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中的南蠻軍隊已經越來越近了,趙勇手中的單反相機中那些南蠻士兵們醜陋的面孔已經可以被拍得一清二楚,遠處歪七扭八躺在地上的屍體、高舉着武器大喊大叫着的土蠻、如同行屍走肉一樣被推在前面的老百姓,這一切看起來簡直就是地獄活生生的體現。他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雙手抖抖索索地抓着相機對着逼近中的蠻兵拍個不停,不時還給身邊的陽牧秦報出一些看起來比較像是軍官的“可疑目標”。
相機在嘈雜的聲音中傳出簡直無法辨別的“滴滴”聲,要不是屏幕上顯示出的“內存已滿”,趙勇恐怕根本就不知道這張32g的內存卡已經被裝滿了。
“我去!”陽牧秦不由得偏過頭來看了下這臺單反的顯示屏,“你拍了多少照片啊!能把32g空間都給塞滿?”
趙勇也不解釋,只是雙手抖抖索索在隨身的腰包裡摸着,很快就掉了一大把東西在城牆上。陽牧秦低頭一看嚇得一哆嗦,“你帶了多少內存卡啊?”
“我們這——這——這次帶了十五張內存卡。”趙勇一邊手忙腳亂地在牆頭上撿着內存卡一邊說道,“其中七個是32g的八個64g的。”
“你這是打算拍戰場全景圖吧?”陽牧秦笑了一下,端起sks撂倒了一個正在揮刀衝着其他蠻兵吼叫的傢伙。此時身邊的陸戰隊員們又進行了一次齊射,槍聲在耳邊響了起來感覺震耳欲聾。
凱瑟琳正在城樓上,她的位置視野相當好,把所有的西城蠻兵都一覽無餘。她不像她丈夫那樣抖抖索索個不停,這個堅毅的女新聞人正操作着攝像機穩穩地拍攝着蠻兵的情形,同時還在自己給自己進行解說。“現在陸戰隊員們正在進行齊射,好!”說着她把鏡頭轉向了正在挨槍的蠻兵們,“這次齊射的效果比較微弱,因爲南蠻現在看起來已經學會了怎麼去對付齊射了。”這個女元老此時一頭金色的長髮被盤在了頭頂,上身穿着的是一件比較緊身的黑色長袖衫,兩側肩膀位置是黑色的蕾絲,肌膚在期間若隱若現,一件綠色的作訓服被纏在腰間,她原本也沒打算穿這個,下面穿着一條比較緊身的淺藍色牛仔褲,腳上踏着一雙馬丁靴。這大洋馬的身材高挑,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細,此時又在最顯眼的城樓上,簡直就是萬人矚目。在她旁邊的幾個元老狙擊手此時已經爲了偷看她打偏了好幾個目標了,而不遠處負責向城內指揮部通報情況的傳令兵已經幾次從城樓馬道上失足滾下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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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城樓上的那個女人!”蠻兵們亂哄哄地開始叫了起來,幾千蠻兵的目光都被集中到了凱瑟琳身上不由得在那裡讚歎這占城港的牆頭怎麼也能看到這樣的女人。
“等下,”一個蠻兵扭頭對身邊的人問道,“不是隻有邁德諾人才有金髮碧眼的嗎?怎麼我覺得那個女人頭髮也是金髮呢?”
“不知道,也許她是邁德諾人?”這個人滿不在乎地說道,“咱們只管趕緊衝進去,進去了咱們就能自由搶掠三天,那個女人看起來應該會很好吃。”
“那要是被我們倆抓到了,可以先用過了再吃嗎?”這個蠻兵有點鬱悶,怎麼自己身邊的全是吃貨?
“這個……”說話的人聲音戛然而止,又是一陣冰雹一般的彈雨落在了他們的附近,又是幾十人的死傷。
齊射的效果隨着蠻兵陣列中人與人間隙的變大而顯得越來越差,但是打仗並不是完全拼搏的雙方人數,此時蠻兵們都心驚膽寒。面對面的搏鬥蠻兵其實倒沒有什麼可怕的,幾次北犯以來除了打過一兩次會戰,簡直就是如入無人之境。有時候遇到個把城市敢於反抗的,他們只需要集結兩三個部落過去平推就是了,這些安南人根本就沒有膽量跟他們正面搏鬥一場,往往他們連弓箭都挨不上兩支就把對方嚇得一潰十幾裡。但是眼下這些肉眼無法看清的彈雨射過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開,蠻兵們只能絮絮叨叨的念着咒語祈求他們心中的真神保佑不要如那些倒黴的同伴一樣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死掉了。
薛子良再次舉起望遠鏡,看到蠻兵的陣列正走過又一堆刷着白石灰的亂石,他大聲衝着身後喊叫着:“進入一百五十米!榴彈發射器準備!”
