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卡馬潛伏者基地在加班加點之中業已修好,傭兵已經入駐,但許多要添置的設施還未完全,暫時只能作爲一個休息睡覺的場所。
基地依山建立,三面青山將其環繞在內,只留下一個向南的出口,典型易守難攻之地。倘若各項設置完全配置到位,這座基地就會像鐵通一樣牢靠,不管你是天上飛得還是地上跑得,都無法攻進來。
由於昨天趙子陽在昏睡,歡迎他的盛宴在今天舉行。這個盛宴是葉海亞提出來的,他得感謝潛伏者爲他訓練處幾百名貼身護衛,有了這些護衛,他的人身安全會得到最大程度的保證。
當然了,這裡最大的功勞還是凱倫。在接受槍鬼大批珠寶的賄賂後,凱倫越看潛伏者越順眼,沒少在葉海亞的牀上幫助潛伏者說話。不過潛伏者的能力畢竟也在這裡放着,他們爲葉海亞訓練出來的貼身侍衛很強,單打獨鬥中輕鬆勝過原有的海軍陸戰隊士兵。
葉海亞開心,凱倫開心,所有的人都開心,包括梅卡勒。
盛宴在剛剛修建好的軍事基地進行,作爲一國總統的葉海亞自然不便前來,所以梅卡勒前來相陪。
梅卡勒按照葉海亞的意思爲潛伏者帶來了很多美酒與肉食,除了這些,還帶來各種膚色的美女供傭兵們享用。
基地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痛痛快快的撕咬着駱駝肉,喝着紅酒。他們的懷裡摟着美麗的女郎,喝上一口酒湊到女郎嫣紅的嘴巴上親一口,或者乾脆將女郎抱在腿上開始上下撫摸。
女人、美酒,這是能讓傭兵最大程度放鬆自己的東西。
“梅卡勒,爲什麼不讓你的士兵一起狂歡呢?”端着一杯紅酒的趙子陽笑着問梅卡勒。
“特種兵先生,今天是你們的盛宴,我們要做的是保證你們的安全,讓你們玩的更加盡興,哈哈哈……”梅卡勒哈哈大笑起來,舉起杯子與趙子陽碰了一下,將紅酒一飲而盡。
梅卡勒的海軍陸戰隊士兵分散開來完成對整個駐地的駐守,取代潛伏者的哨兵,讓哨兵進去狂歡。
紅酒端在手裡的趙子陽笑了一下,晃晃手中的紅酒,看着紅酒在高腳杯內的殷紅如血。
“梅卡勒,你看我手裡的紅酒像什麼?”趙子陽問着轉頭向自己士兵看去得梅卡勒問道。
被問起的梅卡勒看向趙子陽的杯子,笑了一下道:“鮮血,殷紅如血的鮮血。”
“不錯。”趙子陽笑眯眯的將紅酒杯子放在兩個人眼睛的中央,繼續晃着,自言自語道:“其實軍人最需要的不是烈酒,而是這種紅酒,因爲它更像鮮血。”
“嘿,其實我也這樣認爲。”梅卡勒的眼中透着一抹精光,臉上生出一抹嗜血的味道。
傭兵們依舊在狂歡,梅卡勒的士兵依舊在爲潛伏者站崗放哨。這是一番好意,趙子陽絕對不會拒絕的,儘管這番好意帶有濃濃的殺機,可趙子陽還真看不上這點小把戲。
內亂剛剛穩定下來的岡比亞在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換血工作,現在先是加強對地方上的控制,逐漸就會進行到首都班珠爾的高層。
在這次的動盪中,梅卡勒自然會成爲衆夫所指的對象,他的指揮失誤與剛愎自用讓岡比亞政府軍陷入了危難。也許這些指責是無力的,可葉海亞對他的態度卻能讓他嗅到一些東西。
表弟表哥在政治上並不好使,起碼梅卡勒與葉海亞正在慢慢疏遠,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股勢力。
也許他的海軍陸戰隊司令職務會在不久的變動中失去,成爲國防副部長或者其它一些明升暗降的職位。梅卡勒不甘心,他得努力保住自己這個位置,而保住自己這個位置要做的就是建立功勳。
這個功勳就是潛伏者,他得幫葉海亞擺脫對潛伏者的依賴,只有這樣纔會得到信任,纔會再次握緊自己的權利。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如果你不讓別人流血,那麼流血的哪一個肯定是你。”趙子陽將將紅酒一點點倒出來,盯着如鮮血般的酒水流在兩人中間,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唯一能夠不讓自己流血的方法就是站在最高處,站在權利的巔峰。”
聽到這句話,梅卡勒的眼神狠狠**一下,他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別樣的味道。
“特種兵的意思是?”梅卡勒笑着問趙子陽,眼中透着一股明亮的光芒。
“武力!只有武力纔是解決一切的根本所在,我想梅卡勒將軍應該明白,呵呵呵……”
“沒錯,是武力,這一點我與特種兵先生不謀而合。”梅卡勒點點頭,看着那一杯紅酒倒的一滴不剩。
有些話不需要明說,點到即止。趙子陽不懂政治,但他懂人心,知道不管是誰都不甘於被別人踩到腳底下。梅卡勒想保住自己的權利,無非就是那種誰都存在的**,他只是幫助梅卡勒將這種**放大而已,給梅卡勒一個新的追求。
這種追求梅卡勒有,只是苦於沒有強大的武力幫助他罷了,如果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將這種更大的**實現,貼切的說是野心。
“那要怎麼做呢?”梅卡勒問着趙子陽,右手不停的把玩自己的酒杯。
“事在人爲。”趙子陽輕笑了一下,貼近梅卡勒對他說道:“你帶來的士兵應該不止這些吧?你來的目的也沒這麼單純吧?”
