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老坐在一張椅子上,他畢竟有傷在身,沒走幾步路,就撐不住了,後來是黑衣人找來一張椅子,將他擡過來的。
沈青雉站在冥老邊上。葛青一看見沈青雉,蹭地雙目爆亮,貪婪,淫·穢,還帶着幾分懊惱情緒。
沈青雉眼神一厲:“你看什麼!”
葛青縮了下腦袋,沒敢吭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從始至終,他所忌憚的,不是沈青雉,也不是四國其他人,就只有同爲中土出身的冥老而已。
可他心裡暗暗地罵,臭娘們兒!
葛青是真有些後悔,如果早知道招惹上沈青雉這些人,竟會害自己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他肯定管住自己的色心。
說白了……他到現在都覺得,沈青雉是真好命,竟然得到冥老的關照,一看這一老一小就是一個陣營的,怕是關係不一般,不然……
葛青忍了忍,才道:“冥老,在下所知曉的消息,事關重大,您看是不是得清個場?”
“哼!”
冥老沒好臉色:“沒什麼是她聽不得的。”
冥老還是那個老念頭,既然沈青雉已經和葛青對上了,中土那邊的事情……
比起矇在鼓裡,還是知道一些比較好。
況且,葛青,葛家?冥老還真就不以爲然。
這些人也就只能在中土之外風光風光,在那地大物博的中土,還不是得夾緊尾巴虛心做人。
以冥老看來,葛青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的紈絝子弟。
既然是個小門小戶,那麼想也知道,葛青所掌握的消息,又能算什麼大消息。
葛青咬了一下牙,這時——“說!”
一名黑衣人一步踏出,狠狠的一腳踹在葛青身上。
葛青臉色鐵青的厲害,忍了忍,才道:“寧家!冥老,我知曉寧家那位的消息!”
冥老一怔,猛地起身:“你說什麼?”
葛青松了口氣:“您的主子當年曾和那位是手帕交,我願意將消息告訴您,只求您能保住我性命!”
“你這是在與老夫做交易?”
冥老不知想到什麼,一眯眼,冷靜地坐下來。
“主子這些年一直在尋當初那位,畢竟那二人乃是八拜之交的異姓姐妹,可就算你不說,老夫也有得是手段逼你交代。”
這葛青到底還是自作聰明。
冥老是什麼人,他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和冥老討價還價?他如今不過是個階下囚。
冥老招了一下手,一名黑衣人臉色陰狠,立即拿出了刑具。
“黑冥!”葛青不敢置信,看出這是要動刑的意思。
“走吧,等他願意交代時,再通報老夫。”
冥老又是一擺手,便有人擡起他坐下的椅子,想帶他離開。
沈青雉哧了一聲,咂摸一下嘴。
葛青臉都綠了。
“我說,我說!”
當黑衣人一鞭子甩來,葛青皮開肉綻,他雖學武多年,可因爲這出身,也沒吃過多少苦,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苦頭,當場便喊了起來。
冥老一擺手,一行人便停下來。
可冥老依然背對着葛青。
葛青再也不敢拿喬了,臉色發緊地說道:“曾有線索表明,那位曾在西涼國出現過。”
葛青臉色發苦,說來他這次來西涼,也是爲了找人的。
聽說當年那人被寧家掃地出門,逐出中土,可容貌被毀,他四處向人打聽一個醜八怪,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本來葛青和他背後的葛家是這麼想的,說起來和冥老也算有些關係。
冥老背後的勢力實在厲害,冥老所效命的那位主子因爲隱疾,多年來不能外出,但和寧家那位私交甚篤,二人年輕時好的像親姐妹一樣。
一旦將寧家那位找回來,冥老的主子定會重謝葛家,可是誰成想……成也敗也,也是無奈。
“那寧嫺當年被寧家驅逐,我們曾遇見一名江湖術士,他當年曾在西涼國被寧嫺救過一命,意外闖入中土,纔將這事泄露給我們知道……”
“寧嫺?”
沈青雉一怔,腦子裡轉了圈,心裡又打了個哈哈。
不能吧,總不會這麼湊巧。
可她的孃親,世人都稱其爲嫺夫人,是中土出身,眼下葛青提起的這個人,名字裡也有一個嫺字,也是中土來人……
“聽那江湖術士說,當時寧嫺傷得很重,那張臉被人拿刀劃爛,似乎正在尋什麼草藥,她有巫蠱的本事,寧家本就是大族之一,她所學精神,而當時她身邊已經集結了一批人……”
沈青雉:“?”
又是一懵,如果剛纔只是稍有懷疑而已,那麼現在……
她臉皮輕輕一抽。
“那麼寧姑娘,她人呢?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線索?”冥老這樣問。
葛青一哽。
冥老回頭一看,就知道了,葛青尋人並無進展,而他所知曉的這個消息,雖然有用,但也和沒用沒差多少。
冥老心裡直慍氣,不過……這麼多年了,到底算是有了點線索。
他和白玄在西涼國這麼多年,總共爲了兩件事。
一是爲尋找下落不明的小主子,二也是爲了打探那位寧姑娘,所以玄冥學院才花開遍地,不止在西涼國有許多分院,甚至就連另外三國也有不少,畢竟他們並不清楚那位寧姑娘究竟流落於何方。
說來……寧姑娘年輕時,何等的驚才絕豔,可惜……冥老一嘆。
“冥老!我這裡還有一個線索!”
葛青神色一緊,飛快地說:“聽聞當年那位身邊有一名西涼國的將領,對方身高八尺,孔武有力,披盔戴甲!她定和西涼國有關。”
沈青雉臉頰又一抽,要是沒猜錯,那這個“孔武有力”,指的應該是她爹武安侯。
她長吁口氣。
深深地看了一眼葛青:“她當年是因爲什麼,纔會被她的家族逐出家門?”
葛青一愣。
冥老也怔了怔。
葛青閉着嘴,心裡不屑,便不願多語。
沈青雉一眯眼,拊掌笑道:“冥老,看來他是嫌棄我,看不起我呢,那這樣如何?不如先把這人交給我?”
“什麼彎鉤啊,鐵刺啊……他怕是不知我從前的脾氣,不就是嚴刑逼供而已,這我可真是太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