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暗暗心驚,如此說來,林小娟前段時間突然和我們中斷一切聯繫,是她回海城去了,她到了海城,然後詳細瞭解對方協查函可能涉及到的問題,於是她進行了兩方面的準備,一是爲成林公司取得合法外衣,而第二件事情,可能纔是她真正的想法,她立即啓動手段聚斂錢財,謀劃出國,其實可能真正協查的,是錢的問題,而不是她的在綠森的傳銷問題。
這一切,何曉琳怎麼可能知道。
在外表看,林小娟果然一直在幫我。我分析林小娟爲什麼會這麼做,她爲什麼不直接攜款跑了,還爲成林公司弄了這麼多名堂。
或許是爲我,她還念着兩人的感情,想在走之前幫我忙。或許是她不敢確定能不能及時將錢弄出來,二者在時間上無法確定。
或者如果我和她想法一致,她會繼續在南華,利用傳銷不斷擴大,從而得到更多的錢財。所以昨天她對我勸了很久,或許是在對我做最後的選擇。
但我馬上否定了我的想法,她和常光肯定早就安排好一切,她所擔心的僅僅是時間。
面對何曉琳,我只得說原來這樣啊,小娟給我做了如此之多,我居然不知道,唉,她又何必呢,她這樣離開,那我怎麼辦?
何曉琳說方成,小娟說過,她此次離開,不僅是爲了你,其實也是爲我們這些人。
我更詫異了,說這是什麼意思?
何曉琳說我和小娟曾對協查一事仔細分析過,一直懷疑是吳菲從中作怪,吳菲起初做健身中心時心裡並沒底,加上錢不夠,所以才找小娟,可後來發展不順時,正是小娟出主意才火起來,現在發展很順利了,吳菲一心想把小娟排擠走,好多次都借你的公司發揮。
我說這樣啊,也就是說,你們早就對成林公司相當清楚了?
何曉琳說至少我們三個人是這樣吧,因爲我和小娟關係特別好。
我點點頭,原來這樣,真是不聽不知道,聽了嚇一跳,在成林公司幾個所謂的組織管理者之上,還有這樣一場我們沒有機會看到的戰爭,而結果是她們只需一招就可制我們於死地,我們自己卻沒有任何能力改變這一切。
我突然想到錢的問題,說何曉琳,你知道小娟出走的詳細情況嗎?比如說錢的問題,她打算以後如何發展的問題?
何曉琳搖搖頭,說小娟也是走之後才發給我一個短信的。
我說林小娟走了後,給你發短信了?
何曉琳拿出手機,本想給我看一下,突然,她臉一紅,將手機放在身邊,目光看向窗外。
我奇怪了,說何曉琳,給我看看短信嘛,她
走之後,沒給我留下一句話,不,不是沒留下話,而是完全騙了我之後離開的,我要不是聽你這樣說,我死也不會原諒她。
何曉琳紅着臉,說這短信,怎麼好意思給你看啊。
我更好奇了,說一個短信而已,有什麼啊,難道有隱私?
何曉琳似乎下了決心,將手機翻開,遞給我,“自己看。”
是叫小娟的名字發來的短信:曉琳姐,我走了,原因我和你聊過,感謝你對我一直以來的照顧,給你打了十萬,一點心意,但願以後有機會再見。麻煩照顧一下方成,他是我以前的戀人,公司的資料麻煩你幫我交給他,如果你無聊,找他玩玩,他的本錢肯定會給你帶來驚喜的。
看到最後一句,我知道這兩人談話已談到什麼程度了,連男女性事也可能成了平時的聊天內容。
我臉不由紅了,儘量平靜下來,說曉琳姐,原來林小娟把我託付給你了。
她見我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這纔拿過手機,說小娟這麼說而已,方成,我也幫不了多少忙,成林公司的鑰匙和所有資料都在我那裡,我另找個時間交給你。
現在吳菲和陶洪斌主動要成爲我的保護傘,而兩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相反,面前這個何曉琳或許纔是真正有實力的女人。
我說曉琳姐,小娟說了這句話,必然考慮得特別清楚,我的確需要有人幫我的,我在南華,除了公司內部的人,對外是一片茫然,你就幫我行不行?
她輕輕一笑,說小娟都說了,我還能說什麼,你看看吧,錢都付了,我能不做嘛。
一聽她同意,我立即笑了,說曉琳姐,你放心,以後啊,你就是公司的股東,等我理順了,我把公司的股份算出來,給你乾股。
她一臉興奮,說方成,你…你是說真的?
