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恥?”
陳拙鑫聽到啓晴縣主的痛斥,愣了一瞬,接着突然之間爆出了一陣狂笑,他笑的有些歇斯底里,而且狂妄至極,無所顧忌,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無恥!我如果不無恥,我如何能做到陳國公?我如何能夠以一個庶子的身份成爲世子,成爲國公爺?如何能娶到京城第一美人?你這位啓晴縣主?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從你決定嫁給我的那一天開始,不管你有多麼不得已的理由,不管你是多麼的不情願,不管你是多麼的清高,多麼的目下無塵,我也得要讓你知道,從那一天起,我的縣主,你隴安郡王府就已經註定要成爲我的替罪羊!”
啓晴縣主看着有些瘋狂的陳拙鑫,很是駭然,然而,更加駭然的是陳拙鑫口中的一詞一句!
“從那時起,我就準備讓你們隴安郡王府成爲我的擋箭牌!舍掉你,捨去隴安郡王府,有可能保住我陳國公府。但是,如果舍掉我陳國公府,你隴安郡王府就註定要跟着我陳國公府一起毀滅!你以爲借我的勢,讓我幫着你保住你們隴安郡王府的榮華富貴,保住你哥哥的世子之位那麼容易?就憑你傾國傾城的容顏就能夠達到?嗯?不錯,我確實是心悅於你!但是,傾國傾城的容顏,在權勢地位,在生死危機面前不值一提!”
陳拙鑫的話,毫不留情,赤裸裸地在啓晴縣主面前撕開了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就是,包括啓晴縣主在內的整個隴安郡王府從一開始就被陳拙鑫算計了!
而最爲悲哀的是,啓晴縣主如今知道了這個事實,卻無能爲力!
這麼多年,陳拙鑫爲了找出與皇家和幾位國公爺身上的秘密,也就是與冀忞有關的那個秘密,一直在暗地裡做着許多不爲人知的事。
陳拙鑫在一個所謂的“世外高人”的指點下,撇開幾位國公爺和皇家的參與,找來許多人嘗試各種不同的“解毒”方法。
這些人大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輕人,男子居多。
這些被找來嘗試“解毒”的人,大多數不僅不能“解毒”,很多人卻中毒而死!
還有的人發瘋發狂,理智全無,成爲“傀儡”!
這些“傀儡”有的可以被陳拙鑫等人驅使,有的則呆若木雞,全無用處。
前者被陳拙鑫用來做“殺手”,幫助他除掉了許多不聽話,不順眼,或者背叛他的人。
因爲這些“殺手”並無自主意識,被抓住也不會暴露陳拙鑫。
但是有一點不利之處就是,這些人被抓前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沒有武功基礎,而且已經成人,身體骨骼已經定型。
即使成爲“傀儡”,被陳拙鑫強行訓練,也只是“生搬硬套”的功夫,對上真正的武林高手,除了不怕疼,不怕死,再無優勢。
因此,在初期幫助陳拙鑫順利除掉幾個對頭之後,“傀儡殺手”也損失慘重。
同時,“傀儡殺手”的出現也令京城人心惶惶,從官到民都小心謹慎。而世家大族,也明裡暗裡瞭解到這些“傀儡殺手”的特點後,專門進行了應對演練。
這些,都令陳拙鑫感到不安,他也發現自己的“傀儡殺手”並非萬能,爲了不暴露自己的實力,陳拙鑫開始謹慎使用“傀儡殺手”。
同時,對於“傀儡殺手”的篩選也更加嚴格。
一旦覺得不堪大用的,就立刻殺掉。
久而久之,陳國公府地下和小樹林裡白骨累累。
而“解毒”所需的“血蠱”需要一些動物,如貓,狐狸,狗,還有狼等的血進行滋養。
樹林裡遍地都是動物屍骸。
後來,因爲屍骸太多,又擔心以後用上,不能隨意丟棄或者燒燬,陳拙鑫不得已需要另行闢出一塊地方存放這些骸骨。隴安郡王府就成了陳拙鑫存放這些骸骨的最佳去處!
