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伐利亞公爵嚼着蒲公英根莖,帶着甘甜味道的植物汁水流入喉嚨,這是他年輕時候的習慣,即使成爲了公爵這個習慣也沒有改變。
“我們打了敗仗。”軍事總管對巴伐利亞公爵說道。
“誰說的,大人,我們痛毆了那些梅克倫堡人。”騎士隊長並不認同,雖然在邊境堡下,那些瘋狂的梅克倫堡人,用弩矢消滅了侍從騎兵,當然也包括他們揮舞着大劍的狂徒們,但是畢竟梅克倫堡人現在不敢出堡。
“那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攻下這座我在二十年前蓋的邊境堡。”巴伐利亞公爵將蒲公英根吐在地上,邊境堡中梅克倫堡人正忙碌加固城防,巴伐利亞人的軍隊把這座堡圍的水泄不通。
“放心吧公爵大人,正好把梅克倫堡人和他們的公爵一網打盡。”軍事總管自信的說道,他們集結的二千軍隊,同時還有一支千人的部隊正在宮相的帶領下,朝着這裡增援之中,也就是說從軍隊數量上來說是佔優勢的。
“放手去幹吧,我要那個小惡棍、暴發戶跪在我的面前,向我磕頭求饒,涕泗橫流。”巴伐利亞公爵鏗鏘有力的說道,阿若德帶給他的羞辱簡直是一生的恥辱。
巴伐利亞人的軍隊開始在邊境堡外挖掘壕溝,雜役們砍伐樹木削尖,尖部衝着堡壘,這樣可以杜絕梅克倫堡人發動夜襲突擊,對於圍城巴伐利亞人可是很有經驗的。
“那些可不是巴伐利亞人。”站在城牆瞭望塔上,阿若德舉起單孔望遠鏡,他看見在忙碌的如螞蟻般的巴伐利亞人中間,一羣頭戴花哨餅狀帽子,面容尖削,身着鮮豔短袍的人,他們手中拿着羊皮卷軸,似乎在很熱烈的討論着什麼,而他們的身旁圍着一些聽候命令的巴伐利亞人。
“請讓我看看。”費雷德男爵接過阿若德的望遠鏡。他對這神奇的東西充滿了好奇,阿若德答應會贈送給他一件這玩意。
“奇怪,好像是一羣工程師。”阿若德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他的眉頭皺起來。巴伐利亞不愧是靠近意大利半島的公國,接受來自意大利城邦先進技術也不是不可能的。
“公爵大人,那是米蘭的工程師,這下糟糕了。”費雷德男爵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米蘭是藝術家和發明家的搖籃。即使是在宗教信仰勢力上升的意大利半島,米蘭的統治者們也常常庇護這些受教廷的迫害者。
“不要驚慌,按照計劃進行就是了。”阿若德故作輕鬆的對費雷德男爵說道,不過心中明白這將是一場惡戰。
整整三天時間,邊境堡外一片平靜,不過這完全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雙方都在加緊時間做準備。一方是征戰多年,老將彌堅的巴伐利亞公爵,另一方是風雲乍起,新興的北方大貴族梅克倫堡公爵阿若德。他們都牟足了勁準備好好的給對方一個教訓。
當第四天,太陽還沒有露出山頭,森林和曠野上還瀰漫着濃霧,巴伐利亞人的營地中響起了站鼓聲,以及重重的腳步聲,偶爾還有軍官的呵斥聲,以及兵器碰撞的清脆響動。
“唔。”在潮冷的天氣裡站崗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但是堡壘上的梅克倫堡士兵沒人敢鬆懈,畢竟數千的大軍正圍困着他們,這種虎視眈眈下沒人敢大小差。更何況他們已經被巴伐利亞人完全圍困。
“快看。”一名梅克倫堡士兵被迴盪在曠野上的聲音吸引,他努力的向薄霧瀰漫的曠野看去,隨着薄霧被巴伐利亞士兵的隊伍推開,露出了大軍前進的真面目。
