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怪物們紛紛在兩色火焰中融化,化爲無數股純粹的能量流涌向聖丹內陰陽小魚所在,使兩條小魚的顏色越來越接近純粹的黑白,本來指肚大小的聖丹似乎也大了一點……如此不足一個呼吸間,竟將原本烏壓壓的天空撕扯出一大塊蔚藍天空。
而聖丹卻毫不停留的飛出結界外,繼續向結界外大量飛來的龐大漆黑怪物撲去,在它們身上燃起一道道漆黑、銀白兩色的火焰,將其淨化爲純粹的能量後,吸收進聖丹之內,只餘純淨屬性的翅玉、嶽玉等紛紛向地面落下……
這令人震驚的情形令準備各自逃命的修士們全部呆立當場,在聖丹飛向結界之外時,纔回過神來,神態各異的看向身周同樣環繞着銀黑二色火焰的古月,一時都靜默無言了,連往常一出現就會引起一場你爭我奪的翅玉、嶽玉落在地面上,都沒人去撿,不!應該說沒人敢撿。
元祖您老人家要動手,先給個提示啊!置身銀黑兩色火焰裡,面無表情的古月已經什麼想法都沒有了,污穢之物莫名其妙,說攻城就突然攻城了,元祖聖丹連個動靜都沒有,突然就飛出來大發神威,讓她這個想低調在婆娑城混幾天日子,想辦法離開的人一下子站在了風尖浪口。
自己現在該怎麼辦?接下來該怎麼做?天地神火可以淨化世間一切污穢罪孽,這污穢之物與城外的孽氣難道也屬於世界污穢、罪孽的一種?元祖聖丹不會大發神威把整個婆娑界都給淨化了吧?那樣的話自己可就徹底把所有靈界大勢力都得罪了,如此一來還有活路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古月簡直又有把面部神經堵死的衝動了,然而當一個人處於倒黴的時間段時,往往是怕什麼來什麼,飛出結界外的元祖聖丹在將結界外附近的污穢之物淨化,轉化吸收的能量使兩條陰陽魚的顏色變成純粹的黑白二色後。
陰陽魚中間那條線忽然模糊起來,純粹的白色火焰與純粹的黑色火焰,兩者突破了那層看不到的膈膜,似慢實快的交融在一起,竟變成一團琉璃色中衍生着千絲萬縷木絲的奇特火焰,這奇特火焰包裹住整顆聖丹後,那火焰中那千絲萬縷的木絲。
帶着琉璃色火焰沿着孽氣、污穢以及罪孽的氣息,飛速延伸向四面八方……速度之快,使得古月只看到木絲帶着琉璃火焰飛出,燃燒住每一處污穢之物、孽氣、和城內一些修士、以及向着城內更深遠之處飛去,然後在下一個瞬間。
就見到凡木絲所在之處,立刻被一片黑暗籠罩,這片黑暗卻又在下一秒轉化成一片純粹的白,等到這片白散去,一切就都消失了,只剩天地一片清明,和大了一圈的元祖聖丹,然後這枚元祖聖丹輕輕一晃,一股特別的空間粒子立刻散開。
下一秒,由無數純淨卵石、純淨生石、純淨長石、純淨骨玉、純淨翅玉、純淨空玉、純淨嶽玉、少量純淨生玉、和數枚純淨槃靈匯聚成一道純淨長河,隨着聖丹飛向古月所在,一齊涌入古月體內,其中聖丹飛回自己的紫府元嬰手中。
琉璃木絲火焰又變回黑白二色火焰,安分的待在聖丹陰陽魚的魚眼位置處,而大量純淨之物進入古月體內後,卻是直接融化,滲入她的骨髓、血肉、經脈、臟器各處,滋養着她的每一處,使她的體質向更好的方向進化着……
原來這就是天地神火發動的情景,上次身處其中完全看不清楚,只覺眼前一黑一白,一切就都結束了,現在才知道,原來天地神火燃燒的真正姿態,不過,沒想到他老人家會這麼快回來,還把那麼大量的純淨之物帶進她的體內。
那些東西聽說對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如此大量一起吸收,沒問題吧?別補過頭了呀!萬一撐着了可怎麼辦?還有也不知道這究竟淨化了多大面積,剛剛看到修士羣裡有的修士也被淨化了,他老人家不會連城內的罪孽之人也給淨化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古月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但她卻又連深想,怎麼解決這個可能產生危機的時間都沒有,因爲元祖聖丹一在她的元嬰手中落定,立刻釋放出大量純粹異常的高質量靈氣粒子,瞬間佈滿整個紫府後,竟還持續向外輸出。
