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杜彥德啊!”陽牧秦剛說完,就見陽峰一臉鄙夷地在新聞稿上點了點,定睛看去,原來在並不怎麼起眼的地方寫着一排小字,“杜彥德執委代表元老院親自出席了奔馳汽車的下線慶祝儀式。”
“可是就算是這樣,又怎麼能說明你的推斷呢?”陽牧秦依舊還是那個好奇寶寶,他的腦袋裡所想着的總是各種各樣的怎麼去作戰,怎麼去特種行動,對於這些所謂的政治敏感性倒是沒什太大的感覺。
陽峰苦笑了一下,仔細盯着陽牧秦的臉看了好一陣,把他這個本家看得一臉懵逼好一陣子這才說道,“他們總是在暗地裡傳言說你是杜彥德的親隨,以前我還都信了,但是這段時間跟你交流下來,我敢肯定你不是,最多是跟他關係好罷了。你看執委會總共就五個執委,這段時間四個執委的出鏡率都有了,唯獨沒有了楊銘煥,但是現在楊銘煥在哪裡?在我們這個北上大隊總指揮部,現在更是跟着海軍工程大隊懟到北京建機場去了,你說這樣的事情有必要隱瞞嗎?而且實際上這樣的情形應該是屬於功勞纔對,但是在東方港的新聞裡是一點都沒有提到,所以說他應該是被邊緣化了。對了,”說着陽峰左右看了看,確定辦公室裡沒有其他的人,湊過來悄悄問道,“我聽說楊銘煥是從一陣龍捲風裡冒出來的?”
“是的,”陽牧秦當時是在現場,對於當時的情形是親眼目睹的,於是他就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當時是文工團的那個喜歡穿黃裙子的那個女的好像是叫李芬吧,她正在那裡帶着唱國歌,這還沒唱完,就看到晴空之中忽然烏雲密佈,然後就開始打雷,其中一道雷還落在了演出臺上,接着就開始颳風,是不是龍捲風我說不上,但是那風可是真心好大,聽說要不是洪傑跑上去拉住那個女歌手,怕是連人都會給吹飛了。”
“然後呢?”看到陽牧秦意猶未盡地說着當時的情形,陽峰都快急壞了,“楊銘煥是怎麼冒出來的?”
“楊主席?這個就不知道了,反正後來風停了,就看到他一身溼透了的趴在演出臺上,我們的人也來不及清理現場,第一時間就把他送到醫務室去了,詹傑又給他做了全身檢查,接下來的事情你就知道了。”陽牧秦聳了聳肩,陽峰點了點頭,“是的,你看,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如果他並沒有被從五執委的體系中驅離出去的話,你想想執委主席到北上大隊來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在新聞中一字未提?並且他是從一陣近乎龍捲風的詭異情形下登場的,你說我們東方港誰有這本事?能把一個人從數千公里外通過龍捲風給送過去,這簡直等同於開了機器貓的任意門啊!要是能這樣,那我們元老院就完全沒必要發展海上運輸力量了,需要什麼東西發個電報,然後一股龍捲風就給送過去了,可比舊世界的物流體系還牛逼啊!所以說雖然不知道楊銘煥是怎麼來到北方的,但是可以肯定東方港是出了什麼事情。”
“你也說了電報,你發個電報問問唄!”陽牧秦有些不以爲然地說道,“總要好過你在這裡瞎猜吧?”
“怎麼可能沒有問?”陽峰有些沮喪地說道,“我這段時間天天發電報問,但是那邊好像得到了封口令一樣,總是說沒事,倒是張澤峰那小子給我發了個電報,叫我別問了,說是等回到東方港就知道了。”
“對了,你也說回到東方港,占城港號還要多久開始返航啊?”陽牧秦有些急促地問道,“我記得我們的任務是要把那些女人和孩子儘早送回去吧?他們不是已經早就被送到這裡來了?怎麼現在還在地窩子裡?這天氣已經不太適合繼續呆在地窩子裡過日子了吧?”
