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嫪毐進宮

華陽太王太后第一次去找趙姬太后的時候,趙姬太后並不在甘泉宮。華陽太王太后就到處抱怨,說趙姬太后是一隻到處瘋的野雞。

趙姬太后確實有些瘋狂,她跑出宮是爲了去找粱綱熙。這幾天都沒有人陪她跳舞,致使她的內心直髮堵。

當她路過呂不韋的家門口時,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去,若是沒記錯的話此人應該是嫪毐。因此她也像只貓一樣跟進去看看。這就是傳說中的好奇害死貓。

事情是這樣的。前一天,呂不韋的丫鬟捧茶過來的時候向呂不韋推薦一個人才。

呂不韋對丫鬟說:“平心而論,你服侍老夫也算得上盡心盡力,是一位捨得下苦功的人。客觀而說,你是一位腦子不靈活的人,交代你去做的事情總要說很久你纔會懂,更不用說你能讀得懂我的眼神了。”

丫鬟說:“呂大人是不是沒有聽懂奴婢的話啊?怎麼顧左右而言他呢?”

呂不韋嘆了一口氣,說:“說你笨你就是不聰明,什麼都要說到明,你又不肯減減肥,你都踩到我的腳了。”

丫鬟趕緊下跪向呂不韋道歉。

呂不韋倒是不跟她計較,真正聰明的人也沒幾個,真要計較的人就沒人可用了。

呂不韋問丫鬟:“你推薦的這個人有什麼特長?”

丫鬟說:“他該長的地方特別長,而且口齒伶俐,特別會哄女孩子開心,我就是這樣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之下的。”

呂不韋問她:“你說的這人是個男人婆?”

丫鬟說:“不是的,他特別有男人味。”

呂不韋知道她頭腦簡單,很難把一件簡單的事情說清楚,便讓她叫那個人進來。

那個人便是嫪毐。長得非常雄壯,身高八尺,大眼睛大嘴巴,笑起來邪邪的。

嫪毐向呂不韋行過禮後就問:“呂丞相還記得在下否?”然後就邪邪地笑。

呂不韋一邊打量嫪毐的容貌一邊回憶往事。突然,呂不韋一腳踢中了嫪毐的臉蛋,給他留下了三尺腳印。

嫪毐不但沒有生氣,還笑嘻嘻地一邊擦鼻血一邊問呂不韋是不是已經想起來他是誰了。

呂不韋說:“我看你的確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了。老夫日理萬機,像你這樣的賤骨頭哪會記得。”

嫪毐問:“那相邦大人踢我一腳是何意啊?”

呂不韋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見你笑起來像只癩蛤蟆,情不自禁就踢了一腳。沒把你踢到腦殘吧?”

嫪毐說:“沒殘沒殘,這是在下的榮幸。”

呂不韋又問嫪毐有什麼功夫可以在他的府上立足?

嫪毐說:“我那方面的功夫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哪怕是牀板都承受不住。還有,我也是一名舞林高手。想當初在趙國邯鄲城的時候,我與趙姬一起跳舞,吸引了不少人過來觀看。我還是他們的偶像呢。”

呂不韋終於想起來了,遙想當年,他去邯鄲城迎接趙姬母子的時候,跟趙姬跳舞的正是嫪毐。也算嫪毐倒黴,正與趙姬跳得不亦樂乎呢,就被呂不韋給趕走了。

呂不韋問嫪毐:“一晃十年過去了。你不在邯鄲跳舞跑來這裡做什麼?你又說你是全民偶像,該不會是嘔吐的對象吧?”

嫪毐說:“這還不是相邦大人做的好事。你把趙姬搶走了,我沒有了這麼優秀的舞伴,誰還肯看我跳舞啊。就算看也是白看,這幫白眼狼看了也不給錢。我在邯鄲活不下去了只好來咸陽城碰碰運氣,結果讓我碰到了相邦大人。我們也算得上是他鄉遇故知吧。”

呂不韋說:“我知了,人家並不是把你當成偶像,趙姬纔是他們的偶像。”

嫪毐問呂不韋:“不知趙姬過得好不好?應該沒死吧?”

說趙姬趙姬就到了。她與嫪毐正面對視,卻說不出話了,畢竟十年未見,而且是在這種地方會面。趙姬像是吃了雞忘記。

嫪毐歡天喜地,一邊叫着姬姬一邊想上去擁抱姬姬。哪知被韋哥一腳踢到一邊去。

呂不韋非常動情地對趙姬說:“我的美人啊,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也忘不了我。你肯定是太思念我,思到想死,所以不顧一切地跑來找我。真是太令我感動了。”

“不知所謂,自作多情”。趙姬嫌惡地留下這一句話後就走了。

呂不韋在後面大喊:“我的美姬,來都來了,留下來吃烤雞。我這裡的雞屁股是最脆的。”

“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去找粱綱熙的”。趙姬邊走邊說。

呂不韋仰天長嘯,說是都怪粱綱熙這小子橫刀奪愛,他要橫着在脖子上砍粱綱熙一刀。

嫪毐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呂不韋:“相邦大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沒有俘獲趙姬的芳心嗎?”

