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用坐在房間裡,擡頭望了望房樑,他所在的房間是絕對的“獨立單間”,不僅有火炕和炭盆把屋內烤得熱乎乎的,就連便盆也放在一角,連出恭都不需要離開房間。房間的窗戶和門口都掛着棉被,用以遮擋從外面滲進來的寒風,因此現在的房間裡是絕對的溫暖如春。他的前面兩個精心打扮的女子正在扭動着身軀跳着舞,渾身上下除了披着薄弱蟬翼的絲巾外什麼都沒有穿,頭上挽着高高的髮髻,一雙雙小腳纏得非常細小,踩在搖搖晃晃的金蓮鞋上,身體的各個部位都在晃動着顯得非常的誘人。
但是王自用並沒有把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兩個舞女身上,他的桌上正擺着幾封文書,這還是羅汝才從太平城裡通過探子遞送出來的,他的腦子裡已經滿滿地被這些裡面所提到的東西所佔滿了,對於面前這兩個原本應該是充滿誘惑力的女子反而沒有什麼興趣了。
羅汝才自從不久前去太平城下勸降之後就一去不復返,這事情把王自用給足足嚇了一跳,要知道羅汝纔對於他來說一直都是作爲軍師的重要角色而存在的,他的主要戰略意圖什麼的幾乎全部都是通過羅汝纔來進行制定和決斷的,沒有了羅汝才的輔佐,他王自用就算是手下人數再多,也是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的。根據當時的瞭望手說羅汝才和那些勸降者們在城頭放下了吊籃之後就爬進了吊籃從而進了太平城,隨後的幾天裡都沒有出來。這個情形倒是讓王自用安心了不少,若是太平城的官軍們用火銃將他們射殺在城下的話羅汝才估計就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對方把他們直接接入了城內,這幾天也沒有公然把他們砍了腦袋展示出來,那麼羅汝才肯定還活着。只要他還活着,王自用就堅定的相信憑他的那三寸不爛之舌肯定會把那羣官軍說服的,即便是沒有說服,他也肯定會想辦法刺探出官軍的弱點蒐集城內的情報,等到羅汝纔回來的時候,必然就是信心滿滿準備破城的時候了。
他一點兒也不擔心羅汝纔會真正的投誠官軍,羅汝纔可是跟着高迎祥一道起事的,高迎祥死了之後又跟着自己一起轉戰陝西,他對於這位羅兄弟可謂是不能更熟悉了。這位以前連娶媳婦都娶不上的窮泥腿子現在通過作亂,不僅有了差不多五六十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服侍,更有了萬貫家財與手下數千親兵的忠誠擁護,要是真的反正了不做亂了,這些可就都沒了,以羅汝才的個性,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因此王自用在羅汝才進入太平城後兩天就已經放下心來,安安靜靜等着裡面傳出來的情報。果不其然,昨天就有人趁夜從太平城裡縋下城頭,跑進了大營裡,給他送來了羅汝才的私信。
看到了羅汝才的私信,王自用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如信中所說,羅汝才當日的確是遇到了生命威脅,官軍們將火銃對準了他們,即將開火之際,他不得已用投誠作爲託辭,這才活得一條命下來。但是也因爲這層機遇,他竟然跟幾個原本去勸降的降臨成功地混入了太平城裡。進入了太平城的他,簡直就如同一隻狽躥進了羊圈,瘋狂地蒐集起太平城內有關的情報起來。
