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了屋子,沒發現什麼問題。
撩開窗簾,看了眼外面的地勢。
這裡是二樓,窗戶外面都是黑壓壓的房頂,連成一片。
喬月關上窗子,坐到牀上,看着這面鏡子,越看越討厭。
索性拿了牀單將鏡子蒙上,或許她根本沒有料到,這面鏡子的另一邊,也是一間屋子。
夜晚,四周靜的地上掉根針都能聽見。
喬月合衣躺在牀上,聽着外面的聲音。
忽然,外面傳來地板的吱呀聲,那是有人在走路。
屋子裡一片漆黑,喬月閃到門邊。
低頭看着門縫下面散進來的光,有片刻的忽明忽暗。
這說明有人從她門前走過,期間停留了。
可是她並沒有聽到開門聲,而她住的屋子,已經是走廊的最後一間。
呵!如果不是這裡真的鬧鬼,就是有人在搞鬼。
她倒在看看,究竟有什麼人在搞鬼。
不過現在不急,她還得離開一趟。
小心的將門反鎖,背上小包,打開窗子,跳到屋頂上。
靈巧的屋頂與屋頂之間奔跑跳躍,靈活的像一隻夜間捕食的貓咪。
說到貓,還真就迎面遇見一隻蹲在屋頂上的黑貓。
有傳說,黑貓的眼睛可以通靈,而黑貓本身也很神秘。
幸好這是貓不是狗,否則一定狂叫不止。
“噓!”喬月蹲在貓的對面。
“喵!”豈料,人家根本不打理踩她,幾個靈巧的跳躍,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喬月扒了扒遮住眼睛的黑髮,一低頭,忽然發現腳下的房子,有些不同尋常。
其實倒也沒那麼誇張,只不過是她發現這裡似乎住了不少人。
兩道門都有人看守,搞的還挺緊張。
喬月悄悄摸下去,藏在草叢裡。
尋到一間最近的屋子,扒着窗子的縫隙朝裡面看去。
驚訝的發現,這根本不是一間屋子,而是一間牢房。
“吃飯吧?”一個女人的聲音,還挺熟。
另一邊卻是沉默,似乎不想說話。
“不吃飯怎麼成,人總是要吃飯,不管要不要活着,都得吃飯,餓死的人,臉色可不好看,其實呢,你也不用這麼瞪着我,這事我既不是主謀,也不是獲利者,我能在這裡照顧你,是我跟他們申請的,也許這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事了!”
另一邊還是一聲不吭,喬月等的不耐煩,努力找着適應的角度,如果不是他,還得再找。
就在喬月試圖調整角度時,裡面一直沉默的人說話了。
“我不需要你爲我做什麼,也用不着你照顧,你可以從這裡離開了!”男人的聲音低啞渾厚,充滿磁性。
聽在喬月耳朵裡,是多麼熟悉親切。
眨了眨眼睛,洗去眼裡的迷霧。
這時,她也忽然想起另一個聲音是誰了。
陸曼!
這個女人牛逼啊!
媽的,居然又在試圖撬她牆角,這回可有足夠的理由搞死她了。
喬月一直趴在那,像個壁虎似的,一動不動。
直到陸曼覺得無趣,自己離開。
屋子裡又陷入一片安靜之中,靜的呼吸聲都可聽見。
如果擱在古代,有內力的人,隔了幾米遠,就能聽見呼吸聲。
封瑾沒有內力,但是他有極高的警惕性。
“誰在外面?”
他手上雖然沒有武器,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禦敵。
就在他要打掉屋頂的燈泡時,喬月從窗子外滾了進來。
封瑾看到來人,真真被嚇到了。
與此同時,外面守着的人,聽到動靜了。
“封少,出了什麼事?”那兩人並沒有進來,在這裡,封少還算客人,沒有上面的命令,他們連刑都不能用。
“沒事,我要睡了,你們也去休息吧!”封瑾嘴裡說着話,眼睛卻盯着從地上爬起來的小丫頭,幾天沒見,真的很想很想她。
夜裡睡不着時,就會想她。
想她在幹什麼,是在營裡訓練,還是躲在樹下曬太陽。
每天吃飯,是不是還得跟人家強調要吃肉。
更想,她躺在自己懷裡,小小的,軟軟的樣子。
想的心臟又疼又癢。
他看着喬月,喬月也看着他,隔着一道鐵圍欄。
“就知道你會來!”封瑾沒有責備,沒有質問她爲什麼會出現,也沒有擔心她的安全,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卻讓喬月再也繃不住,小淚珠子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哭什麼?”封瑾被她哭的無措,真是的,又不是生離死別,至於哭嗎?
