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咱們首先要在他們手中獲取虛蟲情報。”令狐藍看古月回過神來,忙掃視了下方倒地失去意識的十幾人一下,然後意有所指的望着古月,一臉認真的說道。
在擔心於宗的影響下,古月的心思前所未有的靈活,聞言立刻理解了令狐藍的意思,二話不說飛落下去,探察這些人的狀況後道:“他們本來就受了不輕的內傷,跟虛蟲的戰鬥又讓他們虛耗過度,所以剛纔的威壓一臨身,他們就被震暈了,我馬上弄醒他們。”
“等一等!先看看他再說。”令狐藍卻對軒轅玖和於宗相似的模樣,以及剛剛紅髮紅瞳的於宗從他身上取走那片血紅能量十分感興趣,所以隨着古月落下來後第一個查看的就是他,卻意外發現這個人的神魂嚴重受損,面容都有幾分扭曲,看起來與於宗相似的地方越來越淡,這讓他十分在意。
古月聞言一愣,隨即想到附身愛徒於宗的那個人似乎從軒轅玖身上拿走了什麼,擔心愛徒替那人背黑鍋的心態下,她立刻過去給這人檢查一番,當即也和令狐藍有了同樣的發現,不同的是,令狐藍對此十分在意,想要得到爲何會這樣的答案。
古月卻二話不說,邊取出七階養神玉,引導出裡面純白的力量籠罩在軒轅玖的身上,邊對令狐藍道:“只是神魂受損,沒什麼大不了的,馬上就能治好。”
“爲何要爲他浪費七階養神玉,算了,我不問了,一定又是爲了給那個小鬼收拾爛攤子。”令狐藍黑臉無奈的說着,心裡卻想到,什麼叫不過是神魂受損?在阿月沒創造出養神玉之前,神魂受損對任何修士來說都是一個大難題,哼!
面對令狐藍不滿的抱怨,古月神色微變,隱隱露出一股別樣的溫柔之色,輕聲說道:“誰讓我是他的師傅呢!”
…………
過了幾息時間,在消耗了三塊七階養神玉後,軒轅玖的面容平靜下來,不再扭曲,神魂也恢復了安詳,似乎睡着一般,但看着他的模樣,古月詫異的眨眨眼睛,對一旁令狐藍道:“藍叔祖,是我的錯覺嗎?怎麼覺得他的容貌如今看起來跟宗兒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
雖然仍舊十分英俊貴氣,但和先前的相貌相比,沒有了那種獨一無二、天下無雙的俊美高貴,一看就不是普通存在,讓人從心裡信服的氣質,軒轅玖變得普通了似得,雖然他英俊貴氣的程度在普通修士裡也十分難得,但也只是難得而已,並非先前的獨一無二。
“他長什麼樣子不重要,既然他已經無事了,那我就把其他人弄醒吧!目前虛蟲的情報更重要。”果然沒有了那股力量,這人連那張和那位傳說中的存在相似的臉都不允許留下來,那麼於宗最後會怎麼樣呢?
會被那位也全部收回力量嗎?令狐藍心中閃過這個擔憂,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隨手爲暈倒的十幾人輸入靈氣,喚醒他們後,瞥了眼站到自己身後,目光焦急卻強行忍耐的古月一眼,在醒來衆人面露茫然詫異的表情下問道:“想起剛纔發生的事情了嗎?”
“我記得正在戰鬥,然後飛來一片藍色的、美麗的……東西,就突然眼前一黑。”
“不是藍色,是更加剔透的冰藍色,形狀似乎是波浪形……”
“我也記得,似乎從看到那片冰藍色就突然失去意識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些怪物呢?”
…………
在他們衆言紛紛下,令狐藍威嚴的聲音響起:“已經盡數消滅了,不過,這種來自域外戰場的虛蟲危害極大,放任不管的話,會引發極大的災難,甚至可能毀滅整個書羽靈界,所以請你們告訴我這些虛蟲從何而來,相關經過又如何?”