我說當然是真的。
爲了穩定,爲了能保證王知樂出手之前成林公司的平穩,我只得用這樣的欺騙方式了。
吃過飯,我說你把公司的鑰匙給我吧,我去看看。
她說這樣吧,我先回去一趟,小娟把東西放門衛室的,我拿了給你送過來,你先到公司去等我,這樣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我說好吧,不過難道你還怕誰啊,怎麼這麼小心?
她嘿嘿一笑,說是啊,方成,我們那夥人當中,有些人和吳菲也有不錯的關係,女人嘛,就愛嚼舌對不對,我可是小人物,被別人當成靶子的話,我的一切就完了。
我說這樣啊,你和小娟關係如此之好,能幫她好多忙,怎麼可能是小人物,你逗我吧。
她搖搖頭,說當真不是,我那個人吧,官不大,但管得寬,所以信息量大,但遇上有權的後臺的女人,那就算不得什麼了,所以得防着,這是小娟提醒我的。
我想林小娟可能真提醒得好,這個何曉琳雖然注意影響,但說話倒很直率,如此性格,不注意的話還真有可能給她帶來危險。
何曉琳說方成,你也得悄悄過去,小娟的意思是沒有人過問,你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你
有這個正式的公司。
我說這就奇怪了,既然有正規公司,爲什麼害怕別人知道?
何曉琳說還不是怕吳菲知道嗎?要是真的是吳菲在對付小娟,那你這個公司的一切吳菲就會想辦法破壞的,你不讓她知道正規公司的存在,她就想不到破壞公司的辦法。
我依舊說不可能,你想想啊,警方都來調查過了,你們那夥人裡難道沒有人知道?
何曉琳想了想,說這事能瞞多久算多久,目前來看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因爲羅主任他們過來調查是例行公事,只是爲了一個回函,警方的人不會對外說些此事的。
何曉琳上了車,我估計這個位置離那個寫字樓距離也就十來分鐘,所以就走路過去。路上想起不知道陳家姐妹吃過飯沒有,而且早上答應餘濤說在家裡等她,結果也沒理會她,所以想了好久,還是打算打個電話去問問。
陳小瓊很快接了電話,我說你們不會沒吃飯嗎?
“吃過了,和餘姐一起吃的。”
“一起吃的,在外邊吃的?”
“不,餘姐煮的,我們出錢,餘姐出力,我還學了幾道菜的做法呢,晚上回來吃飯不,我亮亮我的手藝。”
我說不用,然後我小聲說你這個時候在什麼地方?
“我和姐姐在臥室睡覺呢。”
“我問問你,餘濤做什麼工作的,你看出來了嗎?”
“做直銷的,賣啥保健品的,方哥,聽她的口氣,她是老總了呢,她說是上一個月升了職,所以讓她們自己出來找房子住,還說公司要求必須住在好房子裡,有時可能會有人來參觀,或者交流。
我啞然失笑,果然不出我所料,而且這不正是上午陶洪斌對我說的把直銷當傳銷來做嗎?
“我說你倆是不是動心了?你可別上當哈,那就是傳銷,和你倆天天講的沒什麼兩樣。”
“知道,你放心吧,我們現在只聽你的。”
興成大廈很快就到了,我看着對面的酒樓,想着1606號房間,僅僅一天,我和林小娟如經歷了一場夢。這個所謂的公司辦公地,算什麼?
我明白過來,她依舊在和我交換,在我和她之間,可以背叛感情,但她總是爲我做一些事,然後當我在罵她,在恨她的時候,發現她依舊是照顧了我,發現她並沒有對不起我。
這就是交換,在綠森,她給了我五十多萬,可以說是一個讓我想不大的大數額,而今天,這個正規公司的存在,也解決了我面臨的最大風險。
但她對金錢的貪婪卻讓我痛心,公司的錢她全部給我弄走了,這個公司,是一個空殼而已,她斷了我退路,逼我不得不陷入傳銷,否則,我一樣會被公司的人或者警方當成罪犯。
當然,幸好誰也不知道王知樂會來幫我解決這一困境的事。
我到了之後約幾分鐘,何曉琳提了幾個檔案袋過來了,她開了公司大門,我們來到昨天的多功能室,將檔案袋放桌上,說方成,這一袋是公司成立的所有資料,都是完全過得了關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