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雅緻的女子閨房。
窗邊的美人榻上,躺臥着一名少女。
仔細一看,這少女竟然只穿了一件煙粉色肚兜,和一件白色小短褲。
四肢與肚臍處的肌膚,就這樣大方地裸露在空氣之中。
此時,溫暖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身上,爲她那欺霜賽雪、潔白無瑕、光滑細膩的肌膚,增添了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輝。
此時,有四個丫鬟正環繞在她身側。
她們個個手持一個精緻的小罐子,不時從罐子中取出瑩白的藥膏。
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少女修長的腿上、纖細的手臂上、不盈一握的楚楚纖腰上、可愛瑩潤的細白小腳上,以及嫩蔥般的尖尖十指上。
其中一名丫鬟妙雲,動作尤爲輕柔,她剛剛完成了最後一道按摩肌膚的工序,聲音輕柔。
“小姐,您今日的養膚已經完成了,再過一個時辰,便去泡藥浴吧,李嬤嬤現在正在準備。”
少女聽聞,微微轉過頭,嘴角輕揚。
“好,你們出去吧,我看會兒書,到時辰了就過去。”
少女的聲音綿軟甜膩,明明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是,小姐。”
四名丫鬟將各類工具與藥罐收拾整齊後,退出了房間。
此時正好能完全看清女子的容貌,眉似新月,目若星辰,鼻膩鵝脂,脣紅齒白,雲鬢花顏,恍若仙子下凡塵。
一縷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更是顏容如玉,肌膚賽雪,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綠波。
只見蘇婧瑤微微擡起那如蔥般的小手,輕柔地放置在眼前,巧妙地遮擋住了那絲光亮。
隨後,她才緩緩睜開那雙如秋水般的眼眸。
待適應了這光亮後,她伸出手,從容地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紗裙,動作流暢地將其披上。
而後,她那雙小巧的腳輕輕點地,身姿輕盈地從美人榻上起身。
接着,她悠然地取來一本詩詞,身姿嫋嫋婷婷地朝着暖閣的軟榻走去。
她半躺在軟榻,手肘枕着特製的軟枕,一縷烏髮垂落。
來到這個世界已然十五年,蘇婧瑤已然完全習慣了古代的生活,甚至較之以往,更加享受其中。
現代的蘇婧瑤是一個孤兒,她沒有家人,只有自己。
自幼的成長環境讓她深知,她心之所向的一切,都必須依靠自己的拼搏去獲取。
所以,在現代,小時候的她全神貫注地投入學習,長大後的她精心雕琢自己的容貌與能力,凡是能提升她生活品質的事情,她都能鍥而不捨地去踐行。
沒錯,她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利己主義者。
男人,女人,對她來說沒有區別。
都是可利用之人。
至於如何來到這個世界,蘇婧瑤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
當初,只因工作壓力如山,男友又催促結婚,那晚她隨意找了本甜文,欲藉此打發時間。
然而,看到最後,現實的沉重卻再度壓垮了愛情的美好。
蘇婧瑤深感受到了欺騙,原本她只想通過甜文放鬆心情,哪曾想越到後面,越是令她無法擺脫現實的煩惱。
那她看這書又有何意義?
憤然之下,她當即發出了數百字的長評,對作者大加批判。
如此這般,心中方纔舒適些許,繼而沉沉睡去。
怎料,一覺醒來,她竟已成了 君朝尚書令尚在襁褓中的女兒,且與她同名。
五年前,她偶然從父親口中得知,當今陛下封皇后嫡子君澤辰爲太子。
至此,她才恍然大悟。
君澤辰,不正是她看過的那本中的男主嗎?
原來,她蘇婧瑤,便是那個插足男主君澤辰和女主凌悅感情的炮灰。
呵,真是有趣。
君澤辰十五歲時被冊封爲太子,十七歲時上了戰場,遇到了凌大將軍的女兒凌悅。
凌悅自幼生長在塞外,策馬奔騰,灑脫肆意,心思單純。
長於宮中的太子,被她那別具一格的性格深深吸引。
大勝歸來後,十八歲的太子迎娶了十七歲的凌悅。
並且,向太子妃許下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承諾。
然而,兩年過去,凌悅一直未能誕下子嗣,皇后心生不滿,遂下旨讓太子迎娶尚書令之女蘇婧瑤爲太子側妃,以綿延皇嗣。
原文中,蘇婧瑤嫁過去時,正值太子與太子妃感情正濃之際。
蘇婧瑤自幼嬌生慣養,性子軟糯。
成親後,太子又不碰她,致使她在東宮受盡奚落。
她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夫君厭惡自己,而皇后娘娘又隔三岔五地催問她何時有孕。
不僅如此,東宮的下人也在私下裡對她百般編排。
最終,她鬱鬱而終,香消玉殞,容顏飄零。
蘇婧瑤當初看到此處時,還覺得男主頗爲不錯,真的做到了爲女主一生一世一雙人。
然而,男主登上帝位後,皇后依舊未能誕下子嗣。
之後的劇情,自然便是男主選秀納妃。
一直受男主保護的皇后女主,又怎能是那些妃子的對手。
到了最後,男主對女主也再沒了年少時的情意。
何其可笑呢。
不過,此蘇婧瑤已非彼蘇婧瑤。
她的人生,無論運用何種手段,都必將扶搖直上九萬里!