“多謝令狐前輩救命之恩,我等也親眼見識過它們的危害。”失去意識前就認出令狐藍等人的吳浩然面露苦澀的道:“此事說來話長,要從晚輩的溫兄弟遭遇之事說起,大約兩個月前,溫兄弟從這萬鬼窟秘境修行出來後,就修爲不穩,一股奇特力量在他體內來回竄動……”
隨着吳浩然和周圍其他人的講解,古月令狐藍瞭解到,除了他們所知那些,還有更多他們不知道的部分,原來受害者不止姓溫的那一人,軒轅國也出現了多名受害者,不過軒轅國也是儒道盛行的國家,人人以修儒道爲榮,所以受害者們託體內浩然氣的福。
沒有被幼生期虛蟲吞噬的立刻喪命,反而抑制了這些虛蟲的生長,加上軒轅國有軒轅玖這個能夠排除異種力量的高手,所以受害者們都得救了,可是軒轅家族的長老們卻察覺到此力量的危險性,不解決的話,有一天出現大規模感染,憑軒轅玖一人又能解救的了多少。
何況就算是儒道盛行的國家,也不代表全是儒修,普通人和修道者一樣也不少,若是他們感染了,沒有浩然氣抵抗,恐怕會跟實驗的野獸妖獸一般立刻喪命……所以出於種種考慮,他們收集了受害者們感染前行蹤的情報,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都是剛從萬鬼窟出來,而且從萬鬼窟出來前都經過了同一地點……從這兩個共同點中,軒轅國長老、官員們猜測感染源應該跟萬鬼窟那個同一地點有關,所以商議後軒轅皇帝派遣不懼異種能量的軒轅玖,由那幾名受害者中的兩人給帶路來把此事查清楚。
可是他們低估了虛蟲的危險性,只派遣軒轅玖和他的護衛們來查探真相,沒有任何長老大能陪同,來了後恰巧遇上吳浩然等人,得知了另一名受害者,聽聞此事的夏侯治城主覺得此事一定要重視,夏侯五又自動請纓,所以乾脆派手下隨同夏侯五一同前來。
但夏侯治也低估了此事的危險等級,導致他們達到那一地點後,小心防範追蹤着,終於發現在萬鬼窟極北極寒的鬼皇區的天空某處有一個不足半米的空間蟲洞,那些怪異能量正是在那個空間蟲洞內不停流出……
他們見狀,猜測那些怪異能量應該是別的大千靈界,或小千界通過那個空間蟲洞流入萬鬼窟,又由萬鬼窟傳播到書羽靈界的,所以他們根據這個猜想,商議過一番後,決定先把這個空間蟲洞的洞口摧毀,再想辦法消滅整個萬鬼窟內的怪異邪祟能量。
他們沒料到的是用普通摧毀空間蟲洞的方法摧毀那個空間蟲洞時,竟然引來了這種怪物,這些怪物探出一顆頭來,發現他們後竟然用雙臂撕裂蟲洞,鑽出來對他們發起攻擊,在他們抵抗反擊時,又有大量怪物從那個空間蟲洞爬出來。
它們爬出的數量越來越多、空間蟲洞出口也被撕扯的越來越大,偏偏他們找不到這種怪物的要害,發起有效攻擊,使的這些怪物在最後達到了他們無法抵抗的地步,只能且戰且退,沿途之人也曾試着出手,可惜都沒用,一直到遇上他們才發生變化……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夏侯五沒有一個多月前見面時的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語氣乾澀的道:“我們從極北地帶且戰且退,只覺的時間非常漫長,到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時間有多久,那些怪物們又從裡面爬出多少,恐怕如今整個萬鬼窟內已經成了煉獄。”
“還有一點,我們最初達到那極北鬼皇區的一路太順利了,一隻鬼皇都沒遇到過,連一些殘魂碎魄都沒見到,這太不復合常理,我覺得這應該也與那種邪祟能量關係不小。”這時一隻沉睡的軒轅玖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的,突然插口說道。
聞聲夏侯五驚喜至極:“玖公子您醒來了,沒事吧!跟那些怪物戰鬥時你怎麼會那麼生氣啊?咦!你的臉感覺看起來跟平時不太一樣。”
聞言古月立刻心虛的縮到令狐藍身後,不知該怎麼跟人家道歉好,又覺的把他的臉弄成這樣的又不是愛徒,是一個附身到愛徒身上的‘東西’,也許是萬鬼窟最強的鬼呢!自己爲什麼要替愛徒之外的‘東西’道歉啊!受現代影響,覺得鬼最擅長附身的古月是這麼想的。
然而……太陰之主若知道自己被當成鬼,結果如何真是期待啊!
