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哪裡見過。
在這森林中,有別人出現的機率微乎可微,這枚暗器最大的可能就是傅清塵和徐武其中一人發出的。但徐武體型彪悍,並不似會使用暗器的模樣,那麼結果也就呼之欲出了。
樓凌峰臉色一變,隨即拉着凌逸在白霧中疾奔起來。
茫茫白霧擋住了視線,分不清東南西北辨不出四面八方,唯有緊緊抓住自己手的那人,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被樓凌峰帶領着被濃霧覆蓋下湊近之後才能隱約可見的森林內穿梭,奔跑帶來的疾風在耳邊襲過,頃刻之下凌逸覺得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自己和他兩人。
喘息變得急劇起來,凌逸終是受不住,奮力甩開對方的手,彎腰雙手蹭着膝蓋大口喘了起來。
樓凌峰也不由得停了下來:“怎麼了?”
凌逸失力地搖搖頭,說:“他們追不上的了。”
“若不是被這濃霧遮擋,又何懼他們。”樓凌峰有些面色不善。
雲天常是敵人,這傅清塵也不是善樁。
凌逸倏地想了起來:“那枚暗器,是不是之前我們組隊回百川宗的時候,差點被人暗算的那人用的暗器?”
“當時那兩人一個叫藍易,另一個名字不知,那個名字不知的人自此就沒了蹤跡。”樓凌峰蹙起眉頭:“傅清塵肯定和他有關係。”
“暗器暗器,每次都出陰招,敢正面來打嗎?”凌逸語氣中的怒意已是溢了出來。
“那傅清塵要突破到金丹期不知要多少年,無須理會。”樓凌峰喚出純陽劍,說:“森林範圍太廣,憑腳力不知要走多久,這裡面危險很多,碰到雲天常的機率太小,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純陽劍懸浮在半空,樓凌峰兩指一併,它便直衝而上,衝散了小範圍的白霧,所過之處聽得被劃過的樹枝顫抖的聲音。
白霧密集瀰漫着,爭涌而上,稍許時分又再度將被劃開的空隙填補了個滿當。
純陽劍已是看不見劍影,不過在樓凌峰的控制下,卻是能知曉它的蹤跡。
片刻之後純陽劍再度衝了下來,穩穩懸浮在原處。
“怎麼樣?”凌逸問。
“這森林裡的樹木生長的太密集了,”樓凌峰站上劍身,不由分說把凌逸也拉了上來:“沒有空地,所以我叫純陽斬斷了上方的一些樹杈,弄出了個口子,我們可以出去了。”
凌逸有些遲疑,但他也不想再留在這不知何時才能消散的霧氣當中,思索了一下,把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出來。
樓凌峰把他的反應盡數收入眼中,用力一帶把凌逸抱在了懷裡,伸手把他的頭按在胸前,小聲安撫道:“別怕。”
平緩的聲線帶着讓人寧神的效果,凌逸驀然覺得不那麼害怕了,心中對處於高處的恐懼也忽然釋懷了起來。
有這人在身旁,就算是在再高的地方,也不用擔心掉下去,有一種安心的感覺……臥槽!
凌逸對這剎那間冒出的想法嚇到了,曾幾何時心底居然會這麼想了?
……而且現在自己貌似是被他抱着的對吧!?
凌逸猛然擡起了頭,正好對上樓凌峰斜下來的視線。
四目相對之下毛毛的感覺浸上心頭,凌逸不由自主的想要挪開視線,卻被樓凌峰捂住了雙眼。
“別往旁邊看。”
聲音輕輕柔柔,凌逸卻感覺胳膊上起了幾層雞皮疙瘩。
耳邊有風,似乎已經在空中了。
好吧,不看就不看吧,就算叫我看,我也不樂意看……凌逸在內心腹誹着。
不過這個人的轉變也太奇怪了吧?之前在洞裡的事估計他也是被迫,他就這麼坦然的接受了?他不是直男嗎?感覺着身後隱隱還在作痛的後方,凌逸驀然覺得自己也有些奇怪——臥槽我怎麼也這麼坦然的接受了?不對,沒有坦然好嗎!不對不對,我沒接受啊!還有賀師兄在等着我回去好嗎!
純陽劍在森林上方穩穩前行着,最後越過森林,落在邊緣處的平地上。
樓凌峰把手挪了開,整個世界再次清晰的落入凌逸眼中。
從純陽劍上跳了下來,凌逸決定同他說清楚。
“洞穴裡的事,你就沒有什麼話跟我說的嗎?”斂住不斷飄浮的思緒,凌逸直言問道。
“什麼?”樓凌峰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凌逸在內心狂吼。
凌逸把手一橫,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說:“那不是我願意的,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發展的有些扭曲,有些話是應該說清楚了。”
“你是指你之前說的‘寧願死也不願意同我發生親密關係’?”樓凌峰側了側臉,語氣中帶着調笑:“你當時不是也叫的很……”
凌逸慌忙捂住了他的嘴。
瞪了一下眼,斜着眼朝他示威,凌逸說:“那個不是我願意的!”
