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這哪裡是水土不服,根本就是昨夜忙着打劫銀子給累的。不過昨天來今天就要走,總得找個合適的藉口。既然簫洌先提到她的臉色不大好,那她順勢就找了水土不服的藉口回去唐縣。
簫洌聽聞秦妙說不舒服,也不好將她強留在雲縣,忙吩咐下人備馬車,送秦妙回唐縣。
吩咐了備馬車之後又讓人去牽他的馬來。這是打算親自送秦妙回去唐縣。秦妙自是推辭。好不容她還了他的人情,兩不相欠了,可不能再有別的什麼瓜葛。
可是簫洌咬定了別人送不放心,他必須要親自送她才行。秦妙推辭說:“修河堤事關重大,你這個欽差不在場怎麼行?路又不遠,我自己回去就好。”
“修河提的銀子已經籌齊,接下來的事情我的手下人就能辦妥。還是我送你回去吧。”簫洌執意。
秦妙無奈,只得隨了他。
很快就有下人來報,說馬車已經備好,停在門外頭。簫洌的馬也已經餵飽了飼料牽了出去。路上吃的乾糧也備好了放在馬車裡。
於是秦妙便跟着簫洌一起出了門,這就要啓程去回唐縣。
雲縣地方小,沒有專爲身份尊貴的大人物準備的驛館,就是這個宅子還是雲縣縣令特地收拾出來的。
宅子的斜對面設了個茶棚。臨時搭起來的,夏天天熱,賣幾杯茶順便給路人提供一小片納涼的地方。
秦妙出了門之後就上了馬車,因爲一路上坐馬車,再加上天氣炎熱,帷帽便沒有戴。簫洌翻身上馬,策馬走到馬車旁挑起窗簾對着馬車裡面的秦妙交代了幾句話後便放了窗簾,吩咐車伕趕路。
馬車啓動了,緩緩離開宅子正門,待出了城門之後速度逐漸加快。
宅子斜對面的茶棚下面,坐着兩個人。這兩人估摸着馬車走遠了之後纔開始說話。
“四爺的手下什麼時候出了個這樣能耐的人?還真沒看出來呢。”明明是男人的聲音卻顯得尖細陰柔,聽起
來很是彆扭。
而後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迴應說:“是啊,差一點點就能將他困在這裡了……”
這說話的兩人不是別個,正是蘇公公和戚先生。
不少官員治河一事上貪墨銀子是一早就出現的,是貪婪的人性使然還是有太子從中授意,戚先生不得而知。總之自戚先生來了雲縣之後,做了暗地裡面的軍師,指揮着太子手下的那些官員們和四皇子對着幹,逼得四皇子焦頭爛額。
可是誰知道一夜之間局面就扭轉了過來,那麼一大筆的治河銀子到了四皇子的手裡,太子一黨的這些官員們全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說是出了個江洋大盜,騙騙老百姓還差不多,戚先生是絕對不相信的。
這不,一大早的,他沒有去聽太子一黨那些官員們的訴苦,穿了身粗布衣,坐到四皇子在雲縣暫居的宅子斜對面的茶棚下看動靜。
蘇公公是得了太子的命令和戚先生一起來雲縣的,戚先生來了茶棚納涼,他便也跟了來。
只是這蘇公公是個伺候人的太監出身,沒有戚先生的本事,更沒有加入到官員間明爭暗鬥的心思,這會兒坐在這茶棚下面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一面喝着茶一面說着閒話。
戚先生的話不多,多半的時候都是蘇公公在自說自話,說着說着就沒了興致,乾脆閉了嘴。
嘴巴閉上了,心思卻活泛起來。蘇公公想起來剛剛見着的那個和四皇子一起出門的小姑娘。看四皇子的樣子,似乎對那小姑娘很是上心。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這一看就發現了那小姑娘着實一副好相貌啊!現在還沒怎麼長開,等長開了那絕對是一等一的絕色啊!
蘇公公尋思着,自己雖然奉太子之令出京走了這麼一趟,可是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戚先生在做事,自己反倒成了個不受重視的跟班。自己若是不給太子帶點什麼回去,豈不顯得自己太無能?總不能風光都讓戚先生佔着自己啥好處都沒有吧?
本着巴結主子的
想法,蘇公公決定了,找人將那個小姑娘的樣子畫下來,回京之後呈給太子。太子慣愛美人,如此也算是自己離京一趟帶給太子的大禮了。
蘇公公不是官員,他是個太監,深知主子好了自己纔會好的道理,將主子巴結好了纔是安身立命之本。
秦妙這廂被人惦記上了還不知道,一路跟着四皇子一起回了唐縣。
從雲縣的方向去秦妙的農莊,必須要穿過唐縣的縣城纔可以。
進了唐縣的城門,秦妙便向四皇子道了謝,說已經到了唐縣,不必再送了。
四皇子想着治河銀子一到位,等河堤修得差不多了就該回京覆命了,再和她見面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心中不捨,不肯就這麼走開,想了一下,想出個藉口來:“上次從你這裡得的兩匣子吃着很是不錯,不知你是哪裡買的。若非從這裡到京城路途遙遠,不然我定要帶一些回去給我母妃嚐嚐鮮。”
難得四皇子這樣看得起她的糕點屋裡面的點心,秦妙便決定帶他去果趣糕點屋裡面打包一些點心。
這不是什麼大事,馬車在糕點屋附近的路口停了下來,秦妙下了馬車,帶着簫洌朝糕點屋走去。問了簫洌的口味,之後直接進了後廚找何花打包點心。
簫洌得了點心,說是爲了答謝,很是周道的將秦妙送回了農莊,這才調轉馬頭,趕回了雲縣。
炎炎夏日,果趣糕點屋附近的一家字畫鋪子裡,朱婉正和掌櫃的談着她手裡的一副字畫的價錢,不想談了一半被貼身丫鬟扯了扯袖子。順着丫鬟指着的方向一看,心頭一驚,那抱着糕點匣子的不正是四皇子嗎?
再仔細一看,四皇子居然是和秦妙在一起,言笑晏晏,還很是殷勤的扶着她上馬車……
朱婉之所以會大夏天的從京城回來唐縣,說起來還是爲了離京辦差的四皇子。春心暗許的姑娘總是透着股子勇敢的傻氣,爲着傾慕的男子不遠千里相追,只爲能有機會被他正眼看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