“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陽峰攤了攤手,“這事情還得東方港那邊給命令,我這還在等命令,其實這些女人小孩什麼的送走並不麻煩,現在棧橋已經修到了四百米開外了,占城港號可以直接在那裡停靠,然後他們走上來就行。我們在這段時間裡給他們吃了足夠的糧食,現在不存在餓得走不動道的情形了,所以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走不上來。而船艙裡的人員集裝箱也早就安排好了,只要他們上船了,就能全速南下,到蘭嶼再下船修養兩天,然後再去東方港,中間也就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就成了。關鍵還是東方港的船運命令啊!還有,護航的利劍號呢?現在楊銘煥把利劍號派到日本去了,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打算幹什麼?難道還打算去日本殖民?真是黑船事件的書看多了,打算就這麼轟開日本的大門啊?”
“也不是不可以啊,我記得在東方港的時候日本的不少原材料都是搶手貨呢,要是真能把日本國門打開,還是有好處的呢。”陽牧秦說道,不過陽峰搖了搖頭,“日本人並不是傻蛋,更不是nc,他們在舊世界的時候被來自美國的黑船事件打開了大門後,很快就發現了自身的缺點,通過明治維新發展了自身力量,然後馬上就開始進攻朝鮮和中國,侵華戰爭的源頭算起來還是黑船事件呢。”
“你怕我們打開日本國門他們又會跑來打我們?怎麼可能?”陽牧秦笑了起來,陽峰也乾笑了兩聲,“不過技術差距並不是永久的,我們所掌握的東西到現在還有絕大部分技術沒能被派上用場呢,而且我們所掌握的技術雖然在本時空還能橫行一下,但是真要是回到舊世界,也就是能在南北戰爭時期鬧騰下了,到了一戰前後就得吃癟了。”
“那讓利劍號回來?”陽牧秦的想法很簡單粗暴,“回來就不用打開他們的大門了啊。”
陽峰笑了起來,“這怎麼可能?開弓了就沒有回頭箭,現在利劍號已經衝進了日本的大門,準確的說已經把他們腦海中強悍的夢想打得支離破碎,按照日本人的個性,他們會開始從這個被打爛的大門向外張望,找尋強大起來的辦法,與其踹開了門就跑,反而不如我們帶領他們開始前進。”
“你是說如同舊世界美國人幫助日本的那樣?我可不希望最後來個偷襲東方港,把我們的家園給炸個稀巴爛。”
“對了,說起東方港,你聽說了沒有?”陽峰突如其來的話把陽牧秦給問了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就是說東方港以後雖然會和占城港合併,成爲一個超級大城市,但是卻不會成爲我們國家的首都。”
“那當然成不了首都啊,她可是座海邊城市,就在大海邊,隨時有可能遇到來自於海上的進攻啊,”陽牧秦笑道,“打起仗來的話東方港也好占城港也好,都是嚴重缺乏戰略縱深的,我們只要一進行戰爭就會是首都保衛戰,這感覺就好像新加坡那鼻屎小國一樣沒好處的,因此找到一處戰略縱深比較深的地方作爲首都是有必要的。”
“你說的不錯,但是我們現在的勢力主要還是聚集在海岸邊啊,並沒有太向內陸發展,而且真要是說內陸定都的話,那起碼得向內陸推進個六七百公里,不然還是沒什麼意義啊。”陽峰說着嘆了口氣,“一句話,我們的人還是太少,沒有太多向內陸發展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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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過來!開過來!過!過!過!好的!”負責指揮的人舉着小旗朝着一輛犀牛車揮舞着,這臺犀牛車的後面拖着一個大的石磙,在被碾得坑坑窪窪的地面上拖行着,將道路壓得平整了起來,兩旁的工兵挑的挑土,拿的拿着鏟子,將壓過後的地面上不平整的地方手工平整了一下。