使得整個紫府都幾乎漲裂,古月再也沒時間去想其它,急忙運起造化訣,將這大量靈氣凝練爲源能,存入心臟之內,但她前腳剛把紫府內的靈氣煉化,後腳聖丹又繼續吐出大量靈氣,她只能繼續煉化,在聖丹如此源源不斷吐出靈氣的情況下。
古月只能繼續不停的將這靈氣凝練成源能……她卻不知道,當她運起造化訣之後,她的全身立刻被一團金橘色靈光包裹,並且這股光芒持續的照射着落腳周圍百米內,使得她身周百米,所有被金橘色光芒照射的地方,無論何種物質,全部變成了金橘色結晶……
這幅情形令周圍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只覺眼前一切對身爲修仙大能的他們都是那麼難以理解,彷彿這一切是他們領域之外一種現象般,又彷彿這是在他們之上,大概是仙人才能踏入的領域吧?這情形讓親眼見到這一幕的修士們徹底驚呆了,一時竟是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數道身影瞬移過來,個個散發着頂階散仙的莫大威能,全身仙靈粒子環繞,使得身影都一片模糊,不曾令衆修看清楚,就紛紛對正散發出金橘色光芒的古月攻擊出手:“畜生竟敢毀我城主府、長老府無數門人弟子,把你謀害他們的寶物交出來。”
“竟敢害我子孫,老夫要將你立刻斃命掌下”
“哼!算上我一個。”
“就這麼一個小丫頭……竟敢……”
“不知是何等寶物?威力竟然如此強大,有趣。”
…………
雖然不知發生何事,也不知來人話中意思爲何?但數名頂階散仙對剛剛以一人之力,擊潰污穢之物大軍的少女發出狠絕攻擊卻是事實,九階散仙啊!比真正的仙人一點都不差,還是數人聯手,他們的攻擊如此威能如何抵擋。
那位寶物了得的女修士會粉身碎骨吧?但是……結果卻令衆修只覺恐懼異常,他們只見數位頂階散仙對着金橘色光芒中的身影攻擊出手後,就在他們的攻擊觸及那百米金橘色領域時,所有的攻擊立刻被金橘色結晶化。
並且這個結晶化以超越修士們理解的速度追本溯源,一瞬間就沿着攻擊到達發出攻擊的所有頂階散仙身上,立刻將他們也全部結晶化,化爲一道道金橘色人形雕像,自高空中掉落,摔在地面上,碎成一塊塊,再不見原本模樣,只有儲物道具和少許寶物未曾被結晶化……
好凶殘!竟然動都未動,一下就把幾名頂階散仙反殺,不愧是以一人之力擊潰污穢潮汐的變態強者……眼見這一幕的衆修士,心裡不約而同的閃過這個念頭,站在那裡是一動也不敢動,紛紛用神識交談起來。
“難怪人家敢把鬼坊拿下,這是心裡有底啊!無論污穢之物,還是城主府那邊都不懼怕呀!”
“這麼厲害的人物不會是傳說中的仙人下界吧?”
“也不知剛剛那顆珠子究竟是何等寶物?對付起斷嶽階段的污穢竟然如殺雞宰豬一般容易,真是威能了得。”
“喂!虧你還敢想,剛剛打人家寶物主意那些傢伙們的下場你沒看到嗎?”
“不過剛剛那些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城主府、長老府怎麼了?”
“會不會跟剛剛飛過去的琉璃火焰有關,是城主府、長老府裡有人被當成污穢之物給擊殺了嗎?”
“呃!這個可能性不小,畢竟那裡的手段如何不說,就惹人厭的態度來說,絕對全靈界第一。”
“是啊!肯定是他們把這位前輩惹怒了。”
“我覺得沒那麼簡單,能惹得頂階散仙不顧臉面立刻出手,一定不是小事。”
“就算是寶物了得,他們也會披一層皮纔會出手搶。”
…………
就在衆修士用神識議論紛紛,卻不敢動彈,站在那等待古月反應的時候,四周又飛來衆多修士、散仙的身影,過來後自然發現了最引人注目的金橘色光芒籠罩的領域,以及衆修一動也不敢動的身影,身爲修士的警覺心,讓他們立刻停下來。
然後修爲最高的幾名散仙立刻有人先開口問道:“衆位道友,可知此處發生了何事?”
“回前輩,這裡剛剛遭遇了大量斷嶽級污穢之物攻城……”見這位散仙開口說話,並沒有引起金橘色光芒的反擊,衆修士裡纔有人壯着膽子開口回答,將剛剛的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後,又試探地問:“前輩可知剛剛城主府散仙所說是什麼意思?”
