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不是在開玩笑?”老標緻一臉警惕地看着司徒南,開什麼玩笑,想打標緻汽車的主意?
沒門!
“不,先生,我是認真的。”司徒南答道,一臉平靜地看着老標緻。
有趣的是,歷史上,老標緻在1915年就去世了,但如今這個傢伙還一臉紅光地出現在司徒南面前。有他在,標緻公司減少內耗,說不準會比原來發展要好些。
“不!這不可能!標緻公司是我一手創辦的,除非我死了,否則絕對不會讓它落在外人手裡!”
老標緻搖搖頭,一臉堅定。
這個老人手拄柺杖,滿臉皺紋,臉上的老人斑搖搖欲墜,那急促的呼吸告訴司徒南,這幅衰老的身軀有多麼生氣,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臉兇狠地盯着伸進它的盆子裡撈食入侵者。
就知道是這樣!
司徒南撇撇嘴,很理解老標緻的心情,聳聳肩:“我無疑冒犯標誌家族的權威,只是看中了標緻汽車的潛力而已。如果可以的話,我認爲10%的股份是非常合適的,有利於加強雙方的戰略合作關係。”
10%?
老標緻心裡鬆了口氣,標緻家族掌握標緻汽車公司大半股份,讓出10%不會影響標緻家族的地位,只是自己辛苦開創的成果讓人一口咬去一大塊,心裡總有些不爽。
“年輕人,這就是你的條件?你不覺得太貪心嗎?”老標緻眼中精光一閃,隱隱有些煞氣。
“貪心?哦,不!我可是花真金白銀買來的,如何貪心呢?”司徒南諷刺道,之所以要入股標緻無非爲了克萊斯勒公司在法國的市場而已,順便也跟法國工業界搭上關係。
法國人打贏一戰,從德國獲得大量戰爭賠款,維護老殖民帝國的面子,實際上是外強中乾,他們的膽魄早就沒有了。
至少在德國人開始大量使用機械化耕種的時候,法國農民在悠閒地釀造葡萄酒,將來對上用鋼鐵武裝起來的德國,焉能不敗?當然,歐洲機械化耕種主要原因是他們的男人快死光了。
缺煤缺鐵缺石油的法國,想在工業方面趕上美德也有心無力。說起來,司徒南還真沒怎麼看得起法國人的。要不是爲了打開法國及其殖民地的市場,他才懶得搭理標緻家族。
他有些無所謂的樣子讓老標緻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對方的條件也不難接受。
“容我想想。”老標緻徐徐道。
“好的。”司徒南美美地噴出一口煙霧,見老標緻眉頭還在皺着,微微一笑,“其實我們也怕標緻公司將來一腳把我們踢飛,消化克萊斯勒公司提供的技術對標緻公司來說並不難,我知道法國的工業技術的,特別像標緻這樣的富有創造力的公司。”
“是嗎?”老標緻臉色放鬆下來,司徒南的恭維讓他有些得意。
正如司徒南所說的,如果克萊斯勒公司成爲標緻公司的股東,兩家結成聯盟,標緻公司確實不能輕易撇開克萊斯勒公司。
“謝謝標緻先生的美酒!真是愛死法國的葡萄酒了!”司徒南一臉輕鬆地回到舞廳,時間只隔着短短的不到半個小時,在美酒、雪茄中,司徒南完成了和標緻家族的第一次交鋒。
從老標緻的態度裡,司徒南確定對方對汽車市場的野心還有一絲絲急切,難道是軍火巨頭雷諾給他們太大的壓力了?
想到這裡,司徒南迴頭對老標緻輕聲笑道:“其實,我們也在物色在法國的合作伙伴。其實,我們和雷諾的關係不錯的,還有荷蘭軍火商安德烈?雪鐵龍的進取心也讓人欣賞,希望標緻先生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老標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馬上鎮定下來,恢復無懈可擊的紳士風度,微笑朝司徒南點點頭。
回到舞廳,司徒南找尋勞拉的身影,可惜在光亮奢華的舞廳裡沒有勞拉豔影,司徒南有些鬱悶,可不想自己的老婆跟那些裝腔作勢的法國佬摟在一起跳舞。
“威廉先生?”一句帶着倫敦腔的英語在司徒南耳邊響起,回頭一看,卻是一位黑色禮服打扮的美女,樣子有點老,估計有四十多歲,不過保養得不錯,打扮得很精緻。
人未近香風先醉人。
“香奈兒5號?”司徒南隨口問道。
那女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之矜持地點點頭,微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有種貴婦人的範。
“有事?”司徒南問道,可不認爲對方過來泡自己的,雖然聽說巴黎匯聚了全世界無所事事的無聊貴婦。
在這種場合出現的女人其實跟那些虛僞的男人一樣裝腔作勢,所以司徒南的態度一向是冷淡的。
那女人彷彿不大適應司徒南的冷淡,在巴黎,誰不認識時尚界的香奈兒小姐啊?那個男人見到她就算不像密封一樣獻殷勤也是熱情有禮的,那像這個青年那麼生硬,似乎不大願意搭理自己?
