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懿派人在金水城內,到處搜索,整整個一個時辰後,基本上能發動的人都已經發動了,但是依舊一無所獲,根本就不知道兩個孩子被綁到了哪裡去。
突然得知了自己有兩個孩子的消息,下一秒卻給了他這樣一個打擊,楚靖懿氣是暴怒,時間愈久,兩個孩子就愈危險。悌
他更加懊惱自己當初沒有堅持去看兩個孩子的容貌,否則……他現在不至於這般狼狽,倘若……出了事之後他才能看到兩個孩子的臉……諛
不不不!!他用力閉上搖頭,煩躁的想着:不會出事的,兩個孩子一定不會出事的。悌
但是,一直沒有他們兩個的消息,楚靖懿已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暴怒的衝衆人咆哮:“去找,倘若今天晚上之前再找不到,你們通通都要爲人們陪葬!”
時間在指尖一點點流逝,楚靖懿也越來越緊張。
找了一個時辰之後,還一無所獲,朱茵洛若是回去了小院發現兩個孩子不見了,一定會擔心的吧?或者……那兩個聰明的小傢伙已經掙脫了綁徒,回到小院去了?
帶着這個希望,他急匆匆的向小院中奔去。
當他到小院中時,已經是午膳時間!小院中未點燈,一片黑暗,只餘下頭頂淡淡的月光,讓他可以看清小院的大致面貌。諛
朱茵洛還沒有回來嗎?
他走到房間前,心裡擔心着,一腳不知道踩到了什麼,卡嚓一響,驚得他趕緊擡腳。
透過月光,他隱約發現了地上的東西,有板粟還有一個看起來形狀奇怪的金屬物,剛剛他的腳正了踩在了地金屬物上,被踩得有些變形。
記得朱茵洛說過,她同小諾都喜歡吃板粟,所以她出門回來經常會帶回來一些板粟,而小步較喜歡她弄的新鮮玩意兒,所以只要她弄出了一些新鮮模型等,他就要研究半天。
現在,板粟和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模型都掉落在地上,怎麼回事?
眼尖的他,發現在模型的旁邊還躺着一張字條,字條上隱隱看到一行字。
他趕緊把字條撿起來,字條上面只有幾個字:想見你的孩子,來金水碼頭。
金水碼頭?楚靖懿的瞳孔驟然瞠大,低吼一聲,捏緊手中的字條,立即衝出門外去。
看來,這一次對方是真的有心想要對付朱茵洛。
這人能把信送到小院中,說明……對方能進得來這小院,能進得來這小院的,除了朱茵洛三母子、他和小乙之外,沒有第六個人知道,不對……
還有一個人!難道是她?倘若真的是她,那他就對她太失望了。
疾馳在月色下,楚靖懿的心裡只盼着朱茵洛和兩個孩子都不要出事纔好。
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
現在是春季,多霧時期,臨江上面一到傍晚時分,便會起濃霧,這個時候,金水碼頭的交易量驟減,人也比白天少許多,但是人來人往,還是很熱鬧,一盞盞路燈掛在碼頭的特製燈籠裡,照亮了碼頭的各處,即使是在濃霧之中,也可便清方向。
夜晚的金水碼頭,飄浮在一片江霧之中,若隱若現,也給金水碼頭帶來了一絲神秘感。
晚上的金水碼頭,漁燈如星星般遍佈在江面上,不時的可聽到人的對話聲,確定方向等。
春香金水碼頭是上的夜霧,在金水城也是一大名景,也有不少人選擇春季來到這金水碼頭,也是爲了欣賞這金水碼頭的霧景,不少文人***.客,在這裡留下有名的詩篇!
這裡是欣賞美景的地方,也是許多情侶的漫浪場所。
濃霧中,攜手親密的訴說着愛語,在濃霧中呢喃,既神秘又浪漫。
只是……今天晚上的金水碼頭,比往常更多了幾分陰冷的氣息,多少來到此地的人,感覺到風中那蕭瑟的嗚咽聲,都嚇得一個個逃走,不敢再回來。
朱茵洛焦急的跑到碼頭,慌亂的四周開始尋找兩個孩子,叫着:“小諾,小步,娘來了,你們兩個在哪裡?”
