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已經安全到家,冀鋆的火氣消了大半。
加上三皇子又在情急之下,欲行大禮,冀鋆起初是惱怒,但是,轉而又一想,當時,跟前只有三皇子的心腹和自己的心腹,這種隱密之事不會流傳出去。
因爲,縱容有她冀鋆不顧及三皇子情面,迫使三皇子出此下策的原因。
可是,他三皇子爲了一個寧國公府的庶子,竟然對她這個商戶女跪拜,究竟是誰更打皇家的臉?
何況,三皇子和寧曉濤之間的關係,還隱晦不明,如此一來,豈不更加坐實了傳言?
冀鋆相信,依着皇上,寧可看到一個爲了女人爭風吃醋的兒子,也不願意看到一個爲了男子而紆尊降貴的皇子!
何況,這個皇子還是他最最喜愛的!
皇上就得先出手壓下這些留言!
至於她自己會不會被滅口,冀鋆覺得可能性一半一半吧。
還好,來個五皇子及時制止!
這樣一來,她欠了五皇子一個人情。
雖然五皇子沒開口,但是她也得出手救人。
倒不是爲別的,她想知道,三皇子爲何也會被二皇子關到那個院子。
而且,爲何用自己血製成的“解毒丸”爲何對三皇子有奇效。
冀鋆感覺三皇子的恢復的情形,有點象禮國公父子最初用自己解藥的樣子,但是又有所不同,具體她也想不明白。
先給寧曉濤這個“顯眼包”治療吧,讓芍藥這麼一鼓搗,寧曉濤也沒少遭罪。
只是,她還得先問問芍藥,都給這個顯眼包用了些啥,怎麼用的。
想到這裡,冀鋆冷冷地對三皇子道,
“兩位殿下,我的丫鬟回來了,寧曉濤的事情我暫時可以不追究,看在二位的面上,出手一試,但是,殿下是不是也得給我們些補償?”
三皇子素日喜怒不形於色,但是聽到此話面色還是浮現出一絲動容,
“請講!”
“敢問殿下,那日,你我二人爲何同時在二殿下的莊子裡遇險?”
五皇子的驚異一閃而過,三皇子手不自主地緊緊握住了五皇子的手,五皇子吃痛,但強忍未發一言!
三皇子默了片刻,垂下眼簾,
“我不能說。”
冀鋆已經料到這一層,遂“呵呵”冷笑兩聲。
三皇子見冀鋆站着不動,又看着寧曉濤的臉腫脹之餘似乎越來越紅,心下焦急,他暗暗咬牙,狠下心道,
“冀大小姐,除了這個,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要不,我向父皇請旨——”
“不必!”
冀鋆沉聲打斷三皇子,她猜到三皇子可能會說什麼“側妃”,“庶妃”之類的,她不需要!
“你想怎樣?”
“冀大小姐,三思!”
冀鋆微微眯眼看向二人,一個有些忿忿不平,覺得自己不識擡舉,過於傲慢和自大,畢竟,在京城,甚至整個大周,多少女子,做夢都想到他三皇子的身邊,甚至許多名門貴女,甘願做侍妾,只要能夠經常見到他的面!
而這個冀鋆,誰給她的膽子和臉面敢斷然拒絕自己的好意!
寧曉濤說,她的血對自己有好處,自己也對這個女子沒有什麼惡感,總之,他必須要成親,如果,將冀鋆納爲側妃,不僅不算辱沒了她,還是她幾輩子求不來的福分!整個的冀家也都跟着水漲船高,她有什麼可不滿足的!
這也權當自己取她血用她血給她的補償!
她有什麼理由不同意,難道想做正妃!癡心妄想!狂妄至極!
而五皇子則內心有點遺憾,自從他知道自己和禮國公家的哪一份淵源牽絆之後,沒來由的對冀家姐妹也有了一些關注,而逐漸發現二皇子和陳國公,還有焦賢妃針對姐妹二人的陷害之後,又有了許多的同情和好感。
如果冀鋆能夠嫁給三哥,豈不等於多了一層保護。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開竅呢!
如今,三皇兄身邊乾乾淨淨,連個通房都沒有,你進皇子府,不等於是唯一的女主人?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冀鋆淡淡地道。
三皇子面色不虞。五皇子忙道,
“冀大小姐,可有什麼想法,不妨說說!”
冀鋆莞爾一笑,正中下懷。
“殿下,我知道您從二皇子那裡得到許多的補償,可惜,如果沒有我的救命藥丸,再多的財物,也無福消受!”
三皇子的臉更黑了。
冀鋆不理睬他,緩緩伸出一個手指,
“第一,拿出五十萬兩白銀作爲軍費,交給兵部。至於,兵部怎麼安排這筆錢,三殿下不能再插手!”
三皇子眉心狠狠地跳了兩下,這正是他從而皇子那裡拿來的四分之一!
冀鋆知道三皇子在心疼,但是,不致命。
而且,這筆錢剛到手,還沒怎麼焐熱,再拿出去,還不是那麼心痛。
冀鋆之所以敢如此“獅子大張口”,主要是因爲知道這筆錢對於三皇子而言,基本是“空手套白狼”來的,不是他自己一滴汗水掉地上摔八瓣一兩銀子一兩銀子掙回來的,也可以算是“再買也不心疼”。
另外,三皇子自幼生長在皇宮,會缺錢?
不會!
三皇子會親自管錢?
不會!
所以,其實這筆錢對於三皇子,沒有特別具體和完整的概念。
冀鋆自己就特別有體會,上中學的時候,手裡的零花錢多了一些,然後,有時候會經不住人鼓動,裝大方!
比如,一起在食堂吃飯,有佔小便宜的提議“一起吃”,她會抹不開面子拒絕。
然後,常常對方用一盤白菜燉土豆,換走了她的大半“紅燒排骨”!
大學畢業之後,冀鋆讀了研究生。可是,她的中學同學和大學同學開始陸續結婚。
隨禮的時候,也經不住攛掇,跟着那些已經工作掙工資的拿一樣多的錢。
當時不覺得如何。還覺得自己“仗義”,“大方”,“豪爽”!
如今想起來,自己那時候大手大腳,還不都是因爲自己朝父母要錢太過容易?
如何能體會父母賺錢的不易?
直到後來,跟着師姐值班,看着同門師兄爲生計奔波,纔有所感悟。
三皇子獻上這麼多的軍費,如無意外,會被皇上率先封王。
她不介意“借花獻佛”,讓二皇子多一個強勁的對手。
三皇子成爲儲君,總比二皇子強。
說不定可以逼迫二皇子“狗急跳牆”!
冀鋆又伸出一個手指,
“第二,幫我把關靜秋解決掉!”
三皇子剛舒展的雙眉再次緊鎖。
關寶勝,是二皇子的人,而且頗具才能,雖然如今被貶,但是,他也想過是不是將這個人收爲己用。畢竟,這麼大一筆橫財,想用到刀刃上,不是隨意能辦到的。
冀鋆看出三皇子在猶豫,她也不急,反正,急的是他。
三皇子緩緩開口,
“若留她一命,但是,生不如死,怎樣?”
冀鋆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這正如她所願。
關靜秋死多少次,冀鋆都不覺得她無辜。但是,看到她從剛剛攀上的一個高枝上面跌下來,跌倒泥土裡,滿身泥垢,或許,對關靜秋而言,是比死更爲難受的!
冀鋆頷首,表示成交。
接着,冀鋆伸出第三個手指…..
“還有?一共幾個?”
三皇子挑眉,甚爲不滿
冀鋆笑吟吟地道,
“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