香奈兒心裡暗暗有些不忿,眉黛微蹙,抿着嘴巴,一時不說話。
“抱歉!”司徒南點點頭,轉身離去,他心裡掛念着勞拉,可沒心情跟陌生女人說話,有時間他寧願去看場球賽。
至於應酬這東西,他需要麼?
沒等他走出兩步,勞拉就出現了,笑語盈盈地從樓梯上下來,胸前多了一竄晶瑩的珍珠項鍊,顆顆飽滿圓潤,配上黑色的禮服,多了幾分典雅輕快。
“漂亮嗎?”勞拉笑着問道,有些俏皮地轉了一圈。
“還行!就是珍珠小了點!光澤再強一分就好了。”司徒南眼珠一轉,瞥了一眼身旁的陌生女人,挑剔道。
不知爲何,他有些討厭那女人。見到勞拉的珍珠項鍊那刻,司徒南馬上反應到剛纔跟自己說話的女人也有一竄,而且款式幾乎一樣,兩者之間應該有所關聯。
“是嗎?這可是香奈兒小姐最新設計成果,配上黑色禮服最合適了。”勞拉白了司徒南一眼,卻溫柔地挽起司徒南的手,笑着介紹兩人認識,“這位是聞名巴黎時尚界的加布裡埃?香奈兒小姐。”
“我的丈夫史東尼?威廉,不過如果你叫他司徒先生,他會更高興的。”勞拉微微倚向司徒南,一臉幸福地對香奈兒道。
“是的,威廉先生。剛纔我們見過面了。”香奈兒笑容像春風一般甜,一臉欣賞地看着司徒南夫婦,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這女人不簡單,嗯,非常迷人的交際花,真不知有多少男人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司徒南心裡想道,現在已經意識到一個事實:做香水,賣時裝手勢,賺盡天下女人的錢,讓男人腰包很受傷的國際奢侈品牌香奈兒的創始人原來就是眼前的這位笑得有些假,但不容易讓人討厭的女人!
“香奈兒小姐,你好!”司徒南主動伸手握香奈兒的手,他的手掌溫潤有力,讓香奈兒有些疼!
這個混蛋怎麼好像對自己有敵意啊?
香奈兒心裡暗罵道,別的男人都是彬彬有利的吻手禮,但這個混蛋居然好像要“辣手摧花”?
看着司徒南俊俏的臉龐,烏黑有神的眼睛,還有年輕俊朗的體魄,香奈兒心裡有些喜歡,有些恨。
香奈兒在巴黎很出名,畢竟創辦時間比較短,比不上其他老品牌,主要靠香奈兒本人在巴黎時尚界的影響力在支撐。
比起那些巨頭家族來說,香奈兒連貴族都算不上,影響力更沒得過說了,賣香水有點像是賣肉,能跟賣石油賣軍火比麼?
不過香奈兒生存在講究優雅,追求品位的法國,巴黎,和平盛世,香水、時裝生意也大有可爲,錢途無量。
幾天前,在一次宴會上,香奈兒認識勞拉。她是巴黎宴會的常客,每天都認識不少人,達官貴人更是她外交的主要目標。
不過這次不大一樣,接觸到神秘的威廉家族,就暗暗上心了。如果得到對方的支持,香奈兒這塊品牌國際化將會大大加快。
但這個混蛋好像很難打交道啊?一時間香奈兒腦中閃過諸多想法,鬆手的時候,手指隱蔽地在司徒南手掌撓了一下。
大姐,不用這樣熱情,對你我肯敬謝不敏啊!
司徒南心裡冷笑,法國女人開放,但巴黎時尚界的所謂貴婦人哪個不都是外國有錢有勢男人的情婦?
而香奈兒一介女流能混得風生水起,司徒南挺欣賞,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女人背景真複雜!
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呢?在男權社會靠成就一番事業,除了靠聰明才智,美色也必不可少,有些人賣得好,有些人賣得差,差異由此體現。
毫無疑問,這香奈兒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這樣一想,司徒南對香奈兒的態度改觀了不少。
“親愛的,剛纔你去哪了?還想跟你再跳一支舞呢?”司徒南問勞拉道。
“樓上有個沙龍,和幾位女士一起交談:時裝,珠寶,還有藝術。我們談得很愉快,香奈兒小姐還給我們展示了她最新設計的珍珠項鍊。”
勞拉比劃了胸前的項鍊,一臉愛不釋手,實在想不出還有比這更美的,讚道:“巴黎的女人真是太幸福了,隨時可以享受時尚潮流。”
瞧這話說的,洛杉磯很差嗎?集中了全美的電影明星,還不夠引領潮流嗎?
司徒南心裡暗暗想道,有些不明白勞拉對巴黎的着迷。估計是應爲她的少女時期在這裡成長有關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