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傾斐想的是什麼,顏以沫完全不知道。一回生二回熟,季傾斐現在可是越來越熟練了,顏以沫瞪他一眼。
季傾斐放開了她,看着她的眼裡氤氳出水汽。季傾斐露出一個邪氣的笑,脣角的弧度恰到好處。
即便是羞紅了臉的顏以沫,也不得不承認,季傾斐此刻的笑容,好看得讓人難以移開目光,他從來沒有露出過這麼邪佞的一面。
顏以沫也明白過來,這是季傾斐對自己讓他喝下胡椒豬肚雞湯的報復。
她羞紅了臉,用手擦了擦嘴角,說:“這就是你祝賀我的方式?”
季傾斐無辜地眨眨眼,然後湊近了些問道:“怎麼,你不喜歡嗎?”
他說完又緩緩地向顏以沫靠近,這次顏以沫又防備了,連忙擋住他說:“停!夠了夠了,我得洗碗去了。”
顏以沫風風火火地起身,季傾斐伸手蓋住桌角,多虧他眼疾手快,顏以沫的腿纔沒有磕到桌子。
洗碗的時候,顏以沫暗下決心,下次絕對不能讓季傾斐得逞。
洗完碗,顏以沫打算無視在客廳看書的季傾斐,溜回房間看《盛情》的劇本,角色確定下來之後,劇組馬上給各位演員發了真正的劇本。
劇本里面的細節很多都跟之前的不同,得抓緊時間研究研究。但顏以沫粗略看了一遍,發現有些地方還是琢磨不透。
她想到了外面的季傾斐,這麼一個超級專業的人在外頭不問,不是浪費資源嘛。於是顏以沫裝作喝水的模樣,走到了客廳。
誰能想到,季傾斐看見她,就悠悠地說:“劇本拿來,我給你說說。”
真是求之不得,顏以沫看了眼季傾斐,確定他的神情沒有異樣之後放下心來。季傾斐的專業能力,她是百分百相信的。
顏以沫連忙掏出劇本,她早有準備,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一坐下,她就毫不客氣地擺出劇本,說:“你也瞭解我的水平,剛好可以對症下藥。”
季傾斐擡眼望她,原來兩人是想到一塊去了。
顏以沫一臉討好的笑容,滿眼都是期待,眼巴巴地看着季傾斐。
季傾斐輕笑一聲,把她攬到懷裡,然後展開劇本。顏以沫有些不適應地掙扎了一下,但還是放棄了。
季傾斐翻到其中一頁,顏以沫一看,正是最後一場她跟杜白對戲的那一幕。但是情節有些改動,跟那場並不是完全相同的。
季顏以沫明白過來,他是想從這場戲切入,點評自己上午那場戲的不足之處?
顏以沫擡眼好奇地問:“上午你也去找人交換角色了吧?爲什麼你知道我跟杜白交換演了這一場?”
季傾斐颳了刮她的鼻子道:“笨,我可以看回放啊。”
顏以沫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也是,自己怎麼沒想着看看回放,也不知道季傾斐都跟誰交換了角色呢。
“這場戲是江之嵐和秋婉煙的感情戲,但說是感情戲我覺得不是那麼準確,我覺得這是一場交鋒戲,首先你要理解到這點。”季傾斐進入了狀態。
顏以沫點點頭,杜白顯然就是完全當成感情戲來演,所以纔會表演成那樣吧。
季傾斐見她明白,接着道:“你作爲江之嵐,一個武功強大,爲人偏執頭腦卻十分冷靜,計劃周密才混進宮裡,兩人相見情緒雖然很強烈。”
顏以沫已經懂了,接過話茬問道:“但是不會用強烈的肢體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情緒,我演的稍微有些過了?”
“對,這裡你更適合倚靠舉手投足間的表情和神態來感染觀衆。”季傾斐邊說邊在她的劇本下作下標記。
顏以沫看着他蒼勁有力的字跡和自己清秀娟麗的字跡交錯在一起,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字跡的交疊,就如同他們人生的軌跡交疊一般。
季傾斐放下筆,看着顏以沫說:“你來說說你演得過了是體現在哪裡?”
顏以沫覺得他像一名嚴格的老師,自己就像是一名上課突然被提問的學生一樣。但是,哪有老師會摟着學生講課啊!
她坐直了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懶散,更主要的是她不想完全靠在季傾斐身上,季傾斐身上的味道太讓人着迷了。
“我情緒轉變的時候有些誇張,然後像你說的,大幅度的肢體動作是爲了掩蓋和彌補表情的不足,反而顯得表演痕跡過重。”顏以沫回答道。
她一說完,季傾斐又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回懷裡,繼續說:“當時你的聲音刻意拔高,顯得人物不像是偏執的冷靜,而是迷失的瘋狂,和人設有些偏差。”
顏以沫能感受到季傾斐的氣息在自己身旁,臉不由得又開始燙了起來,眼神死死盯着劇本,生怕季傾斐又突然做出些什麼。
好在季傾斐很專注地講着,並不像顏以沫一樣偶爾走神。
在季傾斐的講解下,顏以沫覺得茅塞頓開。原來自己早上的表演還有這麼多的細節是可以演繹得更加完美,看來自己演員之路還有很漫長呢。
“今天就先講到這裡吧,小朋友你該睡覺了。”季傾斐合上劇本還給顏以沫,自始至終他都沒有一絲不耐煩,面對顏以沫的疑問也回答得面面俱到。
顏以沫揉揉眼站起來,離開之前她問了句:“爲什麼你記得這麼清楚啊?”
季傾斐揚揚手機,顏以沫看到上面分明是自己演出片段的錄影。不止這些,還有很多其他的表演片段。
顏以沫滿臉黑線,問道:“你是癡漢嗎?”
“對,只對你一個人癡的癡漢。”季傾斐帶着一絲玩味的笑說。
他把手機收起,又說:“我待會給你發一張單子,你每天晚上看一點,會對你提升演技有幫助的。”
顏以沫好奇地問:“是書還是電影?”
季傾斐笑了笑說:“本來是書,但是覺得你看不進去,後面我就給你挑了幾部電影。”
“看不起誰啊!”顏以沫不服氣道,想了想還是電影比較好接受,又說:“哼,那你發過來,我去睡覺了。”
說完她做了個鬼臉就跑了,留下一臉無奈的季傾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