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不能確定那是什麼!我只知道納蘭公子身上散發的氣息,會讓我很舒服,同時令我覺得自己能變無限強大!”
“……”
古悠然忍不住暗罵了一句‘靠’,你以爲是興奮劑啊,還變得無限強大!
“主人,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做出任何傷害到納蘭公子以及各位公子們的事情,請您寬宏大量,給夋一一次機會!”
白虎夋一又一次趴伏到了地上,很誠懇地請求了起來。
古悠然目光有些冷淡,又透着幾分遲疑地看着它,好一會兒後還是搖了頭,“等你帶着我們如約找到糖寶兒,我就給你一個機會重新回到明珠身邊去,不過也要他願意原諒你,不然的話,我就算同意你靠近他,他不要你靠近,你也只有離他遠一點,懂嗎?”
白虎夋一聞言雖然還是有些小失望,不過好在離糖寶兒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左右也就是兩天的時間,它還是等得起的。
當務之急是眼下不能惹古悠然不高興,只要她滿意自己,那就委屈一點也值了。
因此幾乎立即它就低下了他以往素來高貴的頭顱,很是服帖地道,“是,主人。夋一謝過主人。”
“你也不要怪我,誰讓你有過前科呢?背叛過的人,想要獲取別人的原諒,本來就是要更辛苦一點的!”
“是的,主人。”
“我容許你今天晚上開始稍微離我們距離近一些,五十里範圍內吧!也好方便你前面有任何狀況及時的通報我!”
“謝主人!”
“我先回去,一個時辰後出發!”
古悠然說完,轉身就往回冷憂寒的位置飛快地掠去。
說真話,若是換了往常,她好歹要和夋一多溝通一會兒,甚至於還會研究下明天的路線,以及可能會遇到的問題。
可今天,冷憂寒與她一起離開休息地,出來的,又半途去了別的方向。
雖然他說他不會偷偷獨自離開,可古悠然這心裡頭就像是懸了一個不確定,那會兒與夋一說話的同時,她的六識可是半分都沒有放鬆的在監視和注意冷憂寒的動靜。
這會兒好不容易暫時的說完了,她自然要馬上趕到冷憂寒身邊去看看,他停留在那片區域也好一會兒了,他到底想做什麼?
古悠然的來去自然如一陣風。
當她額頭微顯汗漬的出現在冷憂寒身後不遠的地方的時候,冷憂寒的頭還高高地擡着,看着遠處的山峰呢!
完全沒發現她的到來。
他的掌心裡則攤放着那一把大管家留給他的密匙。
古悠然小心地拭了拭額頭的汗珠子,她不是一路掠過來累的,她是怕他離開怕的,只有眼睛親眼看到他還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而她擦汗的這個動作,終於讓冷憂寒感覺到了。
只見他面對着雲霧山,若有所思的表情立即全部收斂了個乾乾淨淨,原本攤開着的手掌也立即握緊,然後不着痕跡地縮進了白衣袖子內。
這才轉過身來,微微有些蹙眉地看了眼古悠然,“你觀察完了?”
“呃,是,觀察完了!憂,憂寒,你,你是不是心裡還是很恨我,你能不能……”
她話還沒說完,冷憂寒就甩手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往休息地的方向,轉了過去。
“憂寒,哎,哎,別,別這樣,我不說了,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冷憂寒見身後急切地追上來的哀求聲。
心驀地一軟。
他也不是鐵石心腸,古悠然對他怎麼樣,他哪裡會一點都不知道?又哪裡能真的一點都不領情?
他只是真的沒辦法讓他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當那天晚上的事情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或者說,他都沒辦法給他一個可以下臺階的理由。
可如同顧希聲罵他罵得那樣,他之所以這麼恨,卻又不肯走,其實潛意識裡終究還是捨不得,割不掉,放不下的。
但是對着古悠然,他的驕傲,他的自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些讓她知道的。
因此,即便古悠然覺得他已經心如死灰,冷酷無情到了極點也好,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她任何一點點陽光和讓她以爲她有希望的希望。
也許這一輩子,他堪不破自己這一關,就一輩子與她只做陌生人。
“憂寒,我不說那些了!那個我們說點別的,你剛纔對着山峰在看什麼?”
