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看起來順利,但其實很不順利?”
羽生秀樹被泰奧·杜布瓦的話搞糊塗了。
“先生,今天是週日,巴黎證券交易所休息,所以我可以詳細地和您解釋。”
泰奧·杜布瓦這樣對羽生秀樹說。
羽生秀樹聞言,先擡頭看了看坐滿人的會議室,緊跟着再看看會議室外同樣忙碌的艾伊國際總部。
雖然股市的收購仍在繼續,但明天巴黎時裝週就將開始,即便主要負責的仍舊是各自品牌。
比如在紀梵希在巴黎時尚博物館的秀場佈置,便是由紀梵希自己設計。
但作爲控股公司,艾伊國際這邊肯定也是需要幫忙的。
主要是協調旗下其他品牌與紀梵希的合作。
而手中持有籌碼的艾伊國際,到時候就可以通過配資加大槓桿,進場收拾殘局了。
就這樣,羽生秀樹與泰奧·杜布瓦出現在了他此次來巴黎所居住的酒店內。
可偏偏在這種情況下,艾伊國際給泰奧·杜布瓦的命令,卻是不用管資金,繼續收購。
而且只是一味的吃進,沒有一點操作,這和拿着長槍向風車衝鋒的唐吉坷德有什麼區別。
這一世,羽生秀樹當然不能給對方這樣的機會。
我們這次看似順利,但只不過是利用大量資金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如今已經後繼無力了,但我們可以把之前的操作當成一次成功的試探。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羽生秀樹總算弄懂了泰奧·杜布瓦的意思。
“當然不介意。”泰奧·杜布瓦說。
同時也直接拉高了股價,原本一直在相當於八美元徘徊的股價,如今已經被拉高到了十二美元。
對方因爲LVMH集團兩個家族的矛盾,如今已經受邀加入了LVMH集團。
在另一個時空裡,貝爾納·阿爾諾左右逢源,最終藉助股災的機會鳩佔鵲巢,一舉拿下LVMH集團。
兩相影響之下,原本足以吃進百分之二十流動股的資金,如今在資金所剩不多的情況下,卻堪堪只拿下了百分之十五。
泰奧·杜布瓦忍不住對羽生秀樹說。
旁邊,羽生秀樹神態平靜,耐心地聽泰奧·杜布瓦把話說完。
他們沒有去餐廳,而是坐在套房的陽臺上。
比如泰奧·杜布瓦就認爲掌控LVMH集團的兩個家族手中,不可能有太多的流動資金,之前防禦肯定是利用配資加了槓桿。
所以艾伊國際如果能繼續拉昇股價,然後在對方跟進後直接砸盤,就有可能導致對方被強行平倉。
但同時也會造成另一個問題。
這次因爲提前打過招呼,巴黎的工作人員沒有再給他預訂那家洛可可宮廷風格的莫里斯酒店。
這麼莫名其妙的操作,讓泰奧·杜布瓦很苦惱。
配資呢?
一共就這點資金,小學生算一算加減乘除,都知道買不下LVMH集團。
他率先發動收購,勢必會打亂貝爾納·阿爾諾的計劃。
所以羽生秀樹對泰奧·杜布瓦說,“我也很想與你詳細地聊一聊,介意換個地方喝一杯嗎?”