“我知道,那是你身體的自然反應。”調侃的話語聽上去輕鬆無比。
凌逸:“……”
真是一語失成千古錯。
“可是事情畢竟已經發生了,再多想也無異。”樓凌峰的面容驀然認真了起來:“知曉你心中肯定有所不平,我可以補救,你說出三個要求,無論是什麼我都答應你。”
凌逸當下縈繞在心中的只有賀師兄,斷言而出的話語也都是圍繞着他去想了:“以後都同我保持一定距離。”
“嗯。”
完全沒料到的簡潔回答,凌逸卻是大喜過望,乘勝追擊道:“回百川宗以後也不許時時跟着我。”
“嗯。”
“我追賀師兄的時候也不許處處妨礙。”把心頭的擔憂說了出口,凌逸感覺鬆了一口氣,恍然感覺背上一涼,這才發現居然把不該說的給說出去了。
“師兄?哪個賀師兄?”樓凌峰微微一愣,隨即不在意的問。
“這個你就別管了。”凌逸怕多說失言,忙揮手道。
師兄?追?他居然有了心上人,還是個男的?樓凌峰思索了一番,掛上一個笑容:“你不是要回去成親的嗎?”
“對、對啊。”撒一個謊的代價就是扯更多的謊言來圓之前的謊:“我是男人啊,喜歡兩個有什麼不行的。”
一想到古代的男人都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凌逸一下子覺得理直氣壯起來。
“那能不能多我一個呢?”
“不能。”果斷的拒絕。
“爲什麼?”樓凌峰感覺一絲怒意衝了上來,強壓下去之後把脣邊的笑容扯的更開了些:“我們都做過了啊。”
凌逸自知對方並不知道體內純陽之氣積攢到一定程度後需要轉化,赫然開口:“那是意外,以後都不要再提了,忘掉那件事,對你,對我,都好。”
畢竟是一個後宮成羣的種馬男,凌逸一點也不想和那麼多個妹子一起搶奪同一個男人的愛。
對每一個人都傾注了所有的愛,這種話凌逸從來都是不信的,如果不能全心全意對一個人好,那也就談不上是愛了。
“好,我不提。”話雖這樣說,但心中仍有一絲不忿,於是樓凌峰黑眸一轉,提了要求:“親我一下我就不提。”
凌逸:“……”
在凌逸眼中,樓凌峰的形象一直是書中描繪的那種性格,正派的起點男主,正直義氣,因被排斥而落的一身孤傲對外人都拒之三分,會保護好身旁的人,對仇人也是毫不手軟,面對困境也總是像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能翻身幹掉bss。
而不是眼前這個會拿“親我一下”當脅迫的人。
那個善惡分明的光輝形象在凌逸心中迅速唰唰掉落倒塌着。
從來不知道樓凌峰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凌逸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
正不知作何迴應,這時一道焦急中帶着欣喜的女聲驀然響起,化解了凌逸了尷尬:“太好了,你們居然沒……居然在這!”
對打斷正在努力營造氣氛的樓凌峰來說,女聲主人的出現顯然是個意外,於是他也沒有什麼好臉色,淡淡的開口:“哦?雲天嬌,是你。”
雲天嬌此時對凌逸來說卻是個救星,他目視着對方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上前幾步扶住險些摔倒的她,帶着撫慰問:“沒事吧?出什麼事了?”
隨即想到雲天嬌的哥哥是雲天常,凌逸也是猛然沒了剛纔的好態度,鬆開了手,帶着嫌惡之感說:“你還有臉找上我們?我們沒死你們是不是很失望?”
“不是的,不是的。”雲天嬌自知沒有勸住兄長也是有着幾分愧疚,連連搖頭,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口,語無倫次的只知道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對不起……”
“之前在洞裡,你似乎提到下藥的事有隱情?”樓凌峰見她的表情不像是裝的,說:“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當時比試完後的第一天晚上,萬木派的傅清塵來找我和哥哥,”雲天嬌定了定心神,神色中有着一抹慌亂:“他跟我們說你們十分可惡,手段十分陰狠,我們有可能在第二天的比試中碰上你們,叫我們當心。”
又是傅清塵?
凌逸和樓凌峰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他說你們特意去萬木派的地方歷練,試圖搶走他們的成果,還好沒有被你們得逞。他還說你們故意去找碴,打傷了他的同伴徐武,以降低在比試中對你們的威脅……”雲天嬌回頭望了一眼仍被濃濃白霧籠罩在其中的森林,焦急之色更顯。
“不用說這些了。”孰是孰非心中自有判斷,樓凌峰打斷了雲天嬌的話,說:“說重點。”
“他說在秘境中你們肯定會爲了得到法寶而不擇手段,會對碰上的所有人下手。本來哥哥也沒有在意,然後第二天我們輸給你了,在那麼多人面前被抵住脖子強硬的要求認輸,哥哥覺得很丟面子,忍不下這口氣,於是在離開百川宗之後朝連原山過來的途上,同傅清塵達成了協議。傅清塵把一顆毒藥交給了哥哥,但是你們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吃下這毒藥,所以哥哥纔想出了那麼一個陷阱引誘你們自己鑽進去。”雲天嬌語速非常快,似乎有什麼事已經禁不起等待:“經過相處我覺得你們並不是傅清塵口中所說的那樣,我覺得你們是好人,對之前的事真的是非常非常對不起!”
“那麼其實並沒有什麼解藥吧。”凌逸想起剛纔差點就造到傅清塵的暗算,一時間有些後怕。
收到黃牌了。。。嘛。。誰寫文沒收到幾個黃牌呢╮(╯_╰)╭話說那章替換回來之後還被鎖了,爲了找禁詞我不得不重新看了一次。。。看自己寫過的真是。。。羞恥pla啊。。。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