令狐藍有些好笑的看着古月因這麼點事就心虛躲避,真不知道這樣的心性是怎麼在乾陽界那樣殘酷的修仙界培養出來的,身爲修士哪個沒做過一些狠辣無情的事,別說神魂都給他治好了,只是面容變化一些,就是殺了他滅口也沒什麼值得心虛的地方。
不知道一旁令狐藍大能正想着殺了他也不心虛的軒轅玖,聞言神識輕動,首先感知到的並非自身的臉,而是神識的異常,他的神識平時用起來總有一種力不從心的生澀感,彷彿有一部分根本不聽從他的指令,這一次卻靈動非常,毫無生澀之感。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他不動聲色的感知向自己的面容,當他自己現在的容顏清楚映在腦中之後,他的反應並不是驚恐,反而是大鬆一口氣,軒轅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他從記事起就覺得自身的這張臉並非他自己真正的臉。
感覺那張臉早晚會吃掉他,完全奪走他的存在一般,即使是屬於那張臉的部分給於了他非同尋常的才能,讓他被軒轅國身居高位的人們看重,讓他得到此界第一美男的稱號……他也一直恐懼着這張臉,所以在看到於宗時他才一反軒轅世家出身的傲氣,對於宗一行非常親切。
因爲他猜想於宗應該是他的同類,跟他一樣都是受到那張臉威脅的人,卻沒想到那張臉竟然莫名其妙,在他暈了一次後就消失了,這就是自己真正的樣子嗎?雖然比起那張臉顯得普通,可是這樣就好、普通一些更好,他從未因書羽靈界第一美男這個稱號高興過。
也從未因那張臉受到衆多女修追捧而感到自豪,能夠不再承受那張臉的威脅,他願意迴歸平凡的樣貌,而其他的在於心、不在於容貌,自己解脫了,那位於道友又如何呢?他邊想着這些,邊撫摸着自己的臉,沒有回答夏侯五的問題。
反而望着令狐藍等人問道:“我只記得與那些怪物戰鬥着就沒了意識,如何碰到兩位的完全不記得了,怎麼不見於道友?他沒有和二位一起嗎?”
“是一起的,不過你們暈倒後他離開去準備一些東西,一會兒會跟我們匯合的。”竟然連怎麼跟他們遇上的都不記得了,那和虛蟲們戰鬥的記憶、徒手抓住冰藍能量刃的記憶、被那位傳說中的存在取走力量的記憶都沒了?
‘那位傳說的存在’力量真是霸道啊!聽到這些令狐藍目光閃了閃,想想虛蟲之事幹系重大,現在不是隱□□家情報、獨善其身的時候,所以接着將有關虛蟲的情報對衆人講了一遍已知的部分,然後問道:“你們接下來打算怎樣?”
軒轅玖聞言稍一思索,就周全的道:“當然是先離開這裡,一邊向夏侯國告知此事,一邊封鎖此秘境的入口,禁止進入,出來者必須經過詳細探查,沒有被虛蟲寄生的修士才允許出來,被寄生者必須等到確定其體內虛蟲全部排除才允許出來,還有……”
他瞬間總結出出去後很多要忙碌的事,見狀令狐藍道:“看來你們有的忙了,那就就此別過吧!我們要去極北親自查探一番,看看有沒有解決的方法。”
“可是令狐前輩那裡太危險了,即使是您,碰到那些虛蟲也……”莽姓黝黑漢子擔憂的說道。
令狐藍聞言,面現無比高傲之色:“你們以爲本君是誰?區區虛蟲能奈我何?不要拿本君跟你們相提並論。”
哼!看‘那位傳說中存在’的態度,估計他們趕過去虛蟲能不能剩下都是問題。
不知令狐藍暗戳戳想法的衆人,聽着他高傲的宣言,全部臉色漲紅,卻又無能反駁,畢竟這可是做出舉界飛昇壯舉,隨手困住散仙、剛剛又滅掉那麼多虛蟲,強到變態的大能啊!估計他的強大跟八劫、九劫散仙差不多吧!不明真相、不知令狐藍爲於宗背了多少黑鍋的衆人這麼想着。
“阿月!走了。”對他們想法全無興趣的令狐藍招呼了古月一聲,隨即帶着她向極北方向大挪移。
古月點點頭,她的直覺告訴她,愛徒一定在那裡。
一瞬間只留下軒轅玖一行人呆楞在那裡,夏侯五不可思議的道:“他們就這麼走了?前輩高人行事都這麼利落嗎?”
“簡直利落過頭了!”姓溫的那人苦笑一下。
姓莽的黝黑漢子卻不在意的道:“人家本來就跟咱們沒什麼話說吧!又不是修爲低於咱們,要交好咱們的,這樣很正常。”
“好了,前輩高人如何行使不是咱們能議論的,根據令狐前輩所言,大家都瞭解這虛蟲的威脅有多大,一着不慎整個書羽靈界都會被捲入。”軒轅玖忙打斷他們的話,面色沉重的道:“所以現在重要的是咱們要儘快出去,將這裡封閉,再商議出解決辦法。”
“嗯!”
“是呢!”
