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的話音剛落,周圍衆修士轟動,目光不由火辣辣的看向(僞)江山社稷圖,司徒青不可思議的道:“不愧是仙器,竟然可以排除赤火靈氣,塑城凝脈、移山開河,開闢出這麼多水脈,將此國變爲綠洲,好生了得。”
“司徒道友誤會了,這江山社稷圖是土系極品仙器,對土繫有着強大的能力沒錯,可對水系就不行了,這如今遍佈古月國境內的水源,是本宗主將以前收集的一些各等階水眼安置其中形成,畢竟,附屬本宗的國家和本宗弟子,本宗主可不能讓他們與荒蕪之地生存、修行。”
易問星不解的問:“敢問古宗主水眼是何物?”
“水眼是萬水源頭,它們一刻不停涌出的水彙集到一起,才能根據水眼的等階,形成井、泉、溪、湖泊江河海等,只要水眼不被損壞,那麼水源就永遠不會枯竭,其與所屬水脈同色,平日隱於水脈之中,不仔細查找是找不出的。”古月也沒料到此界修士竟也沒見過水眼。
有些吃驚,後又想到水眼雖有各等階,卻終究是凡水,對修士來說如土地山石一般平常,若不是恰巧到了這麼一個極度缺水的靈界,哪有修士會想起觀察鑽研一番凡水的形態,又不是靈泉眼之類,難怪連令狐藍都不識的,這些修士的反應也算正常。
聽聞古月道出水眼是何物後,衆修士一愣,一度沒反應過來水眼對他們的重要性,唯有紫郢冷漠面容上英眉微挑,把握十足的道:“那些水眼就是古宗主方纔丟入江山社稷圖中之物吧!方纔聽聞古宗主言下之意,收集的量並不少,不知可肯割愛,易於一些與我崑崙宗。”
“古月國已經建成,所佈置水源足夠此地生靈生存使用,剩餘的水眼反正與本宗主無用,拿來交易一些此界特產之物也不錯。”正戲來了,果然有人上鉤,嘿嘿,他們怎麼想得到,那些水眼不過是自己以普通凡水爲主材料製造而成。
用來交易修行資源,簡直是無本的買賣,還可有償解決此界缺水問題,就在古月爲自己即將佔到的大便宜而偷偷高興時,神識忽然傳來愛徒的傳音:“師傅,收斂一些,您的眼睛太亮、聲音太興奮、還有點發顫……稍微掩飾下情緒吧!”
“……呃!好。”聽完後古月覺得她真是無言以對,忙垂下眼簾,做高深莫測狀,無語的給愛徒應了聲,等待衆修士的反應。
而聽聞古月與紫郢話語的衆修士都反應過來了,也不管東野國歸屬之事了,事實上他們也知根本管不了了,光看那覆蓋整個國家的結界顏色,就知這護國陣法等級絕不弱於三個頂級宗門的護宗大陣,更別說國土內那處古月門的陣法等級了。
除非三個頂級宗門出手,就他們的門派實力而言,就算傾盡門派之力,也不能確定結果如何,還會得罪這高深莫測的古月宗,還不如現在放棄從東野國分一杯羹的想法,討好這神秘的古宗主,從她手中多換取一些水眼,把自己宗門領地也弄成這綠洲模樣。
衆修想的沒錯,這個使古月在時瑩內部空間耗費大量時間,凝聚不知多少心血,才製造成的連鎖七階護國陣法,威力與靈界的頂級陣法不可同日而語,從建成之日起,在往後數萬年裡,無論此界發生多大浩劫,都從未被攻破過。
成爲了被此界視爲靈界仙國的存在,更是數次在浩劫中保存此界生機,收留大量歷劫衆生,與危境中力挽狂瀾……當然這是此刻衆修都不知道的遙遠的未來之事,他們只是覺得比起付出重大代價來瓜分一點利益。
得到充足水源,使自己所屬的宗門、派系、國家從乾渴荒蕪中解脫更重要,所以這些修士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古月議好交易水眼之事,只可惜他們想得好,反應卻總慢別人一步,還未來得及張口呢!斯文書生樣的司徒青就輕輕一笑。
溫文儒雅,斯文禽獸的書生氣場大爆發,對着古月和睦可親的問:“不知古宗主對此界何種特產感興趣?我萬書宗對您手中的水眼也十分感興趣呢!”