招手讓她過來,兩人隔着鐵圍欄面對面站着。
喬姑娘吸了吸鼻子,“我也不知道哭什麼,就是想哭,你就當我需要情感宣泄好了!”
封瑾用手指擦去她的眼淚,說到底還是心疼了,“好吧!那你儘量快點宣泄,要不進來坐坐?”
“可以進去嗎?”喬月不哭了,開始找門。
門當然是有的,不過是被鎖上了。
“有鎖,怎麼進哪?”喬姑娘現在處於小女人階段,某些功能短暫損失,而且損失的理所當然。
“當然是走進來。”只見他拿出一根鐵絲,在鎖眼上捅了幾下。
鎖開了,鐵門也開了。
看着打開的門,喬月嘴角抽了抽,“您這是捨不得走呢?還是 留戀着,有漂亮小姑娘給你送飯,悠閒又偷懶呢?”
封瑾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帶進去,順便再把門鎖上。
“這兩個理由都不成立,有門也不代表可以離開,現在還不能走,你什麼時候到的?來這兒之前,是不是幹了很多事?”封瑾按着她坐下,去擰了溼毛巾,給她擦臉擦手。
在屋頂跑來跑去,倆隻手都是黑的。
“嗯……是幹了不少,我跟田秩一塊,抓了傅向前,把他弄傻了,丟到周然牀上去了,我還把讓人給冷洪林下套,現在正等着魚上鉤,醫院裡的那個還沒來得及。”
“就這些了?”封瑾扔了毛巾,拖了椅子,坐在她對面,光是聽到這些,當然還不夠,他太瞭解這小丫頭,她乾的事,絕對不止這麼多,“跟韓應欽談好了?”
“你怎麼知道?”喬月睜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封瑾笑的無奈卻又寵溺,“那個老狐狸,就等着這一天呢!不過現在想想,你能進國安局,或許也沒那麼糟,但是你要記住,韓應欽這個人,老謀深算,雖然他不是壞人,但他比壞人更可惡,以後除了工作上的事,不管他說什麼也不要信,你知道他爲什麼一直單身嗎?”
喬月一臉呆萌的搖頭,封瑾說的那叫一個認真,“那是因爲他這個人命硬,從小就是孤兒,後來好不容易有一個未婚妻,結果還沒嫁他呢,人就死了,打那之後,他大概也覺得自己命硬,索性就一個人單着,一直到現在。”
“你是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喬月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老話說,過慧易折,老狐狸肯定就是太聰明瞭,才導致現在的孤身一人。
韓帥此時,正坐在暖意融融的燈下,捧着書,身邊放着一杯清茶。
冷不防打了好幾個噴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難道是要下雨了?
他哪裡又猜得到,那是有人在背後編排他的壞話呢!
封瑾望着喬月乖乖的模樣,心都要被融化了。
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只有他能看得到,也唯有他才能擁有,她的每一分柔軟。
喬月內心還是覺得韓帥好可憐,下次再見着他,一定得對他好一點。
心情鬱悶低落,撲進男人懷裡,臉頰磨蹭着他胸前的衣服,“那你還沒告訴我,陸曼爲什麼會在這兒,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她腦子是不是有病,居然幫着周家對付你。”
封瑾需索性將她抱到牀上,兩人半躺着,靠在牀頭,拉了被子,給她蓋着,才解釋道:“那天任務出了事,現場混亂,如果我腦子沒出問題,當時的情況,應該是那個人跑出來,迎上我的槍口,他中槍了,倒地了,隨後我的身後就多了好幾把槍,全都指着我。”
“現場那麼多人,我又不能跟他們火拼,只好繳了槍,跟他們走了,後面的事不說也罷,他們將我隔離,卻不急着審問,然後又秘廴交我轉到這裡,顧忌是在拖延時間,好給我定罪,至於陸曼,這我真的不清楚,我到這兒的第二天,她就來了。”
喬月氣鼓鼓的戳着他的胸口,“她就是爲了你來的,賊心不死,打不死的小強,在某些方面,她比我還頑固,我告訴你呀,這次她牽涉到周家,這事我不會輕易讓她混過去,一旦查出她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我非得往死裡整她不可!”
“嗯,你看着辦,我沒有意見,”封瑾輕笑,低頭親下她的頭頂,將人往懷裡摟的更緊了。
“這還差不多,哎,我再跟我說個稀奇的事,保準你驚掉下巴,”喬姑娘這是驕傲了,翹尾巴了,忘了某人心眼小的本質。
嘚吧嘚的把周然的邪惡癖好都跟他說了,表情生動,語氣輕快。
說的太興奮,忽略了身邊男人越來越沉的臉色,越來越低的氣壓。
尤其是聽到,她說他自己躲在周然的牀底下,聽見周然在牀上自娛自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