既然女主的世界註定黑暗,那她蘇婧瑤就提前讓她看到真實而醜陋的面貌吧!
幸運的是,蘇婧瑤的身份委實不錯,她的孃親乃父親蘇宏禹的正妻,二人也算琴瑟和鳴,她還有一位剛過弱冠之齡的嫡親哥哥。
之所以說她的孃親和父親勉強算是琴瑟和鳴,是因爲在原文之中,這個時候,她的父親可是對徐姨娘極爲寵愛。
蘇婧瑤自十歲起,便讓孃親替她籌備各類護膚的器具與藥材,她更有數十名丫鬟每日爲她塗抹並按摩。
無論身處哪個時代,容貌都是女子不見血的利刃。
而她的這些法門以及魅惑男人的手段,總會在潛移默化間告知孃親。
譬如。
“孃親,爹爹今日又在徐姨娘那裡,話本子裡言,即便爲夫妻,亦要時刻保有新鮮感,你快換上這件紗裙吧,定然美極了。”
“孃親,你莫要事事都爲爹爹着想,您詩詞皆通,何必去迎合爹爹,還是應多說些自己的主見與想法嘛。”
“孃親,今日是否爲你與爹爹成親的紀念日,你給爹爹準備一個驚喜
吧。”
“孃親,今日本就是爹爹不對,你心中生氣就該表現在臉上,下次爹爹來,便將他拒之門外。”
“……”
這幾年來,蘇婧瑤一直在潛移默化的影響孃親,她絕不可能讓一個姨娘爬到她孃親的頭上。
現今,她的爹爹對孃親恐怕是喜愛得緊。
既能撒嬌癡纏,又能與他談詩詞論人生,還能替他管理家事操持後院。
當如此完美的一個女人出現在一個男人面前時,無論何種真愛,皆爲浮雲。
蘇婧瑤,就要做一個男人眼中完美的女人。
蘇婧瑤翻了下手中的書頁,這本詩詞她從小就看,已經看了五遍,可每次看都覺得每一篇詩詞,都代表一種人生,蘊含一種感慨。
她無法做到那些詩人的豪情萬丈,亦難以達到他們的灑脫釋懷,更難以領悟詩中極致的繾綣情義。
她只知道:爲己至上,方得安寧。
不過無妨,她會裝。
窗邊灑下的柔和陽光,與香爐中嫋嫋升起的輕煙交織在一起,寧靜又溫暖。
蘇婧瑤瞧了瞧時辰,緩緩起身,該去泡藥浴了。
她放下手中的書冊,緩步朝閨房更裡面的內閣走去。
“小姐,藥湯已經備好了,請小姐寬衣。”
蘇婧瑤點了點頭,素手輕擡,輕解衣裙,衣裙飄然落地。
一眨眼的時間,便可以看見,少女肌映流霞,足翹細筍,嬌麗尤絕。
蘇婧瑤輕擡玉足,邁入以白玉打造的浴桶之中,浴桶中,熱氣蒸騰,瀰漫着一股淡雅的香氣混合一絲絲的藥味。
這是她當初讓孃親在民間斥重金請來的專爲女子調理身體的女醫者,特意爲她調製的配方。
其中放置了玫瑰、茉莉、百合等可滋潤肌膚的花卉,還放置了當歸、黃芪、靈芝、雪蓮等調養身體且養顏的珍稀藥材。
再佐以女醫者獨家的珍貴香料,方得以成就如今的藥湯,每日熬製耗時、耗力又耗錢。
但是一切付出都是有回報的。
蘇婧瑤撫摸着自己的冰肌玉骨,連她自己都愛不釋手,更遑論男子。
李嬤嬤一如往昔,來到蘇婧瑤身旁,開始爲小姐按摩。
她的按摩和之前丫鬟們的按摩不同,不僅專門和女醫者學過,位置也不同。
嘴,胸,腰,臀,**。
李嬤嬤雙手輕柔而有力,熟練地在蘇婧瑤的身上游走。
蘇婧瑤的臉上漸漸泛起一抹潮紅,媚眼如絲,秋波流轉,似有萬種風情。
李嬤嬤即便每日都能見到小姐的媚態,卻也時時失神。
泡湯持續了兩刻鐘,蘇婧瑤的身子彷彿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她趴在浴桶邊緣,嬌喘吁吁。
平復之後,她纔在嬤嬤的攙扶下走出浴桶。
瑩白如玉,光滑細膩的身軀瞬間完整的暴露了出來。
嬤嬤動作輕柔地爲小姐擦拭去身上的水珠,隨後拿來衣裙,仔細地爲小姐穿上。