首先,便是貝爾納·阿爾諾那個一直在暗中等待狩獵的餓狼。
只是買買買的話,僱個實習生不就行了。
之所以說順利,是因爲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艾伊國際從月初建倉開始,針對LVMH集團的股份吃進十分順利。
因此按照眼下的情況,這裡顯然是不適合聊天了。
當然,泰奧·杜布瓦也考慮了其他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比如LVMH集團引入白衣騎士幫忙抵抗等等。
泰奧·杜布瓦說的當然都對,他雖然不是專業人士,也知道現在這種操作方法很呆。
泰奧·杜布瓦計較的只是操作本身。
接下來,泰奧·杜布瓦這個滿腦子都是騷操作的傢伙,給羽生秀樹提出了多種建議。
而是預定了一家佇立於香榭麗舍大街旁,塞納河畔,以美食,頂級水療和泳池爲賣點的奢華級酒店,喬治五世四季酒店。
我覺得……”
那就是貝爾納·阿爾諾身處LVMH集團內部,又深受LVMH上層的信任。
但有很大的一個問題是,泰奧·杜布瓦考慮問題的角度、方向,以及範圍,和他是完全不同的。
……
因爲就算是惡意收購,也沒有這樣玩的。
但不順利的地方在於,這種明目張膽的在二級市場舉牌收購,不可避免的引起了LVMH集團的自我防禦。
總之在泰奧·杜布瓦看來,艾伊國際現在這“仗”打的太呆,太笨了,完全沒必要由他來操作。
“收購LVMH集團這種企業,絕對不是短時間可以做到的,我們必須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必須合理的利用金融手段和資源。
目光遠瞭巴黎埃菲爾鐵塔,喝着紅茶與咖啡,吃着酒店準備的點心,然後聊着有關於收購的事情。
而熟知歷史的羽生秀樹,卻知道他要顧忌的不單單是收購本身。
所以一旦LVMH集團抵抗不住,很有可能就會由貝爾納·阿爾諾充當白衣騎士救場。
畢竟這傢伙有很強的資本資源,前世對方收購LVMH集團,便是依靠拉扎德投資銀行做的配資。
不過嘛,貝爾納·阿爾諾直接跳出來,也正是羽生秀樹最希望看到的。
他相信貝爾納·阿爾諾一定會這樣做。
因爲只有他知道,貝爾納·阿爾諾對LVMH集團有着何等的野心。
而且此時艾伊國際已經充當了惡意收購的惡人,LVMH的高層又對貝爾納·阿爾諾充滿信任。
在地利與人和全都在貝爾納·阿爾諾那邊的情況下,還有LVMH集團主動配合。
無論怎麼看,貝爾納·阿爾諾成功的機會都非常大。
可羽生秀樹賭的就是一手天時。
也就是他比泰奧·杜布瓦看的更遠的一件事,即將在下個月中旬發生的股災了。
貝爾納·阿爾諾無論是最初收購迪奧,還是在另一個時空裡收購LVMH集團時,自身的資金都是極爲有限的,全都是通過金融槓桿實現目的。
剛纔泰奧·杜布瓦也說了,拉高股價後砸盤是個很好的手段。
可人爲砸盤再厲害,又怎麼可能比得上股災來的兇猛。
所以他就是要打呆仗,也必須打呆仗。
開始突然襲擊,打LVMH集團一個措手不及。
中期平穩拉扯,誘使貝爾納·阿爾諾在股災前進場充當白衣騎士。
到最後,只要貝爾納·阿爾諾如另一個時空那般,繼續用刀尖上跳舞的方法,加着槓桿進行操作。
艾伊國際只需要扛到股災發生,那貝爾納·阿爾諾的結局,不用想都會很慘。
到那時,艾伊國際或許能一箭雙鵰,收穫不止一個LVMH集團呢。
當然了,就算貝爾納·阿爾諾不進場。
換成不管其他任何誰來,面對股災都只會是一個結局。
而這也是他不讓艾伊國際加槓桿的原因了。
因爲他要艾伊國際以身做餌,帶着對手在股災一起慘跌。
當然如果沒有對手就更好了,羽生秀樹直接照着貝爾納·阿爾諾的劇本走,在股災中順利增持,拿下LVMH集團就好。
而除了收購本身,他還要考慮的則是盤外招。
這也是他爲什麼會與泰奧·杜布瓦合作的原因了。
他已經提前調查過對方的身份背景了。
先捆綁利益,一旦真發生什麼問題,有些事情也更方便操作一些。
想到這裡,羽生秀樹微笑着問泰奧·杜布瓦,“杜布瓦先生,我聽聞你的父親在法國貿易委員會任職?”