所謂榴彈發射器是一臺大號的彈弓,正如同那些叛亂份子在敘利亞和政府軍死磕時用來遠程投擲手榴彈的彈弓一般,他們這次來增援時特地帶了六臺。這種彈弓是鑄鐵的弓身,使用的不是皮筋,而是牛筋,這種彈弓能夠把一公斤重的東西從城牆上投擲到兩百米左右的位置。之前爲了防止不小心把手榴彈投到了老百姓中間,薛子良愣是等到蠻兵走進一百五十米的距離才發射。
隨着陸戰隊員們興奮的吆喝聲,幾臺彈弓被拉得滿滿的,拋射的鬥裡很快就放進了幾個已經被點燃的手榴彈,這些手榴彈的引信是根據落地前需要的時間來掐的。隨着幾聲發射的響聲,三十顆手榴彈頓時被拋射了出去,一下子就砸在了南蠻那已經開始有些分散的陣列中。
蠻兵們被這看得見的竹製手柄鐵疙瘩打得嗚呼哀哉,被打中的頭破血流,或者捂着被打到的位置直接倒地起不來。沒有被打到的蠻兵看着這些竹製手柄還在往外嗤嗤冒煙,覺得甚是奇怪,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紛紛撿了起來,有的甚至直接把這些還在冒煙的手榴彈直接塞在了自己的腰間。要知道在南蠻鐵製的東西是絕對值錢的,很多地方鐵比銀子還值錢,他們想要把這些掂量起來沉甸甸的鐵疙瘩帶回家去,沒準還能換點什麼需要的日常物資使用。
不過轉瞬間回家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幻想了,這些鐵疙瘩在密密麻麻的人羣中突然劇烈爆炸開來,一時間劇烈的爆炸此起彼伏,蠻兵們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剛剛撿起的這些鐵疙瘩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爆炸開來,紛飛的彈片和巨大的衝擊波把這些蠻兵們撕裂開來,就算是遠在五六米外的蠻兵也被四散的彈片打得一陣哭爹叫孃的。
這三十顆手榴彈給蠻兵造成的殺傷遠大於被齊射的死傷。而且由於被拋射過程中遭受空氣阻力等一系列不可控因素,導致了這些手榴彈被拋射的散佈面相當大,一時間在西面負責進攻的三千蠻兵的龐大陣列中頓時就空出了好幾塊出來,死傷的蠻兵躺了一地,哭喊嘶叫聲一時間震天響,連城樓上凱瑟琳都聽得清清楚楚。
“手榴彈攻擊效果非常明顯,蠻兵損失情況相當大,到現在爲止,由於還沒有靠近城牆,所以在最前列的百姓並沒有遭受到我方的誤傷,希望在敵人抵達城牆前我們能夠擊潰他們。”凱瑟琳一邊說着一邊用鏡頭掃視着戰場。“現在我們可以看到薛子良正在把齊射的目標轉向遠處的兩個弓箭手隊列,他們距離城牆已經只有一百米左右了,弓箭手們手中都抓着短弓,不知道他們的射擊距離是多少,是不是會對我們這裡造成威脅。……”
抓着短弓的南蠻士兵們此時都忐忑得要命,他們手中短弓的射程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不過短短的三十米,還是拋射距離,直射的話只能射擊十五米左右的目標,他們的陣列已經捱過兩輪齊射了,兩百多弓手此時已經只剩下一百五十人不到了,負責指揮的百夫長已經死在距離城牆三百米的地方。這些茫然的弓手們不由得轉頭四處看,想要知道自己該聽從什麼人的指揮,但是此時根本就沒有人來告知他們,他們只是茫然得跟着前面的隊列在往前走着。
一個披着紅色上衣的傳令兵一邊往這邊跑一邊吼道:“弓箭隊的百夫長呢?”幾個士兵剛剛來得及喊了一聲,“死了……”這個傳令兵在剛剛聽到這個詞的同時也死在了當場。狙擊隊的目標除了指揮官之外就是這些跑來跑去的傳令兵了,他們穿得非常顯眼,紅紅藍藍的又急匆匆地在攻擊陣型裡跑來跑去的,簡直就是衝着狙擊隊的元老們在喊朝我開槍,所以很快博格丹就發現手下的傳令兵已經沒剩下幾個了,之前派出去傳信的此時都沒有回來。
“快備馬,我要到西面去看看,那邊情況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有,讓尖兵到前面看看,爲什麼城裡面還沒有亂起來?”博格丹不由得憤怒地衝着身邊的兵士喊道。他所在的南面攻城道路上已經有兩個百人隊逃跑了,此時都已經被他的親衛隊圍住了,等到戰鬥結束後就要處決他們。他眼前所見的地方,自己的軍隊都亂成了一團,攻擊的士兵找不到百夫長,傳令兵遲遲不回,時不時對方城樓上噴起的硝煙就要收割走自己一大片士兵的生命。
博格丹心頭不由暗暗叫苦,自己帶領這些部落北犯了很多次了,什麼時候有過這麼大的傷亡啊?等到回去以後,還不得因爲撫卹金被那些寡婦吵吵嚷嚷煩死啊?如果不攻下這占城港,撫卹金都不夠了。他想到這裡,衝着身旁一個部落首領喊道,“你帶領你的部落增援攻擊南城門的部隊,造成聲勢,嚇一嚇城樓上那些安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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