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又道:“放心,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你只需要替我探聽到他的消息,要是龍嘯真的追查下來,他替你扛!”
小四挑眉,又關他什麼事?
“行,我答應你,現在就去地下拳場?”
“現在不行!”
“爲什麼?”難道又要讓他做什麼事?阿琨的戒備心理又蹭蹭的往上升,正在乒乒乓乓的築牆。
喬月靜靜的看着他,然後三個字,“我餓了!”
隨即,扭身就走。
杜旻從頭聽到尾,內心震驚的同時,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好像知道的太多了,秘密知道的太多,是活不下去的!
果然,阿琨靜靜的看了他一眼,“你也跟我們一起走,等到這件事完結,自然會放了你們!”
放,當然是要放,什麼時候放,怎樣放,那就不好說了。
就這樣,杜旻依然拖着半死不活的嶽良辰,被阿琨驅趕着,走在棚戶區泥濘的小路上。
真的是泥濘,到處都是水,髒兮兮的泥水。
哪怕是有人從身邊飛快的跑過,也能濺人一身的泥水。
喬月的衣服都是溼的,溼漉漉的頭髮粘在頭皮上,感覺很難受。
這一帶,也有不少藏在貧民窟的美食。
臨街的店面,都是又矮又小。
個子高的,比如阿琨,就得低着頭,才能走進去,一不小心,還會碰到頭。
“就在這裡吃吧!”喬月看到旁邊有家小麪館。
幾個人都很狼狽,嶽良辰已經漸漸恢復意識,呃,準確的說,是恢復了自理能力,至於意識……
“這是哪?我怎麼在這兒?今天是幾號?你……你看着有點面熟!”最後一句,他是跟杜旻說的。
“你在外面,之前受傷了,如果現在清醒了,你可以走了,你是大明星,不能跟我們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杜旻冷着臉趕人。
嶽良辰一手撐着額頭,等他終於能看清了眼前的擺設,跟眼前的人時,一躍而起,“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髒,太髒了,到處都是垃圾,我不要待在這裡!”
嶽良辰臉色蒼白的奪門而出,身影踉踉蹌蹌,幾乎快要摔倒了。
“他怎麼了?”喬月看的納悶,這怎麼跟見了鬼一樣,貌似這個地方也沒那麼差吧?
小店的牆壁刷了白灰,看上去明亮通透。
店裡收拾的也很乾淨,就是有點潮溼,那股子黴味怎麼都散不去。
阿琨正掏出口袋裡最後一塊手帕,仔細的擦着筷子,“童年陰影爆發!”
杜旻低着頭,神情闇然,“他會回來的!”
因爲他現在根本走不出去,棚戶區的世界對他來說,是黑暗與骯髒的開始。
十分鐘後,店老闆將熱氣騰騰的面端上來,一共五碗麪,還有嶽良辰一碗。
還沒動筷子呢,一身狼狽的嶽良辰就回來了。
像是跌倒了,半個身子都是髒兮兮的泥水。
“媽的,這是什麼破地方,怎麼都走不出去,還害的我摔了兩跤!”嶽良辰一屁股坐下,一擡頭,發現其他三人,都在悶頭吃飯,根本沒人理他。
一碗熱乎乎的面下肚,喬月長長的舒了口氣。
阿琨也放下面碗,主動掏錢。
“一共是三塊!”店老闆是個憨厚的中年人,大概是瞧見他們幾位看着就不一般,態度也更友好了。
“什麼,才三塊?”嶽良辰驚呼,那張還算精緻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他的話,嚇了店老闆一大跳,還以爲自己要多了。
“我們是小本生意,也不賺什麼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嶽良辰不耐煩的打斷他,“這麼便宜的東西,怎麼能拿來給我吃,萬一我吃壞了怎麼辦?明天還有一個廣告要拍!”
“你有完沒完?”這回是阿琨發火了,“要吃山珍海味自己弄去,老闆,他的面錢,他自己給!”
阿琨只付了四碗的錢。
“我付就我付,一碗麪而已!”嶽良辰摸向口袋,左摸右摸,怎麼都沒有?“我的錢包呢?”
站起來,又仔細搜了一遍,還是沒有。
杜旻提醒他道:“可能是之前慌亂中,掉了,裡面有很多錢嗎?”
嶽良辰坐了下去,臉色有些難看,“算了,也沒多少錢,就是有些重要的東西,待會我再回去找找看,也許能有拾金不昧!”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杜旻默默掏出自己的錢夾,抽出一張十塊的,“把面錢給了,然後找到你的車子,開車走吧!”
