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是我私人的事,不需要告訴他們!”封瑾合上資料,揉着有些緊繃的太陽穴,“這件事,你也不要插手!”
“那怎麼行?龍嘯在浦陽盤根已久,他設了這麼大一個圈套,還不就是爲了對付你,反正這一次……她太沖動了!”秦夏的語氣中,不乏埋怨。
封瑾的手肘撐着車窗,聽到這一句,涼涼的掃他一眼,“你說什麼?”
“呵呵,沒說什麼,當我沒說好了!”秦夏驚出了一身冷汗,剛剛老大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嚇人了。
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期間還夾雜着電閃雷鳴,天色竟然比以往黑的更快。
“我十五歲的時候,是學校最頭疼的學生,打架鬧事,偷了教研室的槍,跑到山上打獵,差點誤傷村民,爲此被學校記了大過,差點被開除,你十五歲的時候在幹嘛?”封少語氣帶着絲絲的涼意,似輕似重。
秦夏不自在的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老大,我只說了幾個字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你有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心裡清楚,我心裡也清楚,所以此次的行動,你不用參與了,我的女人,我來救,用不着你們!”封瑾原本帶着涼意的語氣,儼然變成了包含憤怒。
秦夏通過後視鏡,看到這位的眼睛,媽呀,小心臟快要受不了。
他的女人,要不要強調這幾個字?
又沒人跟你搶女人。
車子開出機場的範圍,空氣都有些凝固,秦夏心知老大的怒氣還沒有消,於是沒話找話。
“我十五歲的時候,成天的山上野,什麼壞事都幹盡了,在家的時候,被我爸拿着鞭子抽,到了部隊,又被您收拾,要不是您及時糾正,我現在跟街面上混混沒什麼兩樣……”
說着,他停了下,又瞄了眼倒車鏡。
老大的臉色,似乎好了一點。
秦夏心中暗喜,戳中這位的心坎了,還得再接再厲。
“其實嫂子這一次的行動,完全是爲了他們同村的那幾個小姑娘,嫂子講義氣,也重情義,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得做到,可是您說這個叫範大柱的混蛋,他藏人還真有一手,鄭宏宇找了那麼久,居然都沒有消息,真是不可思議!”
“那是因爲有人暗中幫他!”憤怒的封少,其實還沒有消氣。
讓他生氣的事情可多了,每一件,每一個人,都讓他恨的牙癢癢。
現在,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趕緊找到那個小女人。
秦夏內心在竊喜,面上還得裝得更加憤怒,簡直是義憤填膺,“肯定的,要不然也不會每次快要摸到邊時,又被他溜走了!”
“把車直接開到浦陽市局!”
“現在嗎?咱們要不要做點準備,浦陽可是已經被完全黑化了,咱這樣貿然過去,萬一被圍了怎麼辦?”這是秦夏最擔心的。
再強悍的人,那也是人,有血有肉,沒有三頭六臂,更沒有刀槍不入。
在一個完全被黑化的城市,一個人獨闖,是多麼危險的事?
封瑾看着窗外的細雨,跟喬月第一眼看到這個城市一樣,雖然它很繁華,很美豔,就像走在時尚前端的貴婦人。
但是卻很難讓人找到,真實存在的感覺。
街道上,高樓裡,匆匆走過的人羣,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心情壓抑。
就在車子即將拐進浦陽市局所在的街道時,突然一陣強烈的轟鳴聲,震的地動山搖。
秦夏猛地向右打方向盤,避免了撞上前面車輛的悲劇。
“老大!”一回頭,車面的座位是空的,只有敞開的車門。
封瑾奔跑在街道上,跳過一個接着一個的障礙物。
眼中卻是漠然的冷,此時他的大腦是一片空白,一片虛無。
只剩下一個念頭……
一分鐘之後,當他站在一片混亂的大樓前面時,全身的血液都涼了,漸漸的,越來越涼。
騷亂的人羣,空氣中,佈滿了嗆人的灰,視野模糊,五層高的大樓……呃,坍塌的好像並不嚴重。
“拘留室在哪?”封瑾一把抓住匆忙跑過的一個人。
“我……我不知道!”那人早已被嚇的魂飛魄散,哪聽得清他說了什麼,推他開便慌亂的跑走了。
秦夏丟下車,跑過來時,連封瑾的影子都沒看見。
他仔細瞧了下,真的不是很嚴重,就是剛纔聽着動靜怪大的,還以爲整個樓都要坍塌了呢!