“快去稟報公爵大人。巴伐利亞人發動攻擊了。”士兵立即敲響了警鐘,在堡壘內橫七豎八躺着休息的士兵,聽見警鐘聲響起紛紛站起來。
“啊,終於開始了。”阿若德躺在牀上,看着低矮的領主房間,拱形的岩石結實冰冷。牀上鋪着乾草和騷哄哄的粗羊毛毯子,阿若德不能抱怨什麼,畢竟他的士兵還躺在外面的泥地上。
“公爵大人。”肖恩作爲阿若德的侍從,來到阿若德的房間,服侍阿若德起來。
“讓我們解決掉這一切。”阿若德套上鎖子甲,將皮革帶子束緊,利劍跨在腰間,頭盔被肖恩拿着。
梅克倫堡人並沒有被巴伐利亞公爵軍隊的陣勢嚇到,他們在軍士長的帶領下,有條不紊的按照計劃開始部署,即使是在梅克倫堡和平時期,阿若德也堅持定期讓士兵們進行演習,這種演習大致分爲野戰和攻城戰。
“將雷神豎起來。”梅克倫堡人防守的一大利器,便是便攜式的旋風炮,這種阿若德靠着發跡的武器,也成了梅克倫堡人最喜歡的武器,他們將其誇張的稱之爲雷神。
“咯吱。”便攜的旋風炮被架設在城牆上,不過梅克倫堡士兵們並沒有急於投入使用,因爲巴伐利亞人在壕溝邊緣停止了下來,正好在旋風炮的射程範圍之外。
“停止。”巴伐利亞公爵的軍事總管,戴着一頂光滑的高頂頭盔,他騎在馬上伸出手,如潮水般的軍隊立即停止了前進,擁擠的人羣熙熙攘攘。
“咯吱,咯吱,咯吱~。”耐心等待的巴伐利亞人知道,米蘭工程師帶來的攻城器械即將登場,一輛蒙着潮溼牛皮的撞車咯吱前進着,十幾名雜役努力的推着,這種可以移動的撞車是巴伐利亞公爵攻城奪地的利器。
“是撞車,弓箭手點火準備。”費雷德男爵站在城牆上,他看着緩緩駛離巴伐利亞公爵軍隊的撞車,緊張的高舉利劍下令道。
立即,城牆上梅森貴族的弓箭手們,彎弓搭箭點燃火箭,接着他們衝着天空射去,點燃的箭矢帶着黑煙和炙熱的火焰劃過天際,落在巴伐利亞軍隊的前面,企圖阻擋重型撞車的前進,可是落在撞車上的火箭並沒有燃燒起來,反而逐漸的熄滅,箭矢掛在溼牛皮上,無力的隨着重型撞車的移動擺動着。
“啊嗚,啊嗚。”興奮的巴伐利亞士兵們舉着武器,緊隨着重型撞車的身後,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殺戮的渴望,每一次當公爵的重型撞車出現的時候,任何堅固的城牆都無法阻擋巴伐利亞軍團的腳步,隨着而來的搶掠和殺戮使得士兵興奮不已。
“旋風炮準備釋放~。”阿若德站在塔樓頂端,肖恩的手中執着梅克倫堡旗幟,通過揮舞旗幟的動作,向前方下達命令,這是阿若德想出的減少指揮延遲的方法。
“呼呼呼~。”石塊被旋風炮拋出,石塊破空發出呼呼聲,將邊境堡前的地面砸起一個個的坑,泥土和碎石飛濺的到處都是。
“唔。”飛濺起的碎石彈到撞車裡,擊中一名推撞車雜役的臉上,雜役悶哼一聲捂着臉跪倒在地上,可是他的同伴並沒有理睬,繼續推着撞車向前,很快雜役便暴露在城牆上箭矢之下。
“堵住城門。”阿若德的眉頭皺起來,重型撞車與城門的距離越來越近,爲了以防萬一他下達另一個命令。
“堵住城門,堵住城門。”看見塔樓上旗幟的信號,羅恩伯爵立即拔出自己的劍,大聲的命令道,在他的身邊聚集着長槍兵和維京朴刀兵,他們在羅恩伯爵的帶領下,在城門後面擺出了厚實的矩形陣,手中的長槍和朴刀如林般豎起。
“劍士上城牆。”阿若德的命令一個接着一個,在旗幟的揮舞下,梅克倫堡的雙手劍士們紛紛登上城牆,這些梅克倫堡軍團正規的劍士,身上都披着鎖子甲,並且戴着結實的鐵頭盔,不過雙臂沒有任何的護甲,這是爲了利於他們揮劍,而不會受到任何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