“丹、符、器、陣、靈玉礦脈……等!”古月看着衆修緊張的目光,被接連事故影響,消失的惡趣味又復活了,故意沉吟片刻,把衆修的心吊起來後。
才故作不覺的道:“這些全部不要,本宗只接受各種材料靈植兌換,不限材料等階高低,衆位若有意的話,還請宴後準備好材料,前來交易,先到先得……”
話雖這麼說,其實後到也能得到,他可是爲了徹底解決此界缺水問題,製造了無數一至七階的各等階水眼無數,就爲了交易出去,此舉一是想幫助衆多像邊城那些一生生活在乾渴中的凡人們,二是想解決此界缺水問題,五行不調,就算是靈界,早晚也會出大事。
自己把門下弟子等放在此處,就不能不爲他們的以後考慮,讓他們留在一個未來註定不穩定的地方,其三則是趁機不費力的收集火屬性材料,像這種火屬性極強的靈界,孕育出的火屬性材料一定又多又好,而自己的異能對材料可是來者不拒。
不定什麼時候這些火屬性材料就可能發揮出強大作用,爲此自然是遇到材料,就儘管收集、收集、再收集,反正早晚都能用上,所以這樣正好一舉三得,省了好多麻煩,也不用專門兌換低階靈玉回來合成,再去買材料那麼麻煩,而合成水眼的主材料凡水,他們可多得是。
聽到古月說出要求後,所有修士都大鬆一口氣,竟然只要材料就行,還以爲要付出不少代價,連高階靈玉脈都要割讓幾條呢!沒想到要求如此簡單,見此所有修士都想馬上應下來,卻沒想又晚了一步,只聽紫郢道:“那就勞煩古宗主等一等,我這就命人調取宗內材料庫庫存前來換取。”
“古宗主稍等,我這現在就有不少材料,咱們先換着,我們長老立刻回去取材料,等他回來接着換。”
“還有我這材料也帶了不少,護衛隊已經回去去取了。”
“本國就在臨近,馬上就可以開啓國庫交易,還請古宗主稍等。”
“本國也是貴國鄰國,距離最近,來回速度也快,請古宗主稍微等一等。”
“哈哈!我可是煉器師,光煉器材料就隨身好幾儲物戒指,古宗主,咱們立刻交易吧!”
…………
竟然要開啓宗門材料庫調取庫存,這是想要把水眼都換走嗎?聽聞紫郢發言,所有修士都躁動了,顧不得頂級宗門霸道作風的威脅,當即紛紛對古月提出立刻開始交易的要求,唯恐晚了,水眼全部被三大頂級宗門換走。
一旁司徒青望着這紛亂一幕,笑而不語,另一席上易問星剛想張口,腦中就傳來傳來護衛散仙長老的傳音:“問星,切莫輕舉妄動,水眼之事非同小可,還是先回稟了宗主,在和古宗主商議……哎!東野國的事就不要管了。”
“可……”易問星想要反駁,卻又無從道來,不由想到來時小師孃殷切悲傷的囑咐,想到以師父的性情,定是以宗門利益爲主,不顧小師孃滿門被滅的痛苦怨恨,與古月宗握手言和,又想小師孃沒了東野國做依靠,大師母對她欺辱的恐怕更狠了……一時心中大爲鬱悶。
護衛散仙長老也知道,這位天機宗天才向來和宗主那位東野國皇室出身的妾室走得近,聽聞幼年時那位妾室對他有恩……可就算知到他的心事,也沒等他‘可’出個所以然來,就打斷道:“可什麼?別忘了就算天衍長老遇上他們吃了悶虧,也從未請求宗主爲其出頭,天衍長老爲何如此,你該明白吧!”
“因爲……天衍長老請天問長老卜算過,若與他們一行爲敵,天機宗……”易問星說着說着冷汗直流,想起自己剛剛的表現來,就說不下去了,板着臉沉默下來。
見他沉默,護衛散仙長老也不再說話,默默用秘法給宗主傳訊,稟明現在狀況,不久後就得到宗主回訊,命他盡全力兌換水眼,材料會盡快送來,放手爲之。
不得不不說,能卜能算能窺視未來的天機宗,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個開掛的門派,避過了不少劫難,也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危機,因爲這外掛效果比乾陽界問天門好得多,這次纔會躲過了被於宗清理的危機。
……
衆修不顧大失風度,你爭我奪,搶着交易的紛亂場景和話語,吵得古月腦袋疼,她苦惱的看着這一幕,完全想不出該怎麼做,才能夠讓這些修士冷靜下來,恢復秩序再交易,自己竟然是不擅長處理這些事情的人麼?該怎麼辦纔好?她不知所措的感知着周圍。
身旁忽然愛徒那看熱鬧,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似的表情,讓她眼睛一亮,當即取出裝滿各品階水眼的儲物戒指,拉過愛徒的手放下,一臉真誠的對於宗道:“宗兒,我剛想起有點急事要處理,這裡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這點小事不值一提對吧!”