她急的快哭了,這兩個孩子陪着她走過多少艱難的歲月,是她的心頭寶!也是她的命!
倘若他們兩個出事了,她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不行!兩個孩子一定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
她不顧冷風颳在臉上的疼痛,不停的在碼頭附近來回奔波:“小諾,小步……”抓到人她便問有沒有看到兩個孩子。
可惜,找了許久,也不見半個人影。
正當朱茵洛快要絕望的時候,身後突然一個人握住了她的肩膀,把她猛地扯過去,她被迫撞進對方的懷中,她剛要掙扎,對方開口:“洛兒,是我!”
是楚靖懿:“你怎麼來了?”
楚靖懿一張臉陰沉的緊繃:“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那是我們的孩子對不對?”
我們的孩子?她驚訝的張了張嘴:“你……你怎麼知道的?”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找孩子要緊!”
莫名其妙當了爹,
這個好消息,他卻是最後知曉的,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窩囊的爹,這筆帳,他就先記着,等以後再找朱茵洛算帳。
說到孩子,朱茵洛的一顆心再一次提起來,雙手緊張的握住楚靖懿衣領。
“對對對,要找到他們,一定要找到他們!”
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楚靖懿將她摟得更緊,自責的拍着她的肩膀:“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對方是衝我來的,不關你的事。”
楚靖懿閉口不言,一雙幽暗的紫眸迸射出森冷的寒光向四周張望。
不管是誰,只要敢動他身邊的人,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兩個孩子失蹤,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找到他們在哪裡,可惜現在根本沒辦法去尋找對方的下落,只是約在碼頭見,但是卻未表明準確的位置,對方到底是什麼目的?
正當楚靖懿心裡想着到底該如何尋找孩子的蹤跡時,他眼尖的瞄到一道熟悉的人影,正往金水碼頭這裡而來,行色匆匆的模樣,好像很急迫的樣子。
那人是……
楚靖懿推開懷中的朱茵洛,改爲拉住她小手,低頭湊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囑咐道:“現在,握緊我的手不要放開,有什麼事也不要出聲,知道嗎?”
“什麼?”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們走!”楚靖懿拉着朱茵洛,兩人悄悄的跟在了那道人影的身後,眼睜睜的看着那人進了碼頭旁邊的一處破屋中。
走到廢屋外,楚靖懿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朱茵洛在他身後點了點頭。
兩人仔細的在屋外聽着裡面的動靜,然後聽到了屋內有對話聲,只是對方的聲音很小,他們並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什麼。
耳尖的楚靖懿聽到屋子的另一個房間裡有孩子的聲音,心驟然一緊,悄悄的向朱茵洛使了個眼色,表示孩子就在裡面。
朱茵洛急的就要奔進去,被楚靖懿拉住搖了搖頭。
現在不能衝動,倘若一個不小心,兩個孩子的性命可是大事。
朱茵洛急得不得了,就見楚靖懿往屋子相反的方向扔了一個信號彈,不一會兒的工夫,小乙已經帶了一隊官兵趕來。
楚靖懿徑直的從大門大刺刺的走進去。
屋內,左夢月和幾名手下正在商量些什麼,發現另一間房子裡有小孩子的聲音,便打開門,發現小諾和小步兩個被五花大綁的綁在柱子上,兩人的臉上都寫着恐懼的表情看着他們。
左夢月錯鍔的看着兩個孩子,剛要開口,卻聽到了腳步聲,知道有人進來,在看到來人後,左夢月整張臉嚇得蒼白一片。
“靖……靖懿,你怎麼在這裡?”左夢月結結巴巴的道,看到楚靖懿鐵青的臉色,再望了望柱子上被綁的兩個孩子,她瞬間明白。
不好!她被人算計了。
“我倒要問問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楚靖懿森寒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吐出的字冰冷的讓空氣都在凝固。
左夢月全身打了一個寒噤,慌張的搖了搖頭,指了指另一個房間內的孩子用力搖頭,緊張的解釋:“靖懿,你聽我說,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被人陷害了,我並不知道這兩個孩子爲什麼在這裡!”
