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孚曾經也打過漢陽鐵廠的主意，但發現實在沒錢去填那個無底窟窿，另起竈爐，選擇了洛陽的兵工廠。
他還不知道，美華公司已經暗中控制了漢冶萍公司的15%，雖然比例比日本的日清公司要低不少，但也成功地對漢冶萍公司進行一定程度的滲透。如果得到吳佩孚的支持的話，也可能奪回漢冶萍公司的控制權。
至少也奪到漢陽鐵廠，這是司徒南下給小嘉道理的命令……
吳佩孚自然不可能明目張膽地把漢冶萍公司交給美華公司，雖然這樣做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袁世凱和盛宣懷等人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吳佩孚新鮮出爐，愛惜羽毛，自然不能做出如此有損自己名譽的事情來。如果價錢合適的話，他也不反對？？？？？
小嘉道理微微一笑，對吳佩孚的心思心知肚明。“我有兩個方案，一是把漢冶萍公司整體打包出去承包，期間是20年或者30年，相當於出租，不涉及所有權。二是重整漢冶萍公司，把漢陽鐵廠、大冶鐵礦和萍鄉煤礦獨立出來，交給民間商辦，這樣也能打破日本公司對漢冶萍公司的壟斷。我建議，如果吳將軍不好出面的話，可以把漢冶萍公司的權力從中央下放到下面的省份。至於別人如何處理，就不關吳將軍的事了。”
小嘉道理目光炯炯地看着吳佩孚，一臉期待。“這些計劃對我們雙方都是有利的，日本人想搞垮中國的重工業，而我們則是投資建設，雖然產權屬於美華公司，但歸根到底還是中國的鋼鐵工業嘛！也自然會促進爲中國的工業化進程。如果我們合作愉快的話，美華銀行願意向吳將軍提供500萬的免息貸款。”
這樣優惠的條件吳佩孚實在拒絕，不過他不太明白，美華公司爲什麼捨得花那麼多錢在漢冶萍公司身上，爲了那個爛攤子似乎有些得不償失？而且外國公司投資中國鋼鐵工業，這實在有點奇怪。有這樣好心的外國公司麼？
想到這裡，吳佩孚有些看不清這美華公司了。
“以貴公司的實力，把美國的軍火、鋼鐵等物資出口到中國不是利潤更多麼？何必那麼麻煩呢？”吳佩孚不解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或許是很看好中國的未來吧！你知道鋼鐵工業前期都是賠錢的，不過長遠來說還是挺賺錢的。
據說是公司的高層不喜歡日本人，不喜歡日本企業獨霸中國的鋼鐵工業，於是就想和日本人較勁！實際上我也有些疑惑，不過是上面的決定。”小嘉道理真誠地說道。對他而言，最主要的是完成任務。
“較勁？”吳佩孚笑了笑，日本人想搞垮漢冶萍公司，而好心的美國人卻想着在中國投資鋼鐵工業，用較勁一詞來形容也是生動！
吳佩孚勉強接受了小嘉道理的解釋。
這裡面卻是沒有陰謀，有陰謀也不是針對吳佩孚。這點吳佩孚心裡很清楚。
漢陽鐵廠在他的控制範圍內，美華公司要投資漢陽鐵廠，最大的收益者不是他吳佩孚麼？沒有日本人給段祺瑞撐腰，自己這一仗會打得這麼驚險麼？沒有日本人撐腰，土匪張會越來越囂張，處處和曹吳擡槓麼？
想到這裡，吳佩孚同意了幫助美華公司爭奪漢冶萍公司。他知道，小嘉道理提出來的所謂的承包經營只不過是個套詞，把漢冶萍公司承包給美華公司，到最後還不是整個都成爲美華公司的囊中之物？到時國民會怎樣議論自己呢？
爲了減少阻力，吳佩孚採取了小嘉道理的第二個建議，分割漢冶萍公司，這樣目標就分散得多，而且還可以算計一下敵人。吳佩孚暗暗打定主意。
這樣一來，美華公司就可能得到了漢陽鐵廠和萍鄉的煤礦，日本人得到了大冶的鐵礦和鐵廠。這樣各取所需，對雙方都有個交代。
相信那些矮子也不會再跳出來吱吱歪歪了吧！
想到差點讓自己兵敗的日本人，吳佩孚心裡就一把火！