古月努力眨了幾下狐狸眼,滿臉期盼的看着愛徒,心虛的想,愛徒這麼聰明,一定夠解決他們的,自己還是做個安靜的技術工,這買賣交易的營銷方面,還是交給聰明人爲好,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真的,宗兒!快看爲師真誠的眼睛。
“師傅,您去船艙內休息去吧!這裡好會處理好的。”師傅都露出這幅表情了,自己哪裡扛得住……唉!於宗眼睛閃亮的接過儲物戒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手指輕輕在她手心撓了下才收回,表情……似乎更愉悅了。
古月粉面微紅,慌忙抽回手,怎麼感覺剛剛手心似乎被電了一下似得,難道護體靈光那麼厲害,還解決不了靜電問題,她故意無視了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邊想靜電與護體靈光的關係,邊一本正經的對愛徒點點頭:“那就都交給你了,撐不住的話喊我。”
“呵……”看着自家寶貝師傅那一臉心虛、同情之色,於宗意味深長的呵笑一聲,才慢吞吞道:“好啊!”
見愛徒答應,古月迫不及待的挪移離開,身影消失在主席位置處,她身影的消失立刻讓你爭我搶,互相打壓、爭吵不休的修士們靜默下來,衆修想起他們剛剛吵得比坊市買賣人還誇張的模樣,當即漲紅了臉,紛紛不安的看着殿內另一位神秘高人——令狐藍。
除了於宗,衆修卻沒注意到,在古月身影消失的同時,火鳳凰千鶴身上飛出幾根小小的絨羽,飄飄蕩蕩散播向四周,卻在飄到殿門口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反彈,當場潰散開來,就在那些絨羽潰散的同時,火鳳凰千鶴化身的小小身軀。
蔫頭耷腦的趴在紫郢肩膀上,不再動彈,這時若有人也會讀心術的話,就會聽到她心裡那一連串的國罵,以及抱怨幻銀戰船仙器防禦太厲害,自己怎麼若有火鳳凰血脈傳承的話,也不會這麼狼狽,媧皇一族都該死絕等罵聲。
……
“嘖嘖!”一直旁觀的令狐藍見狀,想起古月被吵得逃跑的模樣,同樣不擅長交易買賣,被搶後反搶回來倒是幹得不錯的令狐藍,當即輕輕咋舌,對衆修道:“此間水眼交易之事,阿月已經盡數交於她的弟子處理,本君還有要事,先行一步。”
話還未說完,就已經不見蹤影。
竟然又落跑了一位,見狀衆人擔憂的看向殿內古月宗的弟子們,見先前他們沒在意的衆多低階修士們依舊安靜的立於殿內邊緣兩側,唯有一容貌俊美、氣質高貴,身形容貌氣質風采皆舉世無雙的少年斬於主席位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
注意到這個無雙少年,立刻知曉他古月宗宗主親傳弟子身份的衆修,竟都不由看看他、再看看紫郢,總覺得兩人氣息、容貌等各方面都有些相似,不過或許是因爲這兩個一個已經成人,另一個還只是個少年模樣,讓他們又覺得兩人看起來像又不像。
於宗對紫郢卻不在意,從一開始,無論是初入書羽靈界,他來取走無盡海、崑崙派時、還是現在,他都沒在這個人身上感知到自身殘片的氣息,所以就算有相似的地方,也引不起於宗的注意,現在於宗只想辦好寶貝師傅託付的事情。
所以無視了衆人的神色,於宗對安靜下來的衆修士道:“現在開始,我給大家六個時辰的時間,衆位先各自調集材料,將你們能夠提供的材料種類、質量、數量……等列於玉簡上,六個時辰後交給我,我會根據各位提供的玉簡。”
“爲你們準備出恰當品級、數量的水眼……這次交易後,水眼若還有剩餘,我會再給衆位十天時間收集材料,進行第二次交易,交易規則等同此次,若這次有在玉簡內容作假,交上材料與玉簡不符,立即取消其交易資格,若敢用不恰當手段,我不介意再爲本宗添加幾支奴族。”
於宗的話剛剛說完,一股粘稠冰冷的毀滅氣息籠罩在衆修身上,過了幾息才收回,這舉動使衆修心驚肉跳的同時,又有種無從反抗的感覺,就連散仙們也不例外……見狀,衆修才知這古月宗領頭的三位,竟是沒有一個簡單的。
也大概明白了那九劫散仙東野平廣怎麼低下了頂級修士高傲的頭顱,甘願自稱爲奴了,這位少年模樣的明明是古月宗弟子,單單威壓氣息都比他們厲害,其實力恐怕更是難以估量,難道他們真的都是仙人,可不是自我介紹說來自別的靈界嗎?