左夢月解釋的同時,她身邊的一名黑衣人驟然慶幸的說了一句:“娘娘,這兩個孩子在這裡更好,不用我們去抓了!”
“住口!”左夢月顫聲怒喝,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本來她是被陷害的,這人的一開口,分明就是坐實了她犯罪的事實。
小乙帶人破窗竄入了兩個孩子被綁的房間,幾名官兵擋在門口,小乙緊張的去解下兩個孩子,兩個孩子被嚇壞了,剛解下便腿軟,只能由小乙將他們兩個抱住。
小乙心疼的揉揉他們兩個的身體,朝大廳的楚靖懿喊道:“主子,下面怎麼辦?”
“先帶他們離開,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是!”
小乙不敢再多停留,趕緊把兩個孩子從房間裡帶出去。
剛出了房間,小諾就被嚇的哇哇大哭了起來,小女孩始終是小女孩。
“小月,我一直認爲,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楚靖懿一步一步向左夢月靠近。
左夢月蒼白着臉,花容失色的緊張搖頭:“靖懿,你聽我說,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並沒有綁架他們!”
“既然沒有綁架他們,那你現在做什麼?還有……剛剛你手下說的話,難道……也是假的?只是爲了混淆他人視聽不成?”楚靖懿毫不留情的冷言冷語。
左夢月絕望的看着他,緊咬着下脣:“你不會相信的我,對不對?”
“你要我相信你,必須要有讓我可以相信的理由,可是……我現在找不到任何理由來相信你!小月……我一直認爲你很善良,可是你連兩個孩子都不放過,六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六年前的那個小月,我會永遠記在心裡,今天的事情,我不會追究,但是……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
“靖懿!”左夢月慌張的跑上前去,不顧自尊的抓緊楚靖懿的雙手:“不要……不要這樣說……我還是以前的小月,我還是!”
楚靖懿不着痕跡的甩開她的手,失望的看着她,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再也沒有任何停留。
屋內的士兵一個個緊跟在楚靖懿的身後離開。
一時的打擊,令左夢月渾身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眼淚一顆顆的從眼角滾落了下來。
她知道,今天之後,她再也沒有辦法得到他的真心了,因爲……在他的心目中,她已經是個壞女人!
這麼多年的努力,這麼多年的隱忍,只爲了一個希望,現在……這個希望被打碎了,她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
正當左夢月坐在地上絕望的流淚時,屋外又進來了另一道身影。
身側的人慌忙向他行禮:“王爺!”
王爺?
左夢月淚眼朦朧的擡頭望着來人,卻望見了一張熟悉又邪惡的臉,他蹲在她面前,手裡拿着手帕遞給她,溫柔的道:“來,擦擦眼淚!”
低低的聲音裡,夾雜着幾分揶揄和瘋刺,眸底閃過的是陰謀的光亮。
是楚驚天。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看到楚驚天,左夢月突然恍然大悟,這兩日不正常的事情,也忽然有了解釋,她惱怒的打掉他手中的手帕,怒氣衝衝的對上那雙掛着戲謔笑容的眼睛:“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把一切都嫁禍給我的!”
“我的王后,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你可不要錯怪了爲夫的好意!”
好意?
左夢月悲涼的朝天一笑,笑容裡夾雜着傷痛。
“楚驚天,我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你會在我的背後捅我一刀!我恨你,我恨你!滾,馬上給我滾!”
“我的好王后,我是你的夫,他楚靖懿不要你,那是他不知你的好,你的好……我全都記得!而且會記一輩子。”楚驚天溫柔的握住左夢月的一隻小手。
左夢月嫌惡的甩開他的手:“楚驚天,你不要再假惺惺的,別人相信你,但是我左夢月不相信你!”