古悠然見他停住了腳步,心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裡頭有點酸酸的,有點痛痛的,可又有點激動的小歡喜。
爲她叫了他,他還是停下了腳步的這一點點收穫。
“沒什麼!”
冷憂寒的迴應依舊是淡淡地三個字。
古悠然看着他完美的如同冰雕一樣的側臉,卻突然有了種想要流眼淚的衝動。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想要哭,等到反應過來,眼淚已經洶涌而出了。
冷憂寒雖然目光狀似在看遠方,可視線的餘光其實還是有幾分落在身側落後小半步的古悠然的身上的。
乍然間,發現那晶瑩的淚水就那麼淌了下去,立時他的心口也充斥滿了一種濃濃的苦澀。
忍了兩下,也沒能忍住自己側過了身,語氣硬邦邦地道,“你哭什麼?不就是因爲我沒告訴你我在看什麼嗎?”
“不,不是,我,我不是因爲這個,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這樣,憂寒,你別生氣,別惱怒,我不是故意爲了讓你同情我,讓你心軟才哭的,我——”
一邊急切的解釋,一邊趕緊擡手胡亂的擦起了自己的淚水。
那笨拙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神府夫人,天下第一女強人的氣勢和無所不能?
簡直就像是一個被人拋棄了的可憐婦人。
冷憂寒也相信她此時此刻的確不是因爲耍手段才哭的,可她的眼淚卻是的的確確的真的滾落了。
而這,落在他的眼底,比她用萬千手段,千萬懇求還要來得有用!
他的雙眼就這麼看着她,在她滿是慌亂的瞳眸裡,可以清楚的倒映出自己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原來自己此時此刻在她的眼裡,竟是這副模樣!
冷憂寒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變得這麼討人嫌,是的,在別人的眼裡,不過是他沒什麼表情的冷着一張臉。
可對熟悉自己的他而言,這樣的臉已經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失敗’和‘怨婦’的字眼了。
他果真是放任自己到了這樣的*地步。
難怪顧希聲看到他,會那般的冷嘲熱諷,那般的不恥輕笑,蓋因此刻的自己實在是太失自我,也太沒有一點點的風度了。
古悠然呢?
在她的心裡,她是不是也以爲她自己在他的眼底已經成了隨手丟棄都嫌髒污的抹布一樣的存在?
所以驕傲如她,也這般的患得患失,這般的巴着他,連着眼淚都無法控制的就落下來了?
這所有的這些,又哪裡有半分原來古悠然該有的樣子?
當真是自己自誤的同時,也在誤人嗎?
冷憂寒的心裡,不由自主開始檢討和自問了起來。
他的神情落在古悠然眼底可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她只看到他越發冷凝無聲的面容,以爲他心底十分的厭棄她這個樣子。
可這該死的眼淚,她卻是越擦,掉的越兇,她越是不想哭,越是不聽她的話。
古悠然急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正想着乾脆別過身,別讓他看了,免得越看越心煩的當口,卻見一隻玉白修長的手掌就伸了過來。
那手的主人,完美卻顯得冷淡的五官,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可落在她臉頰上,眼眸邊的手指,卻十分的溫柔和溫暖,與他的臉和表情形成了一個鮮明的極端。
古悠然怔住了。
眼淚還不停地在流,可心跳聲卻砰砰地大了起來。
她就這麼呆呆地看他。
下一秒,她的眼睛還有她的臉,就被一股冷香給包圍了。
腦袋後,那隻溫暖的大手正按着她的頭,靠到了他的胸膛上。
“好了,別哭了!醜死了!”
古悠然猛地就緊緊地抱緊他的腰,“憂寒,憂寒,你不生我氣了?你原諒我了?我不是在做夢吧!嗚……我肯定是在做夢,我出現幻覺了!”