隨着這封信一起的還有好幾份地圖,當然,羅汝才的地圖畫得有如鬼畫符一般,但是並不影響王自用查看這些地圖,反正鬼畫出來的符也只有鬼能看明白。自從羅汝才混入城內之後,以他巧舌如簧的本事,幾乎是立刻就和不少鄭家軍的軍官混到了一起,從他們中間打探到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首先鄭家軍的實際人數原本就只有一千多人,從上一次野戰之後,火銃手包括能夠帶傷上陣的還有一千人左右,而步軍因爲在太平城內收納了大量的本地鄉勇,因此人數明顯要多出很多來,已經達到了一千五百人。但是這一千五百人中能夠完全服從鄭家軍指揮的,也只有那區區三百不到的鄭家軍長槍手,即便是這樣,人數和之前賀一龍所吹噓的上萬官軍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這讓王自用氣得不由有些吹鬍子瞪眼,但是卻也沒有辦法,賀一龍可是在很早以前就跟隨自己的老部下了,在戰鬥中又損失了大多數的親兵,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已經發揮不出多大的作用來,就算是砍了他的腦袋也沒辦法鼓動起現在早已是一潭死水一般的士氣,更會留人口舌,說他上位成功就濫殺功臣,因此他只能選擇讓賀一龍先留着腦袋,等到以後戴罪立功了。
信中還針對鄭家軍的實際組成情況進行了闡述,鄭家軍的統帥是鄭芝虎,這位領兵人在戰鬥中經常衝殺在第一線,與士兵們同甘共苦,現在這麼冷的天氣也保持和士兵們穿同樣厚的衣甲,很受士兵們的愛戴,但是他屬於那種有膽無謀的猛將,別看他喜歡身先士卒衝殺在前,可是在戰場上不止一次的打亂仗,經常是打着打着就連方向都分不清了。這要是換在海上的船戰還好點,反正不是這條船就是那條船,大不了多跳幾條船的幫好了,但是在這寬闊的陸地戰場,這就是麻煩事。在如此寬闊的戰場上,衝殺在第一線的士兵們往往看不清主將在什麼地方,只知道跟着帥旗往前衝,可是鄭芝虎如同野豬一般低着頭往前亂衝,會打亂戰鬥節奏,嚴重影響戰局,因此他的身邊必須要有一個軍師來輔佐,在特殊時候甚至要接替鄭芝虎對軍隊進行指揮。
這個軍師是一個叫做徐偉的北直隸人士,從士兵的傳言中可以得知這位徐偉乃是宮裡某位公公的義子,身後似乎是有東廠的背景,雖然不知真假,但是他的權力卻是相當的高,從福建入晉的沿途都是他在負責指揮協調,而且在福建平定海賊山匪的戰鬥他親自指揮過好幾次,聽說戰績頗豐,就連前一次大敗賀一龍的野戰也是由他指揮的,他在士兵們心中的地位與鄭芝龍同樣高,而且在戰鬥中士兵們更加願意聽從徐偉的指揮。
但是由於上次攻城中徐偉下令射殺城下聚集的反正亂民,讓士兵們心中受到了很大的觸動,此刻他們對於徐偉有一種牴觸的情緒,但是卻又由於鄭芝虎的不靠譜,因此只能選擇服從徐偉的指揮。羅汝纔在信中特地着重點明瞭這個情況,王自用和羅汝才已經合作多年,當然知道他說出這話的意思,既然射殺反正的亂民能夠讓他們內亂起來,那麼不妨就讓他們亂得更厲害一點。
想到這裡,王自用揮了揮手,兩個舞女滿臉驚恐地停了下來,雖然房間裡燒着炭火和炕,但是依舊溫度不高,時不時還是有寒風會從棉被的空隙中透進來,王自用自己穿着棉襖當然感覺不到,可是女人本來就要更加怕冷,現在又簡直如同沒穿衣服,站在那裡雙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眼睛驚恐地望着王自用。不過他並不是對舞蹈表示不滿,而是示意讓她們穿起衣服來。
兩名女子連忙在旁邊的桌上找到自己的衣服,快速地在身上穿了起來,等到快要穿好了,王自用這才大聲說道,“進來!”