“我們正是剛從那邊過來的,就在剛剛那些琉璃火焰飛過後,整座婆娑城內都有修士在那先是黑暗、後又潔白中失蹤,只餘下儲物道具、衣服、本命法寶、隨身之物等,疑似死亡。”聽了那名修士的回話,趕過來的修士們心中都已經各有想法,問話那名散仙如何向且不說。
他在得到回答後卻是沒什麼散仙架子的回答道:“其中尤其是城主府、十二長老府、十三街的失蹤數量最爲嚴重,城主府內近乎全滅,各長老府長期駐紮的修士百不存一,歷練修士等現在有的傳送回靈界稟告、有的在收斂人手,把十三府內的中心圈戒嚴,不允許人和罪人修士進出。”
“不止如此,現在本座的感知極限範圍內,已經感知不到城外有絲毫污穢之物存在的痕跡,而且,本來只有在婆娑城內才能看到藍天太陽,城外全部被孽氣遮天蔽日,一片渾濁烏黑,現在卻能夠感知到城外也是藍天白雲的景象。”散仙中的一位面貌溫和的中年女修接着說道。
聞言所有散仙面容一變,其中一位白鬚白髮的老者形象散仙挑眉道:“清韻道友作爲醫修,神識感知、治療、淨化方面都很擅長,你的感知結果如此,那就沒有錯了,雖然我覺得能夠一次性就消滅、淨化如此廣闊空間的污穢、孽氣,實在不可思議。”
“再怎麼不可思議,事實就在眼前,現在的問題是,咱們該怎麼辦?”老者模樣散仙話音一落,另一名面容冷峻、全身劍意縱橫的青年劍修散仙道:“城主府那些傢伙現在是覆滅一空,所剩無幾,但他們都是大勢力出身,在出身勢力內必然留有本命玉牌。”
“若是剛剛的失蹤真是喪命,那麼大量婆娑城本命玉牌一齊碎裂,那些大勢力立刻就會知道此界出了問題,趕過來查看,以他們那不講道理的行事方式,來了後發現咱們失蹤極少,反而是他們的人沒幾個,一定會認爲是咱們再反抗,發動了叛亂之類。”另一位黑瘦散仙面色不好的說道。
這話一出,所有修士立刻臉色一變,婆娑界成立的二十幾萬年裡,被抓進這裡失去自由的高階修士難以計量,作爲高階修士哪一個都是心性過人之輩,自然不缺大智大勇之輩,面對婆娑城官方的剝削不說,還要面臨衝破重重艱險阻隔,好不容易進階飛昇期。
不久後就會落得神秘失蹤,生死不明的結果,一次兩次,若個個如此,自然就察覺其中的刻意,加上初期的那些確實都是罪大惡極的修士,沒人會爲他們可惜,也沒人會爲他們出頭,所以他們只能忍氣吞聲的放棄光明大道,轉修散仙。
但如此卻仍不被放過,本來在這婆娑界不停擊殺污穢之物,是一件細水長流積功德的事,不但能化解擊殺污穢者的罪孽因果,還會在天道那裡得到一些好處,轉修散仙后,千年一次的散仙劫都是威力大減型的,所以就算困於這裡收集不到抗天劫的寶物。
也有不少散仙度過一次又一次劫難,平安走到最後一劫,但是這些九階散仙沒有一個能夠成功飛昇,依然是落得生死不明的結果……這種一點未來都不肯留給他們的結果,他們自然會選擇反抗,其中有大智慧的甚至團結了整個婆娑城的罪人修士進行反抗、叛亂……
卻每一次都落得血流成河、無論參與與否,都全城剿殺的結果,這樣的事二十幾萬年來發生過不知多少次了,難道這次又會……想到這個可能性,所有修士都氣息浮動,顯然心境都在動搖。
安靜了好一會兒,纔有修士低聲道:“此時跟咱們根本關係,都是那個女人一個人乾的,把她交出去給那些傢伙算了,反正這都是事實,沒人陷害她。”
“問題是他們會相信嗎?一個區區化神期女修士,覆滅整個城主府什麼的,沒有親眼見到的話,我是不會信的。”這話一出,立刻有修士接着道。
聽他這麼一說,一位渡劫期修士想想對臉色也不怎麼好的散仙問道:“既然如此,敢問前輩,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覺得這次雖然是個大危機,但對我等來說,卻也是個大機會,一個拿回我等自由,擺脫現在這種絕望未來的大機會。”最先開口說話的那位散仙竟然如回答道。