冷憂寒忍住額頭冒黑線的衝動,無語地低頭看着這個如同八爪章魚一樣鎖緊自己身體的賴皮小女人。
雖然心裡依舊忘記不了那日的屈辱感和難受感,可此時她這麼死命的抱着他,宛如他是她的一切的情形,還是讓冷憂寒的心裡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以爲永遠無法再靠近,永遠無法再擁抱的決絕,也不如當初那麼堅定了。
“抱夠了沒有?該鬆開了!”
“不要,我一鬆開,就再也不讓我抱着了,我不!”
“古悠然——別鬧騰了,你多大了?再不回去,你的顧郎又該緊張的過來罵人了!”
“憂寒,憂寒,你別生氣,顧郎他肯定不是真的這麼想我們的,我瞭解他,他那天是想讓我們都冷靜一點,別衝動,他沒有惡意的,你別怪他,要怪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惹的你生氣,又讓他傷心,我……”
眼見似乎是他有心軟的跡象了,有機會了,古悠然哪裡會放過?
趕緊猛地擡頭,一邊抱着不撒手,一邊連忙解釋。
冷憂寒無言地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行了,你不用這麼急着替他說好話,早就知道他在你心中分量不輕,我不過才說了一句,你便要緊替他解釋了,古悠然啊古悠然……你要是不那麼貪心不那麼多情該多好!”
“憂寒——憂寒,我改,我保證,除了你們現在已經在我身邊的,我發誓,絕對不會再多看任何其他男人一眼,你別不要我,你別離開我!我求你了!”
冷憂寒又是沉默了好半晌,心頭當真是既不甘心又很矛盾,好一會兒才幹澀地道,“先回去再說!”
“別啊,憂寒,你就給我一個痛快吧,別再讓我懸着心了,我——”
話還沒說完,就見冷憂寒很是睿智滄桑的眼眸,狠狠地瞪了過來,“古悠然,少得寸進尺!我都讓你這麼鼻涕眼淚的全弄我身上了,還想怎麼樣?一步到位?”
“呃——”
他這麼一瞪眼,一冷麪,古悠然頓時就如同乖乖生一樣的趕緊鬆開他的腰,然後在他面前站直身體,一副聽話服帖的樣子。
冷憂寒真有點拿她沒辦法,論強勢,她有手段,也狠得出手;論無賴亂纏,這傢伙更是豁得出臉面去,鼻涕眼淚全上陣,他算是知道唐拓鄧傲他們一個個都是怎麼死心塌地的栽的了。
全是被這女人大棒加蜜棗給拿下了。
“回去吧!別急着高興,我只是暫時決定給你一個機會,要是你回去在他們面前露了口風,這個機會就取消!”
“別別別,我肯定不會讓他們看出來的,憂寒,你可不要說話不算數啊!”古悠然趕忙道。
冷憂寒卻沒回應她的話,而是拔腿就往休息地回了去,古悠然稍稍落後了兩秒,也趕緊歡天喜地的跟了上去。
等回到了休息地的時候,她可沒忘記冷憂寒的要求,臉上已經半分喜悅滋味也不敢展露了,而是面色平靜的來到衆人面前。
大家此時早已經在等候她們了,顧希聲見到他們安全回來,那不着痕跡的鬆了口氣的樣子,其實所有的人都看在了眼裡。
古悠然更是心中暗暗感動,“大家休息好了嗎?休息好了的話,我們就要再辛苦一下,連夜出發了!”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離糖寶兒的距離就只需要兩天就能到了,因此以防夜長夢多,對方再轉移糖寶兒,我們要與時間賽跑,早一點到達,也能早一點把糖寶兒帶回來!”
“阿然,真的?太好了!那還等什麼?趕緊上馬,出發!”
唐拓一聽這話,第一個就迫不及待的上了馬,然後便催促了起來。
很快,幾個呼吸後,所有人的人都已經坐到了馬背上,確認了原地沒什麼物品被遺留後,追星趕月的就朝着雲霧山的深處奔去。