家老鴇直接把菜刀插到桌子上,放下狠話,如果粱綱熙拿不出黃金百兩,那就留下一隻手。
別說是一隻手了,整個人留在這裡也無所謂,反正這裡有吃有喝有美女的。
覃章雲歡歡喜喜的,她只要能見得到粱綱熙就心滿意足了。
老鴇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只有砍人的心情。她二話不說跳將起來朝粱綱熙砍去。嚇得覃章雲都不敢睜開眼睛。
老鴇向粱綱熙砍了三刀,前面兩刀被他躲過去了,事不過三,第三刀他沒能躲過去,衣服被砍中了,這件衣服可是他新買的,穿着也挺舒服。以後穿不了了。
粱綱熙大怒,慢慢地撫摸着被砍爛的衣服,“你這八婆,以爲我打不過你嗎,見你是女人我纔不打你,別以爲我是怕了你。”
口說無憑,那就用行動說話。粱綱熙果然三招之內就把老鴇的刀搶了過來。致使覃章雲大讚粱綱熙文武雙全。
龜公告訴粱綱熙不要高興得太早,樓下還有十幾名打手,粱綱熙是逃不掉的。
“我本來也沒打算逃。這樣吧,蒙恬將軍就住在附近,你們派個人把他叫過來吧。就說我也在這裡,有好事也沒忘記他。”粱綱熙索性坐下來慢慢品茶。
覃章雲喜滋滋地替粱綱熙倒茶。聊完月亮又聊星星。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蒙恬將軍就趕到了。他首先向粱綱熙表示感謝,這纔是好兄弟,出來吃喝玩樂也不忘叫兄弟一聲。
此時天色已晚。蒙恬本來已經在家裡吃過晚飯了的,而且他今晚比較高興,喝了幾兩酒,已有五分醉意。令人意外的是,他總是盯着老鴇看。致使老鴇渾身雞皮疙瘩。
老鴇雖然要比蒙恬將軍老上二十歲,但是,她濃妝豔抹的,也看不出實際年齡,更何況,蒙恬有些醉意,更加覺得老鴇妖豔無比。
酒醉色起的蒙恬笑意盈盈地指着老鴇,要老鴇侍寢。衆人差點驚掉下巴。
老鴇火貓三丈,大罵蒙恬是一隻不可饒恕的醉貓,還拿起菜刀要宰貓。站在老鴇的角度的確可以理解,她不但收不到金錢,還被一個似醉非醉的糙漢子調戲,內心起火是肯定的。
幸好龜公認得蒙恬,知道他出身將門世家,哪裡是他們這些低賤的商人所能惹得起的。所以他趕緊抱住老鴇,防止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老鴇知道龜公平時做事不是像烏龜那樣縮手縮腳的,今番這麼烏龜,可以確定,蒙恬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
粱綱熙指着蒙恬笑嘻嘻地對老鴇說:“這位是蒙將軍。你想要錢就問他要吧。他是蒙驁之子,不差錢。”
老鴇果然傻兮兮地去問蒙恬要錢。誰知,蒙恬已經把事情看明白了,也知道老鴇很老了,於是他的態度是要錢沒有要命就有很多,因爲他帶着很多士兵過來,都候在大門外,叫一聲便涌了進來。
“這裡這麼多條人命,你想要多少條?”蒙恬嚴肅地問老鴇。
“要不起要不起,你們隨便。”老鴇敢說不敢怒,更不敢要錢。
“我隨時都可以抓你去充軍,服兵役是大秦子民的義務。”蒙恬很不屑地告訴老鴇。把老鴇嚇得跪地磕頭求饒。
粱綱熙隨便丟下幾兩金子便和覃章雲揚長而去。老鴇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蒙恬也帶着他的士兵回了家。走之前跟粱綱熙約定改天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