漢冶萍事件讓吳佩孚清醒的認識到，這個國家就想漢冶萍公司一樣，半死不活的，如果不能統一的話，最後也可能像漢冶萍公司一樣被人瓜分掉。
想到這裡，吳佩孚肩上就感到沉重的壓力，也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念——統一中國！
得到了吳佩孚的承諾後，小嘉道理興奮不已，因爲他很可能成爲整合中國最大鋼鐵企業項目的負責人。
他來之前，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極力推銷飛機。現在美國的飛機制造業極不景氣，康明斯——林肯飛機公司有不少庫存的飛機需要清理，以減少資金壓力。
沒有的軍隊的訂單，美國的各大飛機公司都陷入了一片困頓之中，不少堅持不住的飛機制造商不是倒閉就是轉行了。
康明斯——林肯飛機公司已經萎縮道原來三分之一的規模，部分工人被轉移到汽車工廠，不過仍然在虧損。爲了維持飛機公司的運轉，司徒南甚至願意貼錢去爲吳佩孚生產飛機。
談妥了漢冶萍公司後，小嘉道理又重新兜起飛機的話題。憑藉他的三寸口舌，他終於說服吳佩孚採購從康明斯——林肯飛機公司採購50架，包括15架教練機，15戰鬥機，20架轟炸機，一共450萬。
這筆飛機的交易價格比較白菜！要是在前兩年，康明斯——林肯飛機公司賣給美國軍方恐怕提高到5倍不止！出口到法國英國的飛機更是10倍！
不過現在不行了，市場不景氣，爲了爭奪中國市場，康明斯——林肯飛機公司很願意出售飛機給吳佩孚。至於所謂的對華武器禁令也漏洞百出，康明斯——林肯飛機公司只需要拆下武器，運到中國再組裝起來就可以了，輕而易舉，雖然賺不了幾個錢。
此事就落在了軍火商人小嘉道理的身上了。他充分考慮到吳佩孚的經濟狀況，故作慷慨地把飛機賒給吳佩孚，誰叫他是最大的買主呢？
按照慣例，美華公司還提供技師和飛行教官，幫吳佩孚建設飛行學校和飛行基地，讓吳佩孚一下子擁有中國最大的空軍。
當然，這支空軍也是屬於美華個空軍，因爲從飛行員到技師，都是美華提供的，不少青年都是致公黨的秘密黨員，只是暫時被吳佩孚僱傭而已。
一旦有需要，司徒南和致公黨可以抽調這些飛行員和技師，只給吳佩孚留下一堆無人駕駛的廢鐵。嗯，利用中國戰場培養飛行員也是司徒南和致公黨既定計劃之一。
吳佩孚的軍火商自然不止美華一家，不過美華提供的服務確實最好的。除了，吳佩孚，土匪張也是美華公司極力爭取的對象。這一點吳佩孚本人也心知肚明。
走出吳佩孚的府邸，不久小嘉道理又去了土匪張那裡推銷軍火。不過成果沒有吳佩孚那麼大，原因是美華公司對張作霖沒有像對吳佩孚那樣慷慨地提供大量的貸款。
張少帥對飛機很感興趣，很喜歡這種會飛的玩具。在小嘉道理的邀請下，張少帥參觀了美華公司組織的飛行表演小隊。美華公司提供幾家康明斯——林肯飛機，再從揭不鍋的北洋政府的航空隊裡招來幾名飛行員，組成了美華飛行表演隊。
雖然水平很一般，對於張少帥這沒見過世面的高富帥來說，卻是心馳神往，立即表示要接受飛行訓練，從此愛上了飛行。
他有這個天賦，不到一個星期就學會了起飛降落。飛行的滋味讓人嚮往，張少帥看着下面的山川、河流、還有古老而頹廢的城市，心情開朗。
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一臉擔心的教練，真想一腳把這個總把着臉的傢伙踢下去，換成北京城的水靈妹子就好多了。
張學良落地後不久就看見小嘉道理熱情的笑臉：“少帥，這飛機的性能實在沒話說的，康明斯——林肯，世界大品牌，真刀真槍跟德國飛機在歐洲硬拼過，所向披靡啊！偵察、襲擊地面目標，甚至摧毀敵方指揮部，無所不能，正適合大帥的部隊實現正規化，現代化。這不，吳佩孚將會就是靠我們的飛機，發現敵人的指揮部，然後？？？？？？你懂的！”