“唉,真是個禍害!”秦夏雙手掐腰,站在混亂大樓前,無奈的嘆息。
剛一說完,就緊張的朝四周看了看。
還好,還好沒被那位護妻如命的人聽見。
封瑾迎着逃難的人羣,奮力的擠來擠去。
終於在拖着一個內部人員的前提下,才找到那處關押的牢房,卻是空的?
人去哪了?
難道趁亂跑了?
封瑾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沒讓我找到你!”
這話說的有點狠,某個灰頭土臉的小姑娘,站在擁擠的棚戶區的街道上,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要說剛纔那驚險的一幕,還真不能怪她。
呃……其實也有那麼一點關係,但關係真的不大。
阿琨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恨恨的瞪着喬月,“都怨你,好好的,拆他們的電線幹嘛?電人很好玩嗎?”
杜旻架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嶽良辰,他也累的快要口吐白沫了。
喬姑娘挫敗的蹲在地上,“我怎麼知道他們的彈藥庫,也會短路,還能冒火花,不過幸好,他們的彈藥庫是空的,沒什麼有殺傷力的武器!”
沒錯,就是電了嶽良辰那一下,搞的浦陽市局年久失修的老化電路起火,也不知怎麼的,殃及了隔壁的庫房。
還是得慶幸,這要是裝滿了手榴彈什麼的,他們全得報銷在這兒了。
阿琨越想越生氣,“你還好意思說,現在城市的線路都是幾年前鋪設的,那個時候技術有限,放到現在肯定不夠用,你那麼一折騰,不燒掉纔怪!”
喬月煩躁的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一聲不響的站起來,便要走。
“噯,你要去哪?”杜旻很想把嶽良辰扔下不管,但是這裡貌似不能扔,棚戶區,太亂了。
“不用你們管!”她想走進黑夜中,做回另一個她,龍嘯給了她這麼大的一個耳光,她不能不還回去。
阿琨瞧出她臉色不對,上前阻攔,“不行,你哪都不能去!”
“讓開!”喬月已經將多餘的情緒拋開,現在的她,除了冷酷的殺意,再不剩其他的東西。
“我不讓,在你離開浦陽之前,你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之內!”阿琨很堅持。
“總是這樣算計她,不太好吧!”小四打着一把油紙傘,出現在狹小街道的另一頭,步態慵懶隨意,像是從雨巷走出來的唯美男子。
阿琨垂着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看的出,他的抉擇有多麼的艱難,“我沒有算計她,我只是在做自己的事,龍嘯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帝國的黑道太弱了,需要他這樣的人!”
喬月眨眨眼,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你……你的是意思是,你決定效忠龍嘯是嗎?”
“差不多!”阿琨很鄭重的點頭,“比起封瑾,他絕對不差,黑道的生意也是生意,境外的人以種植毒品爲生,毒品就是他們的農業,是維繫他們生存的糧食,也許在你們眼裡,毒品是世上最邪惡的東西,但在我們看來,它只是交易的物品而已!”
“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洗腦洗的也太徹底了吧?”
阿琨之前經營的生意,也不算多麼乾淨,但是他絕對不碰一毒品,也不會碰武器,那個時候,他還是有底線的。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阿琨走進了龍嘯佈下的美好陷阱,成功的將他洗腦了?
阿琨的眼中慢慢聚集了怒意,“這不是洗腦,這是認清事實,跟這個世界有關的事實!”
小四撐着傘,走到喬月身邊,把傘遮在她的頭上,“講這麼多的廢話做什麼?要麼動手,要麼離開!”
喬月笑了下,“也對,我來這裡的目地之一,是打拳賽,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怕是達不成了,不如我們倆來一場吧!我輸了,我跟你走,如果你輸了,就從我眼前消失!”
阿琨沒有猶豫,“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你,你想打一場黑拳,我給你提供這個平臺,現在,或者明天,隨時可以,地下拳場,生死擂!”
“你認真的?”喬月試圖從他眼睛裡,讀到別的東西。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一諾千金!”阿琨的臉色嚴肅的彷彿決定天下大事。
喬月冷呵了下,“那就現在吧!但是我還有一個條件,先別急着答應,聽我說完,我要找一個人,如果我贏了,你必須幫我找到他!”
“有他在,你還需要讓我幫你找人?”阿琨的眼睛,看着一旁的小四。
“這是我跟你的事,他不參與,而且我要找的人,被龍嘯罩着,如果他找,需要費一點時間,我沒那個時間在這裡耗下去!”
聽到是龍嘯罩着的人,阿琨有些猶豫,有些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