楊銘煥並沒有坐在帳篷裡休息,他此刻正站在負責指揮施工的歸化民軍官旁邊,看着他手裡的地圖。向天啓皇帝要求的機場是一塊比較平整的地面,朱由校對於北京附**整的地面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概念,因此就交給了下面的官員,官員們扯了好半天皮,怎麼都不同意,都說這京畿重地事關重大,不能讓一支來自於外國的勢力在北京附近施工,因此在朱由校面前大打嘴炮,把他吵得差點沒把肺給氣炸了,最後朱由校直接拍板,在南苑園囿裡劃了一塊地給元老院用——其實他也是有私心的,要知道南苑園囿可是皇家園囿,是屬於他皇帝的私人領地,修建機場是爲了看那隻飛鳥,但是同時也聽魏忠賢說中國人會支付一筆資金。正所謂人窮志短,他朱由校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會淪落到現在這般見錢眼開的地步,從南方的“香港”、“青島”每年可以獲得的租金數量可以猜到這將要修築起來的南苑機場租金也不會少,這筆錢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因此他乾脆自己撥地,這樣租金落到自己內帑裡那羣文官也說不得什麼。
這樣一來,楊銘煥帶着這支海軍工程大隊就從天津浩浩蕩蕩開進到了南苑。南苑雖然是皇家園囿,但是在外面看起來可看不到什麼“皇家”的感覺,實際上這一塊根本就是一片湖泊沼澤,草木繁茂到處都有飛禽走獸出沒……楊銘煥在舊世界沒去過北京,自然不知道在舊世界就有一個南苑機場,更不知道南苑在清代開始就已經成爲了軍營,是閱兵的閱兵場,民國時期長期作爲軍營使用,其中二十九軍的軍部就設立在此,一九三七年日軍在盧溝橋事變之後就進攻南苑,副軍長佟麟閣、師長趙登禹都犧牲在這裡。
在本時空,武朝的成祖皇帝遷都北京之後就驅逐了南苑裡的所有居民,擴建殿堂宮室,四周修砌圍牆一百二十里,謂之“南海子”。燕京十景中的“南囿秋風”,就是指南海子一帶。周闢四門,內建衙署,設總提督一人、提督四人負責管理。苑內分爲四部分,各有一名提督管理,管轄海戶四百多人。苑內設立二十四園,養育禽獸,種植果蔬,供皇帝和官僚貴族打獵享樂。後日漸荒蕪,在隆慶年間,南苑已經很衰敗。現在的基本上只剩下了獵場的功能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怎麼敢殺皇上的獵物?”隨着一陣尖利的叫聲響起,把楊銘煥嚇了一跳,連忙望過去,原來是幾個穿着紅袍子的人正快步朝着這邊走來,爲首一人看似四十來歲,一臉皺紋,頭髮花白,快步來到了人最多的一塊,大聲嚷嚷道,“這裡誰管事啊!給我出來!”
官兵們都停下了手頭的活,轉過頭望向這個人,有人同時也望向了楊銘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楊銘煥推開衆人走了上去,向那人問道,“請問發生何事?”
“你就是管事的啊?”那人斜着眼睛看着楊銘煥,大聲嚷嚷道,聲音裡依舊是尖利的嗓音,讓旁邊人都覺得耳朵有些不舒服,“咱家是南苑提督胡仕海,你們在這裡開工修路,是皇上應允了的,我管不着,但是這南苑裡所有的飛禽走獸那可都是皇上的私產,你們竟敢在這裡私自射殺捕獵,膽子可夠肥的啊!知不知道這可是犯了殺頭的大罪啊?”
自從利劍號把貨物卸載在天津港離開後,海軍工程大隊就沒有了外來的物資補給,他們中大多數糧食是直接從駐地附近購買的,更多的肉食補充就只能依靠捕獵野獸來進行了,不過誰也沒有想到這南苑裡的飛禽走獸竟然是有主的,而且這個主竟然還是武朝最大的boss朱由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