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勳終於不談定了，拉開車窗衝秦小雨他們擺手：“你們先回去吧，一會兒車就該開了。”
秦小雨見果果哭的厲害，只能抱着果果轉身往回走。
果果摟着秦小雨的脖子，扭臉看着媽媽背後的汽車上的外公，突然含混不清的喊了聲：“婆……坡……”
秦小雨只當果果喊外公呢，所以不停的拍着她的背哄着：“果果乖啊，等過段時間咱們去京城看外公啊。”
羅湛也趕緊用手絹給閨女擦着眼淚。
直到出了汽車站的大門，看不見公共汽車了，果果才抽抽嗒嗒的停止大哭，眼裡還噙着一汪淚水，長長的睫毛也溼漉漉的，看着讓人就心疼。
羅湛抱過果果哄着：“爸爸帶你去看大牛好不好？”
果果也沒有聽懂，只是雙手摟着爸爸的脖子，小腦袋無精打采的枕在他的肩膀上。小眉頭還緊緊皺着，考慮着自己的心事。
秦小雨看着果果的小模樣嘆口氣說道：“咱們閨女還是重情重義的，”
羅湛抱着果果到汽車跟前，才遞給秦小雨讓她抱着。
然後開車帶着娘倆去縣城東邊的牛羊市場。
說是牛羊市場，裡面買什麼的都有，衣服布匹，小吃工具。還有專門賣刀具的攤位，都是手工製作的匕首，匕首把上還鑲嵌着好看的石頭。
羅湛抱着果果走在前面，秦小雨很有興趣的跟在後面，因爲牧民還沒有大量的下山，所以市場上的人也不多，牛羊交易處也只是幾頭無精打采的老牛。
果果卻很有興趣的瞪圓眼睛看着，時不時還拍手樂一下，看着老牛伸脖子叫，果果拍着手，小嘴喔了有喔，也“哞”的跟着叫起來。
秦小雨笑着看着閨女，這愛好真是不太一樣啊。
羅湛又帶果果和秦小雨去喝冰打酸奶。
這種酸奶是維族家裡自己製作發酵的濃稠酸奶，然後在冬天的時候把河裡整塊的冰儲藏在自制的地窖裡。
到了夏天挖出來，幾十公斤重的冰塊外面裹上厚厚的麥草和麻袋，放在市場的桌子上，用鋒利的鑿子快速鑿出一碗冰渣，然後舀上一勺濃濃的酸奶，白砂糖用罐頭瓶裝着放在桌子上，喜歡喝什麼甜度的自己隨意放。
秦小雨在的那幾年，還沒有流行這個冷飲，現在看來滿滿的好奇。
羅湛把酸奶和白砂糖緩緩的攪拌，底下的冰渣也開始滿滿融化，然後一碗酸甜沁人心脾的冰打酸奶就做好了。
秦小雨用小勺舀了點嚐嚐，忍不住眉眼一彎笑着說道：“真好喝，甜甜涼涼的和後來喝的酸奶一點也不一樣啊。裡面的牛奶味好濃啊。”說着忍不住又舀了一勺放嘴裡。
果果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秦小雨，小嘴忍不住一張一張的。
秦小雨看着閨女的小饞樣，用勺尖舀了一點說道：“果果只能嘗一點點啊，吃多了肚肚疼。”
小勺還沒到果果嘴邊，就被心急的小果果一伸脖子，啊嗚一口含住。
酸酸涼涼的味覺讓果果忍不住眨了下大眼睛，縮了下脖子，臉上露出苦不堪言的表情。
秦小雨哈哈樂起來，又舀了一勺餵給了羅湛，兩人親密的分享完一碗冰打酸奶。
果果看着直流口水，不停啊啊要，秦小雨最後把碗邊不太涼的酸奶刮下來喂到果果嘴裡。
果果這才滿意的拍着手笑着眨眼。
羅湛卻阻止秦小雨：“別給果果吃了，小姑娘不能吃涼的。”
秦小雨樂了：“你這個爸爸當的讓我有點嫉妒，都知道不讓閨女吃涼的，還帶着我來吃涼的。”
羅湛挑眉：“以後你也不許吃涼的了。”
秦小雨瞪眼：“剛發現這麼好吃的，怎麼可能不吃。”
果果煩躁的拍着爸爸的肩膀，想要羅湛抱着她起來四處走走，既然都不給人家喝酸奶，還讓人家坐在這裡看媽媽喝，是不是太過分了。
羅湛付了錢，帶着果果去賣刀具的攤前轉轉。
秦小雨跟着過去，看着匕首把上鑲嵌的五顏六色的彩色石頭，有些驚訝的問羅湛：“這些刀具鑲嵌這些石頭，會不會很貴？”
羅湛搖頭：“不貴，因爲這些石頭都是河裡常見的普通石頭，真正鑲嵌寶石的會貴一點。”
這裡的民族是帶刀民族，男人腰間幾乎都彆着一把匕首，就像女人的手鐲一樣，看誰的精緻好看，誰的刀鋒利。
好的匕首拿出來，也會引起人們的驚羨。
所以市場上的刀具賣的很好。
秦小雨好奇的拿起一把看着比較秀氣的匕首，刀柄加刀鋒統共也就十幾釐米長，刀柄只有食指粗細，上面還鑲嵌着細碎的綠色石頭，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喜歡嗎？喜歡就買一把。”羅湛看着秦小雨說道。
秦小雨確實喜歡這精巧的做工，只是不知道買了有什麼用處。
羅湛小聲說道：“這是純手工製作，刀鋒上每一個花紋都是手工打磨的，所以這也是可貴之處，以後的匕首都是用電砂輪打磨，就少了原始文化的味道。”
秦小雨聽羅湛這麼說，點頭：“那就買一把回去收藏着，以後也是對這裡文化的見證。”
維族大爺一臉茫然的看着兩人聊天，看着羅湛身上穿着軍裝，多少還是帶着敬畏之情，當初王司令的威名在他們好幾代人心裡都烙下深深的印記，是害怕也是敬畏。
羅湛這才態度溫和的看着維族大爺說道：“看恰普路尕薩提斯子（這個多少錢）？”
維族大爺一聽羅湛懂維族，臉上笑容展開，伸着兩根手指：“西蓋（兩塊。）”
羅漢問秦小雨，兩塊錢貴不貴。
秦小雨也不懂，又不會說維族，索性伸出一根手指，衝維族大爺比劃。
維族大爺也沒多猶豫，點頭：“包勒德（可以）”
秦小雨雖然沒聽懂，看着維族大爺的表情也知道他同意了，有些驚訝這個講價實在太容易了。
交了錢拿着匕首出來，羅湛輕聲說道：“這裡民風很樸實，就像你看見的這樣，他們要是覺得能賣立馬同意。而且他們對錢財沒有很大的概念，如果身上只剩五毛錢，也會拿去買肉吃，而不會管明天有沒有買鹽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