泰奧·杜布瓦正說收購的事情呢,結果卻聽羽生秀樹突然問這個,心中雖然奇怪,但還是點點頭回頭,“是的。”
“有機會的話還希望杜布瓦先生能幫忙引見。”
羽生秀樹客氣道。
他嘴上雖然說的是任職,但其實泰奧·杜布瓦的父親在那個機構裡,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小職員。
否則又憑什麼讓他如此重視呢。
泰奧·杜布瓦說,“沒問題,我父親肯定會非常高興見到你的。”
“真的嗎?”羽生秀樹故作驚喜。
“當然,不過他喜歡的應該是羽生先生的財富。”
泰奧·杜布瓦說完緊跟着哈哈一笑,“哈哈,我是開玩笑的,對於羽生先生這種在法國投資納稅的朋友,他向來願意交好。”
泰奧·杜布瓦口中說的投資納稅,自然指的是艾伊國際了。
不要看艾伊國際是在東京證券交易所上市。
但實際上,艾伊國際總部在法國,控股的所有企業全都在法國,生產也都在法國,納稅也都在法國,因此說艾伊國際是個法國企業沒有任何問題。
聽到泰奧·杜布瓦的話,羽生秀樹繼續用驚喜的語氣說。
“那真是非常榮幸,若是杜布瓦先生有消息了,還請第一時間通知我,我非常期待與你父親的見面。”
“我會的。”
泰奧·杜布瓦答應一聲,又立刻把話題轉移到收購上,“羽生先生,你要不要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羽生秀樹說,“杜布瓦先生請不要着急,暫時請先按照我的要求操作。”
泰奧·杜布瓦則繼續問。
“資金問題呢,我們的籌碼可不多了,如果對方砸盤,我們就算沒有平倉的風險,也必須要托住股價,否則投資公告一經公佈,艾伊國際在霓虹的股價肯定會受到影響,到時候羽生先生能否抗住艾伊國際董事會的壓力呢?”
羽生秀樹說,“資金問題請放心,馬上就會解決。”
霓虹境內,羽生地產旗下所有產業的貸款重組已經從年初忙活到現在了。爲了處理這件事,矢田良洋的會計事務所都擴招了一倍員工。
羽生秀樹離開霓虹時,這項工作已經快要完成了。
羽生秀樹如果願意,在不顧後果,不顧利息的情況下,一週時間內至少能籌集四千億日元以上。
只不過羽生秀不是樹那種爲了發財,會瘋狂的賭上所有,失敗了直接去天台的人。
所以他的計劃是籌集十億美元。
按照現在的匯率換算,也就是一千兩百多億日元。
有這筆資金保底,艾伊國際的行動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當然,這些錢不會全都交給泰奧·杜布瓦。
他在紐約華爾街聯繫到的幫手,接下來也會參與進這次收購之中。
這個幫手既是爲了在關鍵時刻,對接LVMH集團的機構持股,更是一道特殊的保險。
萬一羽生秀樹擔心的盤外招真的發生,他就能用這道保險掀桌子。
呵呵……
他自己得不到,那別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貝爾納·阿爾諾。
對於羽生秀樹來說,就算沒有LVMH集團,他照樣是超級富豪。
無非是以後玩超模有些不方便罷了。
但想要讓他被盤外招坑,想讓他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大不了在LVMH集團這件事上,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聽到羽生秀樹說資金沒問題,泰奧·杜布瓦總算安心不少。
不過仍舊有些不死心的他,還想着再勸勸羽生秀樹。
可就在這時,套房的門突然被敲響。
“抱歉,我去看看是誰。”羽生秀樹客氣一句,然後便去開門。
結果門剛打開,一個靚麗的身影便撲進了他的懷裡。
“羽生君,我好想你。”
只憑聲音,羽生秀樹就聽出抱住他的是中森明菜。
美人說話間,已經伸手攬下羽生秀樹的脖子,緊跟着自己踮起腳,熱情地送上香吻。
而羽生秀樹在感受美人那的香脣同時,心中卻感到些許詫異。
因爲他沒想到,中森明菜竟然今天就到了。
紀梵希的秀場二十三號纔開始,一向行程緊張的天后菜,按道理講肯定要最後時刻纔回來。
可現在卻提前三天就到了。
“啊!”
不過還沒等羽生秀樹問中森明菜,爲什麼會這麼快就來呢,卻感覺正在吻他的美人先是停止動作,緊跟着便驟然驚呼一聲。
聲音中,除了驚慌以外,還帶着一點點的羞澀。
“羽生君,我不知道你的房子還有客人。”
中森明菜說完,便彷彿害羞的小兔子般,一溜煙躲進套房的臥室去了。
很顯然,中森明菜發現坐在客廳陽臺上的泰奧·杜布瓦了。
對此,羽生秀樹很想說,在法國當着外人面接吻根本不是問題。
而接下來,泰奧·杜布瓦的話也證明了這點。
“這麼害羞的女孩子,在法國可不容易看到。”
羽生秀樹故作疑惑道,“是這樣嗎?很抱歉我對法國女孩並不熟悉。”
“那真是太可惜了,改天我舉行派對,羽生先生可以來參加,到時候可以介紹朋友和你認識。”
“我非常期待。”
僅僅幾句對話,再加上眼神上的交流,兩個男人瞬間達成了某種默契。
通俗的解釋,大家都是渣男。
不過眼看着中森明菜到了,泰奧·杜布瓦原本想說的話也不好再說,便只能結束此次見面。
出於禮貌,羽生秀樹將對方送到了酒店門口。
返回之時,千葉薰卻上來道歉。
“羽生老師,非常抱歉,中森小姐說她想要給伱一個驚喜,我沒想到……”
羽生秀樹不在意的擺擺手打斷,“沒關係,以後注意就是了。”
不過他還是強調了一句,“我希望你能明白,什麼時候可以有驚喜,什麼時候不可以有驚喜。”
“我記住。”千葉薰趕忙說。
“比如呢?”羽生秀樹問。
然後他這個問題,當即讓千葉薰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羽生秀樹故意開玩笑說,“比如你在我房間的時候,就不能讓別的女人進來,懂了嗎?”
