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陽的外形給人感覺是人畜無害的,他沒有特別彪悍的外表,也沒有一雙隨時都冰冷的眼神。相反,他整體給人的感覺很陽光、很溫和,似乎不具備太強的殺傷力。
“你是什麼東西?”領頭的衝趙子陽低聲吼道:“黑虎幫辦事閒人滾一邊去!”
黑虎幫的招牌在唐人街算是比較響亮的,儘管沒有老牌黑幫的名氣大,但黑虎幫更加囂張跋扈,行事更加張狂。相對而言,老資格的黑幫比較低調,因爲他們不屑這種小飯館。正所謂你吃着肉得給別人喝口湯,黑虎幫就是喝湯的那種。
“呵呵……”趙子陽笑了笑,對領頭的說道:“要錢歸要錢,沒必要動手打人,有很多事情可以進行談的,比如說咱們之間就可以談談。”
“談?怎麼談?”領頭的華人盯着趙子陽,心裡判斷這個傢伙究竟什麼來路。
不過他也看不出什麼,幫派真正的大佬是不會帶人出來收取保護費的,他只是一個小頭目。
趙子陽將趙長征救下來,讓這小子遠遠呆着,自己朝領頭的首領走去。他要跟這個傢伙好好談談,徹底談一談。
趙長征得到自由之後頭也不回朝後堂跑去。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趙子陽,黑虎幫首領用一雙兇殘的眼睛狠狠瞪着眼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周圍的手下將趙子陽圍了起來。
“怎麼談……”
“轟!”
剛剛張口說話,黑虎幫首領就看到趙子陽的眼中迸射出一道令人無限恐怖的嗜血眼神,他的眼神中充滿殺戮氣息,殘忍的令人不敢正視。
緊隨而至,趙子陽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腦袋上,直接將他砸倒在地。
“砰”的一聲,黑虎幫首領利索的趴倒在地上,鼻孔向外滲着兩行鮮血,重重落在地上的半邊臉頰被被玻璃碎片深深嵌入其中,身體發出輕微的抽搐,兩個眼珠子向外微微凸起,整個人處於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
“啪”,趙子陽一腳踩住這個首領的脖子,用腳使勁碾着他,讓他的臉頰與玻璃碎片更加緊密的連在一起。
“喝!”
旁邊一個手下看到自己老大遭受重擊,立即發出大喝聲掏出匕首朝趙子陽撲過來。
“唰”的一聲,一道烏黑的光芒從趙子陽左手閃過,尼泊爾軍刀撕開空氣阻礙向他削過來。
刀芒閃過,這個手下感到手腕一陣冰冷,而後看到自己的手脫離手腕朝腳下落去。
光禿禿的手腕慘白慘白,等到他反應過來知道自己的手腕被對方一刀砍斷的時候,鮮血才洶涌的從手腕中流出來。
恐懼感充斥他身體的每一根毛孔,身體的一部分突然與自己分離,這種場面會將他的恐懼刺激到極限。
“啊!……”痛苦的嚎叫聲從他嘴裡發出,他抓住落在地上的手掌拼命的往手腕上接,全然忘記了一起。
“砰!”