整個過程中,蘇婧瑤宛如一朵嬌美的花,被人細心的打理養護。
蘇婧瑤方纔裝扮停當,妙霞便匆匆走了進來,語氣中帶着幾分焦急。
“小姐,您快些去大廳吧,有聖旨到了。”
蘇婧瑤那纖 纖柳眉微微一挑。
“好,我這便過去。”
她心下暗自思忖,這道聖旨想必就是要將她賜予太子爲太子側妃的吧。
待蘇婧瑤來到大廳時,陛下身邊的德海公公已然抵達。
蘇宏禹一見她,忙道:“瑤瑤,快過來。”
“臣女婧瑤姍姍來遲,還請公公見諒。”
蘇婧瑤身着一身俏皮婀娜的綠色衣裙,愈發襯得她空靈絕世,宛如仙子下凡。
即便是在宮中見慣了各色美人的德海公公,也不禁爲她的容貌而失神。
尚書令真是生了個好女兒呀。
“無妨,是奴才來得匆忙,也未曾提前通知。既然蘇小姐已到,那便接旨吧。”
德海話畢,廳中衆人紛紛跪下,額頭緊貼放在地上交疊的手背上,態度甚是恭敬。
緊接着,德海公公那尖銳的聲音在廳中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承天之運,統御四海,心繫社稷,思慮江山後繼有人。
今有尚書令之嫡女蘇婧瑤,品貌出衆,德才兼備,實乃閨閣之典範。
朕念其賢良淑德,宜配良緣,特賜蘇婧瑤爲太子側妃,以佐東宮。
半月之後,行成婚之禮,舉皇家之盛典,彰朕之隆恩。
望二人相敬如賓,早誕貴子,延續皇家血脈。
欽此!”
“臣女/臣婦/微臣接旨。”
待德海公公離去後,蘇婧瑤的母親柳靜嫺便面露愁容。
“老爺,我原本已經在爲瑤瑤挑選夫家,瑤瑤是你我從小疼愛長大的女兒,我想讓她爲人正妻,可現在......”
柳靜嫺雖然三十有三,但是面容仍然柔美緊緻,說出對女兒的擔憂,蘇宏禹也有些不忍。
可這是聖旨,不能違抗。
“我又何嘗不知,更何況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甚篤,瑤瑤嫁過去怕是要受些委屈。”
柳靜嫺作爲深閨婦人,自然不知道太子的風流事,可蘇宏禹卻是清楚的知道,當年太子出征,與凌將軍之女定情,若不是太子妃不能生,陛下也不至於現在就將瑤瑤賜給太子。
太子自從娶了太子妃後,就不願意納妾,如今他的瑤瑤卻要做第一個出頭鳥。
蘇宏禹有些擔憂太子用瑤瑤撒氣,哎。
現在也不能全盤說出來,否則夫人更是傷心。
“爹爹,孃親,女兒沒事,女兒願意嫁給太子殿下。”
“即使太子殿下不喜歡女兒,女兒也會安分守己好好在東宮活下去,不讓爹爹孃親憂心。”
柳靜嫺聽到女兒如此懂事的話語,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孃親應該早點爲你定下親事的,也不至於現在被賜婚,毫無選擇,都怪孃親想多留你一年。”
“孃親,太子龍章鳳姿,儀表堂堂,雖然女兒嫁過去不是正妻,可也是會入皇家御碟的,以後我們家也是皇親國戚了,女兒不難過,孃親也不要爲女兒難過可好?”
蘇宏禹也心疼夫人傷心落淚,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目光落在蘇婧瑤身上。
“瑤瑤,蘇家永遠是你的後盾,嫁過去有任何需要,都記得寫信告訴爹爹和孃親,不要悶在心裡。”
“好,爹爹孃親最好了,女兒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