他此話一出,便見千葉薰白皙臉龐瞬間變得通紅。
“哈哈……”
調戲完小助理的羽生秀樹,心情很不錯的返回房間去了。
然後他就看到,已經換上居家白裙的中森明菜,正披着齊肩的黑髮,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陽臺處。
此時恰好是下午日落時分。
泛紅的陽光斜照過來,在中森明菜周身灑下一圈光暈。
殘破暗紅的夕陽,清冷脆弱的美人。
交相呼應。
此情此景,美的不可方物。
“夕陽裝飾了你,你卻裝飾了我的夢”
羽生秀樹忍不住輕輕念道。
“什麼?”
美人回眸一笑,只可惜聽不懂羽生秀樹所說的國語。
“沒什麼,我只是說你很美。”羽生秀樹解釋。
“羽生君,我愛你。”
聽到羽生秀樹在誇她,中森明菜高興地擁住愛人。
渣男也很享受這難得的溫存,反手將美人攬入懷裡。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相處了一陣子後,羽生秀樹纔想起來之前要問的事情。
“二十三號紀梵希的秀場纔開始,明菜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中森明菜回答,“這是雲上音樂安排的,松下社長希望我能在巴黎拍一組寫真,作爲預售專輯的贈品,所以我就提前來了,可以一直待到二十四號。”
得到答案的羽生秀樹說,“那正好,二十四號我和你一起回東京。”
中森明菜問,“和我一起回東京?那羽生君在巴黎的重要工作能處理完嗎?”
羽生秀樹解釋,“只是有事需要臨時回去而已,在東京待兩天就會返回。”
“什麼事,我可以知道嗎?”中森明菜的眼睛裡滿是好奇。
“當然可以,爲了幫雲上衛星電視拿到東京國際電影節的直播權,我答應了霓虹影像國際振興協會的邀請,會出席本屆電影節的頒獎典禮。”
羽生秀樹回答完,中森明菜立刻問,“是二十五號舉辦的那個電影節嗎?”
羽生秀樹說,“是的,難道明菜也會參加嗎?”
中森明菜搖了搖頭,“我那天有別的安排,因此就拒絕了邀請。”
對於這個回答,羽生秀樹倒也不意外。
東京國際電影節雖然是國際電影製片人協會(FIAPF)承認的A類競賽型國際影展活動,但對於霓虹國內演員的吸引力,其實並不算特別大,至少沒有學院賞那麼大。
再說中森明菜如今專注歌唱事業,已經很久沒有參與影視劇拍攝了,因此電影節的邀請對於她而言意義不大。
不過中森明菜說完,表情卻顯得有些不開心。
因爲早知道羽生秀樹會參加的話,她也就去參加了。
結果現在白白錯過了一次與愛人相處的機會。
抱着中森明菜的羽生秀樹,頓時便看出了美人的小心思,他輕輕捏了捏美人的臉蛋,轉移話題道。
“原本我還在遺憾,明菜你只能在巴黎待兩天,現在你提前來了,倒是可以好好陪陪我了。”
被羽生秀樹這麼一提醒,中森明菜想到接下來五天都能和羽生秀樹在一起,瞬間就開心起來,徹底把東京國際電影節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那我們現在就出去玩吧,去看看巴黎的夜景。”
“夜景有什麼好看的,這家酒店的水療很不錯,明菜陪我去體驗一下如何?”
“水療……”
中森明菜瞬間便理解了羽生秀樹的意思。
感受到羽生秀樹對她的慾望後,中森明菜擡起手勾住愛人的脖子,心甘情願地迎上羽生秀樹的目光。
語氣嫵媚地說。
“其實……我也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