呂不韋一邊敲打嫪毐的頭一邊說:“你以爲趙姬的芳心是你吃的雞心啊,想俘獲就俘獲啊。你這頭蠢驢。”

嫪毐又說:“趙姬有什麼好拽的,不知道相邦大人權傾天下嗎?”

呂不韋又一邊敲打他的頭一邊說:“人家趙姬是太后,能不比我拽嗎?”

嫪毐趕緊一邊躲閃一邊對呂不韋說:“我有辦法可以幫助相邦大人重新獲得趙姬太后的姬心。”

呂不韋收了手,叫他坐下來趕緊說。

他坐了下來,還拿起碗喝了一口茶。呂不韋催他快點說。他居然說還在構思當中。然後又被呂不韋猛地敲打。

“想到了想到了”。嫪毐趕緊如是說。他的主意是,讓呂不韋悄悄把他送進王宮當趙姬太后的貼身太監。他是舞林高手,整日跟趙姬太后跳舞可以日久生情。

呂不韋對此深表贊同。只要趙姬太后有嫪毐作爲玩伴自然就會忘掉粱綱熙的。沒有趙姬太后這個靠山,粱綱熙在他的眼中就是一根蔥。

大權在握的呂不韋自然很順利地將嫪毐送到了趙姬太后的身邊。當時趙姬太后正在吃雞腿,突然看到嫪毐出現在眼前,吃雞變成了吃驚,差點被噎死。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嫪毐非常嘚瑟,手舞足蹈地問趙姬。

哪知趙姬一根雞腿就扔到他的臉上,怒吼道:“我只有驚沒有喜。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噁心。你是不是下面捱了一刀上面還想再挨一刀?”

嫪毐說:“我是代表呂丞相過來服侍太后的。保證能夠把太后服侍得舒舒服服。”

趙姬太后說:“我一看見你就想起曾經在邯鄲那段屈辱的日子。你過來就是送死。況且我這裡也不缺太監。你再不走就要下地獄了。”

嫪毐笑嘻嘻地說:“我不是太監,相邦大人隨便僞造一份記錄就能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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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姬太后不相信他說的話,她施展出舞功,手腳不停地比劃,然後一陣陰風颳了過來,吹倒了桌面上的東西,也吹眯了嫪毐的眼睛。時機正好,趙姬這位母雞中的戰鬥機使出了抓機龍抓手,嫪毐被抓了個正着。

突然,此時風雲變色,電閃雷鳴。衣衫不整的嫪毐坐在牀上哭泣。趙姬太后則大笑不已。

比較煞風景的是,華陽太王太后此時闖了進來。趙姬太后連忙上前行禮,嫪毐則躲在屏風後面。

華陽太王太后問趙姬爲什麼披頭散髮的?

趙姬太后告訴華陽太王太后,她剛纔在洗澡。

華陽太王太后說:“不對,我剛纔聽到叫春的聲音,你這裡藏有人吧,趕緊給我滾出來。要不然我就要發飆了。”

嫪毐趕緊滾出來給華陽太王太后行禮。

華陽太王太后問嫪毐爲什麼鬼鬼祟祟地藏到後面?

一向能言善辯的嫪毐此時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華陽太王太后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她叫手下把嫪毐拖出去繼續閹。

嫪毐被嚇得魂飛魄散。幸好趙姬太后一個勁地求情,還說這是因爲華陽太王太后比較有魅力,所以嫪毐纔會那麼笨拙。

華陽太王太后最喜歡別人誇她有魅力。心情一好就放了嫪毐。

緊接着,華陽太王太后對趙姬太后說:“你沒事別老四處跑,害得我要三顧甘泉宮才能找到你。”

華陽太王太后的貼身太監對她說:“太王太后您記錯啦,不是三顧而是兩顧,這都是因爲您年紀大了又總是忘了吃藥,纔會記錯數的。”

華陽太王太后怒不可遏,一邊敲打貼身太監一邊罵:“你這個不長記性的奴才,真是欠揍。我稍微誇張一下就不行嗎,用得着你來說三說四嗎?”

趙姬太后嘀咕道:“好像是說二說三吧。”

華陽太王太后繼續對趙姬太后說:“我也不想在你這裡多待。我來只是通知你,趕緊下一份詔書,讓王上選妃。我還等着四世同堂呢。你別耽誤我的好事,否則我會無事生非的。”

趙姬太后只得連聲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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