“那爲父可就真的太冤枉了,娘子你這般對爲夫,爲夫的心好痛哦!”
“滾滾,你給我滾!”左夢月怒火上升,尖叫着瘋狂的推開楚驚天。
楚驚天順勢把她的身子拉入懷中,任由她怎樣掙扎,都緊緊的摟住,他低頭在她耳邊笑眯眯的一字一頓道:“如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們傷害你,難道……你就想讓他們這樣幸福的在一起?留下你一個人傷心?”
在楚驚天懷裡掙扎的左夢月的身體,因爲他的這一句話有所僵硬。
楚驚天把握時機,將她摟得更緊,揮了揮手令衆人出去,他輕聲的在她耳邊低柔安慰:“夢月,你是我的王后,是我的妻子,我會一輩子守護你,不要再想什麼楚靖懿,就留在我身邊吧!”
左夢月仍然渾身僵硬的任由他摟着,感覺自己全身無力,虛弱不堪。
楚靖懿臨走之前的目光,那般冰冷無情,到現在她仍記憶猶新。
他摧毀了她所有的希望,讓她再無可戀。
楚驚天在她耳邊溫柔低語,一個字一個字的傳入她耳中,令她心頭一動。
轉眼間,她的腦海中回想起這六年的點點滴滴。
每一次楚驚天想要靠近她時,她都會把他推開,她的心裡只有楚靖懿,而現在……到了最後,留在她身邊的,就只有他,而眼前的這個人,也同樣是傷害她的人。
她左夢月,是不是這一生都要被男人所傷?
她笑得淒涼。
雙手緩緩的擡起,緊緊的回摟住楚驚天,眸底閃過冰冷的光亮,一字一頓的吐道:“好,我就留在你身邊,我會——幫助你!”
“好!”楚驚天的嘴膽揚起陰謀得逞的笑容,低頭睨了一眼懷中的人兒,眼角閃過譏諷和嫌惡。
兩人各懷鬼胎,誰也不清楚對方心底裡到底是何想法。
小院中
楚靖懿處理完了所有的後緒,讓人將東盈的人派人監視着,才趕往小院中。
他急欲看到兩個孩子。
剛剛回到小院,就看到朱茵洛剛剛從兩個孩子的房間裡出來,準備要關門,一眼看到楚靖懿,她愣了一下,關門的動作停住,然後緩緩的又把門打開。
楚靖懿欣喜、緊張又激動的一步一步緩慢走向兩個孩子的房間,路過朱茵洛身邊時,朱茵洛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壓低了聲音小聲警告:“他們兩個今天受了刺激,小諾剛剛纔哭累了睡着!”
“我知道,我不會驚醒他們的!”
帶着複雜的心情,楚靖懿緩慢的一步一步走到房間,一眼便看到窗子下映着月光正沉睡的兩個孩子。
他仔細的打量着他們,這才發現,他們確實如小乙所說,與他長得非常相像!
看到這兩個孩子,他的雙手忍不住劇烈顫抖,心慌又激動,不敢相信幸福竟來得這樣快。
這是他的孩子,是他與朱茵洛之間的孩子。
在小諾的頰邊還殘留着淚水的痕跡,他心疼的擡手,輕輕的又輕輕的爲她擦掉眼角的淚水。
孩子的皮膚很嫩,他的動作很輕柔,深怕會弄傷了她。
夢中的小諾似乎感覺到臉上有異物,骨碌翻了一個身子便要將異的打掉。
楚靖懿嚇得趕緊縮回手。
小諾摸了摸臉頰,脣中逸出一聲滿足的輕喟,翻了身繼續睡去。
她的動作令一半的身子露在外面,他好笑的看着她可愛的動作,再輕輕的爲她拉好被了,以免她半夜會着涼。
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手握天下衆兵,殺人不眨眼的硬汗,爲了自己的孩子可以這般柔情,站在門外的朱茵洛看到這一幕也不禁.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