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皇帝對武安侯府有敵意?似乎有點。可若說沒敵意?單從沈青雉這麼放肆,卻這麼久還沒出事,又好像是對方故意縱容的!
沈青雉如今做着方法這麼孟浪,說白了,也全是被身邊人給慣的。
她皺起包子臉:“那些人好煩,老在那兒捕風捉影。”
楚傾玄捏了捏她臉頰:“和他們生什麼氣?無足輕重者,爲他們費神不值得。”
“道理我明白呀,可就是!”
當那些人提起楚傾玄,惡意地說,楚傾玄是戰神府嫡子,若戰神府出事,首先遭殃的就是楚傾玄。
可沈青雉卻只想呵呵!
說來她還滿期待的。
《天下謀》這本書並無楚元帥戲份,只說楚元帥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並死因成謎。
在這位大元帥死後,他麾下所有兵馬,全部落入楚傾玄手中,是元帥臨終前的遺贈。
所以當初發現楚傾玄對元帥很有偏見時,沈青雉才持反對態度。
事分黑白兩面。
有時候親眼看見的,親耳聽見的,真就未必是真相。
“好了,”楚傾玄失笑,像抱個小娃娃似的把她摟進懷。
“我不用想都知道,準是又有人說我壞話了。不氣不氣。”
輕輕拍拍她的背,見她神色微鬆,他才滿意地說:“吃晚膳了嗎?”
“沒!”
“那正好,一起吃?”
“好吧!”
沈青雉像是很勉爲其難地答應下來。可眉眼卻快活地揚起。
她發現,楚傾玄大概是個職業救火員,自己這邊纔剛點起一把火,他就能撲滅。
也只有他有這種本事。
一想,沈青雉又笑彎眼睛。
“夫君,你知道我有多喜歡嗎?”
她兩條胳膊掛在他脖子上。
他鳳眸宛似潑墨:“有多喜歡?”
沈青雉眉眼一揚:“好大好大的喜歡,每一天都更多一點點!”
楚傾玄嚥下笑意,忽然執起她下顎,以吻封緘她的脣。
他愛她的任性,愛她的壞脾氣,她不是完美的人,正如他也並不完美。
可他卻覺得啊,人生路漫漫,能與這樣的她相守,是他們最好的結果。
一夜之後。
白日是無聊的,元宵節要晚上纔有意思,但一大早就聽見鞭炮聲。
侯府並未免俗,早上吃得是芝麻餡湯圓,中午是紅豆餡,等到了晚上,當再次看見湯圓時……
“我覺得我都快要變成湯圓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像長胖了?沈青雉捏捏自己肚子上的小軟肉,過年過節的伙食實在太好了,而且天一冷就不愛出門,貓冬貓冬,這個冬天雖不太平,可她活動量比起從前少很多。
沈軒宇倒是開心,他是最期待元宵節的人:“湯圓嘛,團團圓圓!寓意好,兆頭好!”
沈青雉一笑,“那我倒是可以再吃一大碗。”
沈婉竹在旁笑着,安靜看着,也不知她在想什麼,倒是很難得沒與沈軒宇鬥嘴。
等天快擦黑時,沈軒宇坐不住了,他已經期待好久了。
“長姐!我們出門呀?”少年亮晶晶地看過來。
沈青雉順手揣起一隻暖手爐,小手一揮,道:“成,我們走!”
後頭跟着呼啦啦的下人,昨日姐弟倆買了不少花燈。這種行動沈婉竹當然也參加,可她跟在後面,落後幾步。
她恍惚許久……
自從當年軒宇在元宵節走丟,家裡就再沒過過元宵節。而每一年的元宵節,都總叫家裡這些人心痛。
沈婉竹又看向沈軒宇,這蠢弟弟從小就像個吵鬧的小麻雀,如今正在長姐身邊嘰嘰喳喳。
沈婉竹垂了下眸,罷了!至少今天,就今天,就先把長姐讓給軒宇吧!
沈婉竹知道一件事。
沈軒宇恨她。
正如她恨她自己。
元宵節很熱鬧,楚傾玄當然也有陪同,可李望京那邊傳來個消息,叫他不得不半路離開。
沈青雉說:“你去處理你的事就好,不用管我。”就算沒有他,她也可以玩得很開心呀!哈哈!
楚傾玄一言難盡,他倒是情願她多纏着他幾分,可她這樣“善解人意”,明明知道她是對的,知道自己必須得離開一下,可這心裡……就是有點酸。
“你呀!”他無奈,卻笑得很寵,捏捏她的小鼻子,直至她大叫着抗議時,他才笑着鬆開她。
“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快走快走,我要去放花燈了!”放完花燈還要遊燈河,真是想想就期待。
楚傾玄走後,暗地裡,林雨柔掐緊了手心兒,她是十分艱難才逃出來的,林瑞峰派人嚴防死守的盯着她,可辦法總是人想的。
這一次她一定要一擊斃命!沈青雉真是太走運了,上一回把雪洞炸了,本以爲能活埋了她,可誰成想……
林雨柔咬了咬牙,悄然跟了上去。
沈軒宇警惕性不低,可問題是,這人山人海的,不像平時,也就沒能注意那暗中伺機而動的。
但事實上,今晚準備趁亂對沈青雉下手的,除了沈婉竹,還有另外一波人!
正是葉衣月派來的!
“主子,人已過去了,沈青雉正在護城河那邊。”
當葉九來稟告時,葉衣月繃着一張臉。日前沈青雉害她捱了一頓板子,就算她有毒醫之名,可當日負責行刑的,是七皇子的人。
那一頓板子打下來,真是一點都沒容情,她至今傷勢還沒好利索,甚至不能坐着,只能在牀上趴着,不然碰疼身後傷口,每每都得疼個撕心裂肺。
“讓他們辦事利索些。”
“是!”
沈青雉溜溜達達地帶着弟弟妹妹們遊燈河,三人一起放花燈,她倒是沒想太多。
可另一邊,被李望京叫走的楚傾玄,卻臉色鐵青。
“你說什麼!?”
李望京茫然:“公……公子?這……不是我,屬下並沒有派人叫你?”
楚傾玄瞳孔一縮!
有人打着李望京的旗號,將他引走?
爲什麼,調虎離山?
“青雉!”
楚傾玄臉色一變,迅速回轉,但臨走時,他丟下一句話:“查一查溪風,鉅細無靡!看他近日有何異動!”
李望京懵了下。溪風?可這些日子,他一直讓人盯着溪風,溪風那邊並無異樣。
難道公子懷疑……
李望京神色一凜!
看來,此事,要麼是他們這邊大意了,被溪風矇騙了。要麼……叛徒,不止溪風一個。
而無論哪一種,都絕不是他們想見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