…………
衆人剛輕鬆些許的神經再次繃緊,紛紛應道。
………………
昏暗青黑籠罩的廣闊空間內,一個面容普通的少女全身寶光閃爍,扇動着一雙潔白翅膀飛快飛行着,她的周圍衆多修士有的狼狽逃竄、有的喪命虛蟲之手,被虛蟲啃食着……千鶴是狼狽逃竄中的一員,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只是想查驗一下而已。
卻如闖入虛蟲的大本營一般,進入萬鬼窟不到半天時間,就遭遇了虛蟲羣,雖然這些虛蟲體型比起爆發時差太遠了,可她如今附身的這位飛鶴妖族修爲也不高啊!堪堪化形而已,這樣的修爲怎麼破的開防禦,左奔右逃、卻怎麼也擺脫不了虛蟲的攻擊。
這種一面倒的狀況讓她忍不住跟系統求救:“系統,先賒給我湮滅技能,脫困後我會努力做任務還的。”
“對不起,宿主積分存量不足賒欠技能的百分之一,核心不允許通過此次賒欠,系統提議賒欠鶴族秘技鶴銜,以鶴族原型使用該技能,可以鶴啄準確啄中該生命本體,發揮強大致命攻擊效果。”系統冷冰冰的機械音如此說道。
“沒想到鶴族秘技竟然有這樣的效果,早知道的話那時就召集它們參戰,結果一定大爲不同……唉!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說沒有任何意義。”千鶴感嘆着想起紫郢每每一擊就擊中虛蟲要害的戰鬥方式,立刻點頭道:“好,我先賒欠這個技能。”
就在她話音剛落之際,天空之上一輪血色殘月劃過,隨之而同的是一道血色籠罩的身影,在這身影出現後,本來即時即刻完成指令的系統惠然停止了技能兌換,並把自身的存在感盡力消除……千鶴沒有注意到系統的異常,反而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道血色籠罩的身影。
只見那這身影明明只是在他們上空飛過,卻在一瞬間奪走了所有人的視線,身體陷入停頓狀態,如同思維的時間雖在,身體的時間卻停頓了一般,於此同時那羣大量的虛蟲立刻消失,看起來就像有什麼偉大存在隨手抹除了它們的存在一般……
那血色身影看起來本是要從他們上空路過而已,卻在隨手滅掉那些虛蟲後,突然停下來,不見任何動作,一道原木顏色的光芒竟從千鶴身上飛到他的身邊,直接鑽入他的身體內……那之後他的身影又再次消失不見……
隨之那輪血色殘月飛速北移,隱入青黑鬼雲之中,血色籠罩的身影消失不見,衆人的身體才恢復行動能力,衆人對此做何反應不說,千鶴卻在完全沒發覺自身被取走什麼的狀態下,震驚至極、不可思議的道:“至尊!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神界嗎?怎麼會突然下界?”
卻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過了會兒才傳來系統虛弱卡頓又模糊的聲音:“滋……系統…被…破壞…滋……虛弱……任務……傳送不能……技能……無……收集……修復……滋……”
似乎沒說完就突然停頓了。
“系統!系統你怎麼了?回答我啊!系統……”千鶴驚慌至極的呼喚着系統,卻沒得到任何迴應,這樣的狀況是她自得到系統來第一次,系統竟然被破壞了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神界的至尊……慌亂過後,千鶴立刻將此事與神界至尊聯繫到一起。
那道血色光暈籠罩的身影,那冰冷粘稠的氣息,千鶴怎麼會認錯呢!前生系統被自營奪走前從未故障過,難道剛剛那道從下面飛到他體內的原木色光芒是從系統身上奪走的,那就是紫郢、至尊都想得到的紫郢本體碎片?
心中無數疑問交織在一起,千鶴抿了抿脣,猶豫了下,隨即想到沒有系統她就只會是千羽靈界的倒黴鬼無顏女,甚至無法從這裡回到千羽靈界的身體,附身的這個沒有系統的力量壓制,隨時都可能甦醒,擺脫她的憑依,讓她成爲魂無所依的孤魂野鬼。
所以無論如何、哪怕危機重重、毫無反抗之力她也要想辦法修好系統,沒有系統她只會過着更悲慘的人生,沒有系統她更沒辦法去驗證紫郢的心究竟是怎麼樣!所以……千鶴目光堅定的咬牙追隨血色殘月蹤跡飛去。
…………
另一邊同樣追逐着血色殘月蹤跡的兩人經過連番大挪移,很快到了極北地界,停下身那一刻,周圍那股極度陰寒的氣息,冰冷非常的空氣使有靈氣護體的古月都不由打個哆嗦,聲音顫抖的道:“藍叔祖,這裡可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