這句話說得梅卡勒透出一股濃濃的殺氣,根本都掩飾不住。沒錯,他帶來的人不止這些,他的想法是在這個時候把潛伏者一網打盡,可……
“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手裡的杯子落在地上的話,我肯定你的腦袋會被打爆,就跟地上的紅酒一樣。”
梅卡勒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那股殺氣完全暴起。
“你看。”趙子陽指向梅卡勒帶來的士兵。
順着趙子陽的手指方向,梅卡勒清晰的看到自己帶來的士兵一部分被槍頂着,一部分用槍頂着自己戰友。當他看到這裡的時候,身體再次晃了一下,右手的杯子朝地上落去。
感覺到自己手裡的杯子落下,梅卡勒一陣心悸。不過已經有一隻手閃電般的將杯子抓住,而後塞到他手中。
“梅卡勒將軍,杯子要拿穩了。”趙子陽的臉上笑眯眯的,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呵呵,感謝特種兵先生。”梅卡勒笑的很僵硬。
此時的他跟戰場上的差距非常大,或許當一個優秀的戰士走向政治角逐的時候都會喪失一部分特定人格吧。
“梅卡勒將軍客氣了,其實我更喜歡跟真正的軍人打交道,並且盼望真正的軍人都有一個最美好的未來,你懂嗎?”
淡淡的話語讓梅卡勒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似乎這是老師在給他上課,讓他心裡生出一種溫暖感。
“您的意思是?”梅卡勒小聲的問着趙子陽。
“哈哈哈哈……”趙子陽站起身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梅卡勒的肩膀說道:“我欣賞梅卡勒將軍敢作敢爲的作風,我覺得岡比亞若是在梅卡勒將軍的帶領下必然能夠走向輝煌。”
趙子陽的這句話說的非常明朗了,他要支持梅卡勒上位,成爲岡比亞的總統。
“不不不,這種話不能亂說。”梅卡勒環視一眼緊張的對趙子陽低聲說道:“這是背叛!”
“背叛?”趙子陽好奇的重複這兩個字,很是不屑的道:“史書永遠是勝利者譜寫的,背叛只是勝利者對失敗者下的定義。”
梅卡勒的臉上來回變着顏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想些什麼或許梅卡勒自己都不知道,但趙子陽知道自己成功澆灌了梅卡勒的野心種子,此時這一顆野心種子正在瘋狂的蔓延,瘋狂的生長。
野心,一旦生根發芽就會勢不可擋。
“我會幫你的。”趙子陽吐出這句話,轉身向狂歡的傭兵羣裡走去,與傭兵們一起歡呼。
隨着趙子陽進入傭兵中,梅卡勒的那些士兵恢復如初,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只是一場玩笑而已。
可梅卡勒已經知道自己不得不與趙子陽合作了,因爲這些士兵已經有一部分願意聽從潛伏者的召喚,忘記了自己該忠誠的對象。
他已經很小心了,很小心的沒有把新招納的士兵帶在身邊,沒有把外籍兵團的士兵帶在身邊,可沒想到自己的士兵還是被收買滲透了。
錢,一切都是一個錢字。
岡比亞這個地方當兵就是爲了混口飯吃,爲了賺錢養家餬口,當槍鬼對凱倫展開金錢攻勢的時候,與岡比亞海軍陸戰隊一起訓練的外籍兵團也在調動海軍陸戰隊士兵對金錢的膨脹**。
當初梅卡勒贊成外籍兵團帶着海軍陸戰隊士兵一起訓練,可他沒想到滲透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士兵對金錢的**膨脹了,得到承諾與金錢之後,叛變是很正常的事。
或許與潛伏者合作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不像自己背後的勢力,從來都反對自己進行一些行動。
“你會幫我的?”梅卡勒小聲重複這句話,臉上露出笑容,只是這個笑容極爲陰冷。
他很明白趙子陽幫他將會意味着什麼,成功了,他得給潛伏者足夠大的權限;失敗了,他就是一堆狗都不會看一眼的屍體,一切都要看他自己。
歡呼的盛宴還在進行,傭兵們在美酒與美女的海洋裡盡情享受,有的抓起紅酒往身上撒,有的直接把身邊的女人抗在肩膀上尋找一間房子進行原始的發泄。
有句話叫及時行樂,說的就是這樣的人。
看着傭兵們瘋狂的一面,趙子陽突然感到少點什麼。對,奧摩,這種場面少了奧摩失色不少,如果他在的話肯定會把自己泡在酒桶裡,然後野蠻的扛着兩個女人走。
只是以後的奧摩只能是一個廢人了,他再也上不了戰場了。
一股淡淡的悲哀蒙上趙子陽的頭上:僱傭兵不怕死,怕的是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