一個臉上凍得快要結出冰棱子的士兵連忙拉開門推開擋門的棉被走了進來,舉起麻木的雙手朝着王自用躬身說道,“大帥!”彎腰的同時還順帶着把腰間已經結冰的腰帶折得咔嚓直響。
其實王自用對於兩個女人冷不冷根本就沒有興趣,但是隻要這兩個女人還沒死,那就是自己的私有財產,光着身子的樣子只有自己可以看,他叫進來的士兵可是沒有資格看的,因此他這才讓她們把衣服穿起來。
“傳我的命令,到附近二十里地搜索所有的村莊和鎮子,只要是人,不論男女老幼,全都給我抓過來,今天午夜之前就必須要完成!”王自用說着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遵命,大帥!”士兵連忙再次拱手然後退了出去。王自用滿意的掂着鬍子自言自語地說道,“只是一些無關痛癢的炮灰就惹得這些鄭家軍自己亂起來了,那就不妨讓你們更加亂一些。”一邊說着眼神就望向了那兩個正在忙不迭扣扣子的女子,“幹什麼?人都出去了還穿什麼衣服?在我這裡,只要沒有人在,就給我光着!”說着順手抄起炕上桌臺上的一個茶盞沒頭沒腦地就砸了過去。
兩個女子原本就被這通怒喝嚇得魂不附體,連忙跪了下來,還沒來得及求饒,就已經看到茶盞飛了過來,正砸在一個女子的額頭上,頓時不由得一陣痛呼,眼淚夾雜着鮮血順着手捂着的地方流淌了出來。“真他媽的晦氣!”王自用不由得憤怒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出血的女子面前,一隻手把她提了起來,看了看她頭上的傷口。
這個女子的額頭上被飛來的茶盞磕破了好大一塊,原本娟秀的面龐此刻被鮮血與淚水所混合的污漬塗花了,讓王自用看起來覺得非常的噁心,他重重地甩了甩手,把手上的血水在女子的衣服上重重地擦了擦,然後一把揪住她,把她推到門口掀開門簾一腳踢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女子不由得從心底裡涌出了一種骨子裡的恐懼,她知道剛纔的同伴被推出去的後果是什麼,門外是一大羣王自用的親兵,他們住在附近的幾間房子裡,由於燃燒取暖的木頭不足,因此他們很少出去,就在王自用所在的房子附近幾間院子裡擁擠着取暖。而對於他們而言,有女人可以享用則是另外一種開心的取暖方式。他們自己是有隨營姐兒的,但是僧多粥少,並且女人也不能無限制地接客,總得有時間吃飯睡覺,因此在這羣大男人的魔窟裡被丟進去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簡直就是把一頭羊丟進了狼羣。那個女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無盡的折磨中變成一具屍體,然後被丟在外面在寒冷中被凍成一具冰屍。
王自用掀着門簾對着外面喊道,“來人啊!把這個拿走,給我再選兩個好的送進來!快點!”接着就是外面士兵的迴應。
不多時,就有女子的驚叫聲響了起來,緊接着就是高聲的哭喊,然後又是尖叫和廝打,最後沉寂於一陣男人的淫笑聲中。再過了一會兒,又響起了皮鞭聲與女子的苦苦哀求。“大爺,小的就是個普通的女子,您就放過小女子吧。”
“放屁!你樣子這麼好看才讓你去服侍大帥呢!你看這些死人,哪個不是不想服侍大帥被弄死的,你要是想要在這裡睡着,老子現在就把你丟給那幫色中餓鬼!”旁邊立刻就響起了男子的怒叱,“等大爺們先爽一爽再弄死你!”
不多時門被敲響了,王自用沉聲道,“進來!”
門簾被掀開,兩個女子被推了進來,其中一個甚至於站立不穩跪倒在地,王自用笑着走上前去,親自檢查了兩個女子的小腳,不由得讚道,“到底是山西富商的小妾!這小腳真是好!大小真是恰到好處!不錯不錯!”被這樣一番調戲下來,兩個女子滿臉通紅,連頭都不敢擡。王自用看到這番情形,不由得色心大動,大聲笑了起來,過了一小會才停歇下來,對着兩個女子說道,“把衣服都給我脫掉!”
兩個女子不由得一臉惶恐之色,紛紛雙手抓住衣服領口連連搖頭,王自用每天都過着如此淫亂的生活,對於這種反應可謂是輕車熟路,他只是把腰間的匕首抽出來,在其中一個女子的臉上蹭了蹭,一副無所謂地樣子說道,“不脫也可以,等下我就用刀先把你們的臉給花了,然後再剝光了丟到外面讓士兵們去享用,一直到你們死,等你們死了,再拿去喂野狗!自己選吧!”
兩個女子慌亂的對視一眼,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個衣冠不整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把領口的扣子解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