聽他這麼說所有修士眼睛一亮,齊齊望向這個黑髮中年散仙,性急的乾脆直接開口道:“渡厄道友有話直說,這裡都是一類人,不用賣關子。”
“呵……我是這麼想的,這位小友身懷能夠隨意滅殺九階散仙、又能夠支撐整個婆娑城的防禦,消滅來犯污穢之物的重寶,有她在的話,在污穢攻城中守衛此城不成問題,更別說她的大範圍淨化能力,如此廣闊的面積淨化,使咱們可以獲得大量種植、養殖生存物資的地域。”
“而我在婆娑界多年,也算小有收穫,把整個婆娑城內通往靈界各界的傳送陣位置所在查了個八成左右,目前整個婆娑城、或者說婆娑界他們的人所剩無幾,咱們一起出手的話拿下來並不是問題,等拿下此城後毀去已知傳送陣的陣基。”渡厄散仙露出一個極其和氣的笑容。
十分無害的道:“他們的傳送陣都會失效,那麼就有八成靈界勢力無路進來此處,剩餘未知之處的傳送陣,不可能一次性傳送來大量散仙、高階修士,少量的話咱們清理起來也容易,也可利用他們的出現查清楚剩餘傳送陣所在,就算萬一有未知大型傳送開啓。”
“咱們也可以請這位小友稍微幫幫忙……如此一來,即可將此界掌握與我等手中,到時我等成了此處主人,自然是自由的,甚至以後時間充裕的話,還可集中精力破解界膜上的封印,離開此界,重新遨遊靈界。”
“不愧是渡厄道友,果然老奸巨猾,不過,咱們該怎麼才能讓這位小友,心甘情願的幫咱們守城呢?她的厲害各位有親眼見過的,也有聽說的,估計想勉強她的話可不容易。”聽了渡厄散仙的話,所有修士都認真想了想,露出喜色,但也有散仙感覺有些不妥的地方,當即問出口。
聞堰渡厄散仙笑了,和氣十足的道:“又不是幫咱們守城,而是咱們幫助這位小友守城,怎麼會勉強她呢!”
“噗哧!果然是奸猾之輩,被你賣了都還要幫你數錢。”聽他這麼說,那位氣質溫和的女醫修散仙忍不住笑出聲來。
和氣的渡厄散仙自然不會被這麼一句影響,當即笑了笑,對其他人詢問道:“不知衆位覺得我這個主意如何?可敢冒險一行?”
“我覺得可以一試。”
“反正不試的話,也會被他們血洗,既然如此爲何不戰?”
“就是!我們忍氣吞聲又有什麼用,不過是一片絕望的未來。”
“就算生下血脈後裔,也不過是被他們馴養成只會賣肉,又聽話的狗。”
“怎麼着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機會難得,不拼一次,我死都不甘心啊!”
“戰!”
“戰!戰!”
“戰!戰!戰!”……
一片七言八語的話語後,所有修士都異口同聲的高喊戰字!豪氣的喊聲充斥整個空間,一時間士氣高昂到極點……
見狀渡厄散仙手一揮,笑道:“那麼請諸位道友與我同行,爲我們的自由而戰,走!”
渡厄散仙說完當前飛起,向城主府方向飛去,其他散仙也立刻跟上。
“戰!”衆修士高喊了一聲,立刻駕馭各自的法寶靈寶,跟着飛起。
使剛剛還烏壓壓一片修士身影的西城牆邊只剩一團百米左右的金橘色光團,過了會兒,無數血紅絲線樣的氣霧從剛剛所有修士立足周圍憑空浮現,迴流進金橘色光團之內。
…………
同時正凌空飛渡的渡厄散仙不着痕跡的擦擦冷汗,對其他散仙傳音道:“好險!”
“是啊!我就算跟噬生級別污穢戰鬥,都沒感覺這麼危險過。”黑瘦散仙仙靈氣一震,除去後背處的冷汗道。
中年女醫修皺眉道:“那血紅色氣絲也不知是何等手段,竟然會給我等致命威脅之感,遠遠地沒感知到,等一落腳才察覺那股危險至極的殺機。”
“恐怕剛剛若是一言不合,有人對那個女修打壞主意的話,就要血灑當場了。”渡厄散仙嘆息着道:“難怪人家形事如此大大方方,不遮不掩,好似對引起城主府敵意全不在意,有如此手段的話,還有什麼可怕的呢!恐怕整個城的修士去了也只能送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