悶響聲傳出,哀嚎聲停止下來,趙子陽一腳抽在對方腦袋上,將他抽暈過去。
此時的趙長征也操着一把剔骨刀跑了出來,當他看到眼前景象的時候,不由得張大嘴巴愣在那裡。
此時其他的黑虎幫成員哪裡還感動,他們被趙子陽的兇悍嚇得兩腿發軟,硬是拖着身體要逃跑。
一溜烏光閃過,一名成員脖子上的鏈子被尼泊爾軍刀削斷,脖子上的皮膚在冰冷之下滲出一片雞皮疙瘩,但皮膚卻完好無損。
“不要走,我們好好談談。”趙子陽的聲音依舊人畜無害,聽起來就像跟衆人打商量一樣。
可這種打商量的口氣下卻蘊含着不可忤逆的絕對性,讓剩下的幾個人乖乖的站在那裡不敢動彈。
就在這個時候,飯店的門被推開,趙崢嶸辦完事回來了。
當他看到眼前一幕的時候,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可眼神卻沒有絲毫變化,足以可見這種場面在他眼裡實在算不了什麼。
“兄弟……”趙崢嶸開口叫着趙子陽,口氣很是不悅。
在自己的飯店裡黑虎幫的人手被砍斷,怕是這件事比較麻煩,你放不住這幫傢伙一天到晚的騷擾。但趙崢嶸看向自己兒子的時候,很清晰的看到提着剔骨刀的趙長征脖子上被捏出的指頭印。
啥話都不用說了,一切都很瞭然,兒子被欺負,趙子陽幫着給出頭,怎麼都不能怪人家,相反還得感謝人家。
“爸,他們又來收錢,這個月已經第四次了!”提着刀子的趙長征對趙崢嶸說着,臉上透着濃濃的憤慨。
“嗯。”趙崢嶸點點頭,看到趙子陽手中的尼泊爾軍刀,眼中立即迸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好刀!
璀璨的光芒一閃而逝,趙崢嶸看向趙子陽。
“兄弟,剩下的事交給我處理了咋樣?”趙崢嶸徵求趙子陽的意見。
唰的一聲,尼泊爾軍刀被趙子陽收起來,向後退一步把剩下的事交給趙崢嶸。
“拿上手走吧,速度快一點還來得及植上。”趙崢嶸讓這幫傢伙滾蛋。
聽到趙崢嶸的話,他們沒有挪動腳步,而是把眼睛放在了趙子陽身上,等待趙子陽發話。
他們怕的是趙子陽,可不怕這個川菜館的小老闆。
趙子陽微一點頭,這幫傢伙迅速擡着自己的老大,拿着斷手扛着另外一個同伴匆匆出去,頭也不敢回一下。
“滾過來!”趙崢嶸陰沉着一張臉叫着自己的兒子。
趙長征老老實實的走過來,但臉上透着濃濃的不服與倔強。
“啪”的一聲脆響,趙崢嶸狠狠給了趙長征一巴掌。
“趙哥,你……”
“沒你的事!”趙崢嶸的聲音傳出,口氣裡充滿一股難言的霸氣與囂張,似乎趙子陽只是他手底下的一個小兵。
別人管教兒子,趙子陽自然沒法插手,他退到一邊,靜靜看着,感受剛纔趙崢嶸口氣中透出的氣息。他敢肯定,趙崢嶸不僅打過自衛反擊戰,他還有其它的經歷,因爲那瞬間釋放的氣息跟他們很像很像,屠夫+儈子手+軍人!
“要錢給錢就是了!”趙崢嶸大聲罵着自己的兒子,看着他嘴角流出的鮮血吼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怎麼養了你這麼個不懂事龜兒子,淨給老子找麻煩!”
捱了一巴掌的趙長征跪在地上,他把頭擡的高高的,臉上充滿犟牛一般的表情,對趙崢嶸對他的大罵充滿不服氣。
“還瞪眼?!”趙崢嶸瞪着兩隻眼睛,隨手操起旁邊遺落的棒球棍,就要往趙長征身上抽取。
“砰”的一生,棒球棍重重抽在趙長征的身上,將他抽的身體一陣顫抖。
可這小子就是個硬骨頭,依舊揚着不服的臉頰看着自己的父親。
“媽的,反了天了!”被趙長征瞪着的趙崢嶸一把將棒球棍扔掉,從吧檯裡拿出一根荊棘鞭。
看到這根荊棘鞭,趙長征再也忍不住了,唰的一下站起來,指着趙崢嶸的鼻子大聲吼着。
“你就是個軟蛋!要不是因爲你是我老子,我早就抽你了!”趙長征一臉激動的繼續吼道:“天天都有人來收保護費,還不就是看你是個軟蛋?爲啥別的飯店就沒有?你還好意思打我,我就看不上你那副臭德行,你還是個爺們嗎?我就鬧不明白了,爺爺咋就生出你這樣的軟蛋,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趙崢嶸被自家兒子罵的青筋暴起,一張臉憋得通紅,揚起手中的荊棘鞭。
“打呀,打呀,使勁打呀!”趙長征伸長了脖子,眼圈突然一紅,衝趙崢嶸叫道:“你打死我我就能見到媽媽了!”