嶽良辰看着那一張鈔票,遲疑的接過。
喬月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倆人之間的互動,好像別有一番味道。
杜旻望向阿琨,“他什麼都不知道,讓他走吧!”
阿琨翹起腿,笑的不懷好意,“可以,他走,你得留下!”
“我留下!”杜旻低下頭。
“你們……你們在說什麼?爲什麼我都聽不懂!”嶽良辰有些搞不清狀況,整個人都是懵的。
“你不需要聽懂,從這裡朝右,第一個路口再往左,見到賣雜貨的鋪子,順着它的正前方一起走,就能出去了!”阿琨給他指了路,他也不想再帶上一個沒用的人。
嶽良辰攥着錢,嘴巴張了張,其實還想問些什麼,但是……
“我走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嶽良辰離開之後,喬月笑着問杜旻,“他被人包養了是嗎?哪個貴婦人包養的?還有……我怎麼覺得你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很複雜,藏着很複雜的感情!”
“你不要胡說,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杜旻目光閃躲。
小四白了喬月一眼,“你現在還有心情關心別人?我收到消息,封少已經往這邊趕了!”
小四的消息慢了一步,他沒料到,封少其實已經到了,而且已經找到這一片棚戶區。
喬月臉上的笑容立馬垮了,封瑾來了,分分鐘都能將她帶走。
龍嘯還躲在暗處,等着找到機會,抓住他,或者乾脆幹掉他。
那麼,她又該怎麼辦?
阿琨看着她糾結的小臉,“比賽的時候,你戴上面具,不會有人認出來!”
喬月沉默了片刻,忽然轉頭看向小四,“你的槍法怎麼樣?”
“槍法?還可以吧!”小四不知道她的標準是什麼,所以回答的含蓄了點。
雖然他說的含蓄,但是喬月心裡清楚,能在韓應欽身邊做事的人,能力絕對差不了。
“交給你一個任務,找把狙擊槍,再找個地方待着,如果有人在拳擊場上設埋伏,幹掉他,有多少人幹掉多少人,能做到嗎?”喬月沒有說,讓他伏擊龍嘯,這個辦法並不靠譜。
誰知道龍嘯會不會去,萬一他只是電話遙控呢?
小四笑了,“這個沒問題,伏擊我最拿手了,阿琨,你說是吧?”
阿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不知道!”
如果小四真的躲在暗處,所有暴露在外面的人,都有可能成爲他的目標。
幾人從麪館出來,半個小時之後,封瑾出現在那家麪館。
可惜人家店老闆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聽到一句打拳。
封少暴躁的原地打轉,整個人都處於火山爆發的邊緣。
“老大,您別急啊!嫂子沒事就好,咱們都已經追到這兒了,應該也不會很遠了!”秦夏嘴上這麼說,但其實心裡也挺ri了狗。
這怎麼還玩上躲貓貓了,關鍵是躲的神不知鬼不覺。
明明知道她就在不遠處,可他們竟然就是追不到。
封瑾雙手掐腰,憤怒的勁兒已經過了,現在終於可以冷靜下來,“去把龍嘯的行蹤給我調出來,派人看着他,再把浦陽所有的地下拳擊場地的資料給我調來,十分鐘後,我就要看到!”
“哦,十分鐘!”秦夏領了命令出去了,但是走了兩步又回過神來。
親孃哎!
十分鐘,讓他找怎麼弄?
先得打電話,再尋找有傳真機的地方,貌似只有警局裡面有。
另一邊,阿琨帶着幾人又找了個賓館,並重新搞來了一套東西。
喬月的包還在,一直是小四拿着的。
但是要去打拳,她得換一套,從沒有穿過的衣服。
雖詹皮衣皮褲穿着挺酷,但實在不利於手腳的活動。
阿琨找來一套及其難看的練功服,穿上去就像早晚廣場鍛鍊身體的大爺大媽。
喬月舉着那套衣服,嘴角一直在抽搐,“不行,我得把它改一下!”
小四咬着蘋果,站在一邊看她,“又不是去相親,改他做什麼?這樣正好誰也認不出你!”
“那也不要!”她的形象啊!僅存的也不多了,不能再給毀徹底了。
找來剪刀,咔咔幾刀下去,又找來針線。
半個小時之後,老套的練功服,已經換了新樣子。
“你……”小四想不出用什麼語言能形容她。
“走吧!”喬月拿起桌上剛剛做好的面具,她自己手工面具,黑暗女妖。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而她這樣的妝扮,走在路上,無疑能引起百分之百的回頭率。
“我也走了,你一個人可以吧?”小四已經弄到槍了,在身後的包裡裝着,對於他來說,弄一把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再見!”喬月瀟灑的朝他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