…………
衆修的反應火鳳凰千鶴一一看在眼中,暗道,這可是未來的神界至尊,能隨意毀滅原神界、創造新神界的存在,他的實力豈是能隨便估量出的,若不是自己身旁這個冤家,自己一定不會選擇跟他作對,而是想辦法去抱他的大腿。
不過自己的冤家也不弱,他本來應該擁有同神界至尊一樣,或者在他之上的力量,可紫郢分散的力量在紫郢成長起來前,就都被他取走了,也怪自己,若不是自己害他早逝,復活又用了太長時間,他一定比神界至尊更快更早,回收更多力量,成爲神界至尊。
就在千鶴想着這些,怨恨的目光隱隱落在於宗身上時,她一直對紫郢開啓的讀心術,突然傳出來紫郢心中更深處那若隱若現的心聲,跟殺死她時的腔調語氣很像的心聲:‘這股……力量……好想要……好想要……我……一定要……得到。’
糟了,神界至尊的力量引起紫郢的反應了,他會不會發現紫郢身上的力量,爲了搶奪這股力量殺害紫郢?畢竟自己系統的部分隱藏得那麼嚴密,他都能夠感知到……千鶴心慌意亂的站起來,謹慎的防備着,卻沒想到只見於宗根本沒理會他們,盤膝坐在主席左側,閉目等待着。
咦!他對紫郢身上的力量不感興趣嗎?千鶴看到於宗的反應,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卻又找不出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她感覺這不對勁的地方十分重要,似乎只要一丁點的提示,她就能夠覺醒,偏偏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點,只能又鬱悶的趴回紫郢肩膀去了。
…………
那些在殿內交易的修士們如何且不說,只說古月中途落跑,躲避到船艙內後,先把于飛嬋叫來,問清楚了她的心意,確定她是自願留在此處,擔任起分支古月門重任後,給她賜下幾樣護身重寶和劍訣功法等。
把準備給古月國、古月門的物資交給於飛嬋,讓她有時間把除了賜給留在此處的每一位,弟子們的制式靈寶分配好外,其它部分和自己哥哥、謝家、陶家等人商議如何使用安排去,這才讓于飛嬋離開。
等於飛嬋離開後,古月自己躺回榻上,一會兒想着解決了此界缺水問題後又該何去何從?是先從此界尋找適合的秘境給藍叔祖呢?還是先離開此界返回青羽靈界呢?一會兒又想着愛徒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會不會也被吵得頭昏腦漲之類……
她卻不知道,在她考慮這些問題,考慮得昏昏欲睡時,捧着滿滿幾儲物戒指離開的于飛嬋喊來大哥與其他四人後,六人感知過無主儲物戒指的物資後,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儲物戒指,凌莫離吞嚥了下忽然乾渴的嗓子道:“這也太誇張了。”
“就算誇張,既然是宗主大人的心意,咱們就不可辜負宗主大人的心意。”于飛星手興奮的顫抖着,眼睛異常的明亮,充滿鬥志。
謝流焱點點頭道:“有這時間法屋、衆多靈寶、靈玉、丹藥、符籙、陣盤、功法等支持,古月門定會發展成此界最強,咱們在飛昇仙界前,一定要培養出衆多忠於本宗的弟子,使他們儘快飛昇仙界,成爲宗主大人的力量。”
“說得好,就該如此,咱們大幹一場吧!”牛一通高興的拍拍謝流焱的肩。
陶家主初來乍到,跟衆人之間沒那麼熟悉,但也聽得熱血沸騰,連連點頭後,作爲最後一個感知儲物戒指內物資的他,奇怪的看着單獨放在一個儲物戒指內的一大一小,兩個印狀仙器,好奇的道:“宗主怎麼會把這兩個印單獨存放呢?”
“呵!你看看那兩個印上的字。”見陶家主不明白,于飛星好心情的給了個提示。
聽後陶家主立刻感知過去,發現兩個印上大的有‘古月國印’四個字,小的有‘古月門印’,不由驚訝的道:“難道這是子母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