小嘉道理不斷地給張少帥灌輸飛機在戰爭中的作用，照他說法，沒有飛機，吳佩孚打不贏戰。
經過小嘉道理的一番循循善誘後，張少帥才充分地認識到，原來除了泡妞，打飛機，哦，不，應該是用飛機打戰是多麼厲害的一件事。
“嘉道理先生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稟告父帥，籌建東北的航空隊，向貴公司採購飛機的。”張學良拍着胸口道。
土匪張似乎對那些會飛的玩具也有那麼一點興趣，不過一打聽飛機價錢，他又忍不住大罵：“媽的巴子，這飛機太貴了，一架飛機都可以買幾百條槍了，幾百條槍夠老子從新民府打劫到奉天了。”
“可是，人家說飛機可以打戰呢？”張少帥不甘心道。
“媽的巴子。打戰還得靠兵強馬壯，那玩意胡裡花俏的，說不準是個繡花枕頭。”土匪張見看到兒子那麼喜歡飛機，一臉委屈的樣子，心有些軟了，不好拒絕，便答應買幾架飛機讓兒子玩玩。
“小六子啊！咱家底子太薄，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了。等咱家打敗了吳佩孚，有錢了，到時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好不好？”土匪張語重心長地教育道。
“不過嘉道理說，吳佩孚的飛機隊很厲害，這次打敗段祺瑞就是看着飛機發現曲同豐的司令部，然後長途奔襲，一下子打了勝仗。而且，飛機還可以扔炸彈炸大炮陣地呢！？？？？？？聽說，吳佩孚覺得飛機很好用，嚐到了甜頭，最近又買了幾十架飛機，準備用來？？？？？？用來對付我們呢~”張學良不死心地說道。
“什麼？”土匪張聽說吳佩孚採購了大量飛機後，不能淡定了，他嚴厲地看着張少帥，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吳佩孚！！！”
很快，關於飛機的作用，土匪張從密報中得到了證實。他也不甘示弱，當場砸下了200萬採購30架飛機，10架教練機，10架戰鬥機，10架運輸轟炸機。同時還組建自家的飛行學校。
這樣小嘉道理笑開了，後來他又很大方地半賣半送地推銷了康明斯——林肯飛機公司的一款新型客機給張少帥作專機。
吳佩孚知道此事沒說什麼，因爲美華公司賣給土匪張的軍火都是現錢交易，不像自己可以賒購，實際上還是比較偏向自己的。
看見土匪張和美華公司做買賣後，日本人不大高興。這些矮墩子像狗一樣，嗅覺靈敏，幾十年來一直不斷地派間諜到中國，比中國人還要了解中國。他們眼紅了，也只能乾瞪眼，誰叫他們拿不出一架像樣的飛機呢？他們也需要從美國進口飛機呢。
不過那些猥瑣的傢伙還是有辦法的，他們從美國進口發動機，然後裝上日本產的木材，最後出口到中國。
或者乾脆從美國或者歐洲進口飛機，貼上自己的牌子後，轉手賣給中國的軍閥們。爲此，土匪張深受其害！捏着鼻子，勉強承受了矮子的好意。曹吳是新直系，以李純、王佔元、陳光遠爲首的長江三督是老直系，現在吳佩孚勢力強大了，自然要整合直系的勢力了。
他的第一個目標是勢力比較弱的湖北督軍王佔元，王佔元打戰手藝不好，軍紀敗壞，收刮民脂民膏水平一流，還特別吝嗇，常常剋扣部下的餉銀，把大量的民脂民膏投資到天津的租界，投資投機手段倒是蠻不錯。
吳佩孚決定攆走王佔元后，換上自己的嫡系蕭耀南。論打戰，十個王佔元不是吳佩孚的對手，但吳佩孚此時吃相不能太難看，不好對王佔元動武。
小嘉道理就給吳佩孚出主意，把漢冶萍公司交給王佔元處理，然後找個藉口罷黜他。比如來個“湖北人驅王，吳佩孚援王”的把戲，這不順利駐兵武漢了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