荊棘鞭垂落下來,趙崢嶸臉上的怒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愧疚與自責。這一瞬間,他的腰身佝僂下來,顯得蒼老許多,整個人被一種無邊的落寞所包裹。
“滾蛋……”趙崢嶸有氣無力的衝趙長征吼了一句,將荊棘鞭扔在地上。
趙長征眼睛一抹,衝趙子陽眨眨眼,轉身朝自己的屋子跑去。
趙子陽搖搖頭,他被這小子弄的有點哭笑不得,看來這一招不知道用過多少次了。不過這小子的心理肯定不舒服,自己的老子也確實太窩囊了一點,還誰都想在這種情況下爲自己家出頭。要知道,他爺爺是什麼人物,那是經歷過上百場殘酷戰鬥的老革命呀,他的後代絕對不能丟人,活就得像個男人一樣活。
從另一個方面上來說,趙長征的偶像是他爺爺,從小的薰陶下,成就了他這副敢作敢爲,熱血澎湃的性格。他天生具備硬骨頭,想讓他向人低頭彎腰是不可能的,這小子是個非常驕傲的人。
“沒事吧。”趙子陽輕輕拍了拍趙崢嶸的肩膀。
“沒事。”趙崢嶸搓了一把臉,露出了一副苦笑:“哎,這孩子不懂事,根本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麻煩。不過我得謝謝你,要不是你出手相助的話,以長征的脾氣肯定得吃大虧。”
“沒事,都是中國人。”趙子陽對趙崢嶸說着這句話,可心裡卻有種說不出來的不爽感。
中國人最喜歡的就是內鬥,哪怕是在海外。忍這個字讓中國人民披上了一層奴性,不是一些問題看不穿,而是古訓在作祟。
看得出來趙崢嶸的情緒很是不好,趙子陽也不方便再繼續留下去,隨便跟他聊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他看得出來趙崢嶸該是想到自己死去的妻子了,這個時候的男人需要一個人呆着。
走出飯店朝右走,穿過十字路口再朝前一百來米的地方就是趙子陽住的賓館。此時正值下班高峰期,整個唐人街把一天之中最熱鬧繁華的一面展現出來。
趙子陽慢步走在人羣中,不時的在一些小攤位跟前停下腳步,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但他卻用眼睛的餘光掃着周圍,臉上掛着一抹笑容。
有人跟蹤他,跟蹤的技巧並不高明。
不應該說趙子陽通過對方不高明的跟蹤技巧發現對方,而是他的第六感告訴他的。一般而言,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用眼睛看另外一個陌生人的時候,絕對不會超過三秒鐘,能夠被人多看幾眼的除了美女就是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人。
但一身西裝的趙子陽與周圍的人沒什麼兩樣,英國是一個文明沉澱很久的國家,他們對衣着非常講究,沉穩、精練的西裝自然是他們的首選。
這種情況下,趙子陽清晰的感到身後有一雙眼睛盯着他,而且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細胞分裂再生出現異變得趙子陽,同時發現自己的第六感比從前強了很多,所以他肯定自己被跟蹤了。
快步朝前走兩步,趙子陽掏出一個小巧的電話,隨手按了一下,而後快步拐進一條小巷。
看到趙子陽拐進一條小巷,後面的一個身影也快步走了過來,一頭扎進巷子裡。但走進巷子的人影呆了一下,他沒有看到趙子陽的人,似乎就這樣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