啓晴縣主連氣帶嚇,渾身顫抖不已。
之前,啓晴縣主還只以爲犧牲她自己,隴安郡王府可以全身而退。
退一步,父王和兄長即便是一個知情不舉,或者失察,再嚴重一點就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縱容包庇。
因着隴安郡王本人對朝廷沒有實質傷害,最嚴重的懲處,也就是降職降爵。
啓晴縣主甚至做好了被貶爲庶民的打算。她記得,當今聖上的兩位曾經與他一起爭奪皇位的皇子,如今就是被軟禁在皇家別院。
雖然子孫也受了牽連,不能入朝爲官,不能科舉入仕,唯一的途徑就是可以從軍,在戰場上建功立業。
可是,皇家子孫大多養尊處優,讓他們吟詩作對,讀書識字還可以,有幾個願意吃苦受罪,打熬筋骨的?如周桓,周彪那般的確實稱得上箇中翹楚。
因此,這一條命令基本就斷了這些鳳子龍孫的出路。
可是,畢竟人還在,家還在,希望還在。
啓晴縣主萬萬沒有想到,陳拙鑫一開始打的算盤竟然是用用隴安郡王府賠葬!
啓晴縣主拼盡全身的力氣,衝着陳拙鑫嘶吼道,
“爲什麼?爲什麼要害我們隴安郡王府?你要找替罪羊,爲什麼要選擇我們家!?全京城有那麼多的世家貴族,你爲什麼偏偏盯上了我們隴安郡王府?我們隴安郡王府哪裡得罪了你?讓你這樣不遺餘力地把我們拽入到死亡的深淵!讓我們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根本毫無反抗和擺脫的能力,我們隴安郡王是上輩子欠了你陳拙鑫的,還是說刨了你陳拙鑫的祖墳?陳拙鑫,你不怕遭報應嗎?”
陳拙鑫用右手緊緊的捏住啓晴縣主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啓晴縣主吃痛,不得已地順着他的力道微微擡頭看向陳拙鑫。
而陳拙鑫的另一隻手卻輕柔的撫摸着啓晴縣主的面龐,光潔的額頭,長眉入鬢,秀眼如絲,小巧而精緻的鼻樑,玉瓷般的雙頰,還有即便是因氣惱失去血色,卻依然鮮嫩欲滴的雙脣……
美得令人心醉,傷痛中的美人又美得令人心碎!
陳拙鑫的心被狠狠地攥了一下,那份感受有點象他第一次見到啓晴縣主後,驚豔而悸動的心跳!
陳拙鑫滿含憐愛,又萬分惋惜的聲音,落在啓晴縣主的耳中,卻猶如地獄的風鈴一般,猶如招魂索魄一般恐怖,
“爲什麼?因爲我當時的能力,只能控制住你隴安郡王府啊!我也想把禮國公府握在手裡,可惜,你看看,那麼多人都想控制禮國公府,哪怕焦賢妃給禮國公父子都下了毒,但是,禮國公府依然堅挺!那些人全都毫無例外的吃癟吃虧,包括焦賢妃!一敗塗地!”
陳拙鑫輕輕摩挲着啓晴縣主的臉頰,目光充滿了溫柔,可是啓晴縣主身子不自主地顫抖,只覺得他下一刻就會掐斷自己的脖頸!
“我也想控制秦國公府啊!可是我做不得啊!秦貴妃不爭不搶,可是她身份顯赫,意志堅定,不受任何人的蠱惑和唆使,而且人家完全有底氣抵禦任何的誘惑!我還想過去拉攏寧國公和義國公,結果那兩個老傢伙都像狐狸一般的狡猾,我也沒成功!只有你隴安郡王府的人,能夠讓被我哄騙,能夠被我利用。而且你隴安郡王身份又尊貴,又是皇家,而且還容易上當!你說我不騙你,是不是都沒有天理?你們全家這麼容易上鉤,這麼大的一塊肥肉擺在我的面前,我不去咬,我非得去啃那幾個乾巴巴又硬又艮還沒有多少肉的骨頭,你說我是不是傻?”
啓晴縣主胸口發悶,只覺得有千斤重錘在一下一下地錘着胸口,將原本脆弱的心錘擊得四分五裂!
啓晴縣主喉間一片腥鹹,隨即生生嘔出來一大口血!
暈過去之前,看見的是耀